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八月:忠诚与坚忍

我听着儒教大学校长孔有茂说着钱照定的故事，听他说着刘兴朝的故事。

        我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震惊。

        我似乎对世界失去了兴致。

        钱照定是无辜的，刘兴朝是无辜的，朱照天是无辜的，朱鸿风是无辜的，朱鸿华是无辜的……你们一个个都洗白了，你们一个个都是理想之人，你们一个个都是命运的棋子，你们都他妈是无辜的，每个人都是无罪的，那么，世界的罪恶从何而来？！

        我讨厌“解释”。《统治书》上说，解释就是毁灭，毁灭就是解释。果然如此！

        孔有茂所理解的事实虽然有些不是事实，但已经很接近事实的真相了——突然想到：我知道屁的真相。

        “真相”是一个可笑的概念。

        我对他说：“哎！”

        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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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了洛阳。

        坐在巡抚府的书房里，看着锦衣卫、情报处的情报。锦衣卫的情报集中在皇宫外，毕竟他们以士族人为主。情报处的情报集中在皇宫里，毕竟他们以内廷人为主。

        现在大部分情报是锦衣卫的情报，而情报处的情报很少了。原因很简单：情报处处长陈恩泽成了江南总督，因此皇宫里的情报处被边缘化了。这就是标准的“以退为进、以进为退”啊！表面上张强生帮了陈恩泽一把，实际上是把他踢出了权力核心。

        世界的“权力核心”是内廷，远离内廷意味着远离权力。

        我曾经想把上面这句话告诉陈恩泽，但不得不想，他肯定会对我说：“那你为什么不去内廷？”

        是啊，我和陈恩泽都是那种不喜欢“权力”的人。他不喜欢权力，因为他天生不喜欢权力。我倒不是不喜欢权力，而是深知：权力是不可控的。权力是一种信仰，意味着放弃自身，成为权力的一部分——我如此自私的人，怎么能让自身成为权力的一部分？！

        这些情报残缺不全，我只好勉强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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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进入大唐鸿思五年八月。

        时间不会停止，该生的注定要生。

        不过还没生。

        而且人们也不觉得它会生。

        各地沉浸在饥荒解除的兴奋中，只有辽东还在内战。

        叛逆的各郡6续被攻破，最后只有长春郡抵抗着。长春郡只有几个城池，城里有几百万人，军队剩下几十万。郡长冯楚才杀了劝降的说客，决心顽抗到底。

        朴全安带着辽东军血战几次，依旧攻不破。

        他决定围困长春。

        朴全安：“围吧，围几个月，啥都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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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辽东也不好受。

        朝廷对朴晴虹说：“饥荒已经不可避免。”

        朴晴虹：“内地可以饱一天算一天，但辽东绝不能这样。”

        辽东一定要渡过这个难关！

        内地可以不执行卢子罗的《流程》，但辽东完全地执行了他的经济政策和人口政策。

        因为阿尔法菌的缘故，天下的粮食产量每年减少百分之十，直到减少到原来的五分之一，那么辽东人口也必须每年减少百分之十，直到减少到原来的五分之一——但是，它的产值会每年增加百分之十，直到原来的五倍。

        也就是说，到最后，辽东的人均生产总值会达到原来的二十五倍。

        张强生：“人有什么用，生产总值才是最重要的。”

        朴晴虹深以为然。

        最终，整个辽东全部复原了大明的一切制度，甚至比大明更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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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辽东下决心控制人口。

        人口如何每年减少百分之十？

        一开始，他们宣传“少生少育”政策——不行。

        他们宣布“二胎”政策——但人口还会增加。

        “一胎”政策？人口还会增加。

        最终，“不育”政策出炉了——五年内，辽东人禁止生育，五年后看情况另说。

        “不育政策”是完全必要而且完全必须的。为了辽东的未来、为了辽东的强大、为了辽东的幸福，同时也为了大唐的未来、大唐的强大、大唐的幸福，这是唯一的、正确的、合理的选择。

        大批辽东人逃出辽东。

        朴晴虹：“很好，很好。我们辽东人正多着呢。走了也好，都是垃圾人口，都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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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个造反的不是辽东人——因为想造反的辽东人都跑到内地了，剩下的都是忠义的辽东人。

        第一个造反的是高丽人。

        刚刚被勉强镇压的高丽人听说了辽东的“不育”政策，全都被激怒。

        汉城县长说：“‘不育政策’是完全必要而且完全必须的。为了辽东的未来、为了辽东的强大、为了辽东的幸福，同时也为了大唐的未来、大唐的强大、大唐的幸福，这是唯一的、正确的、合理的选择。”

        高丽人：“放屁！”

        汉城县长：“你想，假如……”

        高丽人：“你们歧视我们高丽人！不让我们生孩子！要灭绝我们！还说什么辽东高丽一家亲……”

        汉城县长：“辽东人也不能生啊。我们比你们严格多了。”

        高丽爆了大起义。

        高丽又只剩下汉城——为什么要说“又”？

        朴晴虹大怒：“我爱高丽，就像我爱辽东。你为什么这样让我伤心？就好像一个儿子伤害为他好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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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个造反的是北方教。

        情报显示：自由教、商业教和北方教联系上了。

        北方教这群邪教！北方教是上古邪教之一，他们的教义是杀掉所有企图往北走的人。这简直是疯子！纯粹的邪教！吃饱撑的！

        北方教教主叫北定安。所有的北方教教主都叫“北定安”，这一届教主也不例外。

        不过这届北方教似乎不行，被辽东军赶得到处跑，连高丽人都不如，简直给“邪教”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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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辽东成了一盘棋。

        辽东在自我镇压。

        辽东控制粮食——不劳动，不得食。

        辽东控制工业——无尽的工厂、兵工厂建立起来。

        卢子罗：“或许我不能在大唐建立天堂，但是，我会在辽东建立天堂！”

        朴晴虹：“这就是‘大唐长子’的伟大。”

        安宁日大骂卢子罗：“死这么多人？！你为什么要害辽东？”

        卢子罗：“为了挽救它。”

        朴晴虹大骂安宁日：“滚！辽东关你屁事！辽东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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