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止戈

 : : : :　　三天，整整三天，在林千羽回到秩序法殿之后，江临川才终于从山上爬了下来。

         : : : :　　山高则寒，又是在冬天，哪怕不是北极之地，江临川也早已经冻得不成样子，若不是他的体质本就超出常人，加上又有道法心经护体，恐怕根本没办法活着下来。

         : : : :　　“还真是够狠心的，阿嚏！”

         : : : :　　又是一个喷嚏打出来，好不容易从山上爬下来，感觉自己鼻子都快要冻掉的江临川赶紧用双手抱住已经湿透的自己，蜷缩在山脚底下。

         : : : :　　不过饥寒交迫的江临川也不是全无收获，在他双脚踩在坚实地面的一刹那，他欣喜地发现自己竟然一下子突破了后天的枷锁，到达了先天入门的境界。

         : : : :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在这个天地元气极度匮乏的贫瘠世界出生的人，天生体质就比较羸弱。基本上大部分武者，包括当初的江临川和顾炎生都只是处在后天境界。这个境界的人拳脚快于常人，筋骨如同磐石，其中厉害者或许能以一当十甚至敌百，不过也就仅此而已。

         : : : :　　如同茶馆评书中所说的那种内劲外放，能够隔空伤人的大侠，已经是不世出的武林高手，属于先天境界。而至于什么武碎虚空、凌空飞渡，那基本上只存在于神话传说当中，当世的记载都找不到。

         : : : :　　不过对于修道者而言，大部分武者一辈子都达不到的先天境界仅仅是刚刚入门而已。而先天又细分为入门、小成、大成、圆满四个境界，之后的境界更是繁多，最起码现在的江临川是不敢奢想的。

         : : : :　　在融汇道种里的关于境界这方面的经验后，江临川才知道自己与那魔头的差距究竟有多大，用天壤之别来形容也不为过。

         : : : :　　不过纵使差距再大，江临川却也不会自怨自艾，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又知道日后魔头不会真的倒在自己的脚下？最起码再碰上当初自己并没有必胜把握的顾炎生，现在的江临川自信能够十招之内拿下他。

         : : : :　　又花了一整天，饥肠辘辘的江临川终于在饿晕过去之前找到了最近的城镇。已经头昏眼花的他却发现此地各家各户都张灯结彩，鞭炮齐鸣，真是好不热闹。

         : : : :　　“发生什么事了？”

         : : : :　　江临川走在路上看到了一位看起来面善的大叔，强忍着饥焰中烧的焦灼上前问话。

         : : : :　　那大叔看到江临川如同野人一般的样子，先是皱眉，随后投以同情的目光。

         : : : :　　“小伙子，看你的样子是附近城池逃难过来的吧，还真是可怜，不过不要紧，这种日子终于结束了。”

         : : : :　　江临川闻言愣了下，看了看身上，这才发现自己已经邋遢得不能再邋遢，果然和难民没什么两样，不禁哭笑不得。

         : : : :　　这位看起来不善言辞的大叔却远比江临川想象的要健谈得多，通过这位大叔的讲述，江临川才知道原来苍凉城一战之后，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导致大唐与扶桑达成了和解，扶桑退军并且签下了百年不得互相侵犯的协议。

         : : : :　　对于大唐来说这次可谓是有力地挽回了颜面，毕竟明面上说胜利是属于大唐的。身为大唐掌权者的唐皇自然龙颜大悦，而作为这次战争最大功臣的八皇子也因此被册封为了亲王，地位可以说是直逼太子。而其他一众幸存的士兵也全都按功行赏，尤其是一个叫做顾炎生的年轻百夫长，竟然直接被皇帝封侯，真可谓是前所未有。

         : : : :　　江临川知道这次和解一定是八皇子和克莫邪推动的，他们本就是旧识，如果没有这场战争的话他们应该是挚友的。既然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本就是因为另外有人从中作梗，如今始作俑者消失不见，那么达成一致止戈退军，换天下百姓一个太平也就不难理解。

         : : : :　　对于扶桑，江临川心中说没有仇恨是不可能的，毕竟那么多兄弟死在了他们手上。但是知道那些扶桑人也是被人利用逼不得已后，这股仇恨也就淡了不少，冤冤相报何时了，互不相犯或许是对百姓最好的结果。

         : : : :　　可是江临川没有想到的是顾炎生那个眼高于顶的家伙竟然能够直接拜侯，这种功劳恐怕不是杀的多就能累积的吧？恐怕自己走后还发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插曲，那么如此说来，理应算作首功的自己会有什么样的封赏呢？莫不成是封异姓王？

         : : : :　　摇了摇头，江临川丢掉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自己突然消失不算作逃兵已经不错了。况且就算真的要邀功，自己的笛子是不能暴露的，能够凭借军功升个两三级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 : : :　　不过若是真的要继续待在军中，自己既然已经与顾炎生交恶，如今他位高权重，怕是自己处境算不上好。打压还是轻的，只是希望别连累了村里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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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随后大叔竟然邀请江临川去他家吃饭顺便把一身收拾干净，江临川也没有推辞，他这个样子确实也不好在街上随意走动。只不过在告别大叔时江临川偷偷在他家里放了点碎银，这是扶桑人来袭时军队里发的饷银，虽然不多可也算是感谢下这位善良大叔的一番好意。

         : : : :　　离开了大叔家，吃饱喝足的江临川开始思考接下来的打算。本来按照他的计划一下来就直接回苍凉城继续征战，可如今却发现战争已经结束了，确实应该重新计划一番。

         : : : :　　通过刚刚大叔的讲述，江临川得知自己目前所在的地方叫做鹿港镇，位于大唐的正东方的一个内陆小镇。无论是距离西方的帝京还是南方的四十里村都相去甚远，所以去这两个地方的行程都可以暂时搁置，如此说来莫非自己真的要先去苍凉城看看？

         : : : :　　正纠结着的江临川习惯性地摸了下胸口的笛子，却不小心摸出了一个沾着血迹的香囊，看着手上的尚有体温的香囊，江临川一怔眼眶却开始微微泛红。

         : : : :　　“我知道该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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