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枷锁
浓重的酒气在姑娘的嘴中蔓延，将军吻得的太过深情，让她一时间忘了反抗。
将军轻轻捧起她精致的小脸，细细的吻着她的唇瓣，就如同对待价值连城的宝物一般小心翼翼。
将军的身体醉了，可他的意识未醉，可他佯装出一副大醉的样子做了他想做的事情。
他蓬头垢面，下巴上长满了胡茬，眼窝凹陷，眼神迷离的看着姑娘：今日过后，我将永远是你的皇兄。
姑娘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耳根腾地蹿红，结结巴巴的说：“皇……皇兄？”
将军不言，从怀中掏出一枚小巧精致的同心结交到姑娘手中，说：“送给我的----心上人。”
姑娘愣愣的拿着那枚同心结，脸颊浮起两团红云，心中更是小鹿乱跳不停，他说是给自己的心上人，那那个心上人是自己吗？
同心结做的很是精致，中间绣上了一个茶字，姑娘看不见，只能用手细细的抚摸，原来皇兄一直都是喜欢着自己的吗？
将军转过身，一晃三摇的走到桌子前，拿起那坛子烈酒，仰着头咕咚咕咚的大喝起来。
姑娘虽是患有眼疾，但耳力却出奇的好，不用也知道将军在干什么，她摸索着向前，在只有她一个人的黑暗环境里面，心中微微有些紧张，直到碰到了将军的衣角，她的心安定了下来，姑娘紧紧的抓着他的袖子，说：“皇兄，你为何要如此作践自己，每天在屋中喝的烂醉如泥？以前威风熠熠的远征大将军去哪儿了？！”
将军放下酒坛，直勾勾的看着姑娘那如画一般的小脸，沙哑着嗓子开了口：“我自幼父母便战死沙场，只有年迈的奶娘照顾我，我生来便是为了赵家皇室和耀国百姓而活，除了奶娘之外，我没有任何的朋友，每天都在不断的练功习武，研读兵法，渴望能有一天击退外邦为父母报仇，直到他的出现，我才觉得生活有了滋味，可为何神灵要将我唯一的挚友带走？”
少年的将军总是一个人做着所有事情，从来不和人主动说话，也渐渐养成他孤僻的性格，直到书生的出现。
那时候的书生穿着一袭白衣，模样清秀，当真是个白面公子，将军第一次见到书生是不屑的，他想一个白面书生能做些什么？可事实上他错了，书生虽然纤瘦，却是个难得的暗器高手，杀人于无形，并且轻功了得无人能比。
书生总喜欢缠着他喝下一坛又一坛的烈酒十里桃，书生是最了解将军的人，他总是知道将军在想什么，将军想要什么。
姑娘听完将军的遭遇心如刀绞，心疼的抚摸他的脸颊，说：“他一直都在。”
“他一直都在？”将军眼神迷离的看着她：“那他在哪儿？”
“在你的心里。”姑娘轻轻的说：“他如果知道了你现在把自己作践成这个样子，我想他一定会生气的。”
将军问：“真的吗……？”
姑娘答：“当真。”
屋外开始下起春雨，砸在廊子和屋顶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院子里的那一株株枯萎的山茶花又要开了。
那日过后将军从书生离去的悲伤中渐渐走了出来，依旧是丰神俊朗面如冠玉，还有一成不变的冷寂。
姑娘自那日起再也没有在将军府出现过，而将军也在没有去宫里找她，两个人似乎就这么散了，将军对那日说的话颇为后悔，明明已经想要了要一辈子以皇兄的身份在她身边守着她，可到底还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她没有来找自己也许是害怕与自己见面吧……
越是想忘了过往的种种，越是忘不掉，姑娘的音容笑貌已经深深的刻进了他的脑海里。
将军似乎得了相思之苦，时不时的总会想起姑娘，越是想就越是思念，就当他再也忍不住这股冲动想要见她的时候，姑娘身边的那个小婢子来到将军府传了信儿，她说：公主让我前来请将军进宫相会。
将军听罢心头猛的一跳，他想答应，可他知道若是去了，自己就当真抽不出身来了，可是，就是忍不住想和姑娘在见上一面。
将军蹙着剑眉，思考片刻，叹了口气，道：“那就有劳你带路了。”
罢了，再见一面，再见一面，一面过后，她与自己就永远被束缚在兄妹的枷锁中。
姑娘是耀武王最疼爱的女儿，是耀国的明珠，居所定然是所有公主皇子中最为奢华的地方，年仅九岁，耀武王便赐给了她一座名为秀水殿的行宫，还有数十个婢子仆子。
将军来到秀水殿着实被震撼了一下，琼楼玉宇穷尽奢华，假山小溪，水潭金鱼样样不少，这所有的一切都可见耀武王对姑娘的宠爱。
可当将军走进内殿的时候却发现内殿的摆设与外面的奢华格格不入，小婢子似乎也看出来了将军的疑惑，抿着嘴笑了起来：“公主她虽住秀水殿，但却极为节俭，宫内的一切摆设从简，绝不铺张浪费！”
将军听完后心中感叹，宫中有那个皇子公主能做到她这般？
小婢子让将军坐下，为他沏了茶一杯茶，是上好的龙涎，刚一倒进茶杯，那股特有的清香便充斥在内殿之中。
“这是去年皇上赏的，公主一直没舍得喝呢。”小婢子一边说着一边将茶水端给将军：“您在这儿等着，咱这就去把公主请来。”
将军接过那杯茶，徐徐茶烟缭绕而生，遮住将军俊秀的脸看不清他的表情，他拂了拂茶沫子浅浅的啄了一口，顿时口中清香充斥，回味无穷。
不过片刻小婢子就回到了内殿，手中还牵着身后的姑娘。
将军抬起眼睑，透过茶烟看去，着实惊艳了一番，姑娘头戴琉璃钗，穿着一袭红衣，领口由金线勾勒，裙摆上绣着大朵大朵六瓣金莲，袖口上缝着一穂一穗的流苏，脚踏锦鲤绣鞋，而腰上系着一只同心结，那是将军送给她的。
虽是一身大红却丝毫不媚俗，少了一分清秀多了一分娇媚，但似乎像是新娘的嫁衣一般。
将军道：“皇妹。”
姑娘吩咐小婢子先离开，待小婢子离去，她摸索着来到将军面前，眉眼弯弯红唇勾起，笑问：“我今儿好看么？”
将军老老实实的回答：“好看，惊世之美，无人能比。”
“这身衣裳是我偷偷叫人做的呢。”姑娘笑了起来，随即是想到了什么，甚是不好意思的地下头：“那日你说的话，我都记着呢，你可不许反悔。”
将军心头一跳，问：“什么话？”
姑娘的脸颊更红了，她嗫嚅着嘴唇小声道：“你说，这枚同心结是给你的心上人……”
是啊！这枚同心结我要给我的心上人，你就是我的心上人！可我们都无法冲破兄妹这两个字的枷锁。
将军站起身来，面色平静的说：“那日是我喝醉了胡言乱语，还请皇妹不要放在心上。”
“什……什么……？”姑娘原本笑意满满的脸立刻变得惨白，神灵知道她是下了多么大的决心才决定面对自己的心意，可到头来他却说是自己喝醉了酒胡言乱语的？
姑娘颤抖着嘴唇，眼睛红了一圈，带着颤音问“你骗我。”
“……”将军不说话，看着姑娘如此的样子他心疼至极，可是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姑娘垂下眼睑低声抽噎起来，泪珠从脸颊滑落，大颗大颗的砸在地上。
将军见罢慌了神，笨拙替她逝去眼泪，哄到：“别哭了……”
姑娘吸了吸小鼻子，带着浓浓的鼻音和撒娇问：“你喜不喜欢我？”
将军沉默，最终沉沉的开口：“喜欢。”
姑娘充满希翼的说：“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你带我走吧！我们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姑娘虽看起来柔弱，但对爱情却有着无比的执着，她喜欢将军她想要和他在一起！
“我们是兄妹。”
“我不在乎！皇兄！”
“我做不到。”
“世俗的眼光就这么重要吗？皇兄，为什么在爱情上你比我还懦弱？”
将军无言以对，忽然单膝跪在姑娘的面前，亲吻着她洁白的手背，说：“我赵煜将以兄长的名义保护六公主赵茶，我若一日在世便守你一日，直到我肉体腐烂直到我灵魂消散。”
姑娘愣愣的被他亲吻着手背，听他一个字一个字说的郑重有力，皇兄连自己最后的念想也要断了……这一辈子，她只能以妹妹的身份待在他的身边！
姑娘扬起洁白修长的颈子，眼眶中盛满泪水打湿了长睫，她闭上眼睛，眼泪顺着脸颊划过她的颈子，她沉默了好久，才启了朱唇，无力的说道：“好，皇兄。”
转眼已到夏日，山茶花的花枝上鼓起一个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山茶花儿又要开了，许还是像去年一样娇艳，将军又回到了从前，练功习武研读兵法，他在也没有提起过姑娘，但这不代表她爸姑娘忘了，只是将对姑娘的爱深深的埋藏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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