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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儿。”

        “父亲。”

        顾落然发了低烧，头脑有些昏沉，顾武平眼中几分心疼，几分愧疚，大多数都是不自然，抚了抚顾落然受伤的额头。

        “伤可好些了？”

        “回父亲的话，然儿的伤不碍事的，父亲公务繁忙，然儿不敢扰了父亲。”

        这话听来就是气的，不过顾落然才几岁？顾武平显然没往这方面想，还想着这孩子受伤了还这么懂事。自己的确是怒极了，没个分寸反而伤了孩子，心中悔了几番，顾武平便拍了拍女儿的手。

        “然儿真是懂事，都是为父不好，错怪了你母亲和你，过几日你母亲生辰，父亲好好补偿你们。”

        “不敢让父亲费心。”

        顾落然淡淡道，顾落绾和顾落然从小一起长大，又比小妹大几岁，自是知道自家小妹的冷淡，只有顾武平没听出来，自顾自问着霍氏可能喜欢些什么，顾落绾和顾落然喜欢些什么。

        “父亲，然儿身子弱，可能累了，今儿个祖母还没见着您，父亲去和祖母请安吧，让然儿多睡会儿。”

        顾落绾轻声道，顾武平才想起来似的，便连声道好，又嘱咐了顾落然几句，这才离开了。

        顾落然坐起身，心下却有几分凉意，自己并不是长女，也并非幼女，所以除了霍氏，真正疼她的就只有兄长，大嫂和长姐。家中父亲妻妾众多，祖母儿孙满堂，都不太在乎她，小小年纪的她未免有些失意。

        可是这样的事并不是第一次，想起三岁时，二哥顾沛松落入池中差点淹死，虽查出当时是有人故意在池边倒了香油，又是堵了顾沛松经常回府的路，最后却因为老夫人不想闹大而不了了之了。再说五岁时，府中死了一个丫鬟，浑身青紫，是死后被人掷入井中的，恰好是绾夏园里的粗使丫鬟，长姐顾落绾便被人诬陷，说刻薄下人，惹得外头风言风语，后来还是长兄顾沛沣找出证据，证明那签了活契的丫鬟是自个儿在家被酗酒的老父打的，最后称她自个儿投了井，真正诬陷的人都没有寻出来。一桩桩，一件件，并非她年幼看不清，而是她没有那等狠心，总觉得自己母亲是正妻，而自己的兄弟姐妹都是嫡出子女，拥有很多，就忍让几分罢了，谁知人人都因此得寸进尺，只怕再让下去，就要将母亲的正妻之位都让出去了。

        府中母亲宽和，尽管父亲敬重母亲，也碍于外祖家的势力，对母亲总是多了几分隔阂，加上一干妾室虎视眈眈，有四个孩子的母亲看似在府中稳稳当当，实则如履薄冰。

        然而，不多久，真正改变顾落然一生的事，到来了。

        “夫人，老夫人请您去她院里。”

        霍氏近侍的成妈妈恭敬道，因为前些日子出的那档子事，霍氏对外什么事都推了，所以已经几日未去老夫人院中请安了。顾落绾脚伤未愈，躺在床上，顾落然头上也还缠着头巾，坐在床边陪顾落绾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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