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我道由我
: : : : “临川。”
: : : : 是谁在叫我？江临川惊讶地回头，却发现一个丰神俊逸的白衣男子，正斜倚着河畔提着酒葫芦独酌。
: : : : “先生！”
: : : : 男子放下葫芦，脸上扬起了和煦的微笑，不是那个本应该已经逝去的孟清寒还能有谁。
: : : : “还叫先生吗？”
: : : : “师父！”
: : : : 江临川连忙跪了下来准备磕头，却被孟清寒一把拉了起来。
: : : : “师父你……”
: : : : “是不是很奇怪，那天你明明看着我死了？”
: : : : 江临川点了点头，孟清寒却洒脱一笑。
: : : : “我确实已经死了，你现在看到的不过是我留在道种里的分魂。”
: : : : 江临川眼神一黯，想要再开口却被孟清寒做了个“嘘”的手势，随后孟清寒将手掌轻轻地贴在了江临川的脑门上。仅仅是片刻的功夫，鹅卵石的来历以及刚刚江临川刚刚回忆的种种又在其脑海里演化了一遍。
: : : : 冷汗涔涔的江临川醒过神来，后怕地看着依旧微笑的孟清寒。
: : : : “刚刚是临川魔怔了，师父此行是专门来教训我的吗？”
: : : : 孟清寒摇了摇头，随后负手背身看向苍茫大江。
: : : : “教训？你又没错我何必教训你？”
: : : : “没错？”
: : : : 江临川想起了刚刚的种种，在魔音的蛊惑下自己似乎已经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循环当中，只觉得“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不知不觉间竟然有了一种灭世的冲动，可如此一来与当日那大魔头又有何区别？
: : : :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世间叨扰，若让人不痛快，年轻气盛，只管挥斥方遒，何错之有。”
: : : : 孟清寒提起葫芦又痛饮一口，随后话锋一转。
: : : : “但你也的确有错。”
: : : : 江临川眉毛一凛，却听得孟清寒接着说道。
: : : : “我孟清寒，修道百余载，前一百三十年随师父师兄在那海外青山隔离七情六欲修那清心之道，到头来却还不如孟某潜入凡人世界，与喜怒哀乐作伴习红尘之道三年之成果。”
: : : : “人之喜怒哀乐，既为天生，必有其合理之处。既然情欲即是天理，又何来‘存天理灭人欲’之说。强行去抑制反倒落了下乘，而你错就错在为何不相信自己的内心反而要去听信那邪魔的花言巧语！”
: : : : “你虽然为我孟清寒的徒儿，但是若真要为魔，我却也不会去阻碍你分毫。可你既然为我孟清寒的徒儿，若是真要为魔，就定要为那自由自在，坚守本心的唯一真魔！”
: : : : “自由自在？坚守本心？”
: : : : 江临川低声呢喃，这岂不是与《自在经》的要领不谋而合？原本愣神地江临川面色大喜，似乎悟到了不得了的东西，那些堆积在心头的沉沙如遇秋水，茅塞顿开。
: : : : “谢谢师父！”
: : : : “哈哈哈！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 : : : 孟清寒只是摆了摆手却没有再说什么，便踏着歌声消失在天边，雪白的衣袖联袂似血的残阳，为孟清寒放荡不羁的一生画上了一个看似圆满的句点。
: : : : ……
: : : : “你走吧。”
: : : : 原本已经引颈受戮的刘善涛不敢相信地睁着眼睛，看着眼前将自己一把丢到地上的江临川，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 : : : “还不快滚？想等我改变主意吗！”
: : : : “我滚，我滚！”
: : : : 已经吓破胆的刘善涛立刻不再多言，屁滚尿流地爬出了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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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放他走？刚刚被他欺辱地还不够吗？难道你要当一辈子懦夫……”
: : : : 数不清的疑问由脑袋里的煞血珠发出，不断地想要侵蚀江临川的心智，妄图重新拿回这个身体的掌控权。
: : : : “够了！我便是要杀他日后有机会自然会自己动手，又哪轮得到你来指指点点！”
: : : : 江临川一声怒喝，同时暗暗运用一丝气息牵动那许久未曾响应的《自在经》，那些奇怪的道文在他这丝念想之下竟然化作了金色的书页熠熠生辉。
: : : : 果然有用，看到《自在经》重新恢复响应的江临川心中大喜，而那停顿了一会儿的煞血珠竟然又开始叫嚣起来。
: : : : “你想欺骗自己的内心吗？你想掩盖自己的欲望吗？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 : : : “我叫你够了，听到了没有！”
: : : : 金色的《自在经》书页开始绽放绚丽光华，将原本属于煞血珠的地方吞噬的一干二净，原本喋喋不休的煞血珠在《自在经》强烈的威势之下变得噤若寒蝉。
: : : : 与此同时江临川血色的瞳孔变回了棕黑色，原本异于常人的个头也恢复了正常，甚至就连那阴森可怖的伤口都消失不见，如果不是身上破碎的衣衫，江临川真要怀疑刚刚的打斗是不是也是煞血珠制造出来的幻象。
: : : : “我道由我！”
: : : : 就在江临川准备一鼓作气消灭掉这个祸患的时候，煞血珠原本阴森的声音消失不见，变成了一个尖细的孩童声音。
: : : : “大人……大人饶命，小的知错了，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 : : : “饶你一命？那么你倒是说说你有个用处，若是不能让我满意，这恐怕是你最后一次开口了。”
: : : : 听到煞血珠的话，江临川想到了自己刚刚魔化的状态，若是一直能控制那种状态为己用，不失为一种保命的手段。
: : : : “是是是，说起来小的是煞血珠内百万怨魂所聚之精魄，实际与那魔头倒无多大关联了，还请大人明察秋毫。”
: : : : 江临川闻言点了点头，这个刚刚师父确实为他演化过了，若是煞血珠真的还与那魔头有关，纵使此珠真的是天大的宝贝，江临川也要打的它魂飞魄散为止。宝贝可以再找，底线丢了可就找不回来了。
: : : : “所以实际上算起来，小的也可以说是这煞血珠的器灵，至于这煞血珠的用途，刚刚大人也看到了，不过……”
: : : : “不过什么？”
: : : : “不过那状态却连小的也没办法控制，但是大人放心煞血珠还有一个用途，就是吞食生灵的血肉，帮助持有者恢复。刚刚大人的伤势便是小的用那战场上的血肉帮助大人恢复的，只不过因为上次魔头与仙师交战损耗太大，所以若是大人想再次使用恐怕得自己动手了。”
: : : : 看着这个时候还不忘邀功的煞血珠，江临川却是眉头一皱，尤其是想起了那逝去的无数战友，他只感觉愤怒的火焰重新燃起，强忍住心中不快江临川问道。
: : : : “如此一来，岂不是逼我去滥杀无辜？那与邪魔外道又有何区别？”
: : : : 似乎是察觉到了江临川心中的不快，煞血珠匆忙解释。
: : : : “大人却是迂腐了，吸收血肉不一定非得去杀人，那些刚刚死去的人血肉与其腐烂掉不如成全了大人。而且也一定非得用人的血肉，任何动物的血肉都可以，只不过若非是异兽，效用比起人类来多少差了些而已。”
: : : : 江临川面色这才舒缓些，当然他是万万不可能拿同类来祭祀的，不过所谓的异兽倒是可以尝试下，可这却是需要些许机缘。
: : : : 随后江临川又从煞血珠口中得知目前魔化一个月仅仅能使用一次，使用的频率会随着江临川境界地增长而变化。缺陷就是每一次使用都会扰乱使用者的心智而且会在一段时间内极度虚弱，这次江临川的身体被煞血珠里的血气补充了，但是煞血珠已经被掏空那么下次如果再使用虚弱就是在所难免的了。
: : : : 至于煞血珠提到的乱人心志，江临川倒是没有放在心上，若是连自己的本心都坚守不了还修个什么道？我道由我！
: : : : 从今天起，我便是自由自在，我所做的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我所想的不需要看任何人颜色，我所干的不需要听任何人指指点点！
: : : : ……
: : : : “终于让老子逃出来了。”
: : : : 已经出了向阳县范围的刘善涛终于停了下来，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忌惮地看了一眼山洞的方向。
: : : : “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先回宗门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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