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相煎何急
夜……
风雨雷电中的青苹果客栈……
金小欢等人听着主子妈惊心动魄的讲述，都紧张得透不过气儿来。
黄土高坡一拳砸在桌子上，甚是遗憾：“皇上他……就那么走啦？真可惜！唉，他咋就不撩开床单看看呢……”
金小喜也是一声叹息：“唉，是挺可惜的，可皇上他哪儿会想到床底下藏着他的真皇后呢……”
主子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金小喜和黄土高坡：“你们俩现在也相信啦？”
金小喜点了点头：“是。相信啦。”
黄土高坡跟着点了点头：“她相信，俺也就相信啦。唉——”
众人都笑了。
赛飞燕提出质疑：“那皇上也是会武功的人，他怎么会听不到床底下有人喘气儿呢？”
金小喜道：“也许是那晚风雨太大了吧？电闪雷鸣又总是响个不停……”
金小欢道：“哼！我要是皇上，非掀开床单看看床底下是什么在闹妖儿……”
黄土高坡道：“那还用你说。要是皇上当时现了床底下的真皇后，还会有主子妈的故事吗？”
金小欢白了黄土高坡一眼：“臭美什么？！你还没跟我姐结婚呢——充其量不过是个准姐夫！牛什么你牛？告诉你，跟我说话客气点儿，至少现在你还没有资格教训我……哼！”
黄土高坡委屈地瞧了瞧金小喜，嘟囔道：“俺说什么啦？很普通的一句话嘛……”
金小欢使性道：“很普通的一句话？我听着就是不舒服！怎么着？今儿个我差点儿让那个老妖婆砍了脑袋！你这会儿还帮着老妖婆欺负我……”
金小喜训斥道：“小欢，你越说越没谱儿了——别胡闹了。”
金小欢却越闹越来劲儿了：“好！我没谱儿，我胡闹……姐，你光向着他！他欺负我你也不管！你是重色轻妹！我现在背井离乡，举目无亲，没人疼，没人爱，啊！我好可怜哪……”
金小欢突然不知哪儿冒出一股子委屈，伤心地哽哽咽咽地哭了起来……
她这么一哭，赛飞燕眼圈儿也红了，陪着金小欢呜哩哇啦喇叭一样哭了起来……
金小喜一把抱住金小欢：“好妹妹，是姐姐不好，别哭了啊——他也没说你什么呀……”
“你还说他没说什么？你还向着他！”
黄土高坡赶忙服软：“好啦好啦，小姨子，是俺不好，俺向你道歉，俺给你赔罪行不行？”
“怎么赔罪？”
“明儿个，我教你轻功好不好？”
“谁希罕你的轻功？我桃花岛的轻功比你独孤家的强百倍！”
黄土高坡一时语塞：“那……”
赛飞燕不忿了：“小欢妹子，师弟他刚才说你的态度是有点儿问题，可你说你桃花岛的轻功比俺独孤家的强百倍——俺可不爱听！”
金小欢挑衅道：“你不爱听又怎样？不服出去练练？！”
赛飞燕怪叫一声：“哟嗬——反了你了是不？走，这就出去！大师姐调理调理你！”
金小欢立刻麻了爪儿，眼珠儿一转，耍赖道：“就反了咋的？难道你还能找我和大姐夫和中堂来把我抓起来？或者再砍我一次头？哼！”
赛飞燕满脸愠怒立刻化为甜蜜蜜：“小样儿，看在你和大姐夫的面儿上就先饶你一次……哼！”
金小欢松了口气，却借机撒起泼来：“啊哟我不能活啦……你们都欺负我，你们合起伙儿来欺负我，也没有人疼我向着我……可怜我举目无亲、形单影只……哎哟我好孤独……我好难过呀……”
金小欢哭得有来倒去，伤心得肝肠寸断，死去活来……
窗外风声、雨声、雷声……夹杂着金小欢的哭闹声和大家的劝慰声乱成一团……
主子妈一声轻笑：“小欢，你说得不对！你不孤独，你也不是举目无亲，更不是没人疼你向着你——哀家就知道，有一个人，很向着你，很疼你，也很爱很爱你……”
金小欢止住哭声：“不可能！没有这个人，根本就没有……这个世界上，我最亲的亲人就是姐姐，还有苏州的外婆……可是现在，姐姐抛弃了我，外婆远在千里……这里没人疼我，没有人向着我，更没有人爱我……”
主子妈斩钉截铁：“有！有一个人！”
金小欢眼里噙着泪珠儿：“谁？那是谁？”
主子妈慈爱地一笑，语音中透着无限的骄傲：“我皇儿——乾隆！”
金小欢半晌没做声，一股莫名的感动慢慢从眼睛流到心里，暖暖的……一时娇羞无限……
主子妈道：“小欢，我知道你一直想纵横四海，叱咤江湖……可女孩儿家终究要找到你的爱哟！没有爱，就像水上的浮萍天上的流云……女孩儿家，你便身怀再厉害的武功，江湖毕竟不是你的归宿哟……我那皇儿，抛开他九五之尊、一国之君不说，难得他对你是如此的用情良苦、一往情深哪……小欢，哀家是过来人，听我一句话：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啊！”
众人一时无语，脸上都洋溢着莫名的感动，纷纷注视着金小欢。
金小欢小脸儿绯红，顿足道：“都看着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大熊猫！”
“你当然不是大熊猫——你是我皇儿的梦中情人——大清国未来的皇后！”
主子妈的话掷地有声！众人均是心中一凛！
金小欢喃喃道：“主子妈……太后，此事我一时还不能答复你，我还得好好想一想……”
主子妈微笑道：“当然。找个如意郎君，这是女孩儿家一生最重要的事儿，当然要好好想一想。小欢，你慢慢想，没有人敢逼迫你——包括我那皇儿乾隆！”
金小欢一阵感动，见众人仍是目不转睛盯着自己，赶忙转移话题：“主子妈，您快接着讲，那雍正老皇上走了之后又生了些什么事儿？那个假太后又是怎么加害您的？”
主子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脸上立时乌云密布……
主子妈：“往事不堪回……不堪回啊……”
电闪雷鸣……风雨大作……
夜色中的避暑山庄笼罩在一片迷茫之中……
银瓜见雍正的身影从门口消失，厉声吩咐道：“谁也不许进来！”
小翠在外应道：“是。娘娘。”
银瓜吩咐完，走到床前，将金瓜从床下拖出来……
金瓜愤怒地瞪着银瓜！
银瓜呵呵冷笑：“你瞪也没用！这一切本来都是我的——皇上丈夫、皇后宝座、皇儿弘历……还有这一切一切……都应该是我的！我的——！”
金瓜仍是愤怒地瞪着银瓜！
银瓜大怒，指着瘫在地上的金瓜：“你还瞪什么瞪！你还愤怒什么？嗯？你说！你说那天是不是该轮到我去地里看西瓜？……哦是，那天我是——按照你和爷爷的说法儿——我是偷懒儿装病了，让你去替我看西瓜了，结果生了后来的那些事儿……于是什么都错了！阴差阳错！错中错！错上加错！本来那天要是我不偷懒儿，不装病，那天在瓜地里招待雍正皇帝吃西瓜的就该是我！哦……当然，我要是在那儿我可不像你那么傻，人家给银子也不要。我呀，一看他们人模狗样、穿金戴银的，不狠狠宰他们一刀才怪呢！谁像你那么傻……噢，又不对了，我要是宰了他们，也就打不动皇上的心了——当然也就没有今天这个娘娘可当了……哎，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反正呀，那天该轮到我去看瓜——那天皇上看上的也该是我——所以今天这个皇后也就应该是我的！我的！你明白不？既然应该是我的，那么我今天就理所当然地应该把它们统统收回来——皇上、皇后、皇儿……一切的一切，统统收回！你，你还有什么不服气的？你还跟我瞪什么眼睛？你在应该是我的位子上已享受了这么多、享受了这么久，你还不知足？你还要怎样？是我的——我就要把它们收回来！从今后，这里就再没有你的事儿了！这一切都物归原主啦……哈哈！”
金瓜愤怒地瞪着银瓜，干嘎吧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银瓜点划着金瓜，得意洋洋：“怎么？想不开是不？不平衡是不？不甘心是不？……你到是说话呀！你怎么不说话？你光瞪我有什么用？你为什么不骂我？你不是我姐姐吗？你有权力教训我呀……嘿嘿，牛鼻子老道的神药还真******不是吹的哟！姐，再请你尝尝这一瓶儿……”
说着，银瓜变魔术似的又从袖子里弄出一个小瓷瓶儿，瓶子上触目惊心地画着一个骷髅头！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霎那间如诗如画婀娜多姿的避暑山庄显得分外阴森恐怖，诡异惊悚……
一个炸雷响在山庄上空，回声连绵不绝在群山中震荡……
青苹果客栈。屋内。
众人都紧张地看着主子妈，几乎屏住了呼吸。
金小喜颤声问道：“主子妈，那是什么东西？”
主子妈云淡风轻：“那是一瓶毒药。孩子。”
众人紧张地啊了一声！
金小欢问道：“那后来呢？”
主子妈的声音再次缓缓响起：“后来么……”
主子妈的思绪又飘回那个她永生难忘的大雷雨之夜……
银瓜小心翼翼地将那小瓶盖儿拧开，一股淡淡的幽香在室内飘溢开来。
银瓜笑咪咪地瞧着金瓜：“好香哟！姐，你闻闻——这可是为你量身定制的哦！嘿嘿，因为配制此药的那个老牛鼻子特别喜欢白居易的《长恨歌》，尤其喜欢‘回眸一笑百媚生’这一句——所以，他特意将这瓶渡人的神药命名‘回眸一笑’——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呢？因为喝了这药后，你会扭着脖子含笑而死，死得非常凄美，倾国倾城……所以这药就叫‘回眸一笑’！姐，你放心，你会死得非常之美——美得六宫粉黛无颜色！只是……这美的代价会让你有些疼！很疼！姐！”
金瓜悲哀地望着银瓜，眼睛里流出伤心的泪……
银瓜温柔地为金瓜拭去泪珠儿，可是新的泪珠儿立刻又噼哩啪啦地掉了出来……
银瓜笑得更加迷人：“姐，你咋这么想不开呢？其实在时间的长河中，一百年和一年和一天和一个时辰又有什么区别？不都是一眨眼的功夫嘛——也许连一眨眼的功夫都不到！再说了，像你现在如花似玉地死去，不是比活到七老八十，满脸皱纹，浑身鸡皮地死去好得多吗？什么叫美？花看半开岂不比那零落成泥美得多吗……啊！死吧！死吧！美丽地谢幕吧！永别了——亲爱的姐姐！”
银瓜将小药瓶儿在金瓜眼前轻轻晃动着：“姐，你哭什么？别想不开哟，你死了，我不还活着么？那不就跟你还活着一样么？所不同的是，我可就是绝版美人儿了——就好比世上仅存的两枚珍邮，毁去一枚，剩下的一枚不更是无价之宝了吗？！姐，既然咱姐儿俩之中必须毁去一枚，你就做出点儿牺牲吧——谁让你是姐姐呢？你不总是宠着我、让着我吗？小时候你不总是把好吃的给我吃，把好穿的给我穿，把好玩的给我玩嘛……那，姐呀，你就再让我这一次吧！把皇上丈夫、皇后位子、还有床上熟睡的皇儿……都让给我——这个世界上你最爱的小妹妹吧……啊？我的好金瓜姐姐！”
金瓜伤心欲绝的目光又变成了愤怒的火焰怒视着银瓜！
银瓜勃然大怒：“你瞪什么眼睛？哼！告诉你吧，我讨厌你！我讨厌你这副和我一模一样的面孔！所以，你必须死！必须死！我是独一无二的！我不许这个世界上还有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面孔！我不许你和我并列冠军！死金瓜！凭什么你叫金瓜？而我叫银瓜？呸！我哪儿不如你？为什么我不是金瓜而你是银瓜？哼，这回你就不是金瓜了！马上你就是烂瓜、娄瓜、臭瓜、死瓜……去死吧你！金瓜！姐！”
银瓜伸手掐住金瓜的腮，让金瓜的嘴像金鱼般张开……然后，将小药瓶对准金瓜张开的嘴儿，刚要往里倾倒，又缓缓停住，望着金瓜的眼睛……
“我本可以把这瓶‘回眸一笑’直接倒进你嘴里省得你瞪我！可我要让你死个明白，以免你上阎王爷那儿告我的刁状。中国不是有句老话儿说什么‘亲兄弟明算账’么——咱亲姐妹也得明算账！所以有句话我必须跟你说明白：那天应该轮到我去看瓜——而你，是替我去看瓜！是替我！替我——你明白不？所以这一切都应该是我的！是你占了我的位子！不是我占了你的位子！你明白不？现在我不用你替了——你欠了我的就得还给我！你占了我的位子就得给我腾出来！姐，今天就是你还账的日子！只是，你欠妹子的是笔不归账——死账！所以，你只能用你的命来还！姐，你走好！”
说完，银瓜又一手掐住金瓜的腮，另一手拿着小药瓶就要往里倒，但目光一与金瓜哀伤的眼睛相遇，灌药的手又缓缓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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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承德方言：老爷（ye 一声）儿——太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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