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司马之痛
这张文博关心李文是其次，他听见了云逸客栈有打斗，心都跳出来了，爨司马还住在云逸呢，万一伤到司马咋办，这位司马可是姓爨呢。二话不说，召集所有的捕快，飞奔云逸而来。
确定了司马没事，张文博又问了一些关于打斗的事，谢听又是诉苦又是愤怒又是装可怜，一定要让张文博抓到逃跑的人，张文博连连保证，随后才带领着众多捕快离开。
翌日清晨，天空中飘起了小雨，灰蒙蒙一片，天地蒙上了神秘的面纱。往常热闹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没有了人影，不时有一些商队匆匆而过，在大街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马车轮印，雨水灌满，又是一个小小的水洼，后面的商队路过之时，泥泞四溅，街道旁的房屋不得干净。
下雨总是好的，醒人头脑，清人烦心。李文是喜欢雨的，他一袭黑色长衫，簪冠束发，独自站在房前，背负双手，深邃的眼光不知看向哪里。
客栈屋顶上两边雕刻的木鸽似在雨中飞舞，雨水在屋檐与地之间形成晶莹的细线，穿透心儿。听着雨水的滴答声，烦心事被深藏，整个人空灵不少。
院落里昨晚就已经被谢听安排人清理干净，残肢落叶均不见，血迹早已被雨水冲刷得毫无痕迹。唯有几段树枝被锋利的刀平切的断面似乎是在诉说昨夜发生过战斗。
“当家的，那司马醒来了。”
黄达已经加了衣服，整个人看起来胖了不少，不过外人还是能看出他很瘦，毕竟脸上又不能填上肉。
李文收回游荡在天地之间的心绪，按照他的估计这爨司马估计也该醒了。虽然他和这位司马没有沾亲带故，但既然已经出手了，总得关心，俗话说送佛送到西嘛。
“今天再把你买来的药熬了，让他吃上几天，暂时不要让他乱动，不可饮酒，让厨房准备一些清淡的菜品给他送去。”
说完，李文顿了一下，又接着道：“昨晚抓住的人放到哪里去了，我想审问一下。”
昨晚李文心情有些激动，情绪失控，不然的话昨晚就应该把老二等人审问一个遍了，哪能等到现在。
黄达点头，随即开口道：“抓住的三人由二统领亲自守着呢，逃不掉，楼上那位司马大人特地嘱咐，说是要感谢你一番。”
李文想了想，有谢听看守这三人他很放心，现在也不急这一时片刻，先去见见这司马吧。
来到爨守隅的房间前，房门虚掩，李文轻轻敲打。
爨守隅一袭白衣，站在窗前，也是在看雨。听闻有动静，爨守隅回头开门，正见李文立于门外，爨守隅略显惊讶，他一脸诚恳，躬身作辑道：“多谢李兄救命之恩，爨守隅没齿难忘。”
爨守隅中毒已深，身体已经支撑不住，若不是遇见李文，现在恐怕已是冰冷之身。不过现在他整个人脸色倒是不错，如今看起来，丝毫不像中毒之人，皮肤白皙，双眼炯炯有神，眼神柔和，使人有亲近之感。
原来是叫爨守隅，也不知道他认不认识爨宝宝。李文心中猜测，他赶紧上前扶住爨守隅，笑道：“医道，上医医国，中医医人，下医医病。医者本就应该怀有仁慈之心，悬壶济世，应当不求回报，这是小人该做的，爨司马不必言谢。”
爨守隅哈哈一笑，英俊的脸上满是笑容：“李兄和我不必如此客气，这司马不叫也罢，你我应当兄弟相称。”
这司马到也爽快，倒也不枉我救了他一命。李文微微一笑，心中对爨守隅的评价又高了两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文也不客气，太客气难免有做作的嫌疑。李文虽是一个书生，却没有那么古板，而且这位爨守隅比他还年轻，自然没有这么多规矩。
“爨贤弟，想必你已经对你的病症有所了解吧。”
两人扯了一些闲话，李文这才将话题牵引到正题上，这种毒几乎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能下，他有些担心爨守隅的安危。
说到这里，爨守隅一直温和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一丝寒光，沉凝道：“不瞒大哥，七年前我身体忽然变得柔弱，我也曾有过怀疑，但就连曾神医也未能看出什么病症，所以就没往这方面想。若不是遇见大哥，恐怕我命不久已。”
屋外的雨变得大了起来，雨水声哗哗传来，不绝于耳，而房间中也多了几分冷意。
“能在七年前就开始下毒，想来是谋划已久的。酥心散下毒方式只有在饮食上面动手，你还得从这点入手查。听闻最近半年来你的身体愈发差了，估计是他们的用药量也是加大了，你还需做好防备。”
李文目光闪烁，叮嘱爨守隅，同时又把没有解药的事情告诉了爨守隅，若是能找到下毒之人，得到酥心散的配方，那么就能配出解药，服用解药大概需要半年的时间才能彻底解毒。
爨守隅听完李文的话，虽然还没有解药能完全解除身体里面的毒，但李文还是让他有些感动，同时心中又有一些悲凉：“我生在一个强权家族，以前家族还花大力培养我，自从我身体愈发变差之后，他们认为我不能委以重任。唯有父母亲待我如故，家族里面的人都看不起我，我没想到，没想到最后竟然是有人要毒害我。”
“大哥，我本已经不再眷恋权力富贵，在姚州混个司马，到处游玩也挺不错，但在我知道是被人毒害的之后，我就发誓，一定要将毒害我的人查出来，我要好好活着。”
爨守隅紧握拳头，脸上愤怒之情不言而喻，眼中寒意甚浓，他死后得到好处的人无非就是几个兄弟，他的心寒了，七年时间，七年前就开始谋划了，他如何不心寒。
“这个大哥没办法帮助你，你现在体内的毒还没解，还是先把身体养好，以后再做打算吧。”
李文摇头苦笑，这种家族里面的纷争不是他能够参与的，他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爨氏家族，那是纵横南中几百年的大家族，他李文不过就是一个外来人口，而且还有杀父之仇要报，他能给爨守隅的帮助就是尽快把解药找出来，救治好爨守隅才是当务之急。
爨守隅点头，他从一开始也没想把李文卷入他们家族的纷争，李文救了他一命，他不能害了李文。家族里面的纷争看着没有硝烟，实则是残酷至极，一个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如果不是在长明县遇见李文，他就要沦为争夺权力的牺牲品了。
“我会派人尽快查出下毒之人，找到毒药，让大哥把解药配出来。先把身体养好了，等我再回南宁州时，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爨守隅还活着，而且还活得好好的！”
李文看着爨守隅眼中的凌厉凶狠，不由暗自点头，爨守隅只是因为身体问题来到姚州的，待身体变好之时，恐怕毒害爨守隅的人不会有安宁的日子了。
两天谈话刚刚结束，楼下乱哄哄的一团，出去一看，原来是张文博来云逸客栈看望爨守隅，却被多酋长给拦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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