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生物钟作祟，吉永惠子睁开眼的时候，天还是蒙蒙亮。
习惯性的洗漱后拉开窗帘，女孩看着外头的街景，一种不真切的感觉当即涌上心头——
三年间接受一种非人的磨砺，她很少见到外界，自头脑空空醒来的第一秒，kirchwasser就已经在那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了。
这就是人们生活的环境吗……
宾馆正对着一条步行街，街边商铺林立，大大小小的广告几乎糊满白墙，很是吸人眼球。有的是明星代言，有的是动漫人物，大抵正是时下流行的。
吉永惠子辨认了好一会儿，也没认出广告上任何一个人来，但她仍旧新鲜地看着这些常见的街道装饰物，眸中流露一丝欣喜。
说起来，她怎么会对新鲜的事物不好奇呢，只不过昨日与旁人站在一起，根本没有心思注意其他东西。
大概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她才能放松一会儿，满足自己本能的好奇吧……
窗外，赶赴上班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大抵是热闹的；窗内，房间静的连少女平静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却并不压抑。
可惜这份安宁没有持续多久。
此刻，吉永惠子正坐在窗边吃早餐，一口一口却食不知味。
她又开始下意识地警惕四周了……
少女紧了紧手里的餐叉，只因不用监听器她也能知道，同楼层另一间房中，这个时候，chianti正在和gin通话。至于他们在密谋什么，她并不想去猜，总归是没什么好事。
只有一点是值得庆幸的，chianti将会在今天与她分开行动，想到这里，kirchwasser不免松了口气。
阳光正盛的时候，吉永惠子独自出了门。
她对街道并不熟悉，毫无目的地游走也不在意，不知绕了多久，最后竟拐进一家咖啡厅，很是新奇的研究菜单，点了一杯热饮。
靠街的一面是玻璃，吉永惠子不经意地环顾外周，远处竟能瞥见警视厅的标志。
真是，怎么拐到警视厅附近了……
临窗而坐的少女下意识蹙起眉，淡淡收回视线。白皙纤细的手指不急不缓地用勺子搅动咖啡，少女却盯着杯中淡咖色的液体陷入沉思——
警视厅啊……
gin要杀一个人，从来都不会犹豫，却让她来接触工藤新一……显而易见是因为她有一张同毛利兰一模一样的脸……
和毛利兰……一模一样。
无论是谁都会起疑的吧，压在心头的问题，曾无数次侵蚀她的心。
她是毛利兰吗？
她与毛利兰又有什么关系？
kirchwasser又是谁？
当工藤新一说他确认她是毛利兰的时候，kirchwasser承认，自己的内心有一丝触动，那是来自自己身世终于要被知晓的渴望，但工藤新一……
她同样不信任他。
她不会信任任何人了。
当vermouth冰冷的枪口直指她的额，那个曾经轻易信任别人的女孩竟也记住了要保护自己——
不要相信任何人。
是啊，她是组织里的人，与工藤警官是对立面……更何况她手上……沾过一条人命。
就算她是毛利兰又如何呢，她已经和他是对立面了。
淡咖色的液体沉淀，静静倒映出一张少女的脸来，吉永惠子眼中闪过茫然，不自觉叹一口气。
该走了，连平静地喝一杯咖啡都没了兴致……
淡然郁闷的姑娘兀自起身，正拉开椅子间——
突然
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声尖叫
“啊啊啊——”
搭在背椅上的手立马顿了一下。
吉永惠子循着声音望去，几个人围住一小块地方，另一些人则面色惨白地退到远处。
地上躺着个人……
少女瞥了眼露出人群的一截小腿，有些生理难受地抿了下唇：
还是个死人。
咖啡厅内的议论声很大，盖过原本舒缓的音乐，一时之间人们耳中充斥着“死了”和“咖啡”的字眼……
身着经理服的胖经理拼命揩着额头冷汗，服务生小姐更是嘴唇煞白。
该走了。
她转身就要离开，门口处却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明显是要拦她。
少女的视线平静地顺着胳膊向上挪，最终停在眼前男子的脸上。
男子穿着便衣，可只一眼，吉永惠子就确认他是个警察，还是不善于伪装自己的那种。
要扣留人吗？吉永惠子顿了下，似乎在考虑硬闯或是翻窗户的可能性，反正警察要维护现场的话……
根本来不及拦她。
与此同时，围住那具尸体的其中一人转过身来，高声喊道：
“大家不要慌乱，我是警视厅刑侦一课的日边次京，请大家暂作停留，我们会很快解决案件！”
又是一个警察，看来是和同事到附近的咖啡厅消磨时间的，没想到恰巧碰上杀人案。
他的声音洪亮，出奇的镇定人心。
吵嚷的声音立即降下了。
看来民众对警视厅刑侦一课的信任度很高啊……
吉永惠子斜睨了眼拦她的男子，对方一脸严肃，眼睛却有些飘忽，似乎不敢落到她身上。
少女没有强求，迅速转过身去，回到自己原先的座位坐下——
距离尸体不远不近的位置。
这里距离警视厅很近，果真不到两分钟，门口处风铃叮铃当啷地响起——
有人进来了。
吉永惠子听见先前拦她的便衣警察声音不高不低地喊了声“组长”。
进门的男人点点头，算是回应招呼。他显然很高，得微弯下腰才能避免碰触风铃，那张逆光的俊秀面庞刚露出来，又有一声似是惊喜的喊声：
“是工藤警官！”
十几岁的小姑娘，声音空灵纯粹，与此同时，邻座的吉永惠子眼睫轻颤——
又碰上了。
邻座的小姑娘不用说也是工藤新一的迷妹之一了，原本害怕的情绪被抚平，此时眸中尽是兴奋，目光紧紧跟随着男人。
工藤新一却有种见惯不怪的沉稳。他没有回应那句欣喜的呼喊，而是迅速扫了眼四周的人——
目光触到小姑娘，对方的眼睛顿讶然时亮了下，看起来又想说些什么，可工藤新一的视线极迅速地离开了她……
可当那到视线落到邻座的时候，工藤新一突然定住了。
像是有道灼热的光打在身上，少女有所感地抬眸，下一秒就与对方的视线碰个正着——
工藤新一的眼中流露一丝讶然。
对视了一秒、两秒、三秒……吉永惠子率先收回视线，看起来毫不经意。
工藤新一讪讪摸了下鼻，自知失态，只好转身投入工作。
日边次京已经询问过，此刻正向工藤新一复述情况。死者名叫那岐风见，中午时同好友来咖啡厅聚餐，十分钟前突然抽搐倒地，好友急忙上前检查，却发现她断了气。
“一定……一定是咖啡！我们除此之外没有碰别的，是吧，秀洋。”
那岐风见的女性好友急忙开口，下意识地要去拉身边称作“秀洋”的男人的袖子，而男人却是不动声色地躲开她的手。工藤新一将二人的动作看在眼里，他瞥了眼女人苍白的面色，突然开口询问：“请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情侣！”
女人抢先一步回答，答完后却又像是害怕般地看向身旁的男人，所幸男人不置可否，却垂着头不知思索什么。
工藤新一锐利的眼神紧锁女人，她的目光中不乏有渴望和哀求。他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女人的全身，紧身包臀连衣裙，一个口袋也没有。工藤新一回过头去，吩咐日边次京同经理检查监控，接着自顾蹲下，戴上手套检查死者及咖啡。
“□□中毒吗……”
这种一接触就能在三分钟内毙命的毒品，一直是刑事案件的主角之一。
工藤新一已然完全投入这场案件。咖啡中的□□已然超标，今日这件案子无法锁定嫌疑人的范围，无关人员也都被拦在咖啡厅内，此时听到警官的话，众人也是吓了一跳，分分检查自己的食品。
服务生站在一旁，脸已经吓得煞白，拼命解释：“不是，不是我……”
很显然那杯咖啡是她做的。
“组长。”
日边次京恰巧回来，靠近工藤新一开始报告：“十五分钟内都没有出门的顾客，那岐风见是当场毙命，不存在嫌疑人逃跑的可能。这期间，死者同好友去了趟洗手间，接着两人来到吧台，将咖啡拿到座位。”
工藤新一没有慢下手里的动作，听到这偏头看了眼退到一边的女人，对方在和男友说话，并没有注意这边。
他掰开死者的嘴进行检验，一点中毒迹象也没有。
嫁祸手法很伪劣啊……工藤新一翻过死者的身体，开始查找伤口。是了，在这里……死者的右臂上，正有一个不起眼的针孔痕迹。
这里倒是有□□的痕迹。工藤新一起身，若有所思地走到吧台，自垃圾桶到各处死角开始搜寻。
针筒应该就在这儿……
按理来说，吧台才是死者真正的死亡地点，嫌疑人用完针筒，不可能拿着它转移地点——
一件根本不可能藏衣服的服装，也没有随身携带背包……
只是还有一个疑点，针筒扎在人的身上，为什么死者一点反应也没有？
厕所里……
工藤新一在缝隙里摸索了一下，小心捏住针筒一端，果然在这里……
他有些了然，将那截小小的针筒递给身旁的手下，示意检测针筒上的指纹。
日边次京知道，当工藤组长交付证据的时候，这件案子已经到了结尾。
工藤新一看向仍在同男友说话的女人：“请问，在厕所里，您同那岐女士谈论了什么？”
“什么？”女人愣了一下，似乎不懂工藤新一为什么会这样问，下一秒突然就反应激烈起来，“你怀疑我吗？我和她是朋友！”
“喂，你算哪门子朋友！”
打断她的是她的男友。
日边次京有些吃惊，杀人现场这两个死者友人也能吵的起来？
事实证明他们可以。
女人明显激动到口不择言：“呵，她那个不检点的女人，确实，她和我算什么朋友！”与此同时发生的是“啪——”的清脆声——
响亮的巴掌声，女人在众人众目睽睽下扬起一只手，她面前的男人更为震惊，舌尖抵了下印下五指的半边脸。
下一秒，他揪住了女友的头发。
“啊——”
女人顿时撕心裂肺地喊起来，旁观的人们显然没有反应过来这戏剧性的一幕，一时竟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止。
工藤新一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他下意识蹙起眉，先众人一步打掉男人的手，手腕用力一扭——
瞬间，男人的手就被反剪在后。
工藤新一掀起眼皮，看向惊魂未定的女人。
那眼神是淡漠的，倒映着她有些苍白的面庞……女人的心尖颤了一下，面前这个年纪不大的警官，竟像已经洞察她的一切，让她本能地恐惧。
难、难道……
不……
女人猛地转身，慌乱向门口奔去——
一时竟连门口守着的警官都忘记了。
工藤新一立即向站在门口的佐藤原递了个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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