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我读三年级的这年弟弟开始读学前班，三个人的学费让父母觉得负担很重，家里欠下的债还未还完，父亲在附近的制药厂找了一份保安的工作。

        父母亲都去上晚班的时候我们便会偷偷的去母亲房里看电视，平时因第二天要上课晚上看电视父亲会责骂我们没有读书的样子，即使夏天为了省电我们在母亲房间打地铺共用一个电风扇，父母亲在看电视时我们也是不敢坐起来一起看的。

        有时碰到好看的电视剧我会闭着眼睛躺在地上偷偷听着电视里的对话，脑海里彷佛能想象出电视剧里正在播放的画面。

        父亲早上要到8点下班，而早晨6点有一个动物与科学的节目我很感兴趣，内容是关于原始人猿的进化和生活，可是弟弟妹妹觉得画面有点吓人不喜欢看。

        我对动画片不感兴趣，不管是小伙伴们喜欢看的的蓝猫七侠传还是各种赛车动画片，在我眼里这是相当幼稚的。

        我喜欢民国风或古装武侠剧，父亲收藏了很多武侠小说，金庸，古龙，梁羽生、卧龙生的都有。我不知道父亲是哪里得来的这些书籍，只知道从小就摆在家里的橱柜里。

        此时我已经认识不少汉字，这些摆放在橱柜里的书吸引了我，我选了《小李飞刀》，有上中下三册，原因是小李飞刀播放的时间大都在上学，没有机会看电视便想起了看书的念头。

        和大都数孩子一样，遇到不认识的字读半边或者直接忽略。这时上语文课需要用到字典了，上课时老师是会问汉字的意思，大家就在字典上翻找举手回答。

        我会查字典以后查过自己的名字，“滢“，像湖水一样清澈，我很喜欢这个名字。而弟弟单名：”琛“，意思是珍宝，我和弟弟的名字都是父亲取得。

        很多年后，我在爷爷面前说父亲不好时，爷爷便跟我提起父亲年少的时候，爷爷说父亲幼时是个很乖巧听话的孩子。

        爷爷说伯父上小学时非常调皮捣蛋，上课不认真听讲还和老师斗嘴，老师总是向爷爷告状，无奈之下伯父小学毕业后便未继续读书了。

        而父亲从小学习成绩好，写的字也很漂亮，老师总是在爷爷面前夸奖父亲有读书的天分，每天下课后父亲会主动去山上接替爷爷放牛，父亲就是爷爷的希望和骄傲。

        中学时父亲在镇上读书因家中贫穷觉得自卑上课便不那么认真，成绩下滑了很多。

        但是以父亲的成绩考取中专还是没有问题的，80年代初中专毕业是可以分配工作的，爷爷当时都在银行贷款给父亲作为学费。

        贷款来的学费交给了父亲，爷爷正期待中考成绩出来，谁知爷爷碰巧遇见学校的校长才得知父亲早已多日没有上学也未参加中考，而是同村上成绩差的孩子一起辍学鬼混去了。

        爷爷在世时每每和我提起此事都是无奈的表情，对父亲恨铁不成钢的行为很是沮丧。

        晚上八九点的时候，堂哥突然跑来家里焦急的喊父亲去救伯母，说伯父要把伯母给打死了。

        伯父突然回来打伯母的原因是听说伯母有了相好的，父亲赶去以后阻止了伯父打伯母，伯父叫父亲回家不要管他们的事，父亲便和伯父争执到动起了手。

        第二天我们早早的去了学校，就在我们走后不久爷爷奶奶来家里和父亲大吵了一架，对父亲破口大骂，吵得很凶这是咪咪来学校后告诉我的。

        爷爷奶奶和父亲吵架的原因是为了大伯，责怪父亲为了伯母这个外人和伯父动手。责骂父亲没有伯父有本事，此时伯父丢下妻儿不管不顾已有两年，父亲觉得爷爷奶奶偏袒伯父到无理取闹也很是火大，在这次争吵中父亲没有对爷爷奶奶妥协，最后关系闹得很僵，几年没有理会爷爷奶奶。

        我对爷爷奶奶很是亲近，即使奶奶和母亲关系一直不好，现在父亲也不理会爷爷奶奶，我仍是很喜欢去老房子看爷爷奶奶。

        每次家里做了好吃的，我都会偷偷盛一小碗送去爷爷奶奶家告诉他们这是母亲叫我送过来的，这个习惯我坚持了很多年。

        周末我也会带着弟弟妹妹去帮爷爷奶奶拣柴火，爷爷一直很瘦，已经七十多岁，我不忍心年迈的爷爷去山里挑柴火。

        奶奶喜欢吃地菜和野芹菜，春天的时候我会去菜园和水沟里寻来给奶奶，看到老房子的地面脏乱我总是会打扫干净再回家。

        此时伯母因记恨伯父的无情不允许堂哥堂姐们和爷爷奶奶来往，而堂哥堂姐们竟也听伯母的话再也不喊爷爷奶奶。

        奶奶总是痛心的说以前姑姑们逢年过节送来的各种吃的都喂了狗，因为以前大伯有出息爷爷奶奶一直偏心伯父一家，堂哥堂姐们也是跟着吃了不少好处。现在，她逢人就会说，我家张滢很乖巧很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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