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醉酒
图洲拧起眉，喜欢就是喜欢，为什么哥哥把事情说的这么复杂？
他一股脑把工装裤大口袋里的东西都掏出来放到米垚腿上。
举起两个黑色胶卷盒子，“给哥哥收集丧尸身上的胶卷就是我的喜欢。”
米垚：“……啊，谢谢。”
“给哥哥收集小丧尸书包里的奖状就是喜欢。”图洲举起几张保存还算完好的奖状。
米垚一言难尽，接过东西，“谢谢，谢谢。”
“还有这些，一个刻了名字的打火机，一个带子稍微生锈的手表，两本手账，好几个鼻烟壶，还有三本日记，三本呢！”
米垚无奈的抓住图洲的手，“好好好，这些都是我喜欢收集的东西，谢谢你。”
“你还喜欢书签是不是？手工做的，我给你找来好多，这么多，一，二，三，四，五……”
有叶脉书签，有纸质书签，有金属的，还有塑料的，图洲一边流眼泪一边数了十个出来。
“这都是我对哥哥的喜欢！”图洲抬起头，又两颗眼泪吧嗒吧嗒掉出眼眶。
米垚心里像被灌进酸甜的糖水，“图洲，谢谢你。”
“你还想要什么？狼牙做的项链要不要？”图洲解开工装领口的扣子，从脖子里抓出一根皮绳穿着狼牙的项链，“你喜欢我就送给你，这个是我最喜欢的东西，我可以送给你。”
“……”米垚抬手按住图洲的手，“好了，我知道你的喜欢是什么意思了。”
“你不知道！”图洲低吼起来，“你喜欢的东西我都会找来给你！我的一切也都可以给你！”
“我真的知道了，我知道了行了嘛？你别闹了。”米垚实在是抵挡不住图洲这么激动的情绪。
“如果你想要我的命我也可以给你。”图洲指尖一转，捏着尖锐的狼牙就要往自己脖子里刺。
米垚情急之下扑过去一手捏住图洲手腕，一手掐到他脖子上，“你给我冷静点！”
图洲只被米垚按住了三秒，发红的双眼就盯住米垚，咬牙说：“我冷静不了！”
被图洲反剪双手摁进沙发里，那副高大沉重的身躯压着他，耳廓被咬住厮磨着宣誓主权。
听到图洲阴狠的说：“我对这个世界早就没有留恋了，如果得不到哥哥，我还不如去死。”
而后的事情就如脱缰的野马一样失去控制。
米垚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活了二十二年之后的今天居然会被自己亲手救过的人这么不讲道理的霸占。
被啃咬贯穿之后，米垚痛苦的一声闷吼。
半昏半醒间米垚被抱进浴缸。
图洲边小心帮他擦洗，边牵过他的手贴在他冰凉的脸上。
“对不起，哥哥……我，我不太会喝酒，我一喝酒就不是自己了……我错了，以后不会了，哥哥你别怪我……”
米垚呼吸短促沉重。
被抱回床上放进被子里，米垚慢慢转醒。
图洲不知道从哪弄了把尖刀，见米垚醒来，立刻把刀柄塞进米垚手里，“你杀了我。”
米垚手被图洲握住控制刀尖贴在图洲脖子上。
“你肯定很恨我，不许恨我，或者杀了我。”图洲眼泪还在流。
米垚恍惚的厉害。
他已经搞不清楚图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初见那种成熟是装的。
听他聊着末日博物馆的打算八成也是演的。
今天这个图洲总应该是真的了吧？
米垚手上没什么力气，哑着嗓子说，“把刀拿开。”
“我把哥哥弄伤了，我该死。”图洲却又把刀尖往脖子上抵近几分。
割破他皮肤的一瞬，米垚咬牙骂：“要死就死远点！”
图洲闷声哭起来，“哥哥你原谅我，我找到哥哥了，我舍不得死……哥哥你放心，我牙齿上没有病毒，不会……”
又说喜欢还要伤害，又说可以抵命又说不想死，你他妈简直是个不要脸的无赖！
米垚好不容易提起力气，把刀从手中松开，蜷起腿踹了图洲一脚，“滚！我不想看见你！”
图洲是真的不会喝酒。
他第一次来米垚房间喝完酒感觉自己不太清醒才及时离开，回到废都无意识之下扫荡了几个丧尸据点。
醉酒之后，图洲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这次他又跟米垚一起喝酒，可说的话没有上次那么平静，说着说着他就忽略了自己头脑发晕的反应。
酒劲和冲动互相引燃爆发，等他再回过神，米垚已经快被折腾晕了。
图洲一点都被不想弄伤米垚，他本来打算着要不断送米垚喜欢的东西过来，跟米垚一起去品味这些东西背后隐藏的故事。
他找来的日记本都写的满满当当的，他想着可以给米垚读这些文字，哄米垚入睡。
他想变得亲近，但没想过用这种方式，更没想这么急切和粗暴。
被米垚冷声骂走之后，图洲回到那个熟悉的小教堂。
正字又多了一笔。
他蹲在椅背处看了很长时间，然后用袖子把所有的正字都擦糊了。
如果哥哥讨厌他，哥哥再也不理他，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丧尸本来就该是死物，被病毒侵蚀神经，用血肉作为养分才变成无法思考的怪物晃荡在世上。
图洲又一次怀疑自己为什么存在。
他需要一个之所以带着意识和想法留存下去的理由。
米垚睡睡醒醒迷糊了几天，老爸过来看他，他说自己有点感冒罢了，不用担心。
彻底恢复过来之后，米垚不再守着窗口等待。
每晚他都把窗户外面防御丧尸袭击的铁闸拉下来，把窗户彻底封堵起来。
他拒绝思考图洲的事情，但图洲带来的东西，他还是会细心的一件件去修复。
暗房里新冲洗的照片是两家陌生人灿烂的笑脸，米垚不免又想，图洲十岁前应该也跟家人一起这样无忧无虑笑过的。
转眼就过了一个月的禁足期。
米垚整理行装，骑机车出门前去跟老爸打了声招呼。
今天小叔来了，正跟老爸商量着什么事情。
见到米垚，米文英笑呵呵过来搂了他一把，“你爸也真是放心，明知道你要去废都还由着你。”
“愿赌服输。”米文宾无奈的，“他十六岁就跨过了我设定的门槛，我们老米家都是说一不二的，我还能变卦不成？”
“他可是咱米家的独苗，你放心我可不放心。米垚，你听小叔的，带两个雇佣兵陪你去，遇上危险好歹有个照应。”米文英说。
米垚是米家的宝，他没有母亲，老爸宠他，独身主义的小叔也拿他当亲儿子看待。
好说歹说总算让小叔打消一些顾虑，米垚终于能再次只身进入废都。
这次他是做好过夜准备的，毕竟鸮都进废都的路比狐城进废都的路远很多。
下午三四点，米垚抵达破教堂。
进里面转了转，图洲不在，而且椅背上记录次数的正字只剩下一片没擦干净的白色痕迹。
废都地下有许多宝藏。
比如原都城最大的金库。
丧病爆发，金库管理者逃走之前启动了金库周围的防御机关，那里埋着许多炸药，以至于丧病爆发到现在许多人企图闯进去最后都被炸的灰飞烟灭。
米垚每次来废都都要去金库那片地方看看，这是老爸给他派的任务。
他往金库方向骑行过程中看到几架无人机在上空盘旋，随手打下来一只，机身上印刷的是红狐狸logo。
把无人机残骸撞进背包，米垚看看天色，他该找过夜的地方去了。
兜兜转转到了一间便利店的地下仓库，小仓库里干干净净没有丧尸，而且温度凉爽舒适。
米垚布置好光照，把仓库门堵严，打开睡袋，躺在里面翻看今天收集到的东西。
一个小影集里面装的居然不是丧病爆发前的照片。
可能是某个幸存者落在废都的，影集前面一半都是鹰城里的生产画面。
鹰城属于猎鹰领地，猎鹰的业务主要是农业和畜牧，很多没有太强战斗力的幸存者都会选择去鹰城谋生。
幸存者跟其他人一起种田，收割，在田地中挥洒汗水。
每一张照片下面都贴了文字标签，写着诸如【今天天气不错，是个播种的好日子】，【今年雨水充足，应该会有不错的收成】之类充满希望的话。
影集翻到后面，这个幸存者居然跟其他人一起打起金库的主意。
他们用在鹰城辛苦劳作换来的武器装备，组了个业余探险团。
在去金库的前一夜，这些人在某个还算安全的建筑里燃起小篝火，边烤肉喝酒，边拍了几张照片。
他们搂在一起举着酒瓶子哈哈大笑的照片下面写着：【成败在此一举，能不能翻身就看明天了。】
再往后一页，米垚愕然看到照片里出现了图洲！
那时图洲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黑衣服上自带的兜帽把自己的小脸几乎完全遮住了。
米垚是通过唇形认出来的，图洲唇薄，唇角角度尖锐，如果不是长着温柔的桃花眼，他这唇形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此人凌厉冷峻脾气一定不好。
幸存者给他拍照，图洲乖巧的垂着手站在篝火前。
【这小孩不想让我们去金库，说那里太危险。废话，都知道危险，我们就是来冒险的。】
图洲曾经试图阻止幸存者入侵金库。
再往后就没有照片了，米垚没法判断图洲阻止这群人是否成功。
哎，图洲啊，图洲。
你到底是犯了错不敢认才推说醉酒，还是真的酒量差到一瓶就能让你丧失理智？
好歹你也十八岁了，这种事你坦坦荡荡好好认个错，等我缓过劲你让我揍你一顿解恨不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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