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风起
原千惠回到公寓，掏出钥匙，打开房门，突然发现隔壁的浅野家的门开着。
她走过去，刚想出声提醒下邻居浅野兄妹关门，却眼尖的看见了门沿沾染的几滴鲜红血液。
原千惠内心顿感不妙，一把拉开浅野家半敞开的门。
只见玄关处遍布着斑驳血迹，一路蔓延到卧室里。
浅野家的布局是标准的三室一厅，从玄关到三个卧室的门口，都有着显眼异常的大量血迹，总出血量庞大。
‘这种出血量浅野兄妹，恐怕已经有人遭遇不测了。’
原千惠心下暗道，根据室内的出血量情况，推测出浅野兄妹恐遭不测。
她放轻脚步，快速且无声地靠近其中一间卧室，用咒力强化后的身体轻盈似灵猫。
是谁？闯入浅野兄妹家的是谁？
原千惠一步一步，不引起凶手警觉的靠近。
入室抢劫吗，还是诅咒不，应该不是诅咒，她过去二十几年都没遇见过诅咒事件，不太可能在今天的一天之内连遇两起，那太小概率了。
就在原千惠这么想着的时候，她感知到了来自卧室门内的微弱咒力反应。
诅咒、还是诅咒师？
原千惠的脸沉下来，将手摸进外套口袋里的狱门疆，反射性地想要请教临时咒术老师五条悟，她暂时无法判断出诅咒的等级和特性。
“唔唔~”痛苦的男子呻/吟声自卧室内传来，传入原千惠的耳朵里，话音断断续续的，“冲、冲着我来怪物、放开我妹、妹！”
是浅野兄妹里的哥哥——浅野森人的声音！
原千惠一把将狱门疆重新揣回外套口袋，三步并一步，眨眼间瞬身到卧室门外。
“咣当”一声推开卧室的门！
卧室内，一只嘻嘻笑着的诅咒，正在折磨浅野兄妹里的兄长和次妹。
浅野森人的右手臂和左腿全部断了，右腿被诅咒一点一点自脚踝处开始捏碎，他不顾己身的痛苦，用仅剩完好的左手臂胡乱捶打诅咒，挣扎着想要解救次妹浅野美智子。
浅野美智子的脖颈被诅咒的手臂掐着，少女本来红润的脸蛋惨白如纸，奄奄一息地双腿离地，被诅咒掐的陷入昏厥。
突然闯进来的原千惠，惊动了玩弄浅野兄妹的诅咒，惊动了绝望挣扎的浅野森人。
嘻嘻笑着玩弄浅野兄妹的诅咒，笑声消失，表情迟疑的后退一步，它从闯入的原千惠身上，感受到危险的压迫力。
浅野森人则是在看到原千惠的瞬间，费力提高声音，发出提醒，“快、快跑”
原千惠的眼球溢上血丝，不忍的看着浅野森人和浅野美智子的凄惨情形。
她一挥手放出纯咒力攻击，迅雷不及掩耳轰碎了诅咒的左半边身体，接住从半空中掉落下来的浅野美智子。
然后，她脚步一转，脚尖猛地蹬地，瞬间欺近诅咒，空闲的右手抓住诅咒脑袋，贴脸发动木遁。
无数的木遁从原千惠的手心长出，自诅咒的头顶出发，眨眼间长满诅咒的全身，破体穿刺而出。
‘砰——’
像是布袋碎裂的声音响起，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什么的诅咒，浑身破裂无数个孔洞，紫绿色血液喷涌成喷泉，顷刻死亡。
死亡的诅咒在空气中消散，被诅咒捏住的浅野森人从半空中掉落，被面无表情的原千惠一把接住。
原千惠一手抱着浅野家的次妹浅野美智子，一手抱着浅野家的长兄浅野森人，走到卧室的床前，将两人轻轻的放在床上。
“幸智子，南智子，明智子呢？”原千惠闭了闭眼睛，缓缓问道。
浅野兄妹家共有兄长一人和义妹四人，兄长浅野森人是兢兢业业的打工青年，靠着打多份零工，供养四个还在上高中的义妹读书，虽然生活忙碌却友爱的一家。
原千惠从两年前搬到涉谷附近的公寓来，与浅野兄妹五人相识，就经常收到活泼开朗的四位jk少女送的烤得香甜的手工小蛋糕，也会在上班路上遇到沉默腼腆的打工青年浅野森人时，交流下打工族的烦恼。
浅野美智子还在昏厥中，目前只有浅野森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幸智子、南智子、明智子”浅野森人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绝望地看着原千惠，嘴唇张合几下，颤动着继续说出口，“都死了。”
在说出“死”字的瞬间，浅野森人泪流满面。
这个在生活重负和诅咒折磨下没有哭泣的青年，在亲口说出妹妹们死讯的时候，再也忍不住悲伤痛苦的眼泪。
“抱歉”原千惠略略侧过身，不易察觉地抹掉眼角溢出的泪水。
身边熟识的人死于诅咒之手，和素不相识的人死于诅咒之手，给原千惠带来的冲击是不一样的。
后者让她更加厌憎诅咒，前者除了加深她对诅咒的厌憎外，还令她感到一阵难言的伤感。
“现在，我先给你们治疗吧。”
原千惠说完，掌心泛起绿光，发动治愈招式「掌仙术」，靠近浅野兄妹两人，治愈伤口。
“谢谢”浅野森人真诚地道谢。
这位只有左手臂能动的青年，抬起左手臂，费力地环着次妹浅野美智子，像环着救命稻草般的溺水者，小心翼翼地抓紧唯一仅剩的亲人。
治好了浅野兄妹的伤势后，原千惠陪浅野森人去另外两间卧室，为死去的浅野幸智子、浅野南智子、浅野明智子收尸。
三位正直青春的靓丽jk少女，死于诅咒之手后，只剩下残破、碎裂的躯体。
原千惠和浅野森人一言不发的，沉默收敛好三人的残躯。
半晌，浅野森人问道：“原，刚才的怪物，是什么？”
“诅咒，一种从人类的负面情绪中诞生的、对人类抱有巨大恶意的怪物。”原千惠答道。
“我能杀掉那种怪物吗？”
“有咒具的话，所有人都能。”
原千惠想了想五条悟说过的咒术常识，伸出手掌，令木遁从手心长出一朵青草，问浅野森人道：“现在，能看见我掌心的东西吗？”
浅野森人定睛看了看原千惠的掌心，摇头，又点头道：“看不到，但我能感觉到你的掌心里，有我看不见的传来威胁感的东西。”
“这种情况”原千惠从外套口袋拿出狱门疆，屈指敲了敲狱门疆外壳，“五条先生，在吗？”
“在，千惠有什么事？”狱门疆里传出五条悟的声音。
“看不见咒术，但是能感觉到咒术，这种情况的人——五条先生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嗯”五条悟想了想，还真想出来一个近期类似的例子，“大概是大脑是术师，但身体是非术师的情况？”
“那这种情况的人，能运用咒力祓除诅咒吗？”原千惠继续问道。
狱门疆内的五条悟，单手摸着下巴，沉思道：“一般来说不可能，除非遇到特殊情况。”
没记错的话，悠仁和七海提交的任务报告上面，那个叫吉野顺平的少年的情况，就是术师大脑和非术师身体的组合，后来遇到了术式是改变灵魂的那只特级诅咒，把他的身体改造成术师的身体，就觉醒了术式。
“如果能把身体变成术师的身体，或许能成为术师运用咒力。”五条悟补充。
没等原千惠继续问，浅野森人忍不住急切道：“怎么才能把身体变成术师的身体？无论什么方式，我都愿意一试！”
“目前没有任何的办法，唯一的成功的一例，是被术式「无为转变」的特级诅咒改造成功的。但那一例，也被特级诅咒杀掉了。”五条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毕竟拥有「无为转变」术式的真人已经被原千惠杀掉了，不具有复刻效果的办法，完全是没有实际效用的办法。
浅野森人听到回答，眼底的期冀，熄灭了。
他不觉得他能是成功的第二例，他有的只是不惧死的孤勇，而不是万里挑一的运道。
倒是原千惠听到五条悟的回答后，眼神闪了闪，语气不变的问道：“五条先生，拥有术式大脑和非术师身体的人，多吗？”
狱门疆内的五条悟，双臂垫在脑后，躺在骷髅头堆叠成的床上，大长腿翘起，听见原千惠的问题后，晃荡的大长腿顿了一下，道：“没有人统计过，不过数量应该比现役咒术师的数量多吧。千惠打算把这些人的身体，都改·造成术师吗？”
“五条悟先生，觉得此事不可行吗？”原千惠语气如常的问道。
“这是你自己的决定，我觉得可行不可行，没有什么意义吧。”五条悟从时间回溯前，原千惠一动不动直面两面宿傩的斩击，对他的还手提醒闻若未闻，就看出来了这人是个主意非常正的人。
原千惠略微牵了牵唇角，没有再说话。
五条悟没有干脆利落的否定这事不可行，就说明这事有「无为转变」以外的办法，能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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