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心存怀疑
用过膳后，翠儿一路小跑朝厨房去，临到门口又放慢脚步，连动作都轻柔许多。
她探头向里面看，整个厨房都静悄悄的，偶尔传来几声响动。
现在不是饭点，厨房里的下人都去休息去了，彩儿一个人在这儿干嘛？
翠儿好奇的又走了几步，半个身子都进了屋子里，只见堆积在一块儿的杂物之间，一个熟悉的黑影不断起伏忙前忙后。
“哎，还有这么多，什么时候才能忙完。”
彩儿叹息一声，想抬手捶捶酸疼的肩膀，可满手油污只好作罢。
“这些都是她在干？”翠儿微微瞪大眼睛，有点不可置信，彩儿怎么说也是小姐身边的大丫鬟，这种小事根本轮不到她头上！
厨房里尽是狼藉，饭后的垃圾和满台子上的锅碗瓢盆，光是冲洗这些都要不少时间，更何况还要收拾整个厨房。
她的眼底闪过一丝不忍，彩儿跟她同等地位，这种苦头是万万没有吃过的，难怪看她瘦了许多。
“彩儿……”翠儿从外面走进来，刚发出声音才发现连声音都嘶哑了。
“谁！”彩儿心里一惊，手中的瓷碗滑落在地，瞬间碎成几片，锋利的碎片迸溅到她的裙角吓得她差点跳起来。
翠儿也被她的反应吓到，连连摆手：“别怕别怕，是我，不是别人。”
她的声音让彩儿安静下来，看清来人后，下意识把还沾着菜叶的手背到身后，不想让翠儿看到她这么狼狈的样子。
眼底闪过一丝愤恨，段思婉把她叫过来做什么？看她笑话吗？
气氛逐渐僵硬，翠儿站在原地手足无措，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最后还是她打破了沉默：“小姐让我过来看看你，这是怎么了？”
她小心翼翼措辞，观察彩儿的一举一动。
彩儿在心里不由得冷笑，微微低着头敛去脸上的嘲讽，再次抬头时，眼眶红了一圈，双手放在身前不安的搅动衣服。
“翠儿，你终于来了，我想跟你道歉，可一直找不到机会，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根本抽不开身，而且也去不了。”
她的嘴角咧开苦笑，眼泪顺着脸颊滑到下巴，抬手向翠儿伸去，哭声也大了几分。
“翠儿，我真的错了，你就原谅我吧，下次再也不敢了。”
她本就忙的一身汗，头发散乱在鬓边，手上和身上都是污渍，甚是狼狈。
翠儿看到后，心中有些酸涩，试探的问：“我能帮到你吗？”
“可以可以，现在也只有你能帮到我了，翠儿，看在我真心悔改的份上，你就去求小姐让我回去吧，我得到了教训了，现在再也不敢了。”
彩儿像是看到了希望，连连点头让翠儿答应她，甚至还上前双手抓着她的手腕，深怕她会跑。
她的力气有些大，翠儿疼的微微蹙眉，可没有让她放开，轻轻开口：“那你跟我走吧，不过一切都要看小姐的意愿。”
“嗯嗯，我肯定会听小姐的话。”她急促走在翠儿前面，走了一段距离察觉不对，显得她过于着急，特意停下来等等翠儿。
她很心急，但又不敢表现出来，憋的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好在她走在后面，翠儿也看不到。
“你在这儿等着，我进去通报一声。”翠儿淡淡说。
得到应允，她深吸口气，一想到彩儿在厨房忙前忙后的身影，还是走了进去。
段思婉正依靠在窗边看书，一阵微风撩起她一缕发丝，调皮的在脸上打了个转。
她悠闲的翻开一页，头也不抬：“回来了？怎么样？”
翠儿轻咬下唇，心碰碰直跳，低头道：“小姐，回来了，彩儿她就在外面。”
段思婉察觉到她的声音异样，正色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不不，没有。”她连忙否决，可一想到彩儿又点头继续说：“其实彩儿已经知道错了，希望小姐能够原谅她。”
段思婉沉吟良久，把书放下来，挥手：“把她带进来吧。”
“是。”
彩儿一进门立刻跪倒在地，头埋在双臂之间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情绪，只有抖动的双肩。
“翠儿说你知错了，是吗？”段思婉轻声问道，起初看到她这么狼狈，心里也有些诧异。
“是的！奴婢知错了，再也不敢了，小姐您大人大量就饶过我这次吧。”彩儿在地上磕了几个头，段思婉立刻让翠儿把她拉起来。
她抿紧嘴唇，叹口气道：“既然你已经知错了，那就好。”
“小姐这是原谅奴婢了吗？小姐您果然是菩萨心肠。”彩儿听完眼睛一亮，抢了她的话。
段思婉也不恼，抬手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身后就是柔软的靠垫。
“不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总要有点惩罚才行。”
彩儿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她在厨房被那几个婆子欺负还不够惩罚吗？竟然还要罚她！
不过心里再怎么不舒服，表面上还要维持住。
“小姐您说，只要能继续伺候小姐，让奴婢做任何事都愿意！”
段思婉闻言摇摇头：“不需要你做多大的牺牲，不过从今日起你就要从二等丫鬟做起，以儆效尤，你愿意吗？”
“奴婢愿意，多谢小姐大恩大德。”彩儿激动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一旁的翠儿也为她能留下来高兴。
段思婉挥挥手让她先退下去，彩儿恭恭敬敬行礼离开，只留翠儿在这里。
她看着彩儿离开的背影出神，连翠儿什么时候靠近都没发现。
“小姐怎么了？有心事？”
“没事，可能是我想多了吧。”她摇头，她对彩儿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入夜后，天黑的连一丝月光都不肯露出来，虫鸣都听不到，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夜风总是肆无忌惮的，吹起地上的落叶哗哗作响。
冷夜黎单手背在腰后，身上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就连吐出来的话语都带着几分冷意。
“父亲去了哪里？”
跪在地上的人单手抱拳，额头上的汗水都顾不得擦拭，冷夜黎身上的气势实在是太过骇人了。
“被皇上召见后，就一直没回来。”那人努力稳住自己的声音不发抖，战战兢兢把这句话说完，不敢抬头去看冷夜黎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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