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无关他人评说，你就是你
让江明洲坐在自己身边，这是让他在江燎面前有个露面的机会，更是对江珂的一个下马威。是以江燎刚答应，江寒轻便朝江珂投去一个挑衅的目光。
后者被捧惯了，一时被江寒轻取代自是不适应，只阴沉着脸色坐在江明洲身边，连一个目光也未曾舍去。
“明洲如今几阶修为了？”江燎状似随口一问。
难得被父亲重视一回，江明洲却是宠辱不惊，恭敬答道：“如今正是十一阶。”
“我若未曾记错的话，你如今十七，比珂儿略小两月。”
“正是。”
江燎手指轻叩桌案，神色不明，“珂儿如今十三阶修为，你身为家中次子，可得加把劲。”
“儿子明白。”
江家一向注重实力，如今日的诸多攀比都属平常，江明洲也并无动容。
然而一旁听着二人对话的江寒轻却为江明洲开了口：“如我这般大器晚成的绝不在少数，更何况二哥虽比不上大哥，却也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父亲可别小瞧了他。”
江燎闻言则又是另一种态度，笑着打趣：“才拿了个第一回来，这就开始说大话了？什么大器晚成，你才多大年纪，怎都用上这个词了？”
“我这着急替二哥说话，难免就有些词不达意，父亲可莫要取笑我。”
“行了，知晓你二人兄妹情深，便是一句重话也听不进去，为父不说便是。”
江燎一句话随口揭过，给人瞧见的那都是宠溺，是以整个江府大半的人面面相觑，都明白了家主如今看重的是谁。
家宴就这么其乐融融地继续下去，期间推杯换盏，但凡是年岁稍大的皆没躲过三巡酒，连江寒轻也将果饮喝下好几杯，漫不经心地回应着旁人的道贺。
直到戌时散席，微有醉态的江燎叫上江寒轻，说是要带她去取琼华鼎。
江寒轻自是高兴，毕竟能在十大家族之一的江家放这么多年，就说明这琼华鼎绝非凡物，再加上前世听说过江珂以琼华鼎炼出天阶丹药的盛况，就更叫她欲罢不能。
“琼华鼎乃是先祖在秘境所得，传至今日已有七百余年，如今交到你手中，你可要好生保管。”江燎取过炉鼎，郑重交到她手上。
江寒轻应下，接过琼华鼎放入自己的储物戒中，这才取出了瓶子。
“这里头有三枚引灵丹，父亲先收着，待往后我若炼出更上乘的丹药，再给父亲送来。”
瞧见眼前小丫头巴巴递药的模样，江燎就忍不住地有些心软，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与你娘就你一个女儿，你是个好孩子，日后江家，还要仰仗着你。”
江寒轻没应。
因为她知晓，她与江家自前世被丢进万鬼窟，就彻彻底底没了亲情。
拿到琼华鼎还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江寒轻脚步轻快地走在路上，月色倾洒在发了新芽的枝头，剪碎成斑驳一片。
江寒轻仰望夜幕，却忽而想起一个人。
“倘若你的至亲，亦是害你最深之人，你当如何？”江寒轻对着虚空，忽而问了一句。
在她身边尚是虚影的顾渊知沉默少许，这才回她：“断情，断念，回归本心。你就是你，无关旁人评说，也不该受人牵制。”
江寒轻牵动唇角，“我也是这么想的。”
曾经被作为家族耻辱丢进万鬼窟，在那些苟延残喘的日子里，江寒轻想的都是如何血洗江家，一个不留。
直到江明月的出现。
她顶着那与自己三分相似的容貌，那双天真无害的双眼，从自己手下救了江家，也推自己下了地狱。
“江家没一个好东西，我都记着呢。”江寒轻冷哼一声，低低念叨。
谁知这定论刚下，眼前就出现了不速之客。
“五姐姐的院子应当不在这边吧，好端端地往这儿跑，莫不是太久没回，忘了路？”
听江寒轻这般取笑，江玉不由面色铁青，“你少在这儿与我阴阳怪气，我且问你，父亲为何突然将我从李府召回？”
“既是父亲的决断，五姐姐该问的便是父亲，而并非我。”
“若没有你从中挑唆，我在李家好好的，他如何能想起我？”
“想起你还不好？”江寒轻对她的咄咄逼人甚觉好笑，“江家小辈三十七之数，不算那些年纪尚小还没心眼的，谁不想父亲这个家主多看一眼？也就五姐姐在这儿念叨不好，也不知是不是阴沟里的老鼠当上瘾了，连过个街都怕人人喊打。”
“我就是再废物，还不比你好？眼下你是风光，可别忘了数月之前，你还如蝼蚁一般苟活在那破院中，也配与我相比？”
“五姐姐这话，倒是提醒我了。”
江寒轻唇角含着几分讥笑，属于十阶修士的气势直接外放，把江玉压得直不起腰，躬身几欲跪下。
偏“罪魁祸首”还虚虚托着她的手臂，调笑道：“虽说嫡庶有别，但五姐姐毕竟年长，犯不着与我行这大礼，赶紧起来。”
江玉哪里受得了这种气？正要开口骂人，顾渊知一抬手却是个禁声术，叫她连两片唇也张不开，只能干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
江寒轻则微微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自我娘走后这两年，二姨娘可没少害我，这一桩桩一件件纵使我年幼记不清楚，也有我身边人替我记着。如今我还没准备要你母债女偿，你就少在我面前窜来窜去，免得我若是一时不快，早早送你去见你娘也不是不行。”
“你说以你如今在江家的地位，父亲会不会为你与我计较？”
一番话尽是威胁，江寒轻自认眼下虽还没到跟江家清算的时候，但若江玉几次三番闹腾，她也不会就此容忍。
可她以为话都说到如此地步，江玉应当会知晓分寸，却不料在解除威压与禁声术后，江玉竟是再次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娘的死，还有你这废柴体质，你真当其中没有阴谋？江寒轻，你自诩聪明，其实也不过是个蠢货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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