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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序章(2)


西域军团提督高圣智在大帐里,他靠在椅背上,一边看着即将给西域公爵送去的捷报,一边听着各军汇报的战果。

        “……此役共斩敌两万四千,俘敌四千余人,我军伤亡……”

        听到伤亡人数高圣智皱了一下眉头,西域民变持续了一年多,整个军团也折腾了一年多。因为此次民变声势浩大,一年多来阵亡了众多关内子弟。

        “贼有消息吗?”高圣智放下准备送走的捷报,看着大帐内的众人。

        整个大帐此时都安静了。

        高圣智皱了皱眉,想要作,又忍住了。他起身快步走出大帐,看着血色的夕阳,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千万要抓到啊。”高圣智嘟囔着,抓到必力朗格不光是军团占到头功,整个战事也能提早结束。

        “报.......!!!”一名身上插着小黄旗的传令兵跑了进来。

        仿佛是得到了好消息,高圣智抑制不住激动,向那个一身尘土的传令兵走去。

        传令兵看着脸上挂着奇怪笑容的军团提督,一时间竟乱了方寸。

        “你慌什么?快报!”

        传令兵顾不上摆正尺寸过大的头盔,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木匣。

        高圣智忙接过木匣,从里面拿出了一张印着雪雀的字条。

        “好好好。”高圣智看罢字条便激动地捶起桌面,接着又对传令兵说道:“命令各团,扎紧口袋,不能让一个反贼逃跑了。”

        夜晚,月明星稀。

        西域军团里的列位都尉团长们悉数到齐,排成了一列。看到手下依然是军容整齐,高圣智兴奋地说:“列位辛苦,贼必力朗格和左右二大王押回平西府。逆贼作乱,罪不容恕,西公授我权力,对其他逆贼,全部就地正法。”

        高圣智走到王战雄面前,看着王战雄被绷带包裹着的身体。

        他沉默了片刻,转身又走到了队列前,对着大帐内悬挂的一副画像——画像中是一位孔武有力的战将,说道:“武圣保我将士,保我大晟。”

        横石峪散着死人的臭气,遍地的尸体吸引来成群的乌鸦和秃鹫。死去的起义军被抛弃,被任意地啃咬啄食。

        刘胤踢着一颗人头,那颗头颅已经千疮百孔,两只眼睛成了可怕的大洞,鼻子还算完好,嘴巴似乎是被砍掉了。

        “要不是你,恐怕我也是躺在这里也许身异处了。”

        “葛都尉呢?”辛迪问道。

        “十三厢没有事,只是被打落马下的时候摔破了点皮,那身铠甲倒是废了。”刘胤说完,又看了看辛迪,辛迪的铠甲早就没有了往日的鲜艳,它歪歪斜斜地披挂在辛迪的身上,上面尽是刀印。

        辛迪看着那颗头颅,厌恶看了一眼刘胤:“你能不能不要踢它了。”

        刘胤继续自己的所作所为:“第一次杀人,却感到和家常便饭一样。我什么都不怕。”刘胤把一只脚踩在头颅上,看着心不在焉的辛迪:“打仗就是这样,从我刚进骑兵团开始,我就对自己说,要建功立业,就是要杀人,要杀人。不过看你虽然害怕,还居然救了我一命。”

        想起战场上的经历,辛迪还是心有余悸。他拿出宝剑,一边端详,一边说:“我当时慌了。”

        刘胤终于放弃了那颗头颅:“亏你还杀过人,打仗的时候,要想想,5oo金。”但是一想起来辛迪的样子,刘胤就显得更加具有话语权,“如果你不是来杀人,那你还是回去继续当仪仗吧。不用杀人,也不怕见血,还有姑娘看。”

        “我那次杀人是失手。”

        “一个毛贼算什么失手,你不杀他,死的也许就是你的父亲。换做别人,知道辛校尉只杀过一个毛贼,那不成笑话了。”

        “这是两码事。子息,杀人的时候,我的心是乱的。”

        “乱?武圣怎么说的?‘乱江山者,人人皆可诛之。’按照军功受奖励,我可要是耍个痛快!可是却把必力朗格放跑了。”

        辛迪不想顶撞刘胤,便对刘胤说道:“你可否换个地方,这地方臭死了,和死人一起有什么腻歪的。”

        “换做哪里都是这么臭。”

        “清静点也行,死人我已经看得够多了。”

        “可是,”刘胤看着漫山遍野的尸体,“天底下还有比这个更震撼的景观吗?”

        辛迪叹了一口气,说道:“无所谓壮观不壮观,只是我现在想离开这个战场远远的,再也不想看见死人了,也不想闻到这股味儿了。”

        刘胤从一具尸体的口中敲下了一颗金牙,对辛迪说道:“打仗也许就是一个金库,你我都是受益者。”刘胤咬了咬那块金牙,“另外,军团还要拿死人做一回文章——祭奠阵亡的同袍。”

        举行天祭的地方在横石峪东边,那里垒起了高高的柴堆,上面又被撒上了石油。

        八千阵亡将士的尸被放置于此,等待着在黄昏时火化升天。

        辛迪看着柴堆,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悲怆,这种悲怆不是因为自己伤心,而是因为这种悲怆的基础是根植在每一个人心中的,这种悲怆在每一个战士的心中生根芽,最后悄然的散出来,然后混成了一体,并且把所有人都吸纳了进去,最后感染了所有人。然而这种悲怆带来的不是泪水,而是一种骄傲,这种悲怆带着光荣让所有的战士都铭记于心:这种死亡所带来的悲怆,是整个西域军团的军魂。

        辛迪远远地看见高圣智出现在祭台上,这场天祭由高圣智来主持,这也是他一直所坚持的,虽为提督,但上下将士皆为同袍,高圣智认为只有自己主持祭奠阵亡将士,才是让军团铭记他们的最有效的一种方式。

        高圣智站在祭台上,风吹起他灰色的长髯,长髯不住地飘动,显得他比平时年岁更大了一些,他双手拄着宝剑,披着大披风,头上系着白布带,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有着一种悲情的色彩。

        2oo名俘虏被押解到祭台下的升天场。俘虏们见到祭台上阴影中的高圣智,仿佛他就是地府来的魔王,皆瘫软在地,有的勉强起身,嘴里默默地念起了祷文。

        2oo名刽子手手拿剜心尖刀,沉默的看着面前的俘虏们。

        升天场燃起熊熊大火,西风将将士们的灰烬吹向东方。

        高圣智看着祭台下沉默着的人群,火光照亮他们的盔甲让他们显得特别愤怒。

        高圣智也感受到了一种愤怒,他因为愤怒所以抖,他看着燃起的大火,火光印在他的脸上于愤怒的表情相互映衬显得非常得可怕,高圣智铿锵有力地念出了祭文:“西寇既歼,贼党悉擒。剖其心肝,慰尔忠魂”

        祭文念罢,刽子手向前,拎起俘虏,用尖刀将他们开膛破肚。

        在熊熊火焰之下,整个军团愤然地呼喊道:

        塞外之地,吾将长守,

        长城之西,吾将坚据。

        晓晨之时吾敲战鼓,

        宵夜之时吾枕鞍鞯。

        吾是江山之胄,

        生死于斯。

        吾是社稷之甲,

        守望于斯。

        辛迪和刘胤除了哀恸阵亡同僚外,还在因为没有活捉匪而闷闷不乐,此役骑兵军伤亡大,斩获小。

        辛迪因为自己参加的第一仗的没有收获而开始自责。当晚他写信给父亲

        父亲大人:

        父亲大人今日可好?替吾向大哥,小妹问好。

        写此书,不知从何下笔。然今日战事已毕,却未为立下半点功劳,心中愧疚。对于父亲教诲,孩儿不敢忘记,为国应当鞠躬尽瘁,可战事一开,孩儿却全然忘记教诲之事,让逆贼为祸天下,至今谦然于心。

        今逆魁已擒,西境太平,再无战事,孩儿也无立功机会,唯有在军中点兵操练,熟读军书以强自身。孩儿在外,父不得面日训吾诲吾,汝于军著,其专治《军阵》,观夫胸中韬略于纸上,重治军,吾每日温习,每每于鸡鸣时诵读,以为立军行伍之本。

        吾每日省吾身,认为天地间唯谦谨是立身之道,骄则满,满则倾矣。凡动口动笔,厌人之俗,嫌人之鄙,议人之短,人之覆,皆骄也。无论所指未必果当,即使所述切当,已为天道所不许。

        儿虽不常居家,然对家之牵挂不减,家中有事,无论巨细,请如实相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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