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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篇 死里逃生的秦国丞相(五)


  

六、魏齐逃亡

秦昭王一直没有忘记为范睢报仇的事,当他得知魏齐逃到了赵国,躲藏在平原君赵胜家里后,  便写了一封书信,派人送给赵胜。信上说:“寡人久闻公子赋有高尚的品德和情操,希望跟公子做布衣之交,无拘无束,真心相待。公子如果肯到咸阳来小住几日,寡人愿意天天陪公子开怀畅饮……”

赵胜读到书信后,以为秦王真心跟自己交朋友,加上秦国强大,他对秦王也有畏惧之心,不敢不来,便应约来到了咸阳。

秦昭王设宴招待赵胜,陪他连饮了几日酒。这日,在席间,秦昭王对赵胜说:“从前,周文王得到吕尚,尊他为太公;齐桓公得到管仲,尊他为仲父。如今寡人得到范先生,范先生就是寡人的太公和仲父啊!范先生的仇人魏齐住在公子的家里,希望公子派人回去把他的脑袋取来。否则,寡人就不放公子出函谷关。”

赵胜说:“一个人显贵了还要交低贱的朋友,是为了不忘低贱时的情谊;富贵了还要交贫困的朋友,是为了不忘贫困时的友情。魏齐是我的朋友,既使他住在我家里,我也绝不会把他交出去,何况他根本就不住在我家里呢……”

秦昭王见赵胜不肯就范,又给赵王写了一封信,信上说:“大王的弟弟平原君在寡人这儿,而范先生的仇人魏齐在平原君家中。请大王派人将魏齐的脑袋砍下送来,不然的话,寡人就要派军队攻打赵国,而且不放大王的弟弟回去。”

赵王读到秦昭王的书信,害怕他真发兵攻打赵国,连夜派兵去捉拿魏齐。官兵们手举火把,将平原君的宅第团团包围,用戟杆敲打着大门,叫嚷着快把魏齐交出来……

此刻,在后宅的客房里,魏齐正坐在油灯下读竹简。他听见前院传来喧闹声,便放下竹简,走出了屋子,站在院子里仔细倾听。这时,管家从月亮门匆匆走进来,对他说:“大人,不好了,赵王派兵包围了府宅,扬言要捉拿大人!”魏齐吓了一大跳,结结巴巴地说:“那……那怎么办?”管家说:“公子不在家,这儿您是呆不住了,赶快逃走吧!”魏齐焦急地说:“你不是说府宅被包围了吗,我怎么逃出去呀?”管家道:“您跟我来。”

管家领着魏齐七拐八绕,穿过了几座小院,最后来到一扇小门前。推开门,外面是一大片池塘,银光闪闪的水面上开满了荷花。管家轻声地说:“您顺着池塘走,穿过前面那片小树林,就安全了。”

魏齐说了声谢谢,转身匆匆走了。他穿过小树林,回头一看,火光和喧闹声已经被抛在了后面,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魏齐如丧家之犬,在邯郸城中四处奔逃。夜色深沉,街上没有几个行人。碰到巡夜的士兵,他连忙躲进黑暗的角落里。这样东躲西藏,正不知该投向何处,突然发现街边的一座宅院有些眼熟。他仔细一瞧,记起来了。这是赵国宰相虞卿的家。数月前,他刚来到邯郸的时侯,赵胜领他拜会赵国的群臣,曾来过虞卿的家。虞卿为人和善,聪敏睿智,给他留下了良好的印象。此刻,他走投无路,在邯郸城中又没有其他熟人,便打定主意去找虞卿,看他能不能搭救自己。

魏齐走到大门前,“嘭嘭”地敲击着门环。过了一会儿,门被打开,一名仆人出现在门口,问道:“你找谁?”魏齐连忙问:“虞宰相在家吗?”仆人还没有回答,院子里传来一个声音:“谁找我?”接着,虞卿出现在门口。魏齐连忙拱手道:“虞大人,是我。”虞卿仔细端详着他,疑惑地:“您是?……”魏齐微笑地说:“我是魏国的宰相魏齐,虞大人不记得啦?”这么一提醒,虞齐记起来了,连忙将他请进屋子。

走进厅堂,借着烛光,虞卿看见魏齐一副衣冠不整、神色慌乱的样子,迷惑不解地说:“魏大人,您这是怎么啦?”魏齐便把赵王派兵抓自己,自己不得不连夜出逃的事说了一遍,最后道:“在下与虞大人虽然只有一面之交,却深知虞大人有侠义之心,因此斗胆来找大人,求大人搭救!”虞卿捻须沉吟片刻,道:“赵王畏惧秦王,甚于豹虎。我即便去劝说赵王,他也不会听我的。看眼下这情势,魏大人一个人恐怕难以逃离赵国。也罢,这个宰相我也不当了,就跟大人一起逃亡吧!”魏齐一听,“扑嗵”一声跪下,拱手道:“虞大人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

虞卿连忙把他扶起来,埋怨道:“您这是干什么?这是虞某份内之事,何需行如此大礼?”停了一下,又说:“事不宜迟,咱们必须连夜出城。否则,明日一早官兵封锁城门,全城搜捕,我们想走也走不了!”

虞卿让仆人去马厩里牵来两匹马。两人牵马出了大门,踏镫上马,直奔东门而去。守门的士卒远远地看见两匹马飞驰而来,连忙手握长矛上前阻拦,大声道:“城门已闭,无法通行,速速回转!”虞卿驰到跟前,高声道:“我奉大王之命,有紧急公务需要连夜出城,尔等快打开城门!”士卒一瞧,认出是宰相大人,哪敢违令?连忙吩咐同伴打开了城门。两匹马一前一后穿过城门洞,冲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魏齐与虞卿逃出邯郸城后,连夜赶路。他们怕赵王得知消息后派兵追赶,不敢走大道,只能抄小路。天快亮的时候,他们来到了一座村落旁。经过一夜奔走,人和马都疲惫不堪,他们便在村头的一家小客栈停下来休息,给马喂食草料。

他俩坐在一张旧桌子旁,店家端来两碗稀粥。两人稀里哗拉地喝完后,便开始商量下一步的打算。商议了半天,觉得六国之中,似乎并没有急人之难而可以投靠的人。后来,虞卿忽然想起了一个人,道:“我听说,魏国的信陵君为人仁爱宽厚,礼贤下士,咱们不如去投他吧!”魏齐一听,连连摇头,道:“魏王受秦王威逼,正想抓我呢。我如果回大梁城,不是自投罗网吗?”虞卿不以为然地说:“信陵君认识楚国许多达官贵人,咱俩悄悄地进城,去府上找他,让他介绍咱俩去楚国。”魏齐想了想,觉得也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了,便同意了。

两人休息了两三个时辰,重新上马,朝魏国的方向驰去。经过数日跋涉,终于来到了大梁城。天快黑时,他们进了城,找了一家位置比较偏僻的客栈,饱餐一顿后,美美地睡了一觉。

翌日,魏齐和虞卿来到信陵君的府第,向看门人通报姓名后,要求拜见信陵君。看门人让他们在门外等侯,便关上了大门。

此刻,信陵君正在后院里,悠闲地给笼中的鸟儿喂食。信陵君名叫魏无忌,是魏王的弟弟,因封地在信陵(今河南宁陵县),故被称为信陵君。魏无忌喜欢招贤养士,延纳食客,最高峰时门下有食客三千人。

魏无忌刚给一只鹦鹉喂完食,管家匆匆走进院子,对他说:“公子,赵国的虞卿在府门外求见。”魏无忌听后一愣,自言自语道:“虞卿?他不是在赵国当宰相吗,怎么跑到魏国来了?”管家连忙说:“跟他一块儿来的还有魏齐。”

魏无忌一听,顿时明白了。魏齐跟秦国丞相范睢有仇,逃往赵国,肯定是在赵国呆不下去了,才跟虞卿一块儿跑来找自己。自己虽然礼贤下士,可是,如果接纳他们,必然会得罪范睢和秦王,给魏国带来灾祸。想到这儿,便对管家说:“你去告诉他们,就说我不在家,到封地收租子去了。”管家答应一声,转身走了。

魏齐和虞卿吃了闭门羹,只好怏怏不乐地回去了。回到客栈后,魏齐的情绪变得异常恶劣。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像一只困曽一样来回走动,不停地摔打着屋子里的东西。吃晚饭的时候,店家去敲门,他也不开门。虞卿看在眼中,急在心头。他不知道怎样才能帮助魏齐,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去找信陵君,无论如何也要见到他。

天黑后,虞卿离开客栈,来到魏无忌的宅邸。敲开大门后,看门人刚欲开口,虞卿便打断他说:“你去告诉信陵君,如果不见我,我就一直站在大门外面!”看门人无奈,只得转身去通报。

此刻,魏无忌正在书斋里与几位门客高谈阔论。看门人走进来,附在他耳旁说了几句什么。魏无忌一听,眉头结成了一个大疙瘩。他沉思半晌,将目光投向坐在对面的门客,说:“你们有谁知道,虞卿这个人怎么样?”门客之中,有一位七十岁的老人,名叫侯嬴,是一位高士。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人固然很难被别人了解,可是,了解别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虞卿是齐国人。当年,他脚踏草鞋,肩搭雨伞,远行到达赵国,第一次拜见赵王,赵王赐给他白璧一对,黄金百两;第二次见到赵王,赵王任命他为上卿;第三次见到赵王,赵王拜他为宰相,封万户侯。现在,魏齐走投无路,投奔虞卿,虞卿根本不把高官厚禄放在眼里,解下相印,抛弃万户侯的爵位,与魏齐一起逃走。能把别人的困难当作自己困难的人,您还问这个人怎么样。人固然很难被别人了解,了解别人也实在不容易啊!”

魏无忌听出来了,侯嬴这番话分明有讥讽自己的意味。一时间,他深感惭愧,连忙站起身来,走出书斋,亲自到大门口去迎接虞卿,并将虞卿请进厅堂。落坐后,虞卿向他讲述了魏齐此刻的状况,魏无忌听后,立即吩咐下人准备马车,然后跟虞卿一起乘坐马车去接魏齐。

魏无忌随着虞卿来到客栈。两人下车后走进院子,直奔魏齐的房间。房门依然关着,虞卿敲门,半天也没有反应。他急了,一脚踢开门,冲进去一看,只见魏齐盘腿坐在地上,一把锋利的宝剑架在肩膀上,正准备自刎。虞卿大惊失色,连忙叫道:“魏齐,你这是干什么?快把剑放下!……”

原来,虞卿走后,魏齐的情绪越来越狂躁不安。想到自己一个堂堂的魏国宰相,竟然沦落到如同一条丧家之犬,四处奔逃,无处藏身,就连号称宽厚仁慈、礼贤下士的信陵君,也拒他于千里之外。绝望之下,他正准备自杀。

魏齐抬起头来,用含泪的眼睛瞅着虞卿,悲愤地说:“虞大人,你不要管我,让我去死吧!”这时,一直跟在虞卿身后的魏无忌走上前来,大声说:“魏大人,请您快把剑放下。都怪我一时糊涂,不能体谅大人的难处,让大人绝望,我给大人陪罪了!您如果轻生,将陷我于不义,让我遭受天下人的唾骂。所以,还请大人快把剑放下!……”

魏齐瞧着魏无忌,泪水慢慢地溢出了眼眶,握着宝剑的手也剧烈地颤抖起来。终于,他的手一松,宝剑“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七、反间之计

周赧王五十三年(公元前262年),秦昭王派名将白起率军攻占了韩国的野王(今河南沁阳市),把韩国的上党郡与韩国本土的联系完全截断。韩惠王让上党郡守冯亭把上党郡献给秦国,以求秦国息兵。

郡守冯亭召集属下官员和地方士绅商议此事。他开门见山地说:“去国都新郑的道路已经断绝,秦国军队每日推进,韩国又无法接应和救援我们。大王让我们投降秦国,你们看怎么办?”一名官员激愤地说:“韩国与秦国素有仇怨,我们誓死也不能投降秦国!”其他人纷纷附和。一名年老的士绅开口道:“依我看,咱们不如以上党郡归顺赵国。赵国如果接纳我们,秦国必定进攻赵国。赵国面对秦兵,一定会与韩国亲善。韩、赵联为一体,就可以抵抗秦国了。”他的主张获得了众人的一致赞成。

于是,冯亭立即派使者去了赵国。使者对赵王说:“我们韩国无法守住上党郡,韩王想把它献给秦国,但郡中官员和百姓都心向赵国,不愿做秦国的属下。我们现有大邑十七个,愿意恭敬地献给大王!”

赵王召集文武大臣商议此事。已经重新回到赵国的虞卿不同意接受上党郡。他说:“秦国截断上党郡与韩国之间的联系,本可以坐待上党郡归降。韩国人之所以不把它献给秦国,就是想嫁祸于赵国。秦国付出了千辛万苦的努力而赵国坐收其利,既使我们强大也不能这样从弱小者手中夺取利益。何况我们本来就弱小,根本无法与强大的秦国争利。”

而赵胜却主张接受上党郡。他慷慨激昂地说:“发动百万大军作战,经年累月地攻打,也攻不下一座城池。如今坐享其成地得到十七座城池,这是大利,绝不能失去这么个好机会!”

赵王也舍不得这块送到嘴边的肥肉,便决定接纳上党郡。他派赵胜前去办理接收事宜,并封冯亭为华阳君,赐给他三个拥有万户百姓的城池做封地。赵胜坐马车去了上党郡城,接收了地图和户籍册,又亲自去冯亭的宅第,宣布赵王的封赏。但是,冯亭拒不见他,派仆人对他说:“我不忍心出卖了君王的土地,还去享用它。”

赵国接收上党郡后,引起了秦昭王的强烈不满。他决定派兵攻打赵国,夺取上党郡。攻赵之前,秦昭王先派一路军队攻占了韩国的缑氏(今河南偃师市)和纶氏(今河南登封市),以威慑韩国不得出兵救赵。

次年的农历二月,秦昭王任命王龁为大将,率领四十万大军进攻上党郡。赵王命令大将廉颇率军驻扎长平(今山西高平市),迎战秦军。秦军攻势凌利,赵军数战失利,连续后退。后来,廉颇依托有利地形,筑成坚固的营垒,命令士兵固守营垒,以逸待劳,疲惫秦军。

赵军初战失利后,赵王派大夫郑朱去秦国议和。秦昭王不想议和,拒不接见郑朱。范睢劝说秦王道:“郑朱在赵国是地位很高的人,大王不妨接见他,并把他来求和的事向各国宣扬。各国看到赵王派人求和,便不会出兵援救赵国了。这样,赵国孤立无援,肯定会被击败。”

秦昭王听从范睢的建议,在王宫中大摆酒宴招待郑朱,并邀请各国驻咸阳的使者参加。酒宴之上,秦昭王大谈秦国和赵国议和之事。宴席散后,使者们回到宾舍,纷纷派人回国报信,说赵国已经向秦国求和,不必再派兵救援赵国了。

秦军和赵军在长平一带对峙。由于廉颇坚壁不出,秦军进攻受挫,一筹莫展。转眼半年过去了,秦军依然不能战胜赵军,战事陷入了胶着状态。由于战事不顺,秦昭王渐渐沉不住气了,变得焦虑不安起来。一日,他将范睢召进王宫,对他说:“前方战事久拖不决。兵法云,‘兴师十万,日费千金。’数十万大军,耗费巨万,长此以往,国家怎能支撑?如果再不能打败赵军,寡人只好撤军了。可是,没能夺取上党郡,寡人实在心有不甘。所以,寡人想用白起代替王龁,丞相以为如何?”

范睢思考片刻,说:“秦军强而赵军弱,赵军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被打败,主要是因为赵军的统帅是廉颇。廉颇是赵国名将,野战虽然不如白起将军,可是十分善于守城。大王即使任命白起为将,恐怕也无法攻破赵军的营垒。微臣倒有一计,可以让秦军大破赵军。”秦昭王一听,连忙道:“丞相快讲。”

范睢说:“赵国名将赵奢的儿子赵括,自幼熟读兵书,但毫无实战经验,只会纸上谈兵。我听派往赵国的密探回来报告说,赵王对廉颇损兵折将后坚守不出十分不满,认为他胆小怯战。我们不如将计就计,派人携带重金潜入赵国,施行反间计,让赵王撤掉廉颇,任命赵括为将,我们再秘密换上白起。到那时,一定会大破赵军!”秦昭王一听,十分高兴,拍案道:“好,就这么办!”……

这一日,晴空万里。在上党郡通往邯郸城的大道上,几十匹战马飞驰而来,马蹄蹚起一片烟尘。最前面的一匹战马上,稳如泰山般地坐着一位身穿铁甲的将军。他身材魁梧,皮肤黝黑,浓眉大眼,胡须浓密,一副虎虎生威的模样。他便是赵国的大将廉颇。此刻,廉颇心急火燎,快马加鞭地赶路。他实在想不明白,前方战事如此紧急,大王为什么偏偏这时候召他回去?……

廉颇率领亲兵驰入邯郸城,人不解甲,马不缷鞍,匆匆进宫拜见赵王。大礼参拜后,他站在起身道:“大王,不知召末将回来有何急事?”赵王面色阴郁地说:“廉颇,寡人屡次要你迎战秦军,你为何拒不执行?”廉颇拱手道:“大王,秦军强,赵军弱,如果冒然迎战,必遭败绩。只有坚守营垒,使敌军进攻受挫,疲惫不堪,方可逼退强敌!”赵王抬高嗓门道:“寡人起倾国之兵,迎战秦军。你算过没有,四十五万大军,每天要吃多少粮食?再这样僵峙下去,赵国岂不坐吃山空,倾家荡产?”

廉颇耐心地说:“赵国困难,秦国同样困难。战争比拚的就是决心和耐力,看谁能坚持到最后!”赵王不耐烦地一挥手说:“得了,你不要再跟寡人讲这些大道理了。寡人命你回去后立即进兵,与秦军决战!”廉颇一听,“扑嗵”一声跪倒,大声道:“大王,冒然进兵,必然全军覆没!大王之命,末将实难遵从!”

“你!—”赵王刚欲发作,可想到廉颇毕竟是一员老将,战功卓著,所以还是把火气压了下去,摆摆手说:“那好,这事回头再说,退下吧。”廉颇站起身来,施了一礼,转身走出了大殿。

赵王坐在那儿,独自生着闷气。这时,一名太监走进宫殿,轻声禀报道:“大王,上大夫楼昌求见。”赵王长吐了一口气,道:“让他进来吧。”太监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将楼昌领了进来。

楼昌见赵王一副愁眉不展、闷闷不乐的样子,小心地问道:“大王是不是为前方的战事忧心?”赵王撩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嗯”了一声。楼昌说:“刚才,微臣进宫之前,在街上碰见了一位朋友。他是一名商人,经常去秦国做生意,顺便也帮咱们赵国刺探秦国的情报。”

赵王瞅着他,感兴趣地问:“他有没有探听到什么新情况?”楼昌道:“据他说,他因为经常跟秦国的军队做生意,所以多次听到秦国的军官议论说,廉颇胆小如鼠,秦军并不惧怕他,他们最惧怕的是赵奢的儿子赵括。”

赵王依稀记起,这种话好象前几天听别人说过。至于听谁说的,他一时也想不起来了。其实,这话是范睢派往赵国的密探散布的。至于楼昌的那个商人朋友,也是密探花重金收买的。

对于赵括,赵王还是比较熟悉的,也听他谈论过兵法战策,确实有独到的见解。赵王对廉颇违抗命令,拒不迎战秦军早已心怀不满,楼昌的话终于让他下定了决心。他决定将廉颇撤职,任命赵括为大将,率军迎战秦军。事不宜迟,当天他便颁发了诏书。

赵国的相国蔺相如因患重病,在家休养。当他听说赵王任命赵括为大将后,强撑病体,坐着马车来到王宫,求见赵王。见到赵王后,他说:“大王,赵括只知道死读乃父的兵书,不知道随机应变。大王因赵括有些名气就重用他,这好比粘住调弦的琴柱再弹琴,实在荒谬!请大王收回成命!”

赵王不听蔺相如的劝谏,满脸不悦地说:“相国重病缠身,快回家休息去吧。这些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赵括年纪三十岁左右,长得身材修长,面如白玉,风流倜傥。他是已故名将赵奢的儿子,从小学习兵法,将兵书背得滚瓜烂熟,自以为论起打仗,天下无人可比。他曾与父亲赵奢谈论兵法,赵奢也难不倒他。但是,父亲终究不说他有才干。赵括的母亲询问原因,赵奢说:“带兵打仗,就是出生入死,而赵括谈起来却随随便便。赵国不用他为大将倒也罢了,如果一定要用他,使赵军灭亡的必定是他!”

赵括被任命为统兵大将后,上门祝贺的人络绎不绝。晚上,母亲来到了他的房间。母亲的眼中充满了忧虑,对他说:“括儿,听母亲的话,快去找大王,把差事辞掉!”赵括还没有从兴奋中走出来,一听到母亲的话,满脸不悦地说:“娘,别人的父母都希望儿子建功立业,您老人家为何要阻拦孩儿呢?”母亲耐心地劝导说:“打仗不比骑马在野地里追逐兔子,不是闹着玩儿的。你从没有统过兵,打过仗,怎么能担当这样的重任呢?”赵括不服气地反驳道:“没打过仗怎么啦?谁都有第一次。父亲第一次带兵打仗,不是照样把秦国人打得大败吗?”母亲叹了一口气,说:”你比不了你父亲,他天生就是个将军……”

赵括不听从母亲的劝阻,坚持要去前线统兵。当他即将出发之时,赵母又进宫拜见赵王,对他说赵括不能被重用。赵王询问原因。赵母说:“当年,我侍奉赵括的父亲。他做大将时,把士卒当做手足兄弟,与他们同吃同睡。士兵如果生病,他亲自端饭端药地侍候。大王及宗室王族给他的赏赐,他全部分发给将士。他自受命之日起,就再也不理家事。而赵括做了大将,就向东高坐,接受下属拜见,大小军官没人敢抬头正脸看他。大王赏给他的金银绸缎,全部拿回家藏起来,每天忙于察看有什么良田美宅可以买下来。大王以为他像父亲,其实,他们父子两人的用心完全不同。请大王千万不要派他去统兵!”

可是,赵王不听,说:“老太太你不用管,寡人已经决定了,这件事不可能更改。”尽管赵母一再哀求,却无法说服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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