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纵使相逢应不识
“这些扭来扭去的我真的学不会。”裹儿已经第无数次被李延纠正动作。&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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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练好这个动作不准吃饭。”李延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在监督裹儿学舞的时候他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丝毫不会手下留情。&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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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一遍给我看啊，就知道说完我做的不对。”裹儿坐在地上唉声叹气地抱怨，毫无公主形象。&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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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你看清楚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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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儿显然没有料到李延居然会答应她随口说的请求，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李延已经动了起来。只见李延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手中扇子合拢握起，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玉袖生风，典雅矫健。没有伴奏，可看着他手中折扇如妙笔如丝弦，转、甩、开、合、拧、圆、曲，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就犹有如乐声清泠于耳畔。&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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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延男子的身形不显笨重反而身轻如燕，一个个动作灵动，飘逸，清雅，灵动仿若手持琵琶的精灵，飘逸好似漫天轻盈的雪花，清雅如同步步生莲的仙子。用细碎的舞步，开合的折扇，轻云般慢移，旋风般疾转，舞出诗句里的离合悲欢。清颜白衫，青丝墨染，彩扇飘逸，若仙若灵，明明是女子的舞蹈在李延跳起来却一点不会怪异，反而有种说不出的英气。&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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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愁回，冰帘半掩，明珰乱坠。月影凄迷，露华零落，小阑谁倚。共芳盟，犹有双栖雪鹭，夜寒惊起，裹儿不知不觉看痴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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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舞毕，李延的声音在裹儿耳边炸响：“喂！看清楚了吗？我只演示一遍。”&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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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看。。看清楚了。。。”裹儿结结巴巴的回答，她已经看傻了，脑海里全是李延的身影，一直以为跳舞是女人的专长，今天才知道原来男人跳舞也可以这么美。&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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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继续吧。”李延一句话又把裹儿的思绪拉回当前。&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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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裹儿刚刚已经被李延迷的神智不清，眼前全是他的身影，哪里注意到他的动作啊！更何况现在要她来跳，这不是为难她嘛！裹儿用悲壮的眼神望着李延，李延一个眼神甩给裹儿，别想我再跳一遍，不学会没饭吃，你看着办吧。&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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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儿知道李延一旦认真起来是一点情面都不讲的，所以只能无奈的再次做起那些奇奇怪怪的动作，她原先也没觉得自己跳的有那么不好，现在看来李延的动作，裹儿只能自惭形秽。&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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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没过一会，裹儿就打起小聪明想偷懒，“喂，李延？你一个男人为什么要学跳舞啊？难道你是。。。”裹儿刚想说武则天的男宠，就被李延凌厉的眼神刹住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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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过一遍，记住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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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儿在心里呐喊苍天不公，为什么李延看一遍就能跳得比舞女都好，她怎么学却也学不会。&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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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刚跳得和教我的不太一样，是在那里看到的呀？”裹儿继续和李延搭话，企图拖延时间。&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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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也想看？”李延斜眼看着裹儿。&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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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儿傻傻点头。&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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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下次带你去，不过。。。。你现在先练舞，别想再偷懒。”&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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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儿默默流泪，果然还是被李延现了自己的小聪明，裹儿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很优美的动作就会被她做的要多奇怪有多奇怪，可李延却一点没有要嘲笑裹儿的意思，反而很认真的帮她一点一点纠正错误。&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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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无数个重复的午后，裹儿在默默的练习舞蹈，可不一样的是今天李延却没有一来就给裹儿挑刺，反而对裹儿说：“你这两天练的够多了，再练也不会有精进，今天下午我带你出去走走。”&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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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去哪里去那里？”裹儿立刻从奄奄一息变得兴奋起来。&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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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没去过西市吧，就去那里。”&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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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李延你今天怎么这么好？事出反常必有妖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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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不去了，你继续练舞。”李延一副无所谓的态度。&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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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儿闻言立刻讨好的说道：“我错了，我们快走快走！”&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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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李延笑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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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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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市。&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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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死了，怎么还没到啊！你到底要带我去哪？”裹儿甩开李延的走，站在原地不愿意走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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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就是这里。”李延也停了下来，站到裹儿身边，介绍道：“这里和楼外楼不同，楼外楼那种地方太清净，没什么意思，要感受洛阳的风土人情你还得跟着我。”&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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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吗？”裹儿打量了一下这个地方，和普通街道差不多，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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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我先带你去逛逛，等下你就知道了。”李延又像去拉裹儿的手，却被裹儿灵敏的避开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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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儿跟着李延绕来绕去逛着，她似乎没现这里有什么不寻常，正无聊之际，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对她说：“姑娘，买个泥人吗？”裹儿一回头看见一个卖泥人的老伯举着手里一把泥人对她说。&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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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儿看着老伯手里花花绿绿的泥人，回忆一下子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眼泪不知不觉就遍布脸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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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怎么了？不卖泥人你也用不着哭啊！”卖泥人的老伯慌张的想安慰裹儿，却急得手足无措。&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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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裹儿？”李延也现了裹儿的不对劲，立刻拦住了卖泥人的老伯，语气是难得的严肃；“你对她做了什么？”&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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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没有啊！这位公子，你们一看就是贵人，我哪有胆子招惹你们呐！”老伯把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满脸冤枉，他就是问问这个姑娘要不要买泥人而已。&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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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延，不关这位老伯的事，我只是想起一点往事罢了。”裹儿此时觉自己的失态，已经擦干了眼泪，虽然两个眼圈依旧是红红的，声音也有些哽塞，“老伯，可以让我捏一个泥人吗？”&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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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啊，当然可以，姑娘，你这样的大小姐会捏泥人？”老伯以为裹儿只是一时兴起，作为千金小姐没玩过这种东西，于是立刻拿出一块泥，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交给了裹儿。&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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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儿没有回答老伯的质疑，当她的指尖触到柔软的泥巴的瞬间，思绪一下子回到了七年前：绿荫下、泥潭边，一对男女嬉笑着玩着泥巴，男子第一次向她展示仙术，她满脸惊奇和兴奋，男子温柔的摸摸她脑袋告诉她，从此他们就是朋友了。时光荏苒，为什么七年了，我还没有找到你。&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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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两滴，眼泪落到泥人上，裹儿连忙伸手去擦，失去焦距的双瞳重新聚焦在手中的泥人上，不知不觉手上的泥块已经变成了一个栩栩如生的泥人，是他的模样。&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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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的手艺真好，一点都不输给老朽。”卖泥人的老伯看了裹儿手里的泥人有些惭愧的说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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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的很好，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李延目不转睛的盯着泥人，一边和裹儿说话，一边在脑海里若有所思。&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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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儿没有理会两人的夸赞，随手把泥人塞给老伯，留下句：“这个还给你”便转身离开。&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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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泥人的老伯急忙拿着泥人追上去问：“姑娘，这个泥人你不要了吗？”&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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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儿没有回头，只是摇了摇手，“不要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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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延识相的跟在裹儿后面没有多问，故意语气轻松的说道：“饿了吧，走，小爷带你去吃好吃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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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儿点了点头，抬起头绽开爽朗的笑容，如雨后彩虹，“好。”&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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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延抬手轻抚去裹儿脸上不小心沾上的泥，“瞧你弄的哪有一点公主样子。”&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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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儿在李延的手触上自己的脸的那刻已经面红耳赤，听了李延的话更是又羞又恼，干脆不理李延掉头就走，李延急忙跟上，脸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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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百姓越多的地方小吃就越多，各式各样的小吃香气四溢，整条街都是食物的味道。这里与中午的雅静不同，街道上鼎沸的人声，蒸包子腾腾的热气，孩子在人群中挤来挤去玩耍，感受着最平常的快乐，和李延吃着最普通的小吃，裹儿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心里的阴霾如大风刮过，只剩下一片澄蓝的天空和悠悠白云投下的一片阴凉。&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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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李延在一起的时间过得格外快，一转眼碧蓝的天空就渐渐变成水墨色，街道上的人影也稀疏起来，人声渐渐变得遥远，偶尔几声鸟鸣从远处传来。&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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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了吧？”李延一边把一个肉饼塞到裹儿手里一边问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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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都撑死了！”裹儿一边啃着李延递过来的饼一边回答。&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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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还吃！”李延抬手拿掉了裹儿嘴边粘着的白面，放入自己口中。&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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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儿脸颊一红，假装不知道李延的动作，转过头去不看李延：“不能浪费嘛。”&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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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延也不在意裹儿对他回避，抬头看了看天，“走吧，时间差不多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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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去哪里啊？”裹儿吃掉最后一口饼，懒懒的瘫在椅子上，舒展着四肢，微风拂过，夕阳洒在她身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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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带你去个地方！”李延不容分说就拉起裹儿的手。&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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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里啊？你放开我，我自己会走！”裹儿挣扎着想甩开李延的手，却现李延的手纹丝不动牢牢锁住她的手掌。&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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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那么多干嘛！到了你就知道了，再不快点走天都要黑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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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儿磨磨叽叽的不肯站起身来。&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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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附近，快起来，懒虫。”李延一把将裹儿拉了起来。&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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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不动了。”裹儿甩开李延的手又重新一动不动靠在椅子上耍无赖不肯走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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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我背你。”话刚说完李延就蹲在裹儿面前。&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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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那我还是自己走吧。”裹儿利索地站起身，无视李延走过他身边。&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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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延也拍拍身上的灰站起身来，似乎一点不在意裹儿的无视。他看着裹儿的背影，嘴角挑起一抹笑意。&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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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着干嘛！带路啊！”裹儿回头。&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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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这就来。”&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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