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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篇 大汉检察官(三)


  第五章、司隶校尉

这天傍晚,李膺等三人疲惫不堪地回到左校营,一位宫中黄门正在等他们。一看见他们,黄门操着娘娘腔尖声叫道:“皇上有旨,李膺、冯绲、刘祐跪下听宣。”三人不知是祸是福,连忙双膝跪在地上。黄门宣布了皇帝的口谕。三个人站起来后,激动得互相拥抱。服了大半年的苦役,总算熬出头了。刘祐甚至还流出了眼泪,不停地用衣袖擦着眼睛……

这时,一位从事官走过来,笑着说:“恭喜三位大人了。马车就停在营门外面,请三位大人随我来。”

三人以为是官府派来送他们回家的马车,便跟从事官上了车。马车离开左校营后,径自往洛阳繁华的街市方向驶去。冯绲奇怪地问:“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儿?”从事官故意卖关子,微笑地说:“到了地方,你们就知道了。”

马车停在一座酒楼前面。下了马车,从事官说:“三位大人,请吧。上面有人等着你们呢。”

三个人被请上楼,进入一个包间,只见桌上花团锦簇地摆满了美味佳肴,桌旁站起一位儒雅的老者。他看上去约莫六十多岁,面容清癯,目光沉静,穿一件淡绿色便袍,戴一顶圆顶小帽,上面嵌着一块碧玉。李膺仔细一瞧,正是三番五次上奏搭救他们的太尉陈蕃。

陈蕃,字仲举,汝南平舆(今河南平舆)人。他的祖父曾担任过河东太守。但是,到了陈蕃这一辈时,家道中落。陈蕃十五岁时,曾经独处一个庭院读诗书。有一天,他父亲的一位老朋友薜勤来看他,见院中杂草丛生,秽物满地,就对陈蕃说:“孺子何不洒扫以待宾客?”陈蕃当即回答:“大丈夫处世,当扫除天下,安事一室乎?”这句话让薜勤暗自吃惊,知道他虽然年少却胸怀大志。感叹之余,劝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以激励他从小事、从身边事做起。

陈蕃二十岁举孝廉入仕,为官清廉。他当乐安太守时,李膺到青州做刺史。李膺的威政天下闻名,青州各地平日欺民榨财的官员听到风声,吓得都弃官而逃,惟独陈蕃安然而坐。《后汉书》上说,“蕃独以清绩留。”

此刻,陈蕃拱手笑道:“三位大人受苦了。老夫在此略备薄酒,给三位大人压惊洗尘。”李膺等三人连忙拱手还礼,连声道谢。陈蕃说:“我带来了三套便袍,请三位大人进里间更换衣服,再行入席。”

冯绲性格豪爽、无拘无束,大声道:“太尉大人,这满桌子的珍馐美味,把我肚子里的馋虫早勾出来了。换衣服太浪费时间了,我可等不了!”说得众人都笑了。陈蕃笑道:“也好,那就请入席吧。”冯绲也不客气,坐下后,抓起筷子就吃了起来。李膺和刘祐虽然不似他那般猴急,可吃起来也是狼吞虎咽的。苦了大半年,肚子里一点油水也没有,面对满桌子的美味,谁也顾不上什么厮文,讲究什么吃相了。

陈蕃没有动箸,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吃。他脸上虽然挂着笑,可眼睛却湿润了。他扭过头去,掏出丝帕偷偷地揾去眼角的泪花。回过头来,他端起桌上的酒觞,对李膺说:“李大人,来,老夫敬你一觞酒!”李膺连忙咽下嘴里的食物,端起酒觞说:“大尉大人,我等三人能够出狱,多亏您向皇上求情。这觞酒就算我们向您表达谢意了。”陈蕃摆了摆手,道:“老夫惭愧,没能早点说服皇上释放你们,让你们白遭了许多罪。不说这些了,来,干了!”说罢两人一饮而尽。

放下酒觞后,陈蕃拿起酒壶,一边给李膺斟酒一边说:“李大人,司隶校尉韩大人丁忧辞官,我打算向皇上推荐你。司隶校尉负有监察京师和地方,劾奏公卿贵戚之职,在朝廷中的地位举足轻重。目下宦官弄权,朝纲错乱,非刚烈忠勇之士难当此任。不知李大人是否愿意屈就?”

李膺思考了片刻,面容严肃地说:“承蒙太尉大人器重,李膺虽然不才,却愿意为朝廷分忧。”

“好!”陈蕃迅速斟好仙醪,端起酒觞道,“真所谓‘时危见臣节,乱世识忠良’。老夫没有看走眼,李大人真仍国之栋梁。来,李大人,老夫再敬你一觞酒!”……

司隶校尉,旧号“卧虎”,是汉至魏晋时监督京师和京城周边地方的监察官,系汉武帝为加强京城治安而设置。东汉时,司隶校尉秩为比二千石,属官有从事、假佐等,又率领由一千二百名中都官徒隶所组成的武装队伍,司隶校尉因此而得名。司隶校尉除监督朝中百官外,还负责督察三辅(京兆、左冯翊、右扶风)和河东、河南、河内、弘农七郡的京师地区,起到和刺史相同的作用,但比刺史地位高。

李膺在家休息几天后,朝廷的公文就下来了,正式任命他为司隶校尉。接到公文后,他立即赴任。

这天傍晚,李膺披着霞辉从衙门回家,发现家中来了一位客人。来的是他的表弟钟瑾。钟瑾的母亲是李膺的姑妈。钟瑾与李膺一家关系密切。从前,李膺的祖父、太尉李修很喜欢钟瑾。他经常说:“钟瑾像我们李家人的性格。国家有道,不会久居人下;国家无道,不会受到诛杀。”后来,祖父把李膺的妹妹嫁给了钟瑾。所以,钟瑾既是李膺的表弟,又是他的妹夫。

李膺见到钟瑾非常高兴,连忙吩咐夫人杀鸡置酒。夫人笑着说:“还用你吩咐?早准备好了。”说罢把酒菜端上了桌。

两人对坐而饮,畅叙离别之情。钟瑾以前当过修武(今河南修武)县令,因发现上司贪脏枉法,一怒之下,辞官回家,过起了归隐山野、闲云野鹤的生活。这次是来洛阳游学,打算跟太学的太学生们结交讲学。

钟瑾呷了一口酒,道:“大哥,听说你当上了司隶校尉?”见李膺点头,他皱起眉头说:“如今朝廷宦官专权,骄横不法。司隶校尉负有督察之职,正处在风口浪尖之上。大哥难道忘了李云、杜众的前车之鉴?”

李云、杜众的事,李膺当然记得。当初,“五侯”骄横放纵,权势震动朝廷内外。白马县(今河南滑县)县令李云用不缄封的文书公开上奏桓帝,说:“梁冀恃仗权势,独断专行,残害天下,现在论罪处死,不过像是召来家奴掐死他而已。然而,陛下却滥封参与密谋的臣子,赏赐万户以上的食邑,边彊保卫国土的将士知道了,能不人心叛离?……现在官位错乱,奸佞小人依靠谄媚追求升迁,贿赂公行,政令和教化日益败坏。长此以往,社禝庙堂将要倾覆……”

汉桓帝看到奏章后,认为他危言耸听,怒发雷霆,下令有关官吏逮捕李云,将他押送到洛阳的黄门北寺监狱拷问。弘农郡五官掾杜众因李云忠心进谏,却遭受惩罚而感到痛心,就上书桓帝说:“我甘愿和李云同日受死。”桓帝更加生气,就把杜众和李云一起交由廷尉审理。后来,李云和杜众都死在狱中。

李云、杜众因为直言劝谏而遭到诛杀,四海之内悲伤恐惧,日益怨恨。无论是在朝的官吏,或者是在野的百姓,都把尽忠朝廷视为禁忌。

钟瑾继续说:“古代君子,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隐。现在天地之气闭塞,有才德之人厄运降临。明智之人能够看到危险,投奔他方以远离祸害。羊元群一案,你无罪被囚。现在被释放了,纵使不辞官归乡,也该谋个闲职,当个太平官,万万不该当什么司隶校尉,把自己放在刀尖炭火之上。”

李膺笑了笑,道:“孟子曰,‘人无是非之心,非人也。’我李家世代出仕为官,累受皇恩,理应为朝廷尽忠。现在朝纲不振,正需要忠贞之士挺身而出。如果人人明哲保身,远避灾祸,岂不让恶人横行,小民百姓无处伸冤?”

钟瑾听了不以为然,压低嗓门道:“我说句大不敬的话,当今皇上昏庸无道,一味宠信宦官。你如果执意与那些阉竖为敌,自家性命恐怕难保无虞。”

李膺知道妹夫是为自己好,但人各有志、处世有别。他面色凛然地说:“丈夫生世会几时,安能蹀躞垂羽翼?为朝廷尽忠,仍臣子本份。男子汉大丈夫,当顶天立地、宁折不弯。玉宁碎不损其白,竹可破不毁其节。即便荆棘满途、刀斧加颈,我李膺也绝不会退缩避让、苟且偷生……”

钟瑾见自己一番苦口婆心,却无法说服李膺,只好连声叹息……

第六章、戏杀孕妇

河内郡野王县(今河南沁阳)的大牢里,传出一阵阵瘆人的惨叫声。一间幽暗的牢房里,烈焰熊熊,热浪熏人。一名囚犯被牢牢地绑在十字形的木架上,火光映出的是一张血肉模糊的脸。他身上的囚衣几乎被皮鞭抽成了碎片,每一道鞭痕似乎都在渗血。尽管犯人已经奄奄一息,但是,那名赤裸着上身的狱卒,仍在用皮鞭不停地抽打着……

这时,几名公人走进了牢房。为首的那人看上去二十多岁,长得尖嘴猴腮,贼眉鼠眼,相貌丑陋,身材矮小,一套宽大的官服穿在他身上,显得十分滑稽可笑。他就是野王县令张朔。张朔的哥哥张让是宫中的小黄门。张让十四岁进宫,一直陪伴在汉桓帝的身边。由于他与汉桓帝年纪相仿,桓帝对他十分宠爱。两人有断袖之情。

狱卒看见县令大人进来,连忙停止了抽打,谄笑地叫了一声老爷。张朔走过去,仔细地端详着犯人。此刻,犯人已经昏迷过去了。

张朔目不识丁,在老家就是个泼皮无赖,专干偷鸡摸狗的勾当。可是,他恃仗哥哥的权势,竟然堂尔皇之地当上了县令。他贪暴残忍,无恶不作。上任后,派手下人将全县的富户调查摸底,然后罗织各种罪名将他们抓进大牢,吊起来拷打,逼家属拿钱赎人。

眼前这个犯人钱老三,是县城一家药铺的掌柜。城南二里地的小王庄,有个男子得了恶性疽疮死了。张朔派人逼死者的亲属写诉状,说是贴了从钱老三药铺买的膏药才死的。那户人家惧怕张朔的权势,不得不请人写了诉状。张朔拿到状纸后,将钱老三抓进大牢,吊起来日夜拷打,让家属拿五十万钱赎人。钱家卖了药铺,东挪西借地凑了二十万。可张朔收了钱却不放人,说还差三十万,规定五天内还清,否则就来收尸。

狱卒兜头泼了瓢冷水,钱老三苏醒过来,吃力地睁开了眼睛。张朔狞笑着,阴阳怪气地说:“钱老三,今儿可是最后的日子,你家里人还没送钱来,那就怪不得本县心狠了。”钱老三喘着粗气,眸子里喷射出仇恨的怒火,一字一句地说:“张朔,你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财狼,早晚会得到报应……”说罢拼尽全身的力气,将一口带血的痰吐到张朔的脸上。

张朔后退一步,用手掌揩去脸上的痰,恼羞成怒地吼道:“给我打!往死里打!”狱卒闻命,用力地挥舞起皮鞭。只打了十几鞭子,钱老三的脖子就像折断了一般,耷拉了下来。狱卒停下来,用手指在他的鼻孔下试了试,转过身来说:“老爷,他死了。”张朔一挥手,恶狠狠地叫道:“把尸体扔到野地里去喂狗!”

算上钱老三,短短三个月之内,已经有十八个人被张朔折磨死了。

张朔余怒未消地走出牢房,沿着监狱的甬道往前走。甬道两旁,排列着一间间囚笼,里面关押的全是被他抓来的富户。他们看见张朔,立即跑到木槛边,手抓栏杆,苦苦地哀求道:“老爷,行行好,放我们回家吧……”

张朔停下脚步,恶狠狠瞅着他们,吼叫道:“你们的家人如果不送钱来,谁也别想活着出去!……”

张朔走出大牢,来到县衙大堂前的院子里,只见县尉和十几个兵丁正在那儿晒太阳。他走过去说:“老爷今天闲得慌,想出城巡视乡野,缉捕盗贼,你们都跟我走!”县尉和兵丁们一听,顿时兴奋起来。他们知道,所谓“巡视乡野,缉捕盗贼”,实际上就是去乡下欺男霸女,抢夺民财。于是,众人持刀操戟,闹哄哄地跟着张朔离开了县衙,从东门出了县城。

一出城门,眼前便是一条平坦的官道,两旁零星地散布着一些庐舍。官道上三三两两的行人,看见这群耀武扬威的公人,都远远地避让开了。

行不多远,迎面走来了一对年轻夫妇。他们年龄约莫二十岁上下,都穿着带补丁的粗布衣裳。女的还是名孕妇,挺着个大肚子,看上去足有六七个月的身孕。小俩口大概是要进城去,看见迎面走来的官兵,也想绕行。可是,张朔却停下脚步,用手一指说:“去,把那两个人给我带过来!”

立即跑过去几名兵卒,把小俩口抓了过来。两人站在张朔面前,吓得浑身筛糠一般。张朔一对淫邪的眼睛,不怀好意地盯着孕妇,最后目光落在了她的肚子上。孕妇羞红了脸,低下头去。张朔咧开嘴笑了,说:“这个小娘子,长得倒有几分水灵,跟这个黑不溜秋的蠢汉也太不般配了。”说罢,抬高嗓门道:“你们猜,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兵丁们自然能听出张朔的弦外之音,一起跟着瞎起哄。这个说:“漂亮娘们都是水性扬花,这孩子还不知是谁的呢。”那个嚷道:“小娘子,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哪个野男人的?哈哈哈……”

孕妇的男人是个老实巴交的乡下人,看见这些公人污辱自己的媳妇,却束手无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孕妇脸红得像块红布。她实在不堪忍受这帮恶人的戏弄和羞辱,扭头就跑。可是,兵丁们早已经围成了一个大圈子,她哪里跑的出去?

张朔哈哈大笑,不无卖弄地说:“你们想不想看看,她肚子里的孩子长得到底像谁?”县尉打趣道:“当然想看喽。可是,老爷也没法让我们看到呀。”张朔没吭声,从一名兵士手中夺过一杆戟,朝孕妇走去。

孕妇被兵卒们挡住了去路,只好掉头往回跑。张朔迎了上去,一戟扎进了孕妇的肚子。孕妇惨叫一声,僵立在那儿。在场的人,谁也没料到张朔竟然如此丧心病狂,顿时一个个呆如木鸡。

张朔两条胳膊一使劲,戟刃划破了孕妇的肚皮,一个血淋淋的胎儿被挑了出来。然后,他将胎儿举到头顶上,炫耀似地给大伙儿看。被挖空肚子的孕妇像一截朽木,栽倒在地上,顿时气绝身亡。

孕妇的男人大叫一声,昏倒在地上。看着戟尖上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县尉和兵卒们惊骇得目瞪口呆。许多人吓得脸色煞白,浑身打战……

不远处有一座粥棚,不少老百姓都在那儿围观。看见这惨绝人寰的一幕,人们无不义愤填膺。可是,慑于张朔的淫威,却没有一个人敢出面打抱不平。

张朔扔掉手中的戟,拍了拍手,满不在乎地继续往前走。县尉和兵卒们醒过神来,连忙追了上去……

等这群恶魔走远后,老百姓才跑过来。一些人将孕妇的男人抬到粥棚下面,又是掐人中,又是灌凉水。另外一些人将孕妇和胎儿的尸首归并在一起,用草席盖上。

众人忙了好一阵子,才将那个男人救醒。他苏醒之后,悲痛万分,嚎啕大哭。大伙儿纷纷声讨张朔的罪行,人人切齿怒骂,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一位须发皆白、模样厮文的老先生问旁边的人:“此人既然恶贯满盈,怎么没人去官府告发他呢?”那人道:“怎么没告?有好几名苦主到郡城去告状,可他的哥哥是宫中掌权的太监,太守根本不敢过问。”另一人叹道:“如今天下官官相护,暗无天日,老百姓真是没法活了……”

老先生走到孕妇男人跟前,让他别哭了,然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男人哽咽地:“小人叫陶寓。”老先生说:“陶寓,老夫刚从洛阳来。听说,新上任的司隶校尉李膺,刚正不阿,嫉恶如仇。你去找他,他或许能帮你报仇。”

陶寓一听,连忙跪下叩了一个头,抽泣地说:“谢谢先生。小人如果真能报仇雪恨,一定不忘先生的大恩大德……”

陶寓回家后,找亲友帮忙,将媳妇和未出世的孩儿安葬。丧事一完,他立即动身赶赴洛阳。到了京城后,经过打听,找到司隶校尉府。府门旁的台阶上摆放着一只鸣冤鼓。陶寓拿起鼓槌,一顿猛敲。

须臾,一名护卫走过来,问他干什么?陶寓说:“小人有冤枉,要找李校尉。”护卫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然后将他带进大堂,让他等一下,自己去找李膺。

过了一会儿,李膺从侧门走进大堂,坐在了案桌后面。陶寓“扑嗵”一声跪倒,连叩几个响头,哭泣地说:“青天大老爷,小人冤枉,求您给小民作主……”李膺让他别激动,有话慢慢讲。于是,陶寓便将张朔戏杀他怀孕媳妇的事说了一遍,把个李膺听得咬牙锉玉钉,怒目喷金焰,攥紧的拳头骨节“咯巴”作响。听完后,他一拳擂在案桌上,吼道:“世上竟有如此恶人,做出此等丧天害理、丧尽天良的恶行,真是无法无天!……”

陶寓又连叩几个头,说:“小人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欺哄大人。请大人为小人伸冤……”

李膺冷静下来,思考了片刻,说:“我还有一件紧急公文需要处理,你先下去休息。明日一早,我随你去野王县。”说罢叫过护卫,让他将人带下去安置。陶寓叩了一个头,站起来随护卫走了。

次日一早,李膺率领数十名捕快皂隶,骑上快马,随陶寓直奔野王县。第二天到达县城时,已经到了中午。李膺顾不上让大伙儿下马吃饭,率人直奔县衙。然而,到了县衙,却扑了个空。大堂上空无一人,只见堂案上孤零零着摆放着县令的印绶。原来,张朔预先听到了风声。当他得知李膺率人前来捉拿他时,吓得魂飞魄散,丢掉大印,弃官而逃。

李膺下令搜查。护卫们搜遍了整个县衙,将县尉、主薄、班头和衙役统统押了上来,在大堂上跪了一大片。然而,其中并没有张朔。李膺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快说,张朔这个狗贼逃到哪里去了?”

这些平日骑在老百姓头上的官吏们,久闻李膺的威名,一个个吓得浑身发抖,一个劲儿地叩头,都说不知道。李膺想了想,将从事周胜叫过来,让他将这些人全部押进大牢,一个个审问,务必查清张朔的所有罪状。

李膺在野王县留宿了一夜。翌日上午,在县衙的书斋里,周胜将县衙官吏的供词、数十份受害家属的诉状以及证人证词,一一提交给李膺。李膺看完后,气得七窍生烟,几欲吐血。这一桩桩罪行,血迹斑斑,令人发指。他一拳擂在书案上,道:“这个恶贼,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将他捉拿归案!”

周胜道:“我们搜遍了野王县,也没有抓到张朔。看来,他已经逃走了。张朔的哥哥是张让。他会不会逃到京师,躲藏在张让的家中?”李膺想了想,点点头。他让周胜带一些人留在野王县,处理善后事宜,自己则带人赶回洛阳,抓捕张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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