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人间蒸发的人家(求收藏!)
“呵呵。”林溪勉强的笑了笑。
“哟?女娃子，你是对老夫有意见啊？”老头打量着林溪，看到她那双大长腿时，满意地点了点头。
林溪岂会注意不到那猥琐的目光?不过想到好歹算是多年的邻居，她也就只是翻了个白眼，把脸撇到了一边。
“哎?不是，我怀疑你真对我有意见!”
老头摇摇晃晃走着，绕了个圈又来到了林溪的另一边，又出现在了林溪的视野里。
林溪:“……”
“大爷，您不好好看您的房子，老是绕着我转干嘛啊……”
“房子?”老头瞄了一眼周小天，“这房子老夫也看了十多年了，如今主人回来了，也就自然用不着我了。”
说这话的时候，老头眼中并没有失落，反而充斥着莫名的兴奋。
“啊？你认识他?”林溪瞪大了眼睛。
“嘘~天机不可泄露~”说完，老头摇摇摆摆就向反方向走了，完全没有在乎站在房子前面的周小天。
“喂，大爷!”林溪眼看着唯一的知情人就要离开，连忙着急地喊道。
“小姑娘，老夫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了，到还真有点舍不得呢……不过无所谓，迟早会回来的咯!”
老头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荫道里。
目送着老人远去，林溪权衡二三，还是选择了留下来陪着周小天。毕竟，经受如此打击的周小天，此时此刻最需要的，就是陪伴。
并不是情侣之间亲人之间才能相互陪伴，有时候，甚至两个陌生人直间，都能够惺惺相惜，陪伴一时。
人间，总是会有温暖的。不过，却有太多的偏见挡住了视线，太多的人只看见了它的阴暗。
林溪缓缓走到周小天身边，这个少年依然呆呆地望着房里。
透过布满尘埃的玻璃，周小天看清了屋里的全貌。
桌子椅子整整齐齐的，只是稍有灰尘。桌上放着一张报纸，昏暗的暮光下，能够模糊看清日期，是十多年前的。
走到卧室的窗边，周小天看见屋里的衣橱半掩。里面挂着好几件西装和衬衫，看样子大概是那时候最流行的款式，价格定然不会便宜，说不定还是爸爸最心爱的那几件。
床头柜上，枕边书、眼镜、水杯、奶瓶……所有的日常用品，似乎一件也不落。包括那辆放在角落里的婴儿车。
日历上，2oo2年4月“31”号被一个红圈圈着，尽管周小天视力极佳，也只能看清上面写着“会议”两个字，至于具体是什么会议，他一点也不关心。
家里的日历是一月一月翻的，也就是说，爸妈是零二年四月的某一天离开的。
不应该说是离开，应该说是蒸。
周小天没有勇气迈入家门。只是透过窗户，他就能清楚地看见，家里的一切看起来都像日常一样，没有任何要搬家离开的征兆。
桌子椅子，衣柜橱柜，所有的日常用品，就连报纸都是才刚刚翻开。
然而，就是在如此平常的一天，爸爸妈妈消失了。而且，说不定自己也是在那时候消失的。
对于自己离开家里的情形，周小天没有一点记忆。他只记得自己清醒的时候，就在一辆运输车上，一起的还有许许多多年龄不一的孩子们。
那时候因为刚刚穿越，记忆还没能完全的融合。
尽管那时候，周小天趁着自己才三岁，就拼了命去回忆在家里的温暖，却也只能模糊的记得大概的情况。
关于三岁之前的回忆，也只有类似于“贴春联”这样的零散的片段。更别说自己被拐走的细节了。
那一天，家里和往常一样——自己那时候绝对也和父母在一起。
但是，究竟生了什么，使得这一家三口，同时放弃手中的事，离开了这间屋子?
他们走的太突然了，什么也没带。雨伞还在，包也还在。
这时候，周小天突然想到了那年春节，爸爸说的话。
“一寸丹心图报国，两行清泪为思亲。”
或许在那时，父亲就已经料到了什么。那句话隐藏着一种暗示，暗示着就在不久的将来，亲人分离。
到底生了什么?
周小天心中全是问号。横七竖八，杂乱无章地堆积在心中。
这一刻，他心乱如麻。
“啊!!!”
随着这一声咆哮，十多年堆积的戾气、愤怒、伤心、悲痛，通通倾泻而出。气息惊天，久久不平，震动了方圆十里。
而这一声嘶吼，也彻底吓呆了旁边的林溪。
“轰!”
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过后，紧接着，周小天半跪在地，一拳狠狠地打在了地上。
本来就不算厚实的土地，在这一拳之下，竟然颤动了几分，并留下了一个深陷的拳印。
“周小天……”
林溪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无法想象，眼前的这个少年，到底承受着什么。
林溪不会知道，家，一直是周小天心中唯一的寄托。
她不知道，无数个生不如死的夜里，是亲人，让周小天重新燃起了生的欲望。她不知道，在一次次枪林弹雨之中，是亲人，给了周小天战斗下去的力量。她不知道，在堆积如山的尸骸之中，是亲人，让周小天向往，向往那在这个世界上他接触不到的美好。
然而，那一次在米国的任务之中，他带领的小队，那些和他一起出生入死情同手足的同伴们，一个个阵亡时，周小天却心如死灰，一蹶不振。似乎他生命的意义，就只有复仇。
复仇之后，站在4oo多米的高楼之巅，看着脚下的繁华都市，他卖出半步，却又退了回来。
因为周小天突然意识到，他不仅是那些死去的战友们的兄弟，他还是一个儿子。他有父母，他还有家……
……
“周小天，你没事吧……”
林溪轻轻走到周小天身边，柔嫩的小手轻轻搭在周小天的肩膀上。这种时候，她真的想不出该怎样来安慰他。
“对不起，吓到你了。”
周小天缓缓站起身，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不过同时，他脸上那一道道泪痕，也暴露在了林溪的视线之中。
看着那些未干透的泪痕，林溪惊呆了。她无法想象，一个子弹打入后背都没有痛苦惨叫的硬汉，此刻却已经哭完了一场。
注意到了林溪的目光，周小天抹了把脸。
“咳咳……不好意思，失态了。”周小天不慌不慢地道，完美地隐藏住了自己心中的情绪。
周小天越是平静，林溪就越不放心。
“周小天，要不你到我家……来吃饭吧……”
“呵，谢谢了，不过还是下次去吧。”周小天微笑道。
“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现在……我只想找个地方散散心而已。”说完，周小天拍了拍林溪的肩膀，便要转身离开。
“周小天，你要去哪？要不要我……”
“不用了。说了不用担心的。”
“那……好吧，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嗯。”
周小天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渐渐走远。
这一刻，林溪看不到的，是周小天眼中滑落的泪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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