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13
“告诉大家我们屋里搬来了新室友！”
唐悠悠抱着半人高的玩偶兴冲冲地跑进3602分享这一好消息，却只在沙发上看见了关谷，于是她欢快的脚步停了下来，“关谷，怎么就你一个人？”
关谷神奇手里捧着柯南的漫画，头也不抬地吐出刚学来的新成语：“一盘散沙，各执己见，自相残杀，不欢而散。”
同样也是刚搬来不久的唐悠悠还没有深入了解他们的日常生活，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也不知道羽墨什么时候搬进来。”
她自言自语这一句转身就要回去，却被身后突然冒出来的三个人吓了一跳。
唐悠悠先是叫了一声，然后对他们进行了斥责，“你们三个要吓死我啊？！”
站在她面前的吕子乔、曾小贤、张伟等人争先恐后地问：“悠悠/小姨妈，你刚刚说什么？！”
唐悠悠不明所以地重复了一遍，“我说，也不知道羽墨什么时候搬进来。”
话音刚落，只见原本还站在原地的三个人齐刷刷地往阳台冲去，隔岸望向3601的客厅。
然后他们看见正在带秦羽墨参观的胡一菲，还有一道陌生的背影。
张伟“咦”了一声，用手指数了数，“不对啊，一个是羽墨，一个是一菲，悠悠在我们这边，那剩下的那个是谁？”
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的唐悠悠回答道：“她是周游，比羽墨早搬进来一点。”
张伟闻言转头看向吕子乔和曾小贤，发出疑惑的声音：“为什么你们两个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
“我见过她。”异口同声。
他们对视一眼。
“什么时候的事？”
“之前。”
“我也是。”
张伟看着他们莫名其妙就默契起来的样子挠头，“怎么就我不知道？？”
另一边被他们注视着的周游似有所感，回过头来。
天公作美，没让阳光从秋天里溜走，透过歪脖子树的叶隙映在周游的脸上，把她的眼睛染成了琥珀色，恰好有风吹来——这一刻，张伟明白了什么是一眼万年。
他深吸口气，“嘶——”
吕子乔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喂，口水收一收，人都走了。”
“你胸口又有只小鹿在乱撞？”曾小贤嗤笑道。
他们本意是打趣张伟，不料对方语出惊人：“我觉得她有可能看上我了。”
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阳台。
曾小贤和吕子乔拍了拍他的肩膀，“先是说羽墨看上你，然后又说周游看上你，张伟，自恋加脑残那可是自残呐。”
唐悠悠一脸赞同地点点头。
3601客厅。
让张伟自残的周游正把苹果切成小块装进盘子里，抬头看向不远处两个人的身影，心想：生活果然是戏剧化的。
上午才有过两面之缘的人下午就搬进来了。
感慨的同时她终于知道了对方的名字——秦羽墨。
周游坐在厨房的餐桌旁，手掌撑着下颌，眼珠跟着胡一菲和秦羽墨转。
人的记忆力是有限的。
背过的知识会忘，但可能有些你偶然看过的东西会在另一个契合的场景被激发出来。
羽墨。
这个名字令周游忽然想起某年她从什么文学杂志上看见的一句诗：一笛清音归未晚，犹存羽墨映兰台。
她其实对文学不感兴趣，只是大学导师一直极力推荐并且要求一定要记点古人写过的什么话，会逢其适，虽然她不知道诗的背景，甚至都忘了它的意思，但周游就是记得。
我的名字有没有出现在什么诗里呢？
周游心想。
但她贫瘠的文学底蕴令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周游干脆一眨眼，不想了，抬手招呼胡一菲和秦羽墨过来吃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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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送过我定情口香糖。”
“我的剃须刀还在她那我总要拿回来吧。”
“既然是我惹出来的情债还得我出马。”
……
从阳台退回来的三个人陷入了激烈的争执，唐悠悠左看右，看听了半天听不明白他们到底在争什么，倒是被这股氛围感染得差点急眼。
这时，依旧坐在沙发上看漫画的关谷咳了两声，老神在在地开口：“红颜祸水，说来话长。”
唐悠悠：……为什么他们今天都怪怪的？
她憋了又憋，忍不住说道：“吵架总是不好的，你们干脆决斗吧。”
在场的几个人大概从未见过如此清奇的脑回路，纷纷予以她安静的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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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传来的尖叫声让周游洗盘子的手一抖，险些没抓住。
她转头用目光询问胡一菲，对方朝3602的阳台看了一眼，耸了耸肩说道：“可能是在打老鼠吧。”
那隔壁闹耗子闹得还挺严重的，动静这么大。
周游把洗好的盘子放回去，甩了甩手，从纸巾盒里抽出两张纸擦干上面的水渍，“所以他们并不是你男朋友，你只是为了帮一菲实施计划？”
秦羽墨反问她，“我看起来很像那种脚踏几条船的女人吗？”
周游盯着秦羽墨看了几秒，说道：“像——倒是不像。”
“主要是当时的场景很难不让人误会。”
秦羽墨和真正意义上的始作俑者胡一菲相视而笑，绕过了这个话题，“一会去逛超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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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们去逛超市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胡一菲双手环胸，挑眉看向眼前几个不速之客。
子乔张伟曾小贤互相扒拉着，眼神充满了火药味，乍一看还以为是什么仇人。
听到这个问题他们停下动作，暂时休战。统一回答道：“我们可以帮忙拎包。”
秦羽墨：？
闻所未闻。
她诧异地瞪大了双眼，凑到周游身旁低声说道，“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上赶着帮忙拎包的。”
秦羽墨身上有股香水味，不浓，有点好闻。周游抬眸扫了她一眼，食指动了动，心说：人家上赶着的哪是包啊。
最后他们还是一起去了。
只不过拎包的场景稍微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具体表现在秦羽墨走到哪他们跟到哪。
胡一菲看着他们一副尾随痴汉的样子，笑着摁响了自己的指关节，“如果你们几个是存心来这演变态的话，那就纯属找死了。”
曾小贤等人打了个寒颤，后退几步。
秦羽墨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站得离他们远了点。
那边胡一菲在进行制裁，这边唐悠悠正在对新上市的多种饮料口味陷入纠结。
“你说，我是要土豆口味的，还是要番茄口味的，或者板蓝根口味的？”她语气迟疑，“感觉都还不错的样子……”
周游看着她手里那两罐配色奇妙的饮料，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其实我觉得你可以换另一款。”
周游朝不远处的货架一指，“那边不是更不错吗？”
悠悠一拍手，“好主意。”
周游推着购物车和她一起晃过去，撑着手等她慢慢挑，百无聊赖地四下看了看，一转头发现关谷在旁边的泡面区鬼鬼祟祟
周游刚要开口喊他，就见关谷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手伸向袋装泡面，然后用力——捏碎。
她看着关谷意犹未尽地收回手以及脸上满足的神色，在“叫他”和“假装没看见”两个选项之中果断选择了后者，然后面无表情的移开了视线。
唐悠悠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挑了一罐跳跳糖口味的气泡水，来询问她的意见。
周游：……你到底为什么对口味奇特的饮料有这么大执念。
我的室友为什么都不太正常的样子。
我现在退租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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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完单之后男生被胡一菲赶去把车开过来，她们则在侧门等着。
距离出门已经有好一段时间了，天色临近傍晚，留鸟朝着夕阳飞，只能看见黑色的剪影。
商场上方的led大屏幕映出不断变换的灯光，照在她们这一块，唐悠悠思维跳跃，忽然说道：“新室友入住是不是要大家说点什么来庆祝一下？我看电视上都这么演。”
说罢，她从特地留下来给自己拎的一袋子东西里掏出四罐气泡水，分别递了出去。
周游和其余两个人对视一眼，笑着接过。
她指尖一勾拉开易拉罐，“呲”的声音此起彼伏。
唐悠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顿住了，因为她不知道要说什么，但是如果不像领导开会那样大说特说又觉得不应景，她不死心的再度张嘴，然后还是没有话说。
……
秦羽墨忽然笑了。
远方就是夕阳，她笑得比花还好看，“悠悠，不知道说什么就别说了。”
胡一菲跟着勾起嘴角。
周游眨巴眨巴眼睛，握着气泡水的手伸出去轻轻晃了晃，说道：“不是庆祝吗，那就祝我们以后相处愉快？”
四罐气泡水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砰声。
“相处愉快。”
“……这汽水的味道怎么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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