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什么西红柿
下班路上的江折心情很好，每当他想到夏午，他心情都会很好。
等红灯的时候他看着街旁一家钻戒店，果然单身的人和热恋中的人眼中的戒指分量是不同的。他从前觉得这些东西自己也用不上，虽然也幻想过能结婚娶一个心爱的姑娘，但马上这种幻想就会被现实浇灭，他觉得自己不会爱上，也觉得自己不配去爱。
什么时候去定制一对戒指吧，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江折这样想。原来热恋的人眼中，戒指是比一张证件更牢固的锁，它在指间，提醒着有个人爱你，让人心安。
手机震动起来，江折戴上耳机接了，却听那头传来婴儿哭啼。他一愣，以为对方打错电话了，然后才反应过来是家里的电话。“妈？”那边打来电话却沉默着，让江折有些疑惑。
“是我。”是陈父的声音。
“哦……有什么事吗？”江折不自觉的皱起了眉，这种对话有些尴尬也让他不舒服。
“很久没说过话了，你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都挺好……你们呢？”
“都挺好。前些日子孩子名字定下来了，叫陈念。”
“哦……挺好的。”他其实有一瞬间的失落，但转而一想，自己毕竟算不上家里的一员，就算是家里的一员，也没有决定弟弟名字的权力。
陈念。要他念的，是他那不会再见到的亲哥哥吧。
沉默了几秒，陈父问道：“听你小姨说你有女朋友了，人怎么样？”
“人挺好的，过年有机会的话我带他回家。”
“哦，那也行。你们商量过结婚吗？对方是哪的人啊？”
“我俩才认识不多久，怎么……”
“这个……我有话也直说了，家里把你养这么大也是我们该做的，你也给家里拿回来过不少钱，你不是不孝顺的孩子。但是……你妈想得浅，要是咱家有钱一点，也不是拿不出彩礼的人，就是你弟年纪小……”
江折逐渐没在听他说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打断了他。“我不用，不用家里拿钱。”
那边仿佛松了口气，但还是说，“我知道你心里不平衡，但现在没彩礼结婚的也很多，你们……”
“不是的，”江折语气有些生硬，“我一开始就没想过让家里给我……你不用担心我这边，好好照顾妈和弟弟吧。”
江折下车，在车窗里看到自己的脸，眉头还紧锁着，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他赶紧调整了下表情，抬头望向星空，一如他十几岁经常做的那样。
他真的没想过什么彩礼，更没想过让家里给自己出钱，但这一通电话还是让他心里很不舒服。曾几何时，他经常在夜里仰望星空，天上是他的新名字，曌星，多好听的名字，他心里欢喜，以为他真的可以重新开始，重新有个家。他视线落在自家窗户上，家里还亮着灯，有人等他回家。
他深吸了口气，觉得心情好多了。起码现在都很好。
好像感应到了什么似的，夏午往楼下张望，看到了江折的车，又看到了正看着自己的江折。
夏午高兴的冲江折挥了挥手，路灯有些暗，但还是能看到江折看着自己笑了。这人平常不怎么爱笑，但一笑就勾得人心里发痒，有些疏离感的脸笑起来总显得有些羞涩，像冰山融化了一角，化掉的水在心里慢慢流淌。
他们就这么相望，过了好一会，江折才挪动脚步，走进单元楼，而夏午的眼神逐渐复杂，笑容渐渐褪去。
江折走到门口，正好夏午给他开门，笑盈盈的站在那看他，江折心里软得像棉花，就伸手要抱抱。“好累啊。”江折下巴抵着夏午的肩膀，声音有些沙哑的说。
“抱抱哥，辛苦了。”
“不辛苦，我要攒够钱，娶你回家。”江折低声在他耳旁说，像是撒娇似的。
夏午轻笑，“我现在就在你家了啊，乖，我去给你煮拉面。”
江折依依不舍的放开，夏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十分钟就好。”
“嗯，我去洗澡。”江折笑着回亲了他一口。
江折换好睡衣，在卫生间吹头发，夏午叉手靠在门边看他。“快点吧，面都要坨了。”
江折嘴上答应着，吹头发的样子仍然怡然自得不紧不慢。“你要吹到明天吗？”夏午抢过吹风机，站到他身后。他个子比江折矮一些，仰头抬手帮江折吹头发，江折被夏午伺候的很舒服，看着镜子里的两个人，却没心没肺道，“矮子攻。哪有攻比……矮的道理。”
夏午不接受挑衅。“是你没见过世面。”
江折一笑，“你要不要试试，我体力也不错的。”
夏午关掉吹风机，哼哼一笑就走。
桌上的拉面色香味俱全，汤汁纯白浓郁，配菜丰富，面条筋道入味，江折尝了一口后双眼放光。“好吃，好吃。”
夏午做什么都会出乎意料的好吃，江折甚至觉得最近胖了好几斤，外面的外卖都吃不惯了。
“要不是法律不允许，我真想把你娶回家。”
夏午好笑，“就为了一辈子吃我做的饭？”
“也不全是，主要是很喜欢你。”江折突然的直白，弄得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你愿意跟我一辈子吗？”他突然严肃起来，认真而小心地问道。
“你想跟我一辈子？”夏午看着江折的眼睛，却不跟着他认真。“好啊，不过你得……”他身体倾向江折，脸上的笑写满了“不怀好意”四个字。“你得让我操一辈子。”
江折瞪大眼睛瞅着夏午，心想这孩子越来越不学好了，不在床上还满口骚话，也不知道羞耻。夏午瞧着江折的样子，觉得自己目的达成，笑得很开心，“好了好了，快吃吧。”
江折依旧瞪着他。“好了我错了，哥。”江折不再看他，埋头吃面。
“对了，你不让我叫哥。宝……宝贝儿？”
江折差点把肺咳出来。
夏午看着好好一张脸红得跟西红柿似的，笑得更放肆了。
于是晚上运动时，夏午左一句宝贝儿右一句宝贝儿，差点没让江折把肠子悔青了。
“宝贝儿，我觉得还是我娶你比较合适。”
“嗯……别，别叫宝贝儿了，我错了，叫哥吧，求你了……”
夏午一停，惊奇道：“宝贝儿，你这要求……你不会有特殊癖好吧……”
“滚！”
他们在到达顶峰时接吻，夏午在他耳边低声隐忍的喊他，“哥……哥，我爱你……”
我也爱你。江折想回应他，但他终究太累，任由夏午抱着睡着了。他做了梦，梦里他要结婚，结婚对象是夏午。他的亲朋好友都来了，自己邀请的亲人朋友却一个也没来，他很着急，却看远处陈父突然出现跟夏午说着什么，夏午转过头看着他，那种眼神让他浑身冰凉。紧接着所有人都转过头用那种眼神看他，人群中有窃窃私语。“他是那样的人。”“真恶心，还想跟小午在一起。”“也太不要脸了，带小午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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