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绝世美人
热闹非凡的盛都灯火通明，将黑夜照的犹如白昼，尤其是矗立在盛都中央雕栏玉砌的茶楼更甚惹人瞩目。
此乃祈戍赫赫有名的明月楼。对外是茶楼，实则是达官贵人商讨重要事宜的会馆。
“大人，二楼左边第一雅间已恭候多时。”
“嗯，一盏云华。”
江邧止全身披裹着墨色斗篷，帽檐盖住了他的大半张脸，漫不经心的要了一壶茶便与林川一前一后的上了二楼。
“大人，小的早给您备好茶了，马上给您送来。”店小二点头哈腰的讨了个赏。
他也不知这位大人是何等角色，但能出入明月楼的人，绝不是等闲之辈。
雅间格外寂静，屋内只听得饮茶声。
在座二人个个神色凝重。见到江邧止，倚在窗边的蓝袍男子叹气道：“三哥，你若是早些回来断不会让太子钻了空子。”
于他斜对面的白衣公子摇摇头，用扇柄点着他的额头说：“你可真是笨呐，兖洲失守的罪过你可担待的起？誉王若是早些回来，岂不是中了太子的圈套。”
“沈瑞！你能不能对本王有些尊重！”江无忧一掌拍开他的折扇，怒目横眉的瞪着他。
“是，尊贵的烁王。”瞧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沈瑞不以为然的打开折扇敷衍的点点头。
江邧止扣上门，脱下斗篷递给了身边的林川，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在烛火的照映下将他本身的冷峻平添了几分柔和。
他接过沈瑞递来的茶，沉声道：“只要有姜家在，太子没那么容易扳倒。”
“殿下此次回宫可有打算？”沈瑞问道。
江邧止沉思片刻，眉头紧皱。
“兖州失火，我身边定有间谋。先不要打草惊蛇，养精蓄锐。”
他看着窗外，远处的宫殿一角在灯火中依然耀眼夺目。怎能叫人不想将它占为己有。
楼下窸窸窣窣的响起了脚步声，林川悄无声息的靠近门框听着外面的动静，其中有人谄笑道：“早听闻你女儿是位绝世美人，你若想要爬到更高的位置，只需把你女儿贡献出去……”
李衍卿停下脚步，脸色阴沉的盯着他。
“聂大人莫要开这样的玩笑，我家小女早已心属太子殿下。”
聂鸿远见他面色微怒，立马谄媚的赔礼道歉。让道予他先行。
“哎呀，李大人我这不是为你指条官路吗，你别生气，我喝了点酒，开始胡言乱语了。想必几位大人都等着急了，李大人，请——”
李衍卿也懒得看他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冷哼一声，负手绕道而行。
聂鸿远盯着他远去的背影狠狠的吐了口唾沫，骂道：“娇言伪行。”
直到廊道的脚步声消失后，林川才震惊道：“李家大小姐爱慕太子？”
江无忧听后面露鄙夷，“李家除了李琰，哪个不是趋炎附势之人。一个从未出过闺阁的绝世美人一看就是李家弄出的噱头，估计连姜融月的一个脚趾头都比不上。”
沈瑞晃着折扇，狭长的丹凤眼眯成一条线，意味深长的说道：“话说前几日我和烁王进宫还遇到了姜大小姐，果真又美了不少。这姜大小姐非殿下不嫁，何不成了这门亲事也好拉拢姜家。”
江无忧手搭在江邧止的肩膀上，同沈瑞眼神交集，笑的不怀好意：“自古以来英雄配美人，三哥，这等艳福非你莫属啊。”
二人一唱一和，江邧止依旧喝着茶面不改色，林川在一旁却大气都不敢喘。
直到江无忧的胳膊被江邧止拧成麻花似的压在桌前，屋内的啼笑声这才消停。
沈瑞用扇面挡着脸隔开江邧止狠厉的视线，对于江无忧的哀嚎声只能抱以同情。
月光穿过院中的高枝落在翩翩起舞的女子身上。清颜白衫，青丝墨染。以足为轴，娇躯随之旋转，若仙若灵。
“大哥怎么有时间来看馥儿？”
李琰此刻正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她跳舞，她有些惊讶。
李琰是李家长子，也是李家首位踏入军营的将军。近年来一直奉命驻守兖洲，前些日子刚回盛都。也不知兖洲军营为何失火，他也因此受了伤，虽不致命但也需休养几日。
李琰微微一笑，朝她走来。
“这些日子躺的身子都乏了，看你还没歇息便过来看看你。天色已晚，别累着自己。”
风扬起她的长发，月光下她白皙的肌肤泛着淡淡的光泽。一张未施粉黛的玉颜却是美的惊心动魄，
她的眼睛生的极美，明眸善睐。
纤细的柔荑抚弄着被风吹乱的墨发，说不出的明媚动人。
她抚平吹乱的发丝，说：“祈月舞本就复杂，我若不多加练习，怕会辜负父亲的期许。”
李琰担忧的叮嘱道：“小妹，你近几日离太子远些，他贩卖私盐的风声还没过去。”
身为李家嫡女，也就背负着李家嫡女的责任。自小父亲说什么她就做什么，父亲一直说她是祈戍最尊贵的女人，未来的太子妃乃至皇后。
所以接近太子是她势在必行的事。
“知道了，大哥。”
李馥走近他，靠在他的胸膛。
纤细的手指拽着他的袖袍来回晃动，像极了幼时求他买糖时的模样。
李琰抿了抿唇，轻柔的摸着她的头顶，俊朗的脸忧心仲仲。
娘亲早逝，父亲并未再娶，他也就这么一个妹妹，偏偏父亲还一直把她往太子身边送。
他知道父亲打的是什么主意，但他也无力阻止。
唯一能做的就是从军，守卫家国和保护妹妹。
李馥抬头之时恰巧看到李琰怀中的锦囊一角，掩嘴轻笑道：“也不知明天白姐姐在家否，哥哥若是不见一面怕是寝食难安。”
李琰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反应过来慌忙把锦囊往怀里塞了塞，耳根红的像熟透的柿子。
他轻点李馥额头，佯怒道：“越发不知礼数，连我都敢打趣，快进屋歇息去。”
“馥儿知错，天色已晚，哥哥也早些歇息。”
李馥乖巧的回了屋，徒留李琰望着天边的明月发呆。
回来已有数日，他曾多次登门拜访过白相府，但是都被拒之门外。
李琰无奈的叹口气：“莫非只能翻墙而入了吗？”
隔日夜深时分，李琰果真翻墙入了相府的西院。落地时，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枯枝，发出吱呀一声。
值夜的婢女和护卫闻声赶来，左顾右盼巡视了一周只发现了墙角边的小猫。
白露的贴身婢女雁芷推搡着身前持刀的护卫，指着角落里的野猫，说：“把这野猫赶出去，别哪天伤了小姐。”
“好的雁芷姐。”这护卫身手倒是敏捷，两三下就抓到了乱窜的野猫丢去了院外。
待护卫走远了，雁芷蓦然抬头看向两臂支撑在瓦下的李琰，撇了撇嘴：“走吧，小姐已经等候多时了。”
李琰尴尬的笑了笑，踩着柱子轻跳下来。拱手道了句：“多谢。”
雁芷不放心的多嘱咐了几句：“你可不能待太久，男女授受不亲，万一被相爷发现就糟了。”
“李某心里有数”
厢房的窗户没有上锁，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梳妆台前梳发的白露。长发如墨般铺在她的肩上。应是刚沐浴完，隐约能闻到一阵清香。
李琰担心突然翻进去吓到她，于是在窗口轻轻唤她小字：“妤兮，妤兮。”
听到熟悉的声音，白露放下木梳，转头就看到窗外满眼柔情的李琰。
“琰哥哥……”多日抑制的思念瞬间崩塌，她红着眼眶与他四目相对。
见她泫然欲泣的模样，李琰心一颤。翻窗而入，顺势扯过挂在木施上的外袍给她披上。
李琰轻柔的拨开她脸边的发丝，看着眼前朝思暮想的人儿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往下掉，他心疼的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柔声哄道：“妤兮，自小你一掉眼泪，我就拿你没辙。好久没有见到你了，我都忘记妤兮笑起来是有多明媚动人了。好不容易见到你，笑一个好不好？”
白露酝酿了半晌才抬起头勉强笑了笑，腮边还挂着两滴泪珠：“我听爹爹说兖州失火了，你受了很重的伤，如今可好些了？”
李琰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一双柔情似水的杏眼直勾勾的看着他，他不禁失笑：“休养多日，已无大碍。”
听到他说已无大碍，白露这才松了口气。
想到这几日一直被拒之门外，李琰忍不住问道：“妤兮，为何丞相大人这几日对我闭门不见，可是我做错了什么？”
白露摇头，神情凝重：“前几日我曾路过爹爹书房听到他说李大人上奏联合几位大臣弹劾了誉王陷害太子。陛下隔日就解了太子的禁足，还命令所有人从此不许再提太子贩卖私盐的事。”
“什么？！”
李琰震惊不已，他本以为父亲最多打算把李馥推给太子，没成想，父亲要联合同僚辅佐太子打压誉王。
白露又与他说了许多他这些年不在盛都发生的事。
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父亲为了官位，竟不惜让李馥做太子的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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