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了断
第八章 了断&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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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岁父母见他也不言语，只是脸色微红，以为是公岁磬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声音便稍微变暖了一分说道：&1t;/p>
“现在知道错了？你也不必太过痛心，还好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李诗君话语里带着安慰。&1t;/p>
公岁磬本来心中本来正恨那通风报信之人，但是转念一想，自己本来就是不通乐理，被罢免了世袭少府令，好像也算是合情合理，不觉心情会回转了几分。&1t;/p>
“那乐府令自然应该由适合的人继任，若是以后由杜松的儿子或者女儿继任倒是不错。”公岁磬心里暗想。但是看到父母因为此事受到的打击，为了宽慰自己的父母，他只好说：&1t;/p>
“父母亲大人，这件事情全怪我，你们要打我骂我我都心甘情愿。”&1t;/p>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打你骂你又有什么用。”&1t;/p>
“现在为了延续咱们家的世袭位置，你必须要乖乖听我的话。”公岁篌面露肃然之色。&1t;/p>
“从此以后，每天要练习“洞箫”，“古筝”，“击磬”各一个时辰。练习之余，要熟并读各种经文史书。闲的时候，不可以到园中假山石上杂耍，或者是与那野兽搏斗。”公岁篌提出了自己的要求。&1t;/p>
公岁磬一时间听得有些傻了。&1t;/p>
“听清楚了吧，这个世袭位现在是需要你自己争取的，只有现在勤学苦练，将来才能保证咱们世家的延续。”公岁篌接着说道。&1t;/p>
“要是非要这样，那咱们倒不如不要了这个世袭官位。”公岁磬说道。&1t;/p>
“什么？不想继承世袭官位，你以为你还能过的了现在的生活吗？若是没有少府令的位置，咱们在将会失去在都城的地位，每个月的俸禄不会放了，我们全家都只能和西北风。”李诗君激动的说道。&1t;/p>
“不至于吧，即使没有了俸禄，父亲和我也有生活的门路吧，只是再也没有荣华富贵的日子罢了。”公岁磬不解的说道。&1t;/p>
“什么？你想让父亲我靠弹琴卖艺为生吗？我们公岁家族几代积累，才成就了今天的家业，你现在居然要让父辈的鲜血付之东流？”公岁篌怒气冲冲的呵斥道。&1t;/p>
“对啊，连你爹身旁的书僮都得要解雇？”李诗君的叫道。 &1t;/p>
公孙磬低头沉默不语，嘴巴有些涩，半响后才低声说道：&1t;/p>
“那咱们也能生活的下去吧。”&1t;/p>
公岁篌和李诗君同时呆住了，半晌后，公岁篌咽了咽喉咙。&1t;/p>
他一字一顿的问道：&1t;/p>
“你真的这么决定了？”&1t;/p>
公岁磬缓和了过来，最后坚定地点了点头。&1t;/p>
“好，好，不错。”门外忽然传进来一个人爽朗的笑声，他缓缓的走进了房间里。&1t;/p>
公岁磬看到此人，有些出乎意料，这人居然是前天在宁王寿宴上出现的修士冯庆凡。&1t;/p>
“即不迷恋虚荣浮华，又能不被作为一个凡人所背负的那些凡俗思想所束缚，坚持你自己的本性。你的心境比较其他凡尘中人有一份脱之意，也可以叫做无情无义。”冯庆凡满意的对着公岁磬点头。&1t;/p>
只见李诗君和公孙篌的眉头已经舒展开来了。他们一心为公孙磬的前途着想，为了能让儿子走上符合他天性的一条路，便答应了冯庆凡演了这出苦情戏。&1t;/p>
此时，公孙磬已经全然明白了。父母亲之所以去逼迫他，实则是为了他的未来。他们了解自己的儿子，知道他是怎样的性格，知道他该走怎样的路。&1t;/p>
两人无怨无悔的为自己的孩子做出了牺牲，他们虽然说是在演戏，可是说出去的话轻轻楚楚，那一字一句，又何尝不是现实呢？他们一边希望公孙磬能够在自己的逼迫之下，咬牙去坚持，突破冯庆凡的考验。另一边又隐隐的期待，公孙磬能够听他们的安排，留在自己的身边。其中的苦涩与矛盾，其他人又何尝能够明白？但是为了改变孩子的命运，他们只能够狠下心来，无论是什么结果都要去主动承受。&1t;/p>
四下里静悄悄的，只有烛火在微微摇曳，气氛则像是冻成了一块冰。&1t;/p>
最后只得由公岁篌缓缓开口问道：&1t;/p>
“按照您的意思，我儿应当可以....”&1t;/p>
公岁篌的话还没说完，冯庆年便搭声说道：&1t;/p>
“三天后，我带他去赤霞山！”&1t;/p>
那冯庆年说完，忽然手中凭空掏出了一块方形的罗盘，一道金光迸射而出，毫无防备的射入公岁磬的额头中。&1t;/p>
“噗通一声。”公岁磬便栽倒在了地上，没有了知觉。&1t;/p>
“快醒醒，快醒醒！”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公岁磬的耳边响起。&1t;/p>
公岁磬揉了揉眼睛，在自己面前的是自己的好友石天一。&1t;/p>
“哎，你怎么来了？”公岁磬看了看四周，这是自己的卧房，平时少有公岁府外的人来过。&1t;/p>
“我已经都知道了，听说你要去赤霞山修道，两天后就要走，特地来看看你。”石天一关切的说道。&1t;/p>
“你都知道了？”&1t;/p>
“你昨天没有去学堂，我们大伙就过来打听，现在都知道了。”&1t;/p>
“是么，这么说我已经睡了一天了，怎么会这样困？”公岁磬想不起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1t;/p>
记忆力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冯庆凡说要三天之后带自己去赤霞山。&1t;/p>
“磬子，再跟大家伙见一次面吧，好多同学都有话想对你说。”石天一向公岁磬劝道。&1t;/p>
“你这次去赤霞山，不知道何时才能再回来，咱们学院里以后恐怕再也看不到你了。”石天一说着，声音却越来越酸涩。&1t;/p>
公岁磬心里也明白，等自己去了赤霞山，也就等于彻底告别了给自己的童年带来了无限欢乐的学堂，而与那些相识相处了好几年的同学再次相聚，不知要等到何时。亦或者是有缘再见，也忘记相识了。&1t;/p>
公岁磬是个重情分的人，在学堂上虽然有时候霸道骄横，但也绝不是心怀恶意的人，而且为人大方，很讲义气，所以倒是受到了一些同学的追捧。&1t;/p>
“走，天一，我再跟你去见见他们。”公岁磬从床上一跃而起。&1t;/p>
学堂里，一群学生将公岁磬严严实实的围在中间。&1t;/p>
公岁磬望着他们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许许多多的回忆占据了他的脑海。&1t;/p>
张小白，体格臃肿，性格内向。他被其他同学欺负时，公岁磬挺身而出。从此这个老实的学生对公岁磬言听计从，而公岁磬则用心良苦教导他如何反击那些欺负他的人，可惜这个人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每次遭到欺负都只会用蹲在墙角用自己的两只肥胳膊抱住头。&1t;/p>
蒋世祖，长得尖嘴猴腮，爱作弄人。曾经参与过讽刺公岁磬击磬事件，见识过公岁磬的厉害后开始极力巴结公岁磬，以后每次在作弄挖苦玩同学之后都会无比装逼的丢下一句，“我大哥是公岁磬，敢动我一根毫毛你试试！”&1t;/p>
柳妙玉，长相秀美，天生聪颖。在一次差点遭到公岁磬偷吻的情况下认识公岁磬。后来见到公岁磬悔过自新，开始认真读书，便主动为为他答疑解惑，讲解经书。常常对着公岁磬的耳边一字一顿的道：“记住，浪子回头金不换！”但是公岁磬时常对于一些书上的知识和她有不同意见，令她时常气恼。&1t;/p>
.........&1t;/p>
公岁磬想把他们的脸都一一刻在脑海中永不消逝，心里却明白总有一些人会被他忘怀，即使有缘再见也是相见不相识。&1t;/p>
“大哥，你这个堂下班头走了，以后谁是大哥啊？”&1t;/p>
“磬子，你啥时候能回来啊？” &1t;/p>
“磬子，咱们的“闪电帮”才刚刚成立，你怎么就要走了？说好的一起打天下呢？”&1t;/p>
“那个人是骗你上山当挑水挖煤的，又脏又累又没钱，一天只管两顿饭。我是过来人，我劝你千万别中了他的阴谋诡计啊。”......&1t;/p>
公岁磬一句话没有说，低头看着自己书桌上那篇老先生还没有讲完的经文，慢慢的，心中叹惋：&1t;/p>
“你们明日方可再学，我再学不到了。”&1t;/p>
回去的路上，公岁磬的心中泛起无限的酸楚。&1t;/p>
傍晚的太阳红彤彤的，染红了一片片遥远的云彩。风一吹，那云彩便不知不觉中散了。街道，弄堂里，时不时传来一两声细碎的狗叫，让人始终感觉到一种归属感。&1t;/p>
已经是最后一日，公岁磬向园子里假山石上刻上“后会有期”四个字，算是作别。然后又把所有养在园中的野兽都聚集了起来，自己一一给他们喂了食物。&1t;/p>
最后他向父母道别：&1t;/p>
“爹娘，我已经听说了，赤霞山中的弟子只要破了山腰上的“五星千锁阵”，便可以出山。你们尽管放心，等我学有所成，定会破了那阵法，回来与你们团聚的。”&1t;/p>
“你只要平安就一切都好。”李诗君泪光点点，怜惜的抚摸着公岁磬的头。让人认不出来，这是平时对公孙磬严词厉色的母亲。&1t;/p>
公岁篌则是两眼通红，良久，才说了一句：&1t;/p>
“那赤霞山，必然是非去不可了？”&1t;/p>
听到此话，公岁磬脑海中闪出了了一道这两天一直在心中反复的娇柔声音：&1t;/p>
“磬子，你不要走了，我求我父亲教你好不好？”&1t;/p>
公岁磬有些失神，心中像是堵着一块大石头，转而又有些迷茫。&1t;/p>
最终，他摇了摇头。&1t;/p>
“我意已决！”&1t;/p>
此话一出，公岁磬的感觉自己头部突然猛烈的震荡了起来，仿佛灌进去一股股海水般。&1t;/p>
紧接着，他惊醒了过来。&1t;/p>
自己正靠在一张雕花红漆的椅子上，所处的地方正是自己家内院的正堂。&1t;/p>
“儿子啊？你没事吧！”李诗君关切的问道，他看到公岁磬的额头上布满了汗水。&1t;/p>
看着身边站着的父母亲，还有一脸笑意的冯庆凡，公岁磬猛然想起来了。&1t;/p>
“刚刚那些事情，都是幻境？为何我感到如此的真实？”&1t;/p>
公岁磬回想起之前的事情，竟无法分清那幻境与现实的区别。&1t;/p>
“警幻罗盘，可以挖掘到你的记忆的身处，探究你所正在眷恋与在意的东西，并进入你的识海，制造与现实环境完全相同的幻境。”&1t;/p>
冯庆凡指了指手中金箔的罗盘，盘面上此时散出一团白色的光晕。&1t;/p>
“这罗盘出白光，说明你已经通过了它的考验。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你舍得放弃你对现在的你来说最为弥足珍贵的东西。”&1t;/p>
“儿子，你又通过了冯仙长的考验，你做的非常的不错。”&1t;/p>
公岁篌的脸上露出了为公岁磬高兴的神色。&1t;/p>
“这下你离开家，去赤霞山，走真正属于你自己的路了。”李诗君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话说的不带一丝情绪的波澜。&1t;/p>
“我，我总算可以....”公岁磬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一丝疲惫。&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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