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林声慢和丁炎签正式的投资协议，约在了周末。
地点在林声慢的家里。
他一直以来把工作和生活分的很清楚，因为对丁炎的投资属于个人投资，所以没有用百川的办公室。
丁炎似乎已经很快的从一段还未开始就宣告结束的感情里抽身出来，某种程度看，他也算把工作和生活分的很清楚。
林声慢签了字，丁炎和陆前作为公司股东也签了字。
第一笔款我会在明天下班前打过来。林声慢说到。
丁炎点头，好的。到时候我让财务出个收据，然后去拿给你。
林声慢点头。
正事儿就此告一段落。
丁炎开始照常在屋子里转悠，声声，你的恋爱进行的怎么样？他一边抓起一个苹果啃，一边想八卦的在房子里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林声慢没有回答。
丁炎嗅到了什么气息，他坐回到林声慢身边：怎么了？你是打算给我机会了吗？
林声慢没好气的回他：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丁炎笑嘻嘻，到底怎么了吗？说出来，也让我高兴高兴。
陆前也凑上前来听。
有了一点小分歧。林声慢闷闷的说。
具体是什么事情啊。陆前问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前几天出差回来，但是她却去见了一个朋友，大家时间没对上。林声慢轻描淡写，他可没提自己是怎么为了早一点可以见到萧瑟而做出了努力；更没提自己不断拨打萧瑟手机，差点打算要去找警察的焦灼。
他也没提，那个朋友其实也可以算得上是自己的情敌。无论如何，看到萧瑟为了另外一个人而用心，伤神，这不是一件让他很舒服的事情。
这算什么事情啊。丁炎觉得大惊小怪，那天时间没对上，那就第二天对上呗。这一周你不没出差吗，难道萧瑟出差了吗？
林声慢看他一眼，我不知道。
和林声慢一样，萧瑟也是不怎么发朋友圈的人。
他们一旦在微信和电话上失联，其实林声慢就没有办法了解到她任何的讯息。
声声，你这是谈的什么恋爱啊。丁炎要批评他，你怎么可以连女朋友出没出差都不知道啊。我本来以为，你们应该住在了一起才对。
陆前打断他，哪有那么快。
丁炎回看他，你那么老土的吗？作为一个刚毕业就结婚的人。声声和萧瑟又不是刚认识，他们认识十来年了啊。大家知根知底。而且大家又都不是小学生了。
谨慎一点没什么不好。陆前说到，他始终对这段感情持悲观态度。这一点小分歧更固化了他的印象。
丁炎嘲笑他：你还真替声声守身如玉啊。
陆前回击：我是替萧瑟着想好吗。
这下林声慢也有意见了：我就这么不值得托付吗？
陆前点头，我看是的。
为什么？林声慢很不解。
就凭这点小分歧，你自己也说只是一件小事情，但是好几天了，你不是没联系过萧瑟吗？和丁炎比起来，陆前事实上更怜香惜玉。
可是她也没联系我啊。这可能是林声慢真正郁闷的原因。
在他曾经的恋爱经历中，感情是双方的事情，某种程度上更是女孩子的事情。那些喜欢他的女孩子，通常都扮演更为主动积极的角色。就包括陈漫，虽然个性低调，但在感情生活中，也更多扮演了主动表达，主动适应的角色。
萧瑟是不一样的。他虽然知道这一点。但是当真的体会到这一种区别的时候，还是会有些怪怪的。
大哥，咱是男人啊。难道这种服软的事情，我们需要等着女人来做吗？丁炎听不下去了。
陆前更理智：你们谁也不肯先下台阶这种情况，肯定也不是头一回，难道之前没沟通过吗？
之前有一次也提过。萧瑟是说过，她要求感情里大家平等。我做不到的事情，不能要求她做。林声慢仿佛有些理亏，但是她这样，会让我觉得她不是很在意我。
这可能才是他这么别扭的真正心结。
林声慢会说出来这样的话，让丁炎和陆前有些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陆前做了总结：要么就是你还不懂爱情；要么就是你终于开始懂爱情了。
丁炎没有说话，他想起了萧瑟对她说过的话，他本来想替她辩解，但是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毕竟对于和萧瑟的感情，是林声慢自己选择了开始，那么所有相关的事情，也应该由他自己去探寻和发现。
他只是打了哈哈：看你这样，我还是有点暗爽。我就知道萧瑟，就算谈了恋爱，也是这种御姐范儿哈哈，我支持她。
萧瑟实际上这几天过的，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掌控全局。
她有一个预设的三年规划，被打回了；然后她有一个预设的和她一起到达星辰大海的最好伙伴，但是陈默回来工作的第一天就开始了转岗的准备工作。
对于他这样的高级别技术人才，并且因为没有权力欲，而且要去支援千寻分支的研发中心，是天上掉下来的香饽饽。
没用几天他就完成了和对方负责人意向的沟通，然后给萧瑟和对方拉个群，让两位来协商交接时间和计划。他说：我个人没有什么特别要求，一切听公司安排。
陈默开始真的和她进入到纯粹的同事关系。没有人会关心她的饮食起居，让她少喝咖啡，替她点热牛奶，给她桌子上备一些零食，并且提醒她要求她早点下班。
更没有人会关注她的心情，在她高兴的时候，和她一起庆祝；在她不开心的时候，不许别人打扰她，并且想办法为她排解压力。
现在只是一个沉默的，公事公办的，都一步一步按程序离开的人。
林彤后知后觉，直到他听到风声，所以才立刻把萧瑟和陈默叫到了会议室。
一开始他只是隐约觉得两个人不对劲，但是真的仔细的观察，他才确信外面的传言不是空穴来风。
你要走？他开门见山。
是的。陈默回答的很坚决。
你，林彤把要出口的脏话吞进嘴里，他的脸迅速的因为气愤而涨红。
然后他又问萧瑟：老大，这事儿你知道吗？
我知道。萧瑟回答。
你能接受？林彤反问。
我不能接受。萧瑟老实的回答。
陈默的脸色也因为这句话而更显得寂寥。
那为什么啊，陈默。大家这几年这么难都过来了，现在正是要大展拳脚的时候啊。林彤再次把目光对向陈默。
陈默没有办法回答。
三人的空间里一片沉寂。
你说话啊，死人。林彤感觉时间滴答的每一秒都让人窒息。
在林彤简单的世界里，他觉得自己找到了自己喜欢干的事情，和喜欢一起工作的人，他认为大家应该是一样的相互认知，并且会因为珍惜这样的认知而谋求稳定和持续。
他没有想过这么快这样的结构就会坍塌到不复存在，而且率先发起的人会是情绪最稳定，行事最可信赖的陈默。
老大，你说点什么啊。之前他最听你的。你既然不能接受，你应该做点什么啊。林彤又只能转回萧瑟。
萧瑟想开口。但是陈默终于还是深呼吸后开口：林彤，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还年轻，但是我已经30岁了，我的生命里不可能只有工作，我也需要考虑家庭和生活。我只是回老家工作，但还在千寻。
没说家庭和生活不能兼顾啊，林彤想了想，你看咱们这也有不少年纪大的工程师啊，还有还有，咱们那些老板们，找一个能够顾家的老婆，没什么问题啊。
陈默没说话。林彤又补充：要是你不喜欢居家型的，或者你找一个咱们同事，大家一起工作一起生活，这些都是可以解决的啊，为什么一定需要走呢。
没有找到可以一起生活的同事。而且父母年纪渐渐大了，也给安排了老家的相亲对象，我觉得不错，所以就是这样。直到此刻，陈默也只是把所有的原因都归结为自己。
你这么重色亲友吗。林彤的气势也渐渐低沉下来。可能他还没有足够大到要面临这样的问题，但他却也隐约觉得自己无法强迫干预一个人这样的人生选择。
感情这件事情，可能对我而言，确实一直比工作重要。陈默这时候看向了萧瑟。他在心里暗暗的想，如果萧瑟真的可以给他一点机会，如果萧瑟真的再次挽留，他也许会动摇。
因为失去了和萧瑟开始感情的机会，所以他可以放弃当下的工作。但是如果她可以给他一点点参与的可能性，他同样会放弃天平另外一边的筹码。
就像他过去这两年做的一样。
在这一周的过程，对他而言其实也是一种巨大的消磨。他无法和林彤探讨，也强迫自己远离萧瑟。
他看起来也在非常理智的非常正常的从事工作，但是他觉得自己等同于行尸走肉。
但是萧瑟没有给他任何回应。这几天她的脸色一直也都不太好，但是在那天之后，她没有再主动找过他，而是克制的职业的在配合他做各种各样的流程执行。
即便到了现在，到了此刻，她看到了他目光里的迟疑和期盼，但是她还是只是站在原地，没有给他任何一点回应。
陈默自嘲的笑了，和萧瑟共事的这些年，严格来说，萧瑟从来没有什么一定要违背团队意愿去做的事情。她在团队中是一个共创者，是一个可以激发集体智慧，然后她可以率先冲锋，也是可以在一旁添砖加瓦的人。
因此他高估了自己的影响力。原来对于感情这件事情，萧瑟半步都不能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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