第237章 梦境
林苏音大叫一声，随着车子狠狠地砸进了河里。
桥下的河并不深，可雨天水位上涨，没过了车子。
林苏音在车子下坠时撞到了头，整个人都昏迷过去，青柠却因抓紧了门把手而没有撞到要害部位，但河水却慢慢地渗了进来。她挣扎着发出求救信息：“救救我们……”
看到信息时苏衍蒙了一瞬，他握紧拳头狠狠咬了一下手背，才猛地反应过来，这求救信息是真的。
手不自觉就颤抖起来，他狠狠地踹了一下桌子大叫一声，强迫自己冷静。
给青柠手机定位，找最近的救援队，苏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只知道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女人的脸。
阴云密布，大雨磅礴。
赶往现场的路上，苏衍整个人像一坨冰块似得坐在副驾驶，他的脸始终对着窗外，一脸的冷漠，可颤抖的手指却宣示着他内心的不安。
程浩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加快了速度。
赶到现场时，留下的只有汽车的残骸。雨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继续往下砸，一旁的警戒线内，几位身穿制服的人正在指挥着工作人员撤离。
“太危险了，河水还在涨，先不用捞车了，撤！”
苏衍疯了似得冲过去：“人呢！”
有工作人员拦住他：“人已送往医院了，你不能过去，现在很危险！”
“人在哪里！”他已经完全了没了理智，程浩忙从身后拉住他，耐心地跟对方沟通，得知她们被送往的医院后，又拽着他离开。
苏衍整个人都湿透了，程浩打开车里的暖气，从车后把干爽的备用衣服拿来递给他：“先换了吧，她们已经被送往医院了，这是白天，高速路上车辆来往也不少，可能她们掉下去的瞬间就被救了也……”
“别说了，去医院。”苏衍嘴唇发白，脸色发紫，头发湿淋淋地淌着水珠。
他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心跟着微微颤抖。
车窗外，一道闪电划破昏暗的天空，接着雷声隆隆而来。
程浩确定导航后加快速度，雨刷一下一下地刷着玻璃，窗外是灰蒙蒙的天和仿佛永远无法停止的雨，而窗内的人，仿佛坍塌了整个世界。
如果没有你，那这世上的一切也都没了意义。
到要失去的时候，才知道她是多么珍贵。为什么人总是在这种时候才能明白？
……
手术室的灯光刺痛了林苏音的眼，她微微皱眉，却发现整个人都漂浮在空中。
她奇怪地回头，恍然发现自己躺在手术抬上，睡得很安详。
那她？
是灵魂吗？
林苏音吃惊地从空中降落，却发现一旁的医生微微摇头：“不行了。”
“怎么会不行呢，我还在啊。”她用力发声，却发现周围的人置若罔闻。
她伸手在那些人眼前挥了挥，视若无睹。
难道，她真的死了吗？
那她现在只是一个鬼魂吗？
天花板突然开裂，天空突然出现一道亮着光的桥梁，金灿灿的，绵延着往上攀升。
耳边有个声音一直在召唤她，她不由自主地抬腿往台阶上走，跟着召唤一步一步往上。
已经很值得了，这辈子能重新再活一次，已经是上天对她的恩赐了，或许是时候走了。
一步，两步……
突然间，一声嘶吼在耳畔响起，那声音痛彻心扉，带着绝望传入了她耳朵，她的心。
苏衍？
林苏音猛地睁开眼，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正散着亮白的光。
“小姐，你醒了？”
熟悉的声音，林苏音微微转头，便看到了守在床边的林爽。
林爽？
她在做梦？
林苏音狠狠地掐了一把手臂，手臂有些微微的痛感，钝钝的，并不明显。
可，林爽不是出车祸了吗？
幻觉？
在眼泪汹涌而出的一瞬，她理智地抓住了林阿姨的胳膊：“阿姨，现在是什么时候？”
“晚上八点啊小姐。”
“我说几几年！”
“小姐，你没事吧？”林爽心疼地摸摸她的额头，并不烫啊，她手指微蜷地指向墙上的万年历，林苏音在刹那间笑出了声。
哈，活久了真是什么都会遇到。
命运的齿轮是固定在那一年了吗，为什么会回到八年前？
苏衍和乔雅心那对狗男女还背着她你侬我侬，苏衍还未登场，顾言辞和沈玉跟她还是陌生人。
而上一次重生，她心心念念地还是要怎么整死那对狗男女。
为什么会这样？她是在做梦吧？
“小姐，你没事吧？”见她又哭又笑，林爽一脸愕然，还以为她受了刺激。
林苏音瘫坐在床边，不知该如何是好。
该怎么办？
人生再重来一遍？
“肯定是做梦。”她自言自语地摇头，然后躺下闭上了眼，“肯定是做梦。”
“小姐……”
“林阿姨你别理我，让我睡会，我肯定还是在做梦。”没道理她一再重生，难不成她是妖怪？她不是跟青柠一起从桥上掉进了河里吗？那青柠呢？
“青柠呢？”她猛然想起车里还有另一个人，睁圆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青柠，青柠在哪里？”
猛然间，一束光打下来，照到她眼睛发痛。
“醒了，醒了。”有医生正用灯照射着她的瞳孔，林苏音迷糊地睁开眼，见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围在旁边。
很显然，刚才的一切都是梦境。
“青柠呢？”她重复地问了一便，却没人回答她。
为首的医生伸出五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小姐，能看清吗？”
林苏音点了下头：“可以。”
“没什么大碍。”医生跟旁边人说，林苏音这才看见人群中苏衍那双焦急的眼睛，此时正心疼地看向他。
他白衬衣皱巴巴的，头发凌乱地遮住了半张脸，苍白的脸庞带着病色。
“你怎么了？”她张了张嘴，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问。
别人都没反应，可他听到了。
苏衍摇摇头，笑着说自己没事，反而关切地上来握住了她的手。
“青柠呢？”林苏音不得不抽出精神来关心自己小助理的情况，苏衍想说不用担心，可整个人眼前一黑，朝着林苏音的床便栽了过来。
顺势抱住他，却发现身上滚烫。
“医生，医生！”
一直守在门口的程浩冲了进来，扶起苏衍躺在了旁边的病床上，听到声音有护士过来，摸了下他额头只说是发烧，没什么大碍。
趁着给苏衍打输液的空档，林苏音问了程浩青柠的病房。
“我陪你去吧。”程浩看上去有些担忧。
“没事，我自己去，你在这照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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