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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 忠义报国的颜真卿(下)


  

三、朝堂斥奸佞

安史之乱历经八年,方才平定。唐德宗继位后,颜真卿在朝廷中担任太子太师,官拜一品。这时候,朝中出现了一个有名的奸相卢杞。

卢杞的父亲,就是颜真卿用舌头舔去脸上血渍的卢奕。当初,安禄山攻陷洛阳后,卢奕派人将妻儿送往长安,自己回到府衙,穿上官服坐在那儿等候。安禄山派人将他抓去,逼他投降。他不仅不投降,反而当面大骂安禄山,结果被砍了脑袋,送往河北道各郡巡示。

卢杞不仅有一位忠烈的父亲,而且他的祖父卢怀慎,在唐玄宗开元初年当过宰相,是个大清官。卢杞没有真才实学,完全靠祖荫入朝做官。他相貌丑陋,脸上有一块蓝色的胎记,是个面丑心恶,妒贤嫉能的家伙。

卢杞很有心机,极有口才,善于揣摩主子的心思,深得唐德宗的赏识。然而,他心胸狭窄,阴狠毒辣,这一点平定安史之乱的大功臣郭子仪看得很准。郭子仪晚年闲居在家,朝中大臣前去拜见,家眷都站在一旁。有一次,卢杞去看他,他却让家眷回避。事后夫人问他缘由,郭子仪说:“卢杞这个人心胸狭窄,有仇必报。他长相丑陋,你们妇道人家看了一定会耻笑。他会怀恨在心,将来一旦发达,必然会惨害我们家族。”

果然,卢杞不久当上了宰相,凡是过去看不起他、得罪过他的人,一律难逃杀身抄家的厄运。

因为颜真卿曾舔掉他父亲脸上的血迹,卢杞表面上很尊敬他,但心里却很恨他。因为卢杞觉得,颜真卿处处跟自己作对。

卢杞为了独揽大权,有一次对唐德宗说,陛下每天看许多奏折,太辛苦了。以后百官的奏折,要先给宰相审阅,由宰相挑选重要的呈给陛下御览。唐德宗也想省点事,便同意了。这件事让颜真卿知道了,他坚决反对。上朝的时候,他对唐德宗说:“当皇帝的应该耳聪目明,各方面的意见都应该听到。当年,唐太宗亲自撰写《司门式》,规定不管什么人有事面奏皇帝,宫门警卫都不得阻拦,还必须护送这个人进皇宫见皇帝。唐太宗就是因为善于听取不同意见,才成为一代明君。陛下如果同意百官的奏折先经宰相审查,宰相只会挑选符合自己心意的呈送陛下,陛下怎么能做到耳聪目明呢?”

颜真卿的话直戳卢杞的要害,卢杞立即跳出来反驳说:“皇上每天批阅那么多奏折,有伤龙体。先帝代宗皇帝就是因为太勤于政事,才英年早逝。皇上的安康是天下最重要的事,我为皇上龙体着想,有什么错吗?”

颜真卿驳斥道:“皇上正当盛年,怎么会因为读几本奏折就有伤龙体?我看,这不过是你的托辞。你是想蒙敝皇上,独揽朝政!”卢杞气急败坏地:“颜真卿,你信口雌黄,污蔑本相……”

看见两位重臣在堂下争吵,唐德宗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了。他对卢杞十分信任,如果按卢杞说的去做,他可以多抽点时间到后宫跟嫔妃寻欢作乐,心里当然乐意。可颜真卿搬出了唐太宗。“贞观之治”天下闻名,他也不想被人说成是昏君一个。最后,只好一挥手说:“两位爱卿别吵了,这事以后再议,散朝!”

从朝堂上下来,卢杞心中那个恨呀,好好的一件事,硬让颜真卿给搅黄了。从此,他更视颜真卿为眼中钉,肉中刺。

安史之乱后,各藩镇拥兵自重,尾大不掉。由于卢杞弄权,朝纲日益败坏,一些藩镇趁机谋反作乱。朝廷为了平叛,每月的军费花销都在几百万。

一日,颜真卿和师爷行走在街上,看见路旁跪着一对面黄肌瘦的父女。那个女孩儿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穿着破衣烂衫,头上插着一根稻草。颜真卿走过去,问那位父亲是哪儿人?对方回答说是京兆万年县人。万年县(今西安境内)是颜真卿的老家,他对那儿一直比较关注,便说:“据我所知,万年县今年并无灾情,你怎么会到京城来卖女儿呢?”对方叹了一口气,道:“大人有所不知,如今税赋太重,官府无旬不收税,百姓无月不交税。穷人实在活不下去了,只能纷纷逃亡,一百户留下来的只有四、五户。我和拙妻带着一子一女逃到长安,拙妻和儿子都饿死了,只剩下这个闺女,眼看也活不成了,只好卖掉她。如果哪个大户人家买回去做个奴婢,也算是为她寻条活路……”

颜真卿见父女俩实在可怜,便掏出一些银两送给他们。回府的路上,颜真卿眼前不断闪现出那对父女的身影,不禁叹了一口气,道:“京兆重地,怎么被祸害成这个样子?”师爷接上话茬说:“不光京兆,各州郡莫不如此。我们刚才从街市上走过,看见许多店铺都关门了,那是因为长安许多商人都不堪盘剥,不得不关门歇业。”

颜真卿当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卢杞及其党羽所为。卢杞一党以筹措军费为名,巧立名目,搜刮民财的事,他早有耳闻。朝廷上下对此也议论纷纷。可是,百官因为惧怕卢杞的权势,竟没有一个人敢出面弹劾他。

过了几天,颜真卿在家写弹劾卢杞的奏章。师爷进来送茶水,看见他写的奏折,不无担忧地:“老爷,卢杞权势熏天,无人撼动。他心胸狭窄,报复心极强,老爷上疏弹劾他,如果让他知道了,恐怕会对老爷不利。李揆大人便是前车之鉴。”

李揆的事,颜真卿当然知晓。李揆是前宰相,很有威望,因为曾弹劾过卢杞,卢杞怀恨在心,就派他出使吐蕃。李揆当时已经七十多岁了,连皇帝都觉得不合适,卢杞却振振有词地说:“派到吐蕃去的人,应当熟悉朝廷的礼仪。因此,非李揆不可!”后来,李揆果然病死在出使的路上。

颜真卿停下手中的笔,道:“如果因为惧怕权臣报复,就装聋作哑,岂不误国害民?身为朝中大臣,只要对得起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其它的也就顾不着了……”师爷见无法说服他,只好叹了一口气。

卢杞权倾朝野,颜真卿的奏折自然瞒不过他。当他读到颜真卿的上疏,顿时气得七窍冒烟,当即决定除掉这颗眼中钉。可是,怎么除掉呢?他那双贼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终于想出了一条毒计……

四、慷慨赴险地

唐朝自安史之乱后,藩镇造反仍家常便饭。当时,朱沘、王武俊、田慆、李纳等四个节度使一起造反,自立为王。接着,淮西节度使李希烈也发动叛乱,自称天下兵马都元帅。

唐德宗想发兵征讨李希烈,卢杞趁机对唐德宗说:“李希烈是个莽汉,不明事理,手下将领没有人能劝谏他的。如果陛下能派像颜真卿这样的元老大臣去劝说他,对他阵述逆顺祸福的道理,他一定会悔过自新,归顺朝廷,朝廷也就不用大动干戈了。”卢杞这么说,显然是公报私仇、借刀杀人,唐德宗竟然同意了,立即下旨让颜真卿去劝谕李希烈。

皇帝的诏书一下,满朝文武无不大惊失色。众人议论纷纷,说李希烈既然决意反叛,岂是几句话就能说回头的?颜真卿此去,必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有人私下劝颜真卿去找皇上,让皇上收回成命。或者,干脆托病不去。颜真卿毕竟是四朝元老,又官居太师之位,皇上总不好太勉强他吧?可是,颜真卿听完后轻轻一笑,也不多言,回家后收拾行装,向家人简单地交待了几句,便带上随从出发了。

他路过东都洛阳时,洛阳尹郑叔则恭敬地将他迎进官衙。宾主落坐,当郑叔则听说了他的使命后,不禁皱起眉头说:“朝廷太糊涂了。李希烈这个人凶残无比,太师此去定是羊入虎口。所以,太师万万不可去,还是快回长安吧!”

颜真卿微微一笑,道:“我当然知道此次使命凶险无比,可是,国家连年战乱,百姓生灵涂炭。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要走这一遭。叛乱的诸镇之中,李希烈势力最大,如果能说服他归顺朝廷,不仅消除了对社禝的危害,也可以使百姓免遭战乱之苦。他若不肯归降,顶多杀了我。我的一条命,跟社禝和百姓的安危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郑叔则被颜真卿舍生忘死的精神所感动。可是,他还是不忍心让颜真卿白白送死,又苦口婆心地劝说了一番,最后退让道:“这样吧,我给皇上写一道奏折,派人飞马传送京师。太师在洛阳多住几日,等候皇上的旨意。”……

把颜真卿送回驿馆后,郑叔则立即给唐德宗写了道奏折,说李希烈这个人性情暴戾、杀人如麻,如果派颜真卿去劝说他,朝廷不仅会失去一位元老,还会令朝廷蒙羞,请皇上下旨立即让颜真卿回长安。奏折派人送走后,第二天,属下官员向他汇报,说颜真卿已经走了。郑叔则立即派人骑马去追,可追了一百多里也没追上。得到这个消息,郑叔则后悔得直跺脚——自己怎么就没派人看住颜真卿呢?

颜真卿一行来到了许州(今河南许昌市)。许州是李希烈的老巢。李希烈为了牢牢地掌控军队,在军中广泛网罗亲信,光养子就收了七、八百人。他听说颜真卿要来宣读皇帝的诏书,为了给他一个下马威,将养子和亲信将领都招来了。一千多人挤满了节度使官衙的大堂和院子,一个个刀剑出鞘,杀气腾腾。

颜真卿从刀山剑丛中走过,面色不改,步态从容。他走上大堂,看见案桌后面坐着一个面皮黎黑、宽额方脸的汉子,浓眉长须,一双牛眼充满了杀气。此人想必就是李希烈了。颜真卿取出诏书,朗声说道:“李希烈,皇帝有诏,跪下听旨!”话音刚落,大堂里便炸开了锅,将领们谩骂开来:“什么鸟皇帝,老子不认!”“让咱们都统下跪?杀了这个老匹夫!”……

眨眼间,冲上来十几个壮汉,十几把雪亮锋利的刀剑,架在了颜真卿的脖颈上。如果换一个胆小的人,不仅会连退几步,说不定还会吓得尿裤子。然而,颜真卿站在那儿,像一座铁塔,纹丝不动。他瞥了一眼颈旁的刀剑,嘴角露出了一丝轻蔑的微笑……

见并没有把颜真卿震住,李希烈不得不站起身,慢慢地走了过来。他喝退手下的人,脸上堆出假笑,道:“颜太师,这些莽汉不知礼数,多有得罪,还望太师见谅。”颜真卿目光沉静地看着他,道:“李将军,你虽然立有战功,但朝廷待你不薄,委以节度使的重任。你应该上报皇恩、下安黎民,为何反而跟叛贼一起造反?你如果能改弦更张,归顺朝廷,皇上一定会既往不咎。如果一意孤行,不仅个人前途堪忧,死后也会落个乱臣贼子的骂名!”

颜真卿刚说完,一个叫齐景臻的将领便瞪着眼珠叫道:“颜真卿,你胡说八道。当今皇帝昏庸无道,早该废黜了。咱们都统才是真龙天子!”旁边有人附和道:“对,说得太好了!杀了这个狗官!……”

立即冲上来几个人,举刀做出要砍颜真卿的架式。李希烈假模假样地用身体护住颜真卿,喝退众人,然后转过身,堆上笑容说:“太师一路辛苦,先去馆舍歇息,别的事咱们以后再慢慢商议。”……

五、丹心照汗青

不出所料,颜真卿被李希烈扣留并软禁起来。他被单独安置在一座庭院里,由齐景臻带领数十名亲兵看守。

不久,朱沘、王武俊、田滔、李纳四个叛将向李希烈上表称臣。他们每人都派来了一名使者,劝李希烈登基做皇帝。李希烈得意洋洋,让人将颜真卿带到节度使衙门。

颜真卿走进大堂,只见李希烈穿戴着兵马都元帅的服冠,威风八面地坐在宝座上,两旁排列着众多武将,一个个衣甲鲜明,耀武扬威。他被带到客座上坐下。不一会儿,一位使者走进大堂,像朝见皇帝一样对李希烈行跪拜大礼,然后站起来说:“朝廷诛杀功臣,已经失信于天下百姓。都统您的英武和功勋无人能比,已经遭到朝廷的猜疑和忌妒,马上就会有韩信、白起一样的大祸!希望您赶快称尊号即帝位,天下百姓知道了,马上都是会来归顺您!”说罢将上表呈递上去。

李希烈看完上表,满脸兴奋,让人拿给颜真卿去瞧,然后兴高采烈地说:“颜太师,你看看,四王都已经向我上表称臣了。朝廷猜忌我、排挤我,我难道就没有地方可呆了吗?……”

上表摆在案几上,颜真卿连瞧也没瞧一眼,嘲讽地说:“这四个人只能称四凶,怎么能叫四王呢?将军你不爱护自己的功业,做唐朝的忠臣,却要跟四凶一起反叛朝廷,难道是想跟他们一起灭亡吗?”

李希烈正在兴头上,颜真卿的话像一盆凉水浇在他头上,让他觉得十分扫兴。他瞪起眼珠,刚想发作,可转念一想,又将火气压了下去,不再理会颜真卿。

使者拜见完毕,李希烈在官衙后殿大摆筵席,招待四位使者,让颜真卿前去作陪。席间,一位使者讨好地说:“很早就听说颜太师负有重望,现在都统要称帝,而颜太师恰巧到来,这不是上天赐给都统一名宰相吗?”

颜真卿一听,勃然变色,大声叱道:“哪个要做你们的宰相?我哥哥、侄子和一个儿子,都是为了讨伐安禄山战死了。颜氏一门忠烈,宁愿守节而死,不愿屈节偷生!我难道会受你们这些人的引诱和威胁吗?……”那名使者被一顿训斥,低下头再也不敢吱声了。

李希烈心中不快,但也不便发作,只好举起酒杯说:“来,喝酒!今天不谈政事。”……

李希烈自恃兵强粮足,一心想当皇帝。他知道,颜真卿德高望重,在朝廷中的地位举足轻重,如果能说服他投降自己,就能够影响一大批人。那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当上皇帝,进而推翻唐朝,一统天下。于是,他派了好几个谋士去劝降。然而,颜真卿始终不肯屈服。

这一日,颜真卿呆在屋里,听见院子里人声吵杂,还有铁器碰击和锄头挖地的声音。他推开门,看见齐景臻领着十几名兵卒在院子里挖一个大坑。他们明明知道颜真卿就站在门口,却装作没看见。一名士兵故意问齐景臻:“将军,咱们挖这个大坑干什么?”齐景臻嗓门很高地:“还能干什么?活埋颜真卿呗!”

颜真卿的嘴角泛起一丝嘲讽,走过去对齐景臻说:“齐将军,请带我去见李希烈。”齐景臻十分高兴,以为颜真卿害怕了,要去见李希烈乞降,连忙吩咐两名兵卒带他去。

颜真卿随兵卒走进节度府书斋,李希烈一见他,连忙起身让座。颜真卿摆摆手说:“不必了。老夫知道,我的生死之事早已定了。你快拿一把剑来,将我一剑刺死,心中不是更痛快吗?何必玩种种花招呢?……”

李希烈装做不知情的样子,扭头问兵卒怎么回事?士卒如实说了出来。李希烈骂了几句,让士卒回去告诉齐景臻别挖了。然后,他转过身来,陪着笑脸说:“老太师见谅,这是手下人瞒着末将胡作非为,末将给老太师陪罪了!”说罢弯腰作揖……

时光荏苒,转眼间颜真卿已经被囚禁一年多了。在此期间,李希烈打败了朝廷的征讨大军,自信心极度彭胀,便僭称皇帝,国号大楚,改元武成。

这天晚上,颜真卿正在屋内看书,突然听见院子里“嘭”的一声。他侧耳细听,却什么声音也没有了。正疑惑间,屋门“吱哑”一声被推开,一条黑影闪了进来。随黑影而入的一阵冷风,将烛火吹得摇曳不止。他连忙站起身,用手护住烛火,低声道:“谁?”

黑影小心地关上门,走过来,“扑嗵”一声跪在他面前,叫道:“颜太师。”此刻,烛火已经稳定,屋内又亮堂起来。颜真卿这才看清,跪在面前的是一位身材魁梧的汉子。他穿一身紧束的缁衣,腰悬一柄宝剑。

颜真卿疑惑地:“你是……”汉子双手一揖,道:“在下是李希烈手下大将周曾。当日在节度府大堂,十几把刀剑加颈,太师寸步不退,令末将十分钦佩!”

颜真卿连忙上前扶起他,道:“将军深夜冒险来此,必有要事,有话但说无妨。”周曾面容严肃地:“李希烈谋逆反叛,末将不愿随他背叛朝廷,联络了几位志同道合的将领,准备秘密起兵,杀死李希烈,率部归顺朝廷!”

颜真卿一听大喜,连忙抓住对方的手,激动地:“将军深明大义,令人感佩!事成后老夫一定向皇上进言,力保将军加官进爵,光宗耀祖!”

周曾回头看了一下门口,低声道:“末将是翻院墙进来的,只想向太师表明心迹,不宜久留。请太师多保重!”说完又如一阵风似的刮了出去。

颜真卿站在原地,望着空荡荡的屋子发怔。刚才发生的一切,宛如梦境之中……

几日后,他坐在屋中,屋门被一脚踢开,李希烈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将手中一个物件扔到地上。那个物件“骨碌碌”地滚到他的脚下。他低头一看,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原来,竟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李希烈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咆哮道:“颜真卿,这个周曾,你应该认识吧?我之所以不杀你,是希望你回心转意。没想到,你却勾结我的部下,图谋不轨!你知道吗,你这是自寻死路!……”

颜真卿挺直身体,用手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李希烈,你凶残暴虐,绝没有好结果!”李希烈指着地上的人头,气势汹汹地:“凡是跟我作对的人,就是这个下场!你好之为之吧!”说完余怒未消地转身走了。

为了防止颜真卿再跟手下将领联络,李希烈将他转移到城外的兴龙寺,关在寺庙后院的一间厢房里。有一天,齐景臻带人走进屋子,对颜真卿道:“皇上说,你不肯屈节,应当被烧死!”说罢将颜真卿带到院子里,让兵卒在院子中间架上干柴,然后浇上油。

柴堆被点燃了,火焰窜得很高,热浪灼人,火光映红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脸庞。齐景臻阴鸷地盯着颜真卿,颜真卿一句话也不说,毅然决然地向火堆走去。眼看就要走进火堆了,齐景臻一个箭步冲上去,拦住他,让士卒把他带回去。

尽管李希烈耍尽了种种手段,想逼颜真卿就范。可是,颜真卿宁死不屈。李希烈的耐心耗尽了,决定杀掉他。他派了一名使者去执行这项任务。使者带着刽子手,杀气腾腾地来到兴龙寺,闯进屋子,大声宣布:“皇帝敕令,赐颜真卿死!”

颜真卿稳如泰山地坐在那儿,面色从容,嘲讽地:“什么皇帝,不过是一个贼人。贼人之命,怎么能称敕令?……”使者不让他再说话了,对刽子手一使眼色。刽子手用一根绳子套住颜真卿的脖子,将他勒死了……

半年后,李希烈被手下将领杀死,叛乱被平定。颜真卿的灵柩被运往京城,隆重安葬在京兆万年县颜氏祖莹。唐德宗停止朝会八日,举国悼念。德宗皇帝亲颁诏文,追念颜真卿的一生……

这真是:  书艺人品两辉映,

国难方显烈士心;

舍生取义笑赴死,

忠义报国美名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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