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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VIP


诸葛盈“该不会,  二弟不是您的孩子吧?”

        同时,小眼神还瞅向皇帝。

        皇帝顿时一恼,阿盈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朕的后宫里,  还有妃子敢私通?老二的娘,  生前就是个宫人,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

        有心想说她几句,  又觉得女儿刚刚出生入死回来,  不大忍心。

        诸葛盈忙道“阿爹,  您误会我的意思啦。宫里的娘娘,自然是品节高尚的。我是说,  会不会二弟出生时也被人给换了啊。”

        诸葛盈当然知道二皇子身世造不了假,  她只是说出来恶心一下二皇子罢了,  顺便提醒一下皇帝此前对她做的孽。

        不知道为何,诸葛盈感觉自己入宫之后,  在权术上都有所进步。之前可不会像现在这样,  说一句话好几个目的。

        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赞。

        皇帝“……”女儿的脑补能力可真行。

        “你二弟生的时候,是在宫里,  不像行宫,  还有人被收买。”如此便是否决了诸葛盈质疑诸葛非身世了。

        诸葛盈忙点头“原来如此。”

        皇帝见她似乎还没明白过来二皇子是什么意思,心想,  唉,  我这闺女虽说是聪明,  可到底不是从小在皇室长大,  不懂这些明争暗斗的。皇位之争,  向来是你死我活啊。

        还有老二,  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野心如此之大?朕还年轻得很,  他就想着拉拢皇后,还有阿姐,还想做嫡子?做梦!还真正地亲姐弟,怎么,一个异母姐弟还不够你骄傲,你还想上天啊!

        皇帝决定启发一下女儿,告诉她真相,省的这孩子不懂人心险恶,被二皇子带偏了“你二弟的意思是,他想认你阿娘做母亲,记在你阿娘名下。”

        只是不知道,这事二皇子有没有和皇后提过?要是提了,皇后有没有答应?她最好不要答应,朕不需要一个有野心的皇后。

        诸葛盈这才“恍然大悟”道“二弟是想做嫡长子啊。”

        皇帝脸色一黑。其实他也恼火得很。这个诸葛非!混账东西!占了个“长子”的身份犹嫌不够,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还想要做嫡子!

        虽然皇帝也心知,自己大概就是在这两个活到成年的儿子里面挑继承人了,可他如今还年轻得很呢,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更聪明、更适合的儿子。偏偏老二在这上蹿下跳的!

        人家北翟老皇帝今年都快六十岁了,皇位还坐的稳稳的呢,连太子都没立。

        其实,对权位的眷恋,原因之一就是人的生命有限性。谁的生命都只有这么一回,皇帝也怕老去,也怕失去权力,因此更不容儿子觊觎他的位置。

        “你二弟是个不孝的。朕饶不了他。”皇帝生气道。

        诸葛盈还帮弟弟说了点话“二弟或许未必是这个意思。”

        “他就是这个意思!这没用的东西!”皇帝气得咬牙切齿,“在兵部也没见他做出什么功绩来,居然还敢图谋太子之位!”

        诸葛盈心满意足地功成身退。成功给二皇子告了一状,诸葛盈舒服了。

        谁让他在那黑心黑肺地拿她当猴耍呢。

        下午,诸葛盈又出宫一趟,去了承恩公府,明面上是去见自己好友孟雾芙,实则去见了太上皇。

        太上皇与承恩公都有些时候没见着这孩子了,尤其是太上皇,她上午回宫后,太上皇派去的几个龙泉卫也都回了太上皇身边复命。他老人家不就知道了孙女回来了,可是孙女得先去办正事。

        太上皇就在那念叨着“什么时候才来见我啊。”

        “她都不想我的么。”

        承恩公听得笑了“定蓟肯定得先和她父皇禀报吧。也得休息会吧。这两日,肯定会来的。”

        太上皇撇撇嘴。不是你孙女,你当然没我这么惦记呢。哦对了,你没我这么好命,没有孙女,略略略~

        好在诸葛盈并没有让太上皇真的等上个两天,而是下午就过来了。

        太上皇一听说她过来了,立刻就抖起来了“诶~我的孙女就是孝顺~有些人羡慕不着哦。”

        承恩公“……”

        他算是发现了。自从定蓟这孩子被找回来之后,太上皇那喜欢显摆、喜欢抖的臭毛病又回来了。这种臭毛病他已经戒了多年,宣明走后再没有过了。不知道为何,一想到这里,承恩公既不生气,也不和姐夫计较了,他甚至还有点想哭诶。

        诸葛盈一进来,就和两位长辈问好,也不等太上皇问起,自己便将此行从头到尾地说了一遍。

        太上皇其实已经听那几个暗卫说了一次,但一则他们后面才追上定蓟他们,说的有些不完整,二则,有关孙女的事,他听多少遍都不会厌烦的。

        当听到孙女被推的时候,太上皇忍不住惊怒“他们竟敢?!”

        又一想,那伙人又有什么不敢的!毕竟诸葛盈看起来那么可疑。

        诸葛盈忙道“我没事,但我就是生气,我的账本都湿了!”

        她至今记得当时她已经快到了岸边,只差一脚踏过去了,结果就被人推了一把,上身落到水里。那种头皮发麻、担心账本全都湿掉的感觉,记忆犹新。

        耿耿于怀诸葛盈

        太上皇“……”

        他拧着眉头“你又把身外之物看得比自己重要?”

        诸葛盈很敏感地回应“才没有!我就是生气!高济民无恶不作,还派人追杀我们,我恨不得剥了他的皮!”

        承恩公惊悚地看了这姑娘一眼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有乃祖之风!

        太上皇也哈哈大笑“高济民人面兽心,这次证据到手,自然是死定了。高家这颗毒瘤,总算可以拔去。”

        虽然这项功绩被算在了皇帝在位期间吧,但可是孙女周折拿回来的。简而言之,太上皇老人家除去高家的梦想,很大部分是由孙女完成的。他很是欣慰。

        诸葛盈又告诉祖父账本的事,其中一小半算是她“伪造”的,虽然内容是真实的。

        太上皇果然第一时间关心她那日有没有受伤,在听到否定的答案后,又大笑起来“阿盈的记性好,还能未雨绸缪,实在厉害。”

        诸葛盈弯了弯眉眼“能在这个年龄得到祖父一句‘厉害’,阿盈此生无憾。”

        承恩公看着这祖孙二人,决定打翻自己刚才的心里话。他其实还是有点酸的。怎么感觉人家的孙女这么聪明呢。不过,他有生之年估计真的可以看到阿盈登基啊。以她这种能耐,这种水平,她两个弟弟,捆起来都比不上她十分之一。

        太上皇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他的这个孙女,委实厉害极了。“那个管渊,能想出这么多法子,偷出了账本,又想法子护送,也是个能干的。”

        诸葛盈极为赞成“他的确聪明能干。”她又将那日管渊与她对暗号的细节说了出来,惹得太上皇也笑“不愧是朱不悔的门生,有他的风范。”

        说到朱不悔,太上皇又忍不住问“之前听说这朱不悔老找你麻烦,现在你还分到他部里了,他有没有还那样?”

        诸葛盈摇摇头“没有。朱大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对我改观了。我觉得朱大人心肠不坏,也有能力。”

        太上皇满意地笑了。不愧是他的孙女,大度,不爱计较。有的上位者,即便是知道属下能干,依然耿耿于怀。能够像齐桓公那样不计较管仲之过的又有几个?

        至于朱不悔对定蓟改观,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很正常,非常正常。以定蓟的能力和品性,只要是个正常人和她相处一阵子,就能摸清,自然也就心悦诚服起来了啦!

        杭州府。

        高家长子进来找他阿爹的时候,发现他那从来威严强硬的阿爹,居然坐在地上,神色悲伤。

        他也莫名悲伤起来。他们这一脉,大概要被高家放弃了。

        “阿爹,堂叔说让我们自行领罪,莫要牵连高家。他们怎么能这么说话,这不是想让我们一家子把恶果吞了么?那拿到这些年,他们就没有拿好处?”他十分不忿。

        高济民知道他说的是高寒递来的信。说起来,他也埋怨得很,尤其是高寒,他和高寒一个是地方大员,一个是燕京高官,二人都是高家的顶梁柱。高寒还是户部侍郎,此前居然一点风声也没有听说。

        愣是让所谓的陛下来使接应了管渊和账本,让他高济民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埋怨又有什么办法!昔日种下的因,今日结成的果。他只能希望陛下不要扩大化,让整个高家都受牵连。

        “不要这么说。”高济民虚弱道,完全没有了平时在杭州府一手遮天、作威作福的模样,“高家不管我们是好事。若换了你堂叔在此,也会做这样的选择的。”

        “阿爹!我从生下来就知道,自己享受了高家的好处,也要为高家效力。可我们确实为了高家,辛辛苦苦,铁矿和铜矿,分明没有多少落入我们的手中!都被——”

        “住口!”高济民冷冷道,“你还要牵连多少人?我你服罪也就罢了,你要整个高家一起死么?你的其他堂兄弟姐妹们,都陪你一块下地狱,你就高兴了?”

        高家长子不再说话了。

        事已至此,没什么好说的了。

        第二日早朝,皇帝还没等臣子奏事,自己就抛下了一个重磅消息。

        这个消息一下来,官员们甚至都来不及思考,多日生病的定蓟公主怎么又回来上朝一事了。

        陛下他根本不愿意多走都察院的路子,让都察院弹劾高济民,而是直接说出陛下在半月前收到了杭州府通判管渊的密信,称杭州知府高济民在杭州一手遮天,私采铜矿、铁矿,并伪造账本,户部这些年收到的账本都是假的。

        一时之间,人人都震惊杭州居然有了几座矿藏?而高济民没有上报给朝廷?他要造反么?

        这种想法,是个人都会产生。

        皇帝又道“这件事,朕收到消息后秘而不发,让定蓟公主带人前去接应管渊与高济民真正的账本。如今,公主已经带着真账本回来。里面将他的非法所得记得一清二楚。”

        他脸上带笑,很是满意的样子。毕竟,有女如此,哪个当父亲的不高兴呀。

        众人还沉浸在高济民狗胆包天、意图造反的瓜中,还在心中猜疑是真是假,可一看朝中某些重臣又是一副早已知情的样子,便确定了,应该是真!那高济民真的如此胆大!

        再听陛下如今还说了有“账本”这样的证据,还是高济民的属下,杭州通判“历经千辛万苦偷回来的”账本,那真是人证物证俱在了。

        估计高家确实犯下此事了。

        此等官员,违背律法,说不定还不忠于朝廷,真是让人极为不齿!

        不少人连带着连站在朝堂上的高家官员都怒目而视起来。

        “陛下,既然高济民如此肆意妄为,为非作歹,臣请将其重重清查,还不知道有没有犯下别的恶事。”工部尚书道。

        户部尚书朱不悔道“臣附议,另外,还请陛下追查高济民开采矿藏所得银钱的去处。以免此人藏匿赃款,图谋东山再起。”

        这话说得。“东山再起”是什么意思,大概就是内涵其余高家人呗。谁不知道,平日里高家最是心齐的。

        这在往日是好事,可要是有人做了坏事,可就很难说有什么后果了。

        “朱大人所言有理,臣附议。”

        “臣附议。”

        ……

        随着诸多朝臣一一附议,在场的高家人都脸色难看极了。

        其中,高寒的脸色却十分如常。只是他的心里惊涛骇浪,他总觉得,以皇帝今日弄出来的动静,只怕是不能善了了。他不止要治罪一个高济民!他要整个高家!

        直到刑部尚书出言“高济民出身高家,高家乃大族,臣说句不好听的,不知道其余高家人是否知晓此事。为以防万一,还请陛下考虑一二。”

        总算有人提起这事了。皇帝便严肃着口吻道“着杭州府都指挥所将高济民押送入京,大理寺与刑部共同审查高济民一案,务必将其党羽摸清楚,户部从旁协助,查出杭州府被贪污的银钱几何,务必追踪回来。其余高家人,一律停职待查。”

        完了。高寒闭上眼。高家的荣光,就此远去。他也必定难以保全自身。

        其他的高家人也是一脸难看。

        听到皇帝如此说,众人皆道“陛下英明。”

        皇帝心里很是舒服,又想起了女儿的功劳,不由道“此次能将高家罪证的账本送入京来,二人功不可没。一者是杭州府通判管渊,此人悍不畏死,在杭州府的重重高压下,仍然巧施妙计,拿到了记录罪证的账本,又安排了几路,才没让高家追回。高家竟还敢一路派人追杀,实不将人命放在眼里!”

        皇帝看了一眼大理寺卿“刘卿,此事一并记上。”

        刘煜也深恨此等藐视律法之人“是,陛下。”

        皇帝回到刚才的话题上“有功当赏,管渊年轻能干,又对朝廷忠心耿耿,从今日起,暂代户部侍郎。”

        众人都心里一顿。户部侍郎本就有二人,刚才陛下都说了,高家人停职待查,估计高家人全体都要贬官或是降职。因此这户部侍郎的位置就能空出来了。管渊暂代侍郎的位置,估计可以一直暂代下去,等高家案子尘埃落定后,他正式任命估计就下来了。

        好家伙,管渊之前只是个从五品,现在就成了正三品。这升官的速度,堪比坐了的卢啊!

        不过,人家管渊的确是千辛万苦才拿到了罪证,又一路被追杀,这种升官的福气一般人也是不想要的。

        管渊都得了这样的奖赏,不知道定蓟公主能得什么奖赏?一看陛下刚才那语气,便知道还有一人说的是谁了。

        “还有一人,是定蓟公主。”总算说到亲闺女了,皇帝的笑容比刚才还要灿烂,“诸葛盈一路接应账本,多次躲过高家的追击,可谓有勇有谋。”

        至于封赏什么,他也已经想好了。之前不是说要补偿她一块封地么?他都想好了,就将池州府作为她的封地。池州府离燕京不算远,又人杰地灵,风景秀美,闺女婚后也可以带着夫婿常去游玩。

        他一将封地说出口,还没有等到女儿说话,就见孔漫那个老头子又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地跳了出来“陛下,请容臣有话说。”

        皇帝捏着鼻子道“孔卿请说。”

        孔漫“陛下说公主接应了账本,此为功劳。可接应一事,若换做朝中任何一人,都能做到。公主不过是听命行事,陛下若要赏她封地,未免有失公允。”

        那可是池州府啊!那么好的地方!

        要知道,二皇子和三皇子身为陛下的儿子,尚且没有封地呢!也没有封号!至今还是光头皇子!诸葛盈她凭什么!

        在二皇子看来,孔漫简直就是他的嘴替。没错,他就是这般想的。在他看来,阿姐也没有什么大功劳,不就是南下了一趟么,谁做不到似的!

        至于那些危机,阿姐出门难道不带暗卫么?既然有人保护,那还有什么好怕的!也就是阿姐命好,每次都能接到父皇给的这种差事,还是一看就能立功的差事!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诸葛盈听了孔漫的话,心道,你大放什么厥词!

        这个孔漫,果然是和二皇子勾结了,连父皇要赏她都看不过眼。顽固派永远是最碍着她的那种人。

        然而,不需要她发话,也不用皇帝反驳,朱不悔就已经站了出来“孔大人此言差矣。公主与管大人一路艰辛,岂非大人只言片语便可一笔带过?你说若换做朝中任何一人都能做到,可在本官看来,若是孔大人前往,只怕连马都上不得。”

        不错。孔漫是个彻头彻尾的书呆子,只会掉书袋,根本不会任何武艺,连骑马都不会。

        他的这个弱点,平时是没什么,可此时就被拿出来论证了他刚才说法的不稳妥。

        朱不悔肯帮诸葛盈说话,其实也是因为觉得她能干,有功当赏是应该的,更深一层的原因是,管渊已经见过他了。从管渊口中,朱不悔知道了他们此行的详情,若非公主带着人救了管渊,他说不定已经死了。朱不悔对管渊,就和看待半个儿子似的,公主救了他的半个儿子,他立刻就倒戈相向了。

        朱不悔不愧是朱不悔,他攻击诸葛盈的时候,尚且能想出好几个点子来,火力堪比都察院那种专门干这行的,更别提现在对上孔漫了。

        孔漫被他这么一说,顿时恼羞成怒,觉得朱不悔在对他搞人身攻击。

        “陛下,陛下,朱大人此言,实在太过分了。”他只能委屈兮兮地和皇帝诉苦。

        可皇帝懒得理他“孔卿,朕看朱卿说的也在理。”他面容一肃,“朕要说一点,当时是定蓟公主在户部查账目的时候,发现杭州不对劲的。也就是说,她第一个发现了问题。而且,前往杭州接应账本,也并非是孔卿说的‘听命行事’。说句惭愧的,朕甚至舍不得女儿出远门,是朱卿举荐,定蓟又主动请缨,朕才答应的。”

        “而事实也证明了,朕没有看错人。”皇帝的话字字铿锵。

        难得的,诸葛盈对着皇帝,也觉得他有了几分当爹的样子。

        不过,要她对皇帝有什么感动,那是不可能的。他说的本就是实情!她就是那么棒好不好?

        众人一听,顿时感到佩服,人家公主自己查出了问题,之后还主动请缨,出这趟远差。谁都知道,涉及这种重大利益,肯定是很危险的。可公主还是去了,还圆满地完成了任务。

        可以说,公主的心性、能力,一个不差!

        英国公出列道“定蓟公主有勇有谋,令臣汗颜。陛下封赏公主封地,本是应有之义。”

        眼看着局势一边倒,孔漫着急起来,可他刚才已经被那该死的朱不悔给驳倒了,根本无力反弹。这种情况下,更不可能让二皇子殿下自己亲自来上场,太跌份了。

        诸葛盈挑了挑眉,这就结束了么?

        好在,二皇子也是有几个臭皮匠的。只见都察院王仁出列道“陛下,公主有功,实为有目共睹。只是,您膝下的两位皇子尚且没有封号,也无封地,若给公主加封太过,只怕不合适。我大安朝尚未有过如此先例。”

        诸葛盈撇了撇嘴。要真这么说,大安朝还没有过公主参政呢。她现在不也好端端地站在这了吗。

        还有这王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二皇子那边去的。之前他围攻晏君乐的样子还挺好看,现在就不太好了。

        王仁此话一出,确实激起了一些朝臣心里的波澜。确实啊,定蓟公主才入朝多久,一个月的样子,就已经既有差事、又有封地了。她将两个弟弟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比下去了。她再这样优秀下去,他们支持的皇子可怎么冒头啊!

        虽然陛下肯定不会选公主为继承人,可是……好膈应啊!

        殿下都没有出头的机会了,被长姐压的死死的。

        其实也有人觉得王仁说的不对,但没有人出头,他们也不好枪打出头鸟,省的得罪了两位皇子。

        就在这时,吏部主事曹宣,也是今科状元,出言道“王大人,公主的封号,是太上皇所拟,若您有所疑虑,何不请教太上皇?且公主之后果然如封号的寓意一般,助朝廷收回了蓟州。若按照与北翟的协定,蓟州本就是公主封地,可公主为了朝廷计,并没接受。此次又提前发现了杭州的问题,襄助管大人逃脱高家追击,接应了账本如此重要的证据,这样的功劳,难道不值得陛下赏一个封地么?”

        众人被这逻辑紧密的一段话都吸引住了。这还是状元郎头一次如此咄咄逼人。

        而且他说的有理有据。在定蓟公主的女子身份下,他们都忽视了她曾经的功劳、甘愿受过的委屈。蓟州本就是她的封地,她没有要,如今她又立功,她的阿爹要送她一个封地,甚至没有别的封赏,这不是情理之中的么?

        诸葛盈也没想到,曹宣会在这个时候出来为她说话。他只是正六品的户部主事,就敢对上都察院正三品的副都御使王仁。

        思及此,心绪一向稳定的她忍不住弯了弯眼睛。笑容在她眼里一闪而过。

        曹宣说这些,却不是为了赢得她好感的,他只是实事求是,实在见不得这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就罔顾事实。况且,她的确是受委屈了。

        虽然他知道,即便他不出来说这一遭,她也能得到封地,该是她的肯定跑不掉。可他还是没忍住。

        这种少年意气。

        王仁被曹宣这一番话,说得差点没心梗而死。他刚才确实是在给二皇子卖人情,主要目的并不是攻讦定蓟公主,而是为了让二皇子也趁机得个封号或是封地。

        王仁和二皇子之间的背地里联系,从晏恕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开始了。当时太子势大,对着王仁都不客气,还口口声声要他王仁的侄女、舒妃娘娘的侄女做东宫孺人,根本没有把他们王家放在眼里。王仁是一个居安思危的人,现在就已经被太子看不起了,若来日他上位,岂不是将王家踩进泥里!

        尤其是后面太子还说他们王家女是癞□□,以他那盛气凌人的劲,没准一上位就要把他们王家以“恶心到朕了”的理由铲除呢。

        那个王八蛋,干得出来这种事!

        王仁就决定将太子拉下马,背地里另投他主,那时候就已经和二皇子有所接触了。毕竟三皇子有个亲舅舅,那个郦大人聪明的很,他在他面前一下子就原形毕露了,不如二皇子这边好。

        他和二皇子还正密谋怎么弄太子呢,好消息就传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太子不是皇帝的儿子。哦豁!赢麻了!

        之后二皇子就有了名副其实的“长子”身份。王仁于是做了二皇子身后最神秘的帮手。二人来往悄悄,可确实是一边的。

        这次也不算是他没忍住,他不过是借着孔漫的话头说下去罢了。成就成,不成也无所谓。

        只是,这曹宣,说话颇为恶毒啊。小年轻的,居然张口就是威胁他。

        尤其是公主封号是太上皇所拟的。还让他和太上皇请教。

        他哪里敢啊。

        曹宣说完不久,定侯也开口了。他可完全和之前为了女儿担忧的表情不一样,现在笑嘻嘻的“王大人,您刚才说的话,简直是太监开会。”

        太监开会?

        诸葛盈又弯了弯唇。她没有白帮李家。

        另一个勋贵子弟笑了出声“太监开会——无稽之谈啊!”

        王仁顿时憋得满脸通红,气愤不已。

        其余人也有点想笑。

        就连宝座上的皇帝,也低了一下头,偷偷笑了一下,才严肃道“定侯,你与王卿是同僚,怎可如此说话。”

        可他说得轻飘飘的,显然没有多生气。

        定侯便回道“陛下,微臣听了王大人所言,实在是匪夷所思。”紧接着,定侯具体地叙述了王仁是如何“无稽之谈”的

        “公主有功劳,那是公主的事,与二位皇子尚且未得封有何关系。”

        他还暗戳戳给王仁挖坑“还是,王大人以为,两位皇子永远立不了功,得不了封赏了?”

        王仁“……”

        他并没有这么说。

        这个定侯!混账玩意儿!

        二皇子闻言,也是心头一窒。他倒是没有怀疑王仁对他的忠心,只是觉得这定侯说话委实难听,还很会挑拨。

        可听在其他臣子的耳朵里,他们就觉得,是啊,怎么公主屡建功勋,可二皇子和三皇子寂寂无名呢?他们好像,是真的,比不上他们的阿姐有本事啊!

        明明就是皇子自己没有本事,有什么好说的,呵呵,这个王仁也不知道是哪个皇子的人,只想着替主子摇旗呐喊吧。

        王仁被说的没脸,只好阴阳怪气地说“定侯,莫不是公主在令爱的事情上说了几句话,你就一心偏着公主了吧?”

        诸葛盈?

        定侯确实有心回报公主,可他今日所说也是大实话。他一点也不虚的“小女的确承蒙公主相助,可真正帮助她渡过难关,远离不幸的是陛下和大理寺的官员们。是陛下下旨彻查此案,是大理寺一众官员们细心查案,才有小女脱离苦海的一日。王大人莫不是自己无理也要搅三分吧,方才我所说,又有哪里不对?”

        王仁“……”

        他憋回去了。

        二皇子心里也憋屈,他对王仁不敢骂没用,但也很难受。

        就在这时,三皇子又出列了“阿姐有功,自然当赏。臣弟为阿姐高兴。撇开阿姐与我的亲属关系,我也佩服阿姐为人处世和扭转乾坤的能力。王大人,我没有封号,也没有封地,不劳您操心。”

        这话,相当于是把王仁之前说的话堵回去了,而且和王仁划清界限。

        看来,王仁是二皇子的人?

        二皇子见三皇子那混账又跑出来说话,感觉场景十分熟悉,他心道马屁精!就知道在阿姐面前摇尾巴!有什么用!阿姐得了封赏,能给你什么好处不成?

        一边这么想着,一边也咬牙出列道“三弟说的很是。儿臣暂时没有功劳,也是能力还不够,要多向阿姐学习。”

        这幅谦恭样子,完全看不出来之前和诸葛盈说什么亲姐弟的软磨硬泡了。

        诸葛盈心道,他倒是能屈能伸。

        皇帝在上边看着,心里忍不住冷哼一声。老二可真是不老实,还有老三,也不知道这个王仁是谁的人。但老三还没有什么证据证明他别有居心,老二的证据可是多得很。

        你看,每次出来为阿姐说话,都是在老三后面。什么意思?他其实是不甘不愿,只是迫于无奈?

        还有,昨天他从定蓟那里听说了二皇子找她说的话,他当然不是全然相信这个女儿的,很多东西都需要调查。

        可当他派人查完之后,果然发现,诸葛盈明明已经从长央宫出来,径直往他的宣政殿走来了,偏偏路上遇到了老二,老二还拉着她,到一旁说了好一会的话。

        呵呵,这混账儿子!

        还不止这些呢。晚间时候,他又从他安插在长央宫的细作,也就是春英嘴里听到,二皇子在公主“病了”期间,屡屡来长央宫借口探望,实则都是与陆皇后说话,企图与她做真正的母子。

        这岂不是和诸葛盈昨日转达的“亲姐弟”是一个路数?

        皇帝当时就恼怒地问春英“那皇后如何说?”

        男人嘛,就是这样,可以相信自己的女儿,毕竟是血脉,却无法相信自己的女人,尤其是不爱的、但娘家贵重的女人。

        春英便道“娘娘并未答应。娘娘大概也有自己的私心,只想着公主好就成了,并不想掺和到两位皇子中间去。”

        皇帝心道,这还差不多!私心就私心吧,哪个女人没点私心,别给他戴绿帽子就行!他又想起了该死的韩缃了。

        且不说这些。此时皇帝的心里,都是对二皇子的恼怒。这个儿子,一心就想着他的位置,明明看到阿姐是有功劳的,还让王仁给他抬轿,呵呵,这么小就想要封号和封地,你想得挺美啊。

        全然忘记大女儿定蓟也没比两个弟弟大多少。

        皇帝于是道“老二,老三,你们知道就好。定蓟能干,你们若有你们阿姐这么省心,朕也就满意了。”

        言下之意是,现在他们两个,都远远达不到老父亲心中的标准。

        二人都应是。

        三皇子心道,我本来就是个混子,摸鱼又有什么错,只要不添麻烦,不做坏事,我就能享受荣华富贵。

        二皇子却心想,父皇果然极为偏心!哼!

        因为所有反对定蓟公主受封的人全被打趴下,诸葛盈也就顺利得到了自己的第一块封地,也就是池州府。

        她笑着眯了眯眼睛。这只是大安蓝图中的第一块,总有一日,她要全部拼起来,包括燕云十二州。

        过了几日,二皇子被皇帝借题发作,罚了几个月俸禄。虽然惩罚不大,但是是在朝堂之上点名批评,二皇子那种自尊心极强的人心里肯定特别难受。

        诸葛盈便知道,之前给老二上的眼药,起作用了。看他还有没有空想着算计自己和阿娘。

        高济民已经被押入京城,大理寺和刑部共同办案,很快查了个水落石出,将高家的罪行一一呈给皇帝。另有那应天府都指挥使,竟敢协同高济民一道,对管大人和定蓟公主一行追杀,可见也不忠于朝廷。审问之下,原来此人也被高家收买了。

        诸葛盈虽说对这个结果不大相信,但暂时也没办法拿杜家如何。毕竟没有证据。

        如果这都指挥使真的是杜家推出来的背锅侠,之后肯定还会有动作的。

        而且,高家这么多人受审,不信他们会为杜家隐瞒。

        可让诸葛盈有些震惊的是——没有一个高家人的供词里提到了杜家。

        这只有两个可能第一,杜家真的是清白的;第二,高家没有出卖杜家,说明杜家的地位比高家的地位还要高,在某个利益团伙里。

        这很奇怪。

        高家背地里干的事,很快就人尽皆知,朝堂之上、士林之中、甚至平民百姓,也都开始议论起了此事。

        毕竟,那可是矿啊!

        高济民真是狗胆包天!

        在陛下盛怒和群情舆论的压力下,大理寺和刑部一众官员加班加点,不敢拖沓,最后呈交皇帝。皇帝做出了以下判决高济民罪该万死,不忠于朝廷,判即日凌迟,其余同流合污者,如杭州府和高济民沆瀣一气的官员,和部分高家人,判斩刑。其余高家官员,涉案其中的,革职流放,不一而足。然而高家扎根极深,还有部分并未牵扯其中的官员,皇帝考虑了一二,也该讲究个松弛有度,便让他们官降一级,日后多多警醒。

        不得不说,皇帝这一套还是很有用的。毕竟,这一波案子牵扯到的人,有点多了。高家本就是大家族,还有杭州府被高济民收买的、威逼利诱的同谋者,杭州的官场都变天了。

        如今陛下这样“仁慈”,也是好事。

        可让户部官员们十分揪心的是,高济民说那些吞掉的钱,都用完了,可他又说不出个来历。

        高家的确暗戳戳地富有起来,可那些数目,绝对比不上他开采矿藏、在杭州一手遮天赚来的钱多。

        有很大一片空白,高济民隐瞒了。

        而他宁死不肯说,即便将他的亲人孩子放在他面前威胁,他也只说是花完了。

        这件事,暂时走入了一个迷局。

        而皇帝也很是恼火,在他看来,高济民,弄没了朕的银子!

        可再生气也没用,只能着大理寺和刑部继续追查,再出动暗卫到杭州府翻个底朝天查高家。

        高家倒了一大半,名声也没了个七七八八。剩余的高家人都夹紧尾巴做人,谨小慎微,兢兢业业为朝廷做事。

        加上此次高家暴露,惹下雷霆之怒,官员们都震惊于陛下的手段,还有万罗殿的消息来的如此之快,可见陛下有手段,虽说还比不上太上皇,可也不算差了。

        当太上皇他老人家听到有些人有这样的评价时,一时不知道是哭是笑。

        这日,诸葛盈在宫中的藏书阁里找些书。她如今在宫里可不是一般的主子,既是太上皇宠爱的孙女,陛下宠爱的女儿,又是有实权的公主,平日里脾性好,又是娘娘唯一的孩子,宫人们都很是喜爱她、崇拜她。

        她到藏书阁来,自然没人有二话的。

        她本是要找一本和算学有关的书来看,近日查高家真账本里的问题,她希望能再帮忙,查到点什么蛛丝马迹。

        可不小心弄倒了一个书架上的书——就如多米诺骨牌似的倒在了地上。

        诸葛盈见这几本书都有些灰尘了,大概许久没人看过,好奇心起,随手翻开一本,见是一本游记。

        刚好那页就有批注,字体清隽飘逸

        二十岁之前,可以去杭州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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