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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遇险


陈知沅三人慢悠悠地转了两条街,什么东西都看了一遍,甚至是在看见当初那个卖首饰的摊子时,陈知沅还挑了两支簪子给迟迟。

        摊主看见陈知沅,一眼便认出来,想到当时裴言出手阔绰,陈知沅又看着讨人喜欢,便多送了一支。陈知沅心里暖洋洋的,随州果真民风淳朴,可见一斑。

        迟迟虽得了东西,但小脸还是苦闷着,殿下今天好友兴致,大半个随州城都逛遍了,也不见停脚的,殿下究竟是想去哪里,自己这个贴身宫婢也想不出来。殊不知陈知沅今日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处处留意,她始终想着此次自己来的还是太匆忙,或是准备不足,竟没想到给裴言备上一份礼物。那些按着王君旨令带来的东西代表的是王君的心意,是君对臣的恩赐,可自己作为裴言好友,怎得就忘了备一份礼物,聊表朋友之谊。

        陈知沅很惭愧,也就想着今日在随州城里寻个好物送给裴言。

        岂料人算不如天算,好物没寻到,却遇上了一桩祸事。

        陈知沅一路没瞧见看得上的东西,她觉得这些东西都是配不上裴言的,于是走完了最后一条街后,依旧一无所获。陈知沅苦恼万分,琢磨着要不要重走一遍,犹豫了片刻,正要回头告诉迟迟他们再来一趟时,却看见两侧隐蔽处冲出好些蒙面人。

        这些蒙面人穿着白衣,遮住半张脸,手中拿着利剑,直直向陈知沅冲来。陈知沅心里一惊,一瞬间想到的是风林苑的场景,一样的刺杀,只是这次来的人显然杀心更重,那些招式招招都往要害去。街上原本来往的人被吓得四下跑开,原本热闹的街道瞬间冷清,只剩下陈知沅三人和一群杀手。

        陈知沅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打得措手不及,也全然没有想到,身边连一个傍身的东西都没有,只好随手抄起掉在地上的木棍,再一把推开迟迟。

        一旁的严內侍早就掏出随手的匕首护在陈知沅身前,敌众我寡之下毫不怯懦,无怪王君派他跟随陈知沅。

        那些蒙面人将陈知沅三人堵在街角,陈知沅略略数数,不下二十人,如此阵仗,看来是要命来的。那些人训练有素,半句话也不说,只是变幻着阵型,你来我去地进攻。严內侍岁也算是高手,但手中只有短刃,又势单力薄,拼死护着陈知沅,早就受了许多伤,给人一脚踹开,倒在一旁。

        而陈知沅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手中的木棍早就被击落,好不容易破开一条路,想要让迟迟走,却被迟迟先推出去,与那些人拉开十几步,立时安全起来。陈知沅回头,迟迟已被一人抓住,利剑悬颈。陈知沅惊喊出来:“迟迟小心!”

        迟迟倒还稳得住,只是喊着:“姑娘,别管奴婢,快走!”

        制住迟迟的人并不下杀手,只是盯着陈知沅,显然迟迟只是人质,他们要的是陈知沅。陈知沅看见晕倒的严內侍,被抓住的迟迟,便知挣扎无用,于是稳住心神,冷静下来,问道:“尔等何人?”

        为首者终于开口:“取你性命之人。”

        “是吗,你们认得我?”

        那人冷笑:“将死之人,不必多言。”

        陈知沅权衡局势,想着既然自己才是目标,便要使计将人全数引到自己这里来,免得迟迟再受制于人。她悄悄摸出方才买的簪子,捏在手里,嘴里道:“大言不惭。”

        手中使力,簪子扔出去,冲着挟制迟迟的人而去。那人挥剑挡下,剑锋一转,直直冲着陈知沅来,陈知沅向后退着,寻找脱身之处。在那利剑快要刺到陈知沅的时候,一个人影冲出来,推开陈知沅:“姑娘小心!”

        陈知沅被推倒在地,回头一看,那把利剑已经穿透一人的胸口,流出满地的鲜血。推开陈知沅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老妇,她手中的篮子落在一旁,买好的布匹掉出来,浸染着红色的血。

        意外突生,陈知沅惊到呆滞,眼看着穿透老妇胸口的利剑被拔出,老妇倒在地上,重重摔倒的声音才让陈知沅晃神。而杀了老妇的杀手反应迅速,趁着陈知沅愣神之际,冲着陈知沅而来。

        此时陈知沅全然毫无准备,迟迟的喊声凄厉,在剑落下之前,陈知沅冷眼看着,然后一把剑挡开刺向陈知沅的利剑,脚步声响起,裴言带着十几亲卫赶到。

        裴言扶起陈知沅,那些亲卫三两下杀尽那些杀手,裴言亲自选出的亲卫,尽是人中佼佼者。

        陈知沅被拉起来,然后踉跄着跑到老妇身边,抱起老妇,声音颤抖:“老人家,老人家您醒醒,您快醒醒!”

        老妇双目紧闭,已经断气。

        裴言在陈知沅身边蹲下来,轻声开口:“殿下。”

        “阿桓。”陈知沅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促道:“阿桓你救救这位老人家,你救救她。”

        “殿下节哀。”

        “为什么?”陈知沅失声痛哭,“为什么是这样!”

        不过是个萍水相逢的老人家,却舍命相救,如此恩情,却无法回报。

        不,不是无法回报。陈知沅抬头盯着那些杀手的尸体,冷冷道:“是什么人?”

        亲卫早已勘查一遍,听陈知沅问,便上前回话:“回公主,已经确认,皆是齐国王室暗卫,身上有王室暗卫的记号。”

        “齐人。”陈知沅咬牙切齿,“胆敢枉害人命,定要他们血债血偿。”

        “那是自然。”裴言道,“殿下,此事恐怕牵连甚广,我们先回随州营,再做打算。”

        陈知沅他们回到营中,安葬了老妇,陈知沅暗自发誓,不会让老妇白死,她们这萍水相逢的救命之恩,陈知沅一定要好好回报。

        等到严內侍也醒了过来,这才与裴大将军一起,讨论今日之事。

        裴大将军听裴言说了此事,面色沉重,严內侍质问道:“大将军不是早说这两日太平下来了么,怎得今日出了这般祸事?”

        这话堵得大将军无法回答,陈知沅道:“严內侍,此事无可预料,何必在此质问。”

        严內侍立刻跪下:“奴才不敢,奴才失言。”

        陈知沅看他惶恐,脸上还带着伤,说道:“好了,今日本宫遇险,好在有你,本宫还要多谢你才是。”

        严內侍的确尽心,若不是那些人都是冲着陈知沅去的,怕是他今日就交代在那里了。严內侍回:“奴才惶恐,王君派奴才随行,便是要保护公主,为公主周全考量,奴才何敢领受公主一句谢。”

        陈知沅虚扶:“起来吧。”

        严內侍起身退到一旁,裴大将军跪伏请罪:“臣有罪,未能判断局势,险酿成大祸,请殿下降罪。”

        陈知沅立刻将大将军扶起来:“大将军何罪之有,是本宫自己要出去的,大将军岂能未卜先知,知道本宫会遇到危险。况且本宫在城中看百姓悠闲,也知这几日是真的太平,至于为何忽然有此一着,算不到大将军头上。”

        “是臣大意”

        陈知沅打断他:“大将军,您领兵行军多年,绝不会看走眼,安全或是危险,您不会拿捏不准,这次不过是个意外,大将军不要自责。”

        裴大将军还要说什么,陈知沅抬手止住,侧头看向严內侍:“好了,严內侍,将羽林卫和长公主府的府兵都调来,这两日寸步不离待在本宫身边,切不可再生事端了。”

        严內侍应声退下:“诺。”

        等迟迟出去确认严內侍确定走远后,陈知沅才道:“大将军,此事是场意外,是我执意外出,才引来祸患,幸而阿桓及时赶到,才叫本宫没有命丧当场。不论谁问,都是这样。”

        裴大将军摇摇头:“殿下不可。”

        “这便是事实,不是吗?凭空出现的齐国杀手,街上那么多人便能准确无误地找准我,刀刀致命,若不是那位老人家”陈知沅顿了顿,压住心里的难受,继续道,“这样痛下杀手,我也算是死里逃生,看样子齐国这次是有备而来,不可小觑。”

        “殿下还要坐以待毙吗?”裴言冷不防一问。

        裴大将军喝道:“住口!”

        陈知沅无奈:“阿桓慎言,随州营已非随州营,你我出言更要谨慎。”

        她继续道:“不管是我今日丧命,还是我受了重伤,都能让大将军得一个保护不周的罪名,若是王君因此降罪,大将军势必要被调离随州,不管是谁来接过随州的担子,都不会有今日稳固的局面,这样齐军攻破随州城,也就不是难事。看来齐国那头,有高人相助,不然正值内乱之时,还能分心做这样孤注一掷的事情,殊死一搏,大有不同。”

        “那边想得出这样的阴谋,绝非一时起意,此番殿下安然,那边必然方寸大乱。”裴大将军微微蹙眉,“只是不只是那边,临阳也难以交代。”

        陈知沅点头:“大将军所言不错,今日之事怕是严內侍已经修书临阳了,虽不知王君会如何想,但我们也只有先做准备。所幸我没有受伤,安然无虞,事情就有转圜余地,还望大将军按我说的做,一切以随州为重。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且行且看吧。”

        裴大将军道:“依老臣之见,殿下若是此时回临阳,途中必然还遭诸多暗算,为今之计,唯有多留几日,待老臣确保完全稳妥之后,再派人送殿下回京。”

        此事到此告一段落,陈知沅回帐中休息,才歇了一盏茶的工夫,便听迟迟说裴言来了。陈知沅让迟迟请裴言进来,然后问道:“你怎么来了。”

        裴言冷着脸步步逼近:“若今日臣没有及时赶到,殿下可知自己也许真的会”

        后半句话裴言没有说出来,生死忌讳,在陈知沅身上,裴言看得很重。可陈知沅并不在意:“我知道你会赶到的,我相信你,胜过相信我自己。”

        裴言被这冷不防的话堵住,良久才逼出两个字来:“阿卿。”

        “叫我什么?”陈知沅故作不悦,“咳咳,定北将军,你这可是逾矩了。”

        看着陈知沅还喜笑颜开地说笑,脸上挂着的依旧是没心没肺的笑,裴言克制隐忍到极限,伸手上前,像是要抓住陈知沅。陈知沅一惊,向后一仰,裴言拉住她,伸出的另一只手停在一半,并没有更进一步,只是一手拉住陈知沅,看着陈知沅睁大的瞳孔,无奈叹了口气:“若是逾矩能让殿下长记性,那逾矩也无所谓了。”

        陈知沅拍了拍裴言的肩,稍作安抚:“好了好了,我错了,虽则以身试险是我不对,但时机难得,不是吗?”

        这话有理,裴言无可反驳,这个时机他也等了很久了,否则也不会默许陈知沅偷偷出去。虽然迟迟来拿披风的时候自己就已知晓一切做好准备,但想起那把剑落在陈知沅眼前的时候,还是心有余悸。

        心有余悸之后,是比自己死里逃生更加喜悦的劫后余生。裴言憋了很久,才道:“不可再行危险事。等这几日风平浪静了,臣让逐影送殿下回去。”

        陈知沅眉眼弯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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