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听到“约会”两字的时候，零凌眼睛亮了一下，听到“十一点”之后，她无声地瞥了五条悟一眼。
“我拒绝！你知道得太多了，五条悟先生。”
零凌绕过五条悟，走回实验桌旁边坐下，继续摆弄画稿。
“哎，好叫人失望啊。”五条悟跟回桌边懒洋洋坐下，“零凌不要叫地这么见外嘛，好歹咱俩是打过一架的人，试着叫声‘五条’或叫‘悟’听听？”
零凌浑身抖了下，像是被电到，警告道：“五、条悟先生，你最好少和我说话，万一我弄错哪一步，搞砸了手稿，你可能就回不了家了。”
她工作的状态严谨又认真，生怕哪一步不够精确。
“诶？这么可怕。”
五条悟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顺手在桌面一堆彩铅画笔中捡起一只，在手里旋转把玩，时不时有意无意地瞥零凌一眼。
零凌翻出一张稿纸，捡起笔，徒手画线。
刷刷几下，线条流畅地在纸上画出。
“啪”一声，五条悟手中的彩铅脱手飞到零凌的前面。
零凌手中动作紧急顿了一下，护住画稿，她无声的抬头看一眼。
“呀，不小心的。”五条悟看了她一眼，稍微挨过身子捡起笔，又趴回原来的位置。
实验室安安静静，身后时不时传来仪器运作的咔哒咔哒声，或是滴答滴答的水滴声。
从中间桌子往四周看——
紧贴着每一面墙壁都摆放着一排仪器，大大小小的蒸汽装置，或是装着颜色各异的不明液体的试管，井然有序的连接组装在一块，自发地运作。
在这些仪器的顶空，安装着监视实验的摄像头。
墙壁上还挂有一个复古式挂钟，和一楼客厅的一样。
指针转动的声音混杂在仪器的咔哒声中，轻轻地又细密地，虽然小声，却让人不自觉也会跟着紧张起来。
五条悟无声地抬头看零凌。
她埋头画画的样子有几分乖巧，精致的小脸无一丝表情，严谨而专注，像陈列在画里定格的小美人。
时间一点点的流淌，安静地过了一段时间。
“啪！”又一声。
五条悟手上的画笔再次脱手，还在零凌面前的画纸上划出一条黑线。
零凌惊恐地捡起画纸看，又抬头无声地看向五条悟，好像炸毛的小野猫。
她赶忙抓起特殊材料制作的橡皮，在纸上擦拭，万分紧张。
五条悟笑：“呀，又不小心了一下。”
他倾身过去继续捡起画笔。
零凌眼疾手快，把他的手连同那只画笔按住，抬头责备的目光：“五条悟先生，你再这样真的回不了家了。”
五条悟懒懒抬眸，漫不经心道：“呀，真的是不小心的。”
零凌狐疑地看了他一下，抿起嘴。
手上似乎被挠了一下，零凌条件反射收回手，脸红心跳地看向五条悟，“你！”
五条悟成功捡回画笔：“零凌莫非想一直握着我的手？”，他笑嘻嘻地又将自己的手拍到零凌面前的桌面，“来！”
零凌绷着手心，结结巴巴道：“才！才不是呢！”
又飞快夺过五条悟手中的笔，大声道：“你别再转了，再胡乱画两道线，这手稿就真的要报废了！你不想回家了吗，五条悟先生！”
两人对视，灯光反射回墨镜表面青蓝色的镀层，依然能能隐隐透出墨镜底下的眼睛，零凌偏头避开了视线。
恰此时。
墙上的复古式挂钟敲响了晚上十点。
零凌抬头看了下，神情更为紧张，“得抓紧时间弄了。”
她抬头看五条悟，真诚建议道：“五条悟先生，要不你先到外边自由活动一下？”
又转身看看门口，“茗加怎么还没来。”
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茗加：“大小姐，我刚才看到庄园里有几个可疑的影子，似乎是黑影族的那帮人，我跟过去追查了下。”
零凌吃了一惊：“那现怎么样了？”
茗加声音略带歉意：“跟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对不起大小姐，我跟丢了。”
周围黑乎乎的景象，建筑物形状诡异的拔地而起，毫无人烟气息，有点阴森。
茗加转了一圈，发觉这地方像极了一个迷宫。
他看了一下手机时间，吃了一惊。
茗加：“大小姐，对不起，茗加耽误时间了，即刻马上回去。”
零凌：“好，快回来。”
摁掉了电话，零凌叹了口气，又无奈了地看向五条悟。
五条悟似乎长了顺风耳，零凌听电话的过程中，他表情跟着变化了好几次，好像听见她们谈话的内容还挺开心的？
零凌再次真诚建议道：“五条悟先生，要不你……”
“阔托哇ru/我拒绝！”五条悟逗小孩子般懒懒地道：“零凌这么大的房子，多数房间都是空的，分一间给我又怎样，别这么小气嘛。”
“住在这里会很危险的。”零凌紧张解释道，“万一我半夜醒来……”
十一点之前睡下了自然会忘记血统激活的事，但是万一睡眠不好，半夜醒来，她自己就是颗定时炸弹，随时会拆家的呀。
五条悟抬眸看了一眼，再次拒绝，“我是无敌的哦。零凌总担心别人，怎么不担心自己有危险？”
捡起一张空白稿纸，揉成团抛着玩，“话说，你的那些助手们也这么放心你一个人？”嘴上似乎随意提到，余光却在仔细观察着对方。
“我？我没事，我也是无敌的哦”零凌眉眼含笑。
又摸了下脑袋，问：“熬咖喱、阔托哇ru？这些是什么意思？看来之前召唤过来的时候，没完全成功给您加载翻译系统呀，五条悟先生时不时会蹦出方言呢。”
影印术式召唤平行世界的人过来的时候，会自动在那些人的耳朵边和嘴边挂载一个翻译系统，不同世界的人在交流时，彼此听到的都是自己的母语，所以交流无障碍。
五条悟来了兴致，“翻译系统？”
零凌：“在你的耳朵旁边和嘴边，会有一朵无形的翻译小花朵哦，比如这样。”
零凌靠近五条悟，伸手到五条悟耳朵边，响指一弹，两指间多出了一朵小黄花，像表演了一场魔术。
“大概是长这样的花朵儿，”她展示给五条悟看，又忽然反应过来，“糟糕，表演魔术的职业病犯了。”
五条悟顿住抛纸团动作，看着花朵笑得灿烂：“很漂亮捏，和零凌一样可爱漂亮。”
零凌倏地捂起发烫的脸，心中嘀咕道：他、他好烦，就、就算这么说我也不会很高兴的地。
脸上却绷不住，笑了。
零凌按揉着粉嫩嫩的娃娃脸回视。
五条悟也在看着她发笑，笑得越发邪恶。
零凌赶紧撤掉小女生的小动作：“什、什么嘛，有这么好笑嘛？”
五条悟：“嗯，还行。不过零凌大小姐还真的是心大，很容易相信别人呢？话说你这样一个人真的不怕危险嘛？”
仿佛某种暗示，那双蓝瞳中放出奇异的光亮。
零凌：“什么意思？”
五条悟笑着指了指墙上的挂钟：“实际上，你叫我随意的时候，我就稍微随意了一点点……我偷偷把它调快了45分钟，啊这样计算的话，现在是，”五条悟抬手看了看手机时间，“哎呀呀！距离夜十一点还剩不到一分钟！”
啪！仿佛一道闪电贯穿，零凌浑身僵住。
她手微微抖地翻出自己的手机确认，果然是“22:59”。
“呀！”一声丢出手机，像丢出什么烫手的东西，转身急速往实验室门外跑，赶紧跑回去睡觉。
“来不及了哦！”五条悟笑得极贱，开始倒数：“5、4、3、2……”
零凌刚扭开门把锁，门外的光亮照进来。
五条悟：“1”。
一声落下。
整座大楼应时做出反应。
整个实验室轰隆一声巨响，天花板重重地沉了一截。
而后，天花板裂开四道横线口子，有坚实的壁垒隔层从中落下，扎入地板中，围城了一个“井”字形状，形成新的四面墙壁，将他们围在中间，遮挡住了墙壁四周的实验器材。
新的墙壁上空空白白，没有点缀任何东西。
五条悟惊讶地看了一下，感叹：“哇哦！零凌大小姐真是时不时就给人惊喜捏，家装跟国防城堡似的。”
零凌没有回应，五条悟抬眼看过去。
另一边，零凌背对着五条悟，她先像雕塑一样僵了一阵，而后身子微微地开始抖了起来，仿佛在兴奋。
她周身逐渐笼罩起某种低气压，像是聚拢了一团阴森的雾气。
五条悟看了一下，总觉得零凌这一次的变化，跟他上一次看见的有不太一样的感觉。
忽然有点不太好的预感，开始后悔自己先前的恶作剧。
零凌沉默一会儿，突然抬头，御姐铿锵的声音：“啊，好热！”
然后，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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