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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等待


第四十八章

        萧静言辞坚决,当着众人将萧鸾的念想堵了个一干二净。

        萧鸾见萧静如同鼠儿见猫,当即后退一步,倒是比庆慈站得还要靠后。

        “阿鸾见过小皇叔。”

        庆慈眼珠子在两人之间转了转,不着痕迹地往一旁站了站,躬身行礼:“王爷。”

        萧静只面无表情看着萧鸾。

        “和悦,老实一些。”

        萧鸾垂着眼睫,却又心有不甘,低声执着道:“小皇叔,阿鸾只是想去筠州看看。”

        萧静不为所动:“看看可以,本王去筠州时,自会带着你。”

        萧鸾微微抬脸:“那小皇叔何时去筠州?五日内可能动身?”

        萧静刚平缓的眉头再度蹙起:“不会。”

        萧鸾道:“阿鸾等不了那么久,阿鸾今日就想去筠州。”

        “放肆!”

        萧静声量一高,庆慈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刚想出声给这对僵持的叔侄打个圆场,谁知萧鸾忽然直直跪了下去。

        她脊背挺直,梗起脖子,哽咽道:“五日后便是前太子生忌,和悦深知前太子谋反大逆不道,京城容不下他,帝陵他没资格进。但萧鸾作为女儿,无法接受父母死后变成孤魂野鬼。和悦此次江南之行,最终的目的是在筠州为前太子和前太子妃立一座衣冠冢。北疆王在上,和悦拜请殿下恩准!”

        萧鸾说完,将额头贴在冰凉地面,冲萧静深深伏拜了下去。

        场面一时无声。

        庆慈侧面看着萧鸾哀伤的姿态,有些于心不忍,去看萧静,又见他面色铁青,似是咬了咬牙克制,又有些替萧静担忧。

        地上的萧鸾等不来回应,又重重磕了一个头,执拗道:“请北疆王殿下恩准!”

        最终,萧静只一言不发,转身负手走了。燕然和章鸿广忙对地上萧鸾一拜,也跟着离开。

        转眼只剩甲四提着剑,无事发生一般杵在一旁,庆慈无奈,连忙去扶地上的萧鸾:“公主,人都走了,快起来。”

        萧鸾摇头:“和悦跪到北疆王殿下答应为止。”

        狠话说起来,连小皇叔都不叫了,和悦公主倔起来也真是……庆慈无奈道:“王爷没反对,就是答应了,公主快起来吧!”

        “真的?”萧鸾有些不敢相信,“如此阿鸾今日便要出发的,庆大夫别骗我。”

        庆慈哎呦一声:“王爷他绝对答应了。”

        果然,话没说两句,来了一行金鳞甲卫,见到萧鸾齐齐一拜:“属下们奉北疆王旨意,同甲四一道,筠州一行护公主周全!”

        庆慈忙道:“看吧,王爷对公主向来刀子嘴,豆腐心。”

        萧鸾终于破涕而笑,她额头还沾着尘土,握住庆慈的手,感激道:“庆大夫,阿鸾深知刚刚拿前太子一事冲撞了小皇叔,是阿鸾无礼。待阿鸾从筠州回来,会亲自给小皇叔端茶请罪。在此之前,还望庆大夫替阿鸾多说好话,莫要让小皇叔心寒了。小皇叔是疼阿鸾的,阿鸾知道……”

        真成了叔侄俩的传声筒了……庆慈哭笑不得,只好点头答应。

        目送大队人马护送萧鸾在午后离开灵州,庆慈便去萧静下榻的小院去寻人。萧静住在一座名为“繁思”的小院里,这座院落环境清幽,临近雁栖湖东岸,其内有一座高耸的五层书阁。

        燕然说王爷在楼阁高层里看书,庆慈便一层一层去找。上到最高一层,终于看到了美人榻上的萧静。

        对方长身玉立,侧身躺着,一只手支着脑袋,另一只玉般骨节的手握着一册书卷,举在身前,似乎正看得入神。

        庆慈便放轻了手脚,往前走了两步,忽然脚步一顿,莫名觉得这个场景似乎在之前重复发生过。

        对面萧静早就听到脚步,头也不抬,问:“和悦走了?”

        “您知道是我呀?”庆慈神思回转,笑嘻嘻道,“公主刚走,要我同王爷您转达,说刚刚冒犯您了,回来给王爷亲自端茶请罪。”

        萧静冷哼一声,不屑似的。

        过了一会,他掀起眼皮,见对面庆慈还在盯着自己,他浓眉蹙起,问:“一直傻站着做什么?”

        庆慈摸摸鼻子,抬脚向他走来。萧静忽然道:“王爷,您生辰那日……我给您的礼物您见着了没?”

        “礼物?”萧静视线重新看回手中书卷,“你是指那一枚铜板?”

        “啊?”庆慈愕然,“当然不是……”又提示道,“您后面醒来,没发现手里多了什么吗?”

        “没有。”

        “没有?”庆慈简直要跳起来,她不可思议瞪大眼,问,“怎么会没有?”怎么会没有呢?那母贝扳指如此没有存在感吗?好歹花了她五两银子呢!

        见她隐隐要炸毛,萧静眼底闪过一丝笑,再度抬眼,却又消散地一干二净。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问。

        庆慈心里哀痛自己五两银子就这么打了水漂,她撅噘嘴,肩膀一耷拉:“没什么——”

        说完,神思再度飘远——难不成是扳指后来从王爷手指上滑脱了?可她依稀记得尺码挺合适的啊……不知道有没有被清扫房间的小厮捡了去?下次回京再去天鸿阁还能不能找回来啊……

        萧静好整以暇地看着庆慈小脸一会若有所思,一会愁云密布,心中觉得好笑,故意道:“到底怎么了?难道你后来又送了很宝贵的礼物给本王?本王莫不是喝醉错过了?”

        五两银子对北疆王来说算个屁的宝贵……庆慈嘴角抽抽,讪笑道:“没有,没有,我随便说说。”

        萧静下巴一点,示意她:“把桌上的盒子取来。”

        “哦。”

        庆慈走过去,将一个精美漆木盒子取了过来。

        “打开。”萧静似乎懒得动弹,连头都不转一下。

        庆慈依言打开,只见是满满一盒子女儿家的小首饰,大多是发饰和耳环一类,材质有金有银,此外还有珍珠、碧玺、和绿玛瑙,各个形制不大,也不是什么雍容华贵的风格,走得是精巧可爱路线。

        “这是……”庆慈被满盒子珠宝闪花了眼,她的眼睛忍不住在这些首饰上逡巡一个个欣赏起来。

        萧静睨她一眼,淡声道:“这回不用羡慕别人家的丫鬟穿金戴银了。”

        “给我准备的?”庆慈惊奇道。

        萧静嗤笑:“不然是给燕然戴的?”

        “这多不好意思啊……”庆慈嘴上说着,已经挑出一副翠绿玛瑙耳环,利索给自己戴上了,她晃晃脑袋,笑得不见眼只见牙,问,“王爷,好看吗?”

        萧静抬起眼皮,看她一脸纯真凑过来求夸奖、他上下打量一番,轻笑一声:“本王眼光不错,这耳环衬得你面目都没先前那么刁蛮了。”

        “王爷说什么呢,我哪里刁蛮了?”庆慈鼓鼓脸颊,不大乐意,“我师父一直说我是谷里最可爱的弟子!”

        萧静泼她冷水:“丹拂子那老头的话,听一半便罢。”

        “我师父才五十多岁,哪里就成老头了?”庆慈眨眨眼,八卦道,“王爷,其实我老早就想问了,您是不是认识我师父呀?”

        萧静道:“你进京城历练不是为了回去当谷主么?你以为你师父当年又是怎么坐上谷主之位的?”

        庆慈反应过来:“这么说,我师父当年历练的时候给王爷您治过病?”

        “不是本王,”萧静道,“是先皇。”

        先皇?那便是萧静的哥哥。不过先皇的孙女和悦公主都这般大了,王爷如今也才二十四岁,应当是一对年龄相差很大的兄弟。

        “先皇得了什么病啊?”庆慈问。

        萧静回忆道:“先皇那时还是太子,他幼时高热,留下了肺症,闷咳十几年,一直不见好,导致身体羸弱,而先皇后那时还是太子妃,也一直没有孩子。丹拂子揭了皇榜,进宫给先皇治了肺病,又给皇后调理了身子,第二年大皇子便诞生了。那时候本王才三岁。”

        “您就比前太子大三岁吗?”比前太子大三岁,结果人家女儿萧鸾都这么大了,王爷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庆慈心里腹诽,北疆王姻缘方面也落后太多了。

        萧静却摇头,道:“大皇子五岁便夭折了,并非前太子。”

        “前太子是皇后的第几子?”

        “皇嫂再也没有生育过孩子,”萧静似乎不愿再谈:“前太子是珍贵妃所出。”

        明明已经被立为太子,早晚都能坐上那位置,却执意起兵谋反,狠心毒杀亲生父皇和一众兄弟。如此行事,真的是想当皇帝想得急不可耐了吗?

        庆慈脑海浮现萧鸾那张艳若桃李的脸,心中隐隐觉得有关前太子谋反一事,似乎另有隐情。

        不过那确实不是她能关心的了。

        庆慈压下所有疑惑,换了个轻松的话题:“王爷,咱们这次留在灵州到底在等什么?”

        听萧静与万芳年的对话,之前丢了的那五十万两银子,王爷似乎同意就此揭过了。若果真如此,薛大人凶手案和丢银子案皆不了了之,那这一趟江南之行,实在有些虎头蛇尾。

        萧静反问道:“你自诩幼时药王谷里上树摸鸟,下河捉鱼,颇有经验,难道不知提前做陷阱、下饵料更容易事半功倍么?”

        这么一解释,庆慈哪里还不明白,王爷这是在等艺州、屏州和筠州的三位知州过来灵州时候准备来个一网打尽、瓮中捉鳖?

        这倒是省得一州一州得找麻烦了,不过庆慈有一点一直没想明白:“万一他们拿得出银子呢?”

        萧静承诺见到五十万两银子就回京,若是四州凑出这五十万两来,那该怎么办?

        萧静嘴角勾起一道讥讽的冷笑:“他们当然拿得出,五十万两对他们江南四州来说,不过尔尔。只可惜,‘不患寡而患不均’,艺州人口只有筠州人口一半;灵州多山,耕地面积仅有筠州的三分之一,而屏州虽然人口与筠州相当、耕地面积也与筠州不相上下,可屏州地处江南道西南内陆,完全不与运河主道挨边。若是让这四州平摊修河道的五十万两,你猜灵州、艺州和屏州会不会爽快答应?而银子明明丢在了灵州地界,你觉得筠州又心甘情愿当这个冤大头吗?”

        “他们拿得出,”萧静幽幽叹一声,重新看回书册,“可惜,他们不愿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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