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腺体
听到余航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的声音，叶言心中暖暖的蓦地感觉难受的情绪随着余航的话音落下消散了很多。心中虽然不那么难受了，可是他刚才的情绪激烈身体的反应他控住不住，泪珠还是在大滴大滴往下落，张开嘴声音也还是发不出来。
余航一直没听见叶言出声但他电话也没有挂，叶言听见电话里窸窸窣窣，有余航急匆匆的脚步声，也有余航跟自己家人解释要走了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叶言身体上情绪终于平复了，他连忙开口用鼻音极重瓮声瓮气阻止他：“余航？你，你不用着急回来，我没什么事，只是刚刚情绪有点儿收不住，不是什么大事，现在已经好很多了，你不用担心我。你这还是在我家住了十几天后第一次回家，你多陪陪你父母，多跟他们待一会儿吧，我真的没事。”
余航听见叶言出声了，那边动静短暂停了下后又恢复了原本快速的节奏：“现在已经好很多了那证明还没有完全恢复，还是要回来的，我的小祖宗要一直开心。”
余航的这句话在叶言看来是十分肉麻只有腻腻歪歪的小情侣才会说这种话。但余航的语气温温柔柔亲亲昵昵无比自然，像是丝毫没有察觉这话有什么不对。
叶言整个人都愣愣的，又安静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谁，谁是你祖宗，别瞎叫。”
电话另一头的余航也察觉到叶言情绪确实是好些了，他轻轻笑了声，没有回答叶言的话：“是不是还没吃饭？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或者我回来给你做。”
叶言中午饭吃得不多，现在被余航这么一提他确实感觉有些饥肠辘辘了，他正想让余航在回来的路上随便带点儿，就听见从楼下传来上楼的动静。
随后，他又敏锐楼上另一侧传来了开门声，从声音的方向判断，是自己妈妈之前睡的房间被打开的声音。
叶言眉心一跳，顾不得回余航话了，几步跳下床拉开门冲了出去。
叶言的感觉没错，果然，在出去之后就见陈谦涵的房间门是开着的，何琳的背影一闪而过，进了陈谦涵的房间。
一股火气直直窜上叶言心头，拿了旁边一把叶言之前扫地忘记拿下去的扫把就朝何琳而去，他的声音在发颤很明显是在压抑怒火：“滚出去！现在，立马，滚出去，别逼我动手。”
房间里只有何琳一个人，看到叶言怒气冲冲地过来，她毫不意外，甚至在叶言进来之后，关上了房间的门。
叶毅衡不在何琳卸下了她那虚伪的假面，她抱臂靠墙站着，脸上的表情得意又张狂，看向叶言，她开口完全不掩语气里的厌恶：“叶言，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讨厌。”
听何琳的意思，自己小时候和她见过并且有接触。叶言三岁开始记事，他搜刮了一圈自己的记忆，他却对何琳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叶言不知道何琳这个女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也没兴趣知道，只是冷冷道：“滚出去，别让我说第三遍。”
何琳从叶言眼底闪过的一丝不耐和疑惑察觉出了叶言不记得自己了，她红唇一勾，将手伸向叶言看着像是要抚摸他，放低了声音像是在低语:“怎么？不记得我了么？”
随着何琳的手伸出来，动作间她身上的香水味也随之传来。跟着叶毅衡她用的肯定不是什么低劣香水，但那气息在叶言闻起来莫名就是刺鼻无比。
他眉头嫌恶地皱起，条件反射的就要往后退。
可不等他退开，电光火石之间，何琳忽地举起另外一只手将一只注射器狠狠扎进了叶言的腺体。随着注射器的推进，何琳的语气也变得诡异起来：“哈哈哈哈哈你不记得我了……但是，你的腺体，记得呀。”
叶言完全没有防备何琳，他只感觉自己腺体的位置传来刺痛，随后有一股冰凉的液体顺着腺体注入了自己体内。
随即叶言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注射器抽走了，一股恶心眩晕的感觉直直往上翻涌，他的头更是痛的欲裂，无数的记忆碎片疯狂的挤入了他的大脑。
“但是……你的腺体记得呀！”
“你的腺体记得呀！”
…………
何琳的这句话不停地在叶言脑海里回荡，像是咒语又像是诅咒，将叶言拉回了一个痛苦又鲜血淋漓的噩梦之中。
噩梦发生在叶言五岁的某一天。噩梦的一开始是甜蜜的，那天似乎是陈谦涵的生日。
受了自己父母的逼迫，叶毅衡晚上在一家五星级酒店预订了位置，准备了玫瑰花，陪陈谦涵还有叶言吃饭。
叶毅衡是被迫的脸上表情不太好看，但陈谦涵和叶言，脸上都是洋溢着激动喜悦的笑容。
吃饭期间叶毅衡几乎是不耐着脸没怎么说话，但陈谦涵和叶言不在意，也没出言责备抱怨叶毅衡，只要他能陪在自己身边就好，不奢求多的。
饭桌上的气氛不算温馨但也算和谐。
但这种气氛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叶毅衡的电话铃声急促地响起来，叶毅衡看了一眼来电提醒，摁了挂断。但不到一秒，电话铃声又响起了，可以判断是同一个人。这次叶毅衡接了，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叶毅衡皱着眉起身，跟陈谦涵解释了句后匆匆离开了。
盯着丈夫离开的背影，陈谦涵叹了口气，虽然很失落但她什么都没说，继续照顾着小叶言吃饭。
叶毅衡走了不久，一个看起来年轻长得美艳的女服务生推着小餐车进来了。
推到陈谦涵旁边后，她停下来，笑意盈盈从小推车上端下来了一碗银耳燕窝汤，轻轻端下来递到了陈谦涵面前：“叶太太您好，这是叶先生特意为您点的银耳燕窝汤。”
“啊？这真的是毅衡特意点给我的吗？”陈谦涵给小叶言喂完一口汤后，连忙伸手接过了女人手里的汤，嘴上是不确定地在问，眼睛却是一下子就亮了，受宠若惊。
女人笑眯眯站在旁边回答陈谦涵的话：“对呀，这就是叶毅衡先生亲自吩咐，点给妻子陈谦涵女士的呀。这银耳燕窝呀，美容养颜效果极佳，特别适合我们女人喝。叶先生为您订花又订烛光晚餐还订了这银耳燕窝，看来他一定很爱您。”
听女人这么一说，陈谦涵脸上不自觉就溢满了笑容，连着脸都有些红扑扑地：“毅恒他有心了。”
说完，陈谦涵便拿过勺子，由于激动欣喜，她拿勺子的手都控制不住在发抖。
一旁的女人更是目光炽热紧张盯着陈谦涵。
但就在陈谦涵要将装了银耳燕窝的勺子送入口中时，一旁自己动手喝汤的小叶言突然被汤呛到咳嗽了起来。
由于他坐得离陈谦涵很近，在被呛到忍不住手忙脚乱坐直身子缓解时，他一不小心就将陈谦涵手中的银耳燕窝汤连碗带勺子一起打翻摔了。
其中大部分在陈谦涵衣服上，少部分流到了地上。
小叶言咳得满脸通红，惊慌失措：“对，咳咳……对不起……妈妈，我不是咳咳……我不是故意的。”
在银耳燕窝被打翻的那一刻陈谦涵是肉眼可见的难过可惜，但半晌，她还是温温柔柔拍着小叶言肩膀：“没关系没关系，妈妈不怪你，妈妈知道小言不是故意的。你喝汤怎么喝这么急？现在好些了吗？”
两人一个注意力从汤转到了儿子身上，另一个担忧自责知道自己做错了事，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以至于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女人，在看到陈谦涵手中的碗打翻的那一刻，瞳孔一缩，脸上兴奋激动的表情又一瞬间的凝滞，但很快，她漂亮的脸庞变得狰狞扭曲。
被陈谦涵拍了拍背，小叶言的咳嗽慢慢停了下来，他自责又担忧看向陈谦涵：“谢谢妈妈，妈妈我没事了，但是妈妈你身上都是这个汤，对不起……”
陈谦涵笑着摸了摸叶言的头:“没关系的，小言又不是故意的，妈妈不怪小言，妈妈去卫生间清理一下就好。”
小叶言乖巧坐在位置上，点了点头：“好的妈妈，那你快去卫生间清理吧！”
陈谦涵点了点头，起身微笑看向女服务生：“你好。请问卫生间在哪里？”
见陈谦涵看向自己，女人这才忙收敛起脸上的表情重新挤出微笑，伸手给陈谦涵指了指方向：“往那边直走就是了。”
陈谦涵注意到女服务员脸上表情有些不正常，觉得有些奇怪刁难没多问，点了点头后朝着她指的方向出去了。
小叶言一直是背对着女服务员的，所以没有注意到在陈谦涵走后她脸上千变万化的表情。
他见陈谦涵饭还没吃完，而陈谦涵面前的桌面上也溅上了几滴汤渍。于是他跳下椅子抽了几张纸巾，站在陈谦涵位置面前，认真帮清理桌上的汤渍。
擦了下，见地上满是银耳燕窝，而女服务生就站在旁边却没有来清理，他转头疑惑看向女服务生：“这里脏了，你……”
小叶言话还没说完，眼前寒光一闪，就见女服务生从背后举起了一把餐桌上切牛排的小刀，另一只手摁着小叶言的肩膀把他往桌子上推，随后对准叶言后颈腺体的位置狠狠刺了下去。
她双目发红，脸上满是狰狞和不甘，嘶吼出声：“你为什么要坏我好事？！啊！？”
腺体是每个人最脆弱的部位。
在刀子扎入的那一刻，鲜血顺着叶言后颈汩汩流出，巨大的刺痛几乎是瞬间就把小叶言吞没。
一瞬间他便脸上便失了血色，身子发软痛晕了过去。
在见到小叶言身子软绵绵倒下去，血都顺着后颈流到了地上，脸色白得几乎快要透明了。
女人脸也刷的白了，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刚干了什么后，她脸上的表情又惊又恐，握着刀的手颤得几乎快要痉挛。
不过几个深呼吸后，她很快冷静了下来，止住颤抖将插在小叶言后颈的刀拔了出来。
等到陈谦涵从卫生间里清理好身上的汤渍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小叶言脸色苍白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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