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被劫持
眼所及之处，都是已经被时光腐蚀得锈迹斑斑的铁物。
终究是这凄凉的城市。
摸了摸身后，是通常背着的旅行包，身上的装束大概都恢复了原样。
难道刚才只是睡了一觉？
身处的地方却是一个陌生的房间。
不，不可能陌生。
这明明就是刚才所处之地，那么...
近在眼前，曾经的那个少年与他相望。
缠绕着黑雾的身躯预示着一件事...他便是‘影子’。
特伊脑袋嗡嗡地叫，好像要屏蔽掉所有的信息。
但不可阻止的，他顺手抓起了手旁的物件，狠狠地砸了上去。
咚！
少年被重重地砸到了地上，然后迅挥。
特伊
“啊！”
凄厉的叫声从角落里传来。
长长的马尾辫在挂在她脑后，身上的服饰借着微弱的光可以认出是平价市服务人员的标准装束，但那层黑雾却怎么也消散不了。
那是...女服务员‘程雨’？
特伊清醒了过来，但也分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回到了这城市里，却带回了他们两个人，问题是这两人都成了‘影子’，而程风已经被特伊消灭了。
该怎么办呢？
‘程雨’嘶吼着向特伊扑来，一点技巧都没有，连力道都看不出来。
这像是最弱层次的那种‘影子’，如果说对人的威胁程度...恐怕在单独出现时并没有什么好怕的。
特伊微微侧身，然后用脚横在刚才的位置。
‘程雨’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直接被绊倒在地上。
这时候该怎么办？
把她也给杀了？
特伊觉得心烦，但却不得不面对这样纠结的抉择。
少年程风已经被打散了，如果再杀了她的话...
便没有人知道这一切了！
特伊始终认为这两人便是在之前那世界的两个人，根本无法真正地将他们当做‘影子’。
可是...一开始他便错误地杀害了成了‘影子’的程风，现在又要面对同样的程雨。
特伊脑海里闪过了一个词汇...
一错再错。
唯有再错下去，才能洗刷这样的罪孽吧。
特伊踩住了‘程雨’的头颅，心里默念：她只是一个‘影子’罢了。
对，影子，或许这真只是一个影子，一个程雨的倒影而已。
借着那完好无损窗户外的月光，特伊看清楚了手里砸散了‘程风’的物件，那坚固的烟灰缸。
对付‘影子’，非人力主观接触的物理伤害不剧烈都不会造成类似于一击致命的伤害，那么该不该把这个失去了抵抗能力的‘影子’干掉呢？
特伊丢开了烟灰缸，抬起了脚，想要重重地跺下去。
终究，他什么也没干，独自走出了这个房间。
威胁不到自己的家伙，就不用解决了。
特伊深呼吸，感觉脑袋像浆糊一样...难以思考。
等到时候，她就会跟其他‘影子’一样消失吧。
希望这场灾难早点过去。
特伊搓了搓手，然后关上身后的房间门。
轰！
里面的‘程雨’在撞门吧？
特伊身处的地方还是记忆中的市，此时还是昏暗一片，连路的看不清。
撞着墙壁，大概是几步后，便可以透过几个倒在一起的货架看见一点光芒。
外面应该还是白天，走出去后大概不用太担心‘夜晚的巨人’。
特伊拿定了注意便找准了方向，往大致是向光点的方向走探去。
杂碎的东西挡了一路，一些有菱角的破碎东西时不时搁着特伊的皮肤。
对的，前面就是之前在外面看到的橱窗，那被打碎了可以让体型不是太过于肥硕的人来往的破洞还留在那里，阳光正从外面毫无保留地倾洒进来。
然后呢？
走出去然后呢？
继续去找寻食物然后想办法出城？
特伊觉得自己对这一切的理解太少了，每每他认为有了一定见解的时候，总有新的事情让他措不及防。
冰凉的铁物抵在了他的脖子上，甚至刮破一层皮肤，慢慢地渗出了一点点血丝。
“有吃的没？都交出来！”
完全没有凶悍的气势，叫出来的音量也不大，可以肯定是男人，但是年纪并不会太大，可能是在二十岁左右。
特伊气恼自己连犯低级错误，但要说紧张，那倒未必有。
“你冷静一点，现在的情况不算是太糟糕，有可能这整个世界都是我们的幻想，你懂什么意思吗？就是有一群变态让我们进入什么连接着脑神经的机器，然后看我们在这样的环境下会怎么干。”特伊编织着谎言，“你知道的，你现在犯罪，全世界的观众都会看见。”
“胡说！你以为全世界的人都是变态吗？”那男人语气有些松动，“你是知道什么内幕？该死，会不会你跟让我身处这鬼地方的人有关？”
“放轻松，我只是一个记者，专门为了披露这样的事情。”特伊越编越有思路，“况且你怎么能确定在你‘进来’前社会是什么样子？有些地方被作了改动，我是说你们的记忆。”
“你骗人！”他反问，“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科技？”
“我没有骗你，你看这座城市，换做现在的科技也无法实现，但是他们却试图把我们的脑电波连在一起，然后以意识共同制造了这样的城市...”特伊继续蛊惑，“如果出去了，我们也算是公众人物了，全球例的虚拟直播呢，我是趁着直播频道还没有连接我们这边...”
“这里没有监控...”那人反驳的话语力度越来越小。
“没有监控？哼哼，在我们的脑袋里怎么需要监控？他们可以玩第一人称，便是用你我或者其他的眼睛看事情，也可以用上帝视角来观察，我刚知道这些的时候也震惊他们的疯狂，可是他们成功了。”特伊编出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这...”他的话语变得干巴巴，“不可能...不可能吧？”
“没什么不可能的，想想看你的孩子，忘记说了，你们的思维被改变在前十年的模样，实际上现在是2o32年，你是被改动了到了多少年的记忆？失去了多少年的记忆？”特伊反问，“是不是觉得到这里挺突然的？越突然就说明记忆的突入点越准确。”
“2o17年，没错...我是2o17年，我记得我今年十八岁。”他握着锋利铁器的手也不太稳了，好像在接受这庞大的信息量。
特伊暗暗叫苦，自己的脖子上被开了一道小口，现在又被刃口一直刮，虽然不是太痛，但是也不会舒服。
“可能真正的你已经...三十三岁了，可能娶妻生子并有了小孩...”特伊无不惋惜地说，“但是据我说知，来这里的人都缺钱，毕竟这样的世界里一无所知地闯荡...无论胜负肯定都不是一段好的回忆，所以这里除了最终幸存者拥有最高奖金外，未通关者也会获得一笔报酬与一份无息贷款的权利。”
“我怎么会为了钱...而来到这种鬼地方。”
“我想，其他大部分的人也是这么想的。”特伊再添加了一句，“努力做好自己的言行吧，否则观众会给你减分的，你不知道吧，未通关者的报酬与观众的点评程度有关，获得点评票分也与此挂钩，再加上那群家伙可以看到的东西可多了，数万...不对，暗想这节目的突出性...可能是上亿的观众注视着你，他们怎么会注意不到你的细节？”
“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知道在2o23年的魔术师秒破事件吗...哦，我忘了你不记得了。”特伊故意这么说道，“也就是说，现在各种渠道的观众看着这里，他们有的人可以在几秒内破解这一魔术并上传到光网上，也自然可以自作聪明地瞎猜这里的情况...除了语言，大部分事情都逃不过他们的推论，所以我现在跟你讲这些，在两个小时后的一段时间里别显露异常。”
“这么来说的话...你需要我帮助你什么？”这人好像有些迷糊了，“你来到这里到底要做什么？”
“本来我的任务是要破坏这节目，否则星系有限公司将会掌握全局，甚至垄断这个行业...”特伊苦笑，“但现在看来我并没有这样的能力，只好在这里得过且过，顺便多赚点钱，弥补破坏计划带来的奖金，还有即将失业的痛苦...不过既然如此，我不如之后投靠星系公司呢。”
“既然这个公司这么可恶...”他说道，“你怎么能去那里呢，想其他办法不好吗？我宁愿不要钱了，就帮你破坏这个邪恶的计划。”
“我是记者啊，我只学了这些知识，我也不懂得怎么利用其它东西生存。”特伊带着一分苦涩说道，“你又忘了...2o29年就已经完全取消了报纸，连网络小说行业也受到了冲击...”
特伊的双手猛然间抓住了身后那人的衣服，头向后面撞，然后借着余力狠狠地往后翻。
甚至这家伙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擒拿在了地上，而一把匕也掉在了他身旁。
这是一个青年人，跟他自我介绍得年龄完全符合，并不算瘦弱，但也绝对不强壮。
“该转变一下立场了吧？”特伊的左手紧紧箍住了青年人两只手的手腕，右手拾起来那把匕，“游戏该结束了。”
“你干什么...”青年人马上反应了过来，“你刚才在骗我？为什么？”
“骗你？刚才把刀架在我肩膀上的不是你吗？”特伊是用膝盖顶在青年人的背部，所以并不能分辨他的表情，“论谁更有过错的话，你得考虑下自己...况且这样的环境下谈这些也毫无用处！”
“救命啊！”青年人哀嚎着，“爷爷...”
特伊闪过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什么危险的东西，对准了自己。
“放下武器，年轻人，我们可以慢慢谈谈。”身后传来了声线较为苍老的人声，“你可能看不到背后的事情...我告诉你，我拿着枪，并且对准了你，如果你轻举妄动，那么我便会扣下扳机...如果你觉得一个老人可能是老眼昏花会瞄不准人，那么你会尝到苦头的。”
“恰恰相反，我准备投降。”特伊慢慢地松开手，似乎准备立即就放人顺便扔了手里唯一能给人造成伤害的武器。
“老实一点，你刚才的骗术我可是彻头彻尾地目睹了。”老人好像不吃这套。
该怎么办呢？
特伊从听到老人话语开始，就思考着怎么制服这两人，然后抢到那把枪。
该怎么办呢？
假如将这个疑似老人孙子的家伙挟持住，那么也不大可能从一个好像很精明的老人手里要到枪支，毕竟没了枪的话，他们就更没有保证生命安全的物件。
如果说要利用其关心孙子的心情，那么所办的事情对错都半半分，而成功率也大概只有一半，风险与收获都挺大，但是在这样的地方，风险往往是少冒点为好。
“我说了放弃就肯定会放弃了。”特伊故作轻松，“井水不犯河水，我们就此分道扬镳。”
“留下食物。”老人毫不迟疑地说。
“这...”特伊考虑着取舍，“不太好吧。”
“别废话，我的耐心也有限。”老人语气里什么味道都没有，根本听不出什么不耐烦的滋味。
“为了食物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孙子在我手上，打不了玉石俱焚。”特伊仅仅是试探地询问，实际上他不觉得自己能保住剩下的一背包物资了，只能期望这对爷俩还没有因为几天疯狂的日子而变成暴民...
如果是那样，特伊不做点什么连性命都难保。
不过仅仅是现在的接触，这两人还没有失去理智，他们会在事后捅一刀的几率不大。
特伊觉自己没有什么好选择，放人比较明智。
“能不能留一点...”特伊觉得自己该再争求点什么。
“会留给你一点饭吃的，不然我岂不是成了杀人犯？”老人冷笑，“但你别妄想分散我的注意力，你要知道，我可是老兵来着。”
“爷爷，你为了那个小...”青年人却叫了起来。
“闭嘴！”老人大喝。
“我可是你孙子啊...”青年人喃喃。
“别管那么多，你还没有想好吗？”
这句话应该是老人对特伊说的。
特伊闭上了嘴，情知到了抉择的时候了。
是选择放人，还是劫持人？
他抬起头，却看到了她。
恩...似乎晚了一天...你们可以看做是今天补回了昨天的，然后后天补回明天的...是的，从今天重算两天一次...这么一想，你们就不会现晚了一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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