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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三个人,三杯酒


八岁的那年他们要了一壶酒,满满的一壶,那时他们只喝了一杯,过了十年,再次相聚,他们才喝了第二杯,之后每一年的这个时间,只要有空,他们都会来这里喝上一杯。&1t;/p>

        可不是每一年他们都是有空,可不是每一年他们都能喝上一杯。&1t;/p>

        三个人,三杯酒,轻轻一交杯,出了三声笑,然后一饮而尽。&1t;/p>

        酒尽,笑尽,闲话也尽。&1t;/p>

        “台面上的势力已经展出,莫林战,鬼阎罗,还有其他一些人没来大燕。”逆云鲪说道。&1t;/p>

        “这本来就在我们的预期之内,他们的动作也不难猜测。”苏子民补充说道,“黑龙王,你在十年前重伤了他,现如今他的伤好了,也该出来活动了。”&1t;/p>

        “十年前重伤的他,会躲在哪里疗伤而不被现,这样地方我只想到一个。”钱少说道。&1t;/p>

        十年前,黑龙王被逆云鲪重伤的消息传出,无数想当屠龙勇士的勇者们把整个人世都翻了个遍,依旧没找到他的踪迹。&1t;/p>

        “息龙山。”息龙山是龙族的居所,逆云鲪说道,“和他一起来的魔格里死了,他却还活着,活着的他自然不能去魔族。龙族的爪子伸得有些长了。”&1t;/p>

        “龙族让大闹他们圣地的黑龙王,在人世逍遥百年,原因本就不是他们的懒惰。人族忌惮着龙族,龙族何尝不忌惮着人族。”钱少说道。&1t;/p>

        魔在人的最西边,龙在人的最东边。人忌惮强大的龙族,而种族数量不多的龙族,也忌惮着种族数量十分庞大的人族。&1t;/p>

        “十年前,你让他们的忌惮变成了恐惧,所以十年后,他们或许就不止一个黑龙王了。”苏子民对着逆云鲪说道。&1t;/p>

        龙族能出一个黑龙王,自然能出二个,三个,甚至更多。逆云鲪能败一个黑龙王,自然能败两个,三个,甚至更多。能打败一个黑龙,也自然能杀死一个,两个,三个,甚至全部。&1t;/p>

        从逆云鲪打败黑龙王的那一刻起,屠龙勇士便不再是人类的传说,取下龙族头上那高傲的角,也不再是梦。&1t;/p>

        蠢蠢欲动的人,忐忑不安的龙。&1t;/p>

        不同的种族,信任从来不存在,维持种族间和平的是平衡,一旦维持平衡的心生了变化,战争也就不远了。&1t;/p>

        相传无数年前魔族和人族也努力维持着平衡,只是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平衡被打破了,或者说想要维持平衡的心没了。于是,无数年后的今天,人,魔,仍然还是为那不知名的原因,为那失去平衡的心,为那打破的平衡,付出着鲜血的代价。&1t;/p>

        “龙族那边,我会处理,一个黑龙王我能解决,整个龙族我也不惧。”逆云鲪回答。&1t;/p>

        战争不是他们的选择,但也并不意味着他们不会选择战争,他们不畏战,更不惧战。他们厌恶鲜血,却也看惯了鲜血,习惯了鲜血。&1t;/p>

        “凤梁那边我派人过去了,早就开始秘密收购他们的存粮,除非他们的士兵肯愿意饿肚子打我们。”钱少在四湖学院事情生之前,就让自己的人进入到凤梁的各个地方。&1t;/p>

        十六年前,这个世界就想要他们的命,十六年后,整个世界还想要他们的命,只是缺了一个好时机,取他们命的好时机。不过,不久之前四湖学院生的事情,给了那些人一个认为能要他们命的好时机。&1t;/p>

        他们动了,所有想要他们命的人,在明,在暗,都开始行动起来了。&1t;/p>

        “狮武的布局,已经展开,独孤封能看破几分,值得期待。”苏子民接着说道,“灵族那边,只需注意,暂不避理会。”&1t;/p>

        “派一个白痴过来取剑,已经是灵族最大的善意,看样子灵族也出了一个有趣的人。”钱少说道,“其实你可以把你的佩剑还给他们的”&1t;/p>

        “之后让一群想要剑的人去灵族找麻烦,真是好的主意。”逆云鲪回答道。&1t;/p>

        他的佩剑一旦曝光,那些无数幻想成为他的人,就会前仆后继去找剑的麻烦,只有放在他自己身边最安全,也最平静。因为比起他的剑,人们更想要他的命。而且他们敢找其他拥有这把剑的人和势力的麻烦,却不敢找逆云鲪的麻烦。&1t;/p>

        派人过来取剑,对其他人来说,表明灵族不是和大燕一路,取不走剑,只是灵族实力不济。但派来一个能为不高的人,又对大燕传达了一种善意,灵族不是真心想要和大燕为敌,只是形势所迫。&1t;/p>

        “保持这样的中立便是最好不过。”苏子民说道,“那接下来便是魔族。”&1t;/p>

        “那位魔族的摄政王,上任帝君魔格里的弟弟,魔格斯。”逆云鲪说道,“他很强,他的野心也不小。在莫格里死后,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他会取代他的侄子,成为新的魔族之王。他倒是聪明,知道陷入内乱的魔族对他自己没好处,退而求其次,成为了摄政王,避免了魔族内乱,又掌握了权利。”&1t;/p>

        钱少假装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真替在落阳关死亡的十万魔族士兵不值,枉费苏子民的一片良苦用心。”&1t;/p>

        十年前,在攻打落阳关的十万魔兵,是上任魔族帝君魔格里最忠心的军队。魔格里死在了人类的国土之上,成为了魔族史上最大的耻辱,他的儿子又失去了能扶植自己上位的军队。&1t;/p>

        当年的魔格斯想要取代他的侄子成为新的魔族之王简直易如反掌,可是他却没有那么做。因为魔格斯清楚,即使他的侄子一无所有,但他还是那把王椅的继承者,想要取代他,在魔族一定会掀起不小的震动,很多魔族部落会趁机反叛。&1t;/p>

        苏子民说道:“能造成魔族内乱最好不过,消灭那十万魔族的作用,不关是威慑他们,毕竟那时候我们人类消耗的太多。”&1t;/p>

        十六年前大燕引起整个人类世界的动荡,十年前以大燕的全面胜利而告终,可人类在那场动乱之中消耗了太多的资源,那时人类的国土上已经不起魔族的再次冲击与掠夺。&1t;/p>

        苏子民继续说道,“他离开魔族,来到这边,没有进入大燕,他能联合的人不多,敢跟他结盟的人更少,当了十年摄政王的他,终于也忍不住了。”&1t;/p>

        只要魔格斯杀掉逆云鲪,那魔格斯在魔族的威望就能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他便能够兵不血刃逼迫他的侄子退位。&1t;/p>

        不过魔始终是人的天敌,没有一个人敢明目张胆地和魔族合作。&1t;/p>

        “他的目的有那么容易成功吗?他来到这里带的人必然不会很多,在魔族之中他要留着大部分战力防备自己侄子的反扑。”没有人会甘心做别人的傀儡,逆云鲪淡淡说道,“而在我们这边,一方面要对付我们,一方面更要提防同盟者的背叛。”&1t;/p>

        三个人,三个空荡的酒杯,算计了整个世界。&1t;/p>

        沉寂了一会,他们感觉又索然无趣,这个世界他们很早就算计透了。除了眼前的人,其他人,其他事,他们很少会再产生兴趣。&1t;/p>

        “鲪是一种鱼,云上的鱼,是鲲,也是鹏。”鲲,鹏,是同一种生物,在海里,他是鲲,出了海,他便成了鹏。浩瀚的海困不住鲲,无边的天,也在他的翅膀之下。&1t;/p>

        苏子民说逆云鲪是鲲,是鹏,不是赞美,逆云鲪不需要他的赞美,所以这是气氛陡变的前夕。&1t;/p>

        这个房间只是他们三个人,他们不是吵闹的人,因此这里很安静了,而此时更加安静。比暴风雨来临之前不知还要安静多少倍,所以接下来要生的变化巨变,比任何一场世间的暴风雨都要更加猛烈不知多少倍。&1t;/p>

        为了即将到了暴风雨,苏子民不知道什么时候,和逆云鲪的距离隔开了三尺,不偏不倚,正好三尺。&1t;/p>

        三尺的距离,是苏子民空出的交锋地距离。&1t;/p>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可做好准备的岂止只有他。&1t;/p>

        “一个母亲为了让她将要出世的孩子,能得到他父亲的关注,竟然在临盆之前,装晕,可她却还能生出她的孩子,这需要多大的毅力才能办到。”逆云鲪说得孩子是苏子民,而那个母亲便是苏子民的母亲。&1t;/p>

        每一个伟大君王的诞生总伴随着一些异象记入史册,苏子民是大燕现在的君王,所以他的诞生到现在还有迹可查。而人们查到地仅仅是苏子民的母亲在生他的时候,已经昏迷不醒,是腹中的苏子民靠着自己的毅力爬了出来。&1t;/p>

        可还没出生的人,哪怕是还没出生的怪物,哪里来的毅力。&1t;/p>

        苏子民的母亲只是一个普通的宫女,没有身份,没有背景的她,想要自己的孩子能够在那个冷冰冰的王宫有那么一席之地。他所知道的是,只有让她的孩子有一段不平凡的经历,才能取得那孩子父亲,这个国家最高贵之人的关注。&1t;/p>

        她的想法很好,或许对其他的人,其他的王,能够有用,只可惜碰到了那位号称情圣的君王,三千若水,只取一瓢的君王。一夜的醉宿,有了苏子民,让那位君王觉得已经很对不起那一瓢之水了,怎么可能还会关注他的成长。&1t;/p>

        所以苏子民直到八岁之后,才第一次见到他自己的父亲。&1t;/p>

        逆云鲪接着说道,“可怜那位母亲拿生命做了不明智的赌注,如果你见到她,你会对她说一声愚蠢吗?”&1t;/p>

        苏子民让气氛突变,而逆云鲪在突变的气氛起了霜,下了雪,突变的气氛已经很紧张,现在几乎一处即,或许只差他们的下一个动作,下一句话。&1t;/p>

        他们是最好的朋友,他们更是最好的对手。&1t;/p>

        “我很好奇那个孩子是什么时候知道他的母亲装晕生下他的。”气氛到达极致的时候,钱少开了口。他的话,在这个狭小的房间刮起了一场风,吹走了霜,吹走了雪,也吹走了突变紧张的气氛。&1t;/p>

        在钱少开口后,苏子民又回到了三尺之内的距离,每次的见面,每次的交锋,而每次能化解交锋的,都与这个圆圆的胖子有关。&1t;/p>

        “从他有意识开始,他就是知道了。”苏子民平淡地说道。&1t;/p>

        一个人谈到自己去世的亲人时,尤其是从未见面的生母时,总会有遗憾,而苏子民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仿佛他们说得孩子不是他,那母亲也和他无关。很早之前,别人就很难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丝情感,他的情感或许真的已经没有了。&1t;/p>

        平静的房间,气氛陡变之后,又归于了平静。&1t;/p>

        “我要回家一趟了。”逆云鲪说道。&1t;/p>

        “冒头都已经解决了,剩下得也会继续忍隐下去,再在这里看下去的确没有意义。”苏子民望了望窗边还剩三分之二水的杯子。&1t;/p>

        一滴水一条命,那今天北燕又多了多少无知的亡魂。&1t;/p>

        他们所在的地方,总是战场,总有死亡。&1t;/p>

        “我一直以为你的调教很成功的,没想到你家的采心会没听你的话回娘家去。”钱少笑了笑。&1t;/p>

        “他是我的妻子,她没必要事事都听我的。”逆云鲪说道。她也应该察觉到了,毕竟她是最接近自己的人,不过已经无所谓了,已经错开了那段时间。&1t;/p>

        错开了他和她的见面。&1t;/p>

        一个人离开,两个人也没继续留下的必要。&1t;/p>

        马车内只有钱少,林月,陪他一起来的苏子民自己回去王宫了,来这里只是顺路,离开了,要是回家了,便是不一样的路。&1t;/p>

        他们是朋友,自己都很会照顾自己的朋友,所以钱少没送苏子民,苏子民也不需要钱少相送。&1t;/p>

        他们是最好的朋友,不需要对方操心的朋友。&1t;/p>

        “你说他记起了多少。”林月向钱少问道。&1t;/p>

        “问题不在他记起了多少,而是他愿意想起多少。”林月说的他,钱少知道是谁,钱少说道,“他不是忘记,只是不愿意想起罢了。”&1t;/p>

        “经历了那样的事情,是谁会选择遗忘的,那他还会照你们的意思行动吗?”&1t;/p>

        “不是照我们的意思行动,是照他自己的意思行动,我们从来没有要求他做什么?”钱少说道,“即使他遗忘了一切,但是属于他的使命,属于他原本的意志,他没办法逃避。”&1t;/p>

        “他的意思,你们的意思,一样的意思。”一样的意思也就没所谓地听谁,林月说道,“你们呀。”&1t;/p>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1t;/p>

        “不一样吗?”&1t;/p>

        “或许吧。”&1t;/p>

        在他们离开许久之后,他们待得那间房间内,一个人悄悄来到,谁也不认识这个人,这个人没有名字,甚至连代号都没有,他被人秘密地训练,就是为了做秘密的事情。&1t;/p>

        这里很隐秘,找到这里需要很长时间的调查。他很谨慎,他远远看到他们离开,他还接着等了很久之后,他才进入这里。&1t;/p>

        来这里很危险,调查他们三个更加危险。所以他嘴里含着一颗毒药,剧毒的药,他进入了这里,他就是不打算活着回去,一有风吹草动,他便率先解决自己的性命,绝不能活着落到他们的手里。&1t;/p>

        一旦活着进入了他们的手中,他知道自己不管有多少秘密,都会被他们挖掘出来。他们就是这样的人,一点的线索便能看透全部真相的人。&1t;/p>

        他只看到了窗边还剩三分之二的水,他的心便提到了嗓子眼,这一眼便够了,他不能再待下去了,他决定走,再不走,他会忍不住打哆嗦,他会忍不住咬破嘴里的毒药。&1t;/p>

        他不怕死,可面对他们三个,能死是他唯一觉得幸福的事情。&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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