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户籍制
当你做出一件事，你就必须负责它导致的一切事，这意味着你继续做事——就像核弹里的链式反应。
我不能想象不负责的世界。这样的世界没有因果逻辑！这是永恒的虚无、混沌，就像多神的世界。今天，太阳从东边出来；明天，太阳从西边出来，而且变成了一条狗；第三天，你现，你也是一条狗；第四天，你现，一切只是一条狗的想象……这种事情多可怕？！
但是，责任不更可怕？
你生了一个孩子，你要养他，养到一米七，不能胖不能瘦更不能病，给他土地、房子、女人，让他生儿子、孙子……或者，为了更好的负责，你要给他找好工作，哦不，好职位，哦不，干脆让他当皇帝，而且他的朝代要万世流传……甚至，为了更好的负责，你还要在他没出生的时候问他：“你要生下来吗？”不然他要问你：“妈的我让你生我了吗？你不负责……”……
……
当元老会讨论“经济制”“工业制”的时候，我就是这样想的。
皇帝不在。
郑安民在打瞌睡。
安宁日在给辽东各个军头写信。
赵普民也不在。
赵余央在挖鼻孔。
张强生、卢子罗、唐魂在吵架。
我看着他们仨吵架。
……
《元老书》说，真理是混沌的，表现真理的思想也是混沌的，表现思想的大脑是混沌的，大脑产生的语言是混沌的，接收语言的另一个大脑也是混沌的，这个大脑产生的思想是混沌的，这个思想体现的“真理”是混沌的……
三个人吵着……
我真不知道他们在吵什么。
突然有种把他们全捅死的冲动。
真的……
我要不要捅死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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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的，他们有了一个共同的起点——“初始化”这个世界。
什么叫“初始化”？
这是个计算机术语，意思是清光计算机里的资料。
“初始化”计算机后，你往计算机里写入资料，再写入程序，于是计算机按照程序处理资料，得出结果。
卢子罗把他的事实当成资料输入计算机，把他的流程当做程序输入计算机，计算机用程序处理资料，就好比世界按照流程处理事实，得出他的理想。
唐魂把他的事实当成资料输入计算机，把他的流程当做程序输入计算机，计算机用程序处理资料，就好比世界按照流程处理事实，得出他的理想。
他俩的“事实”“流程”不同，但先，他们有相同起点——初始化。
就好像计算机要初始化，世界也需要初始化。
世界必须是确定的。
你去一个地方，必须问，这个地方有多少人，他们是谁，干什么的。
但现在不是这样。朝廷去一个地方，刚问“你们是谁，你们从哪儿来，你们到哪儿去”，只见那些人“啪”地一下跑光了。
这怎么行？
这就是没有“户籍制”的结果！
张强生、卢子罗、唐魂一致认为：必须建立户籍制！
户籍制就是“初始化”这个世界，就是让这个世界“存在”。
先，户籍制让人为人。户籍制直达个人，消灭神权、省权、族权、家权的影响。户籍制天生反封建、喜专制。没有户籍制，个人就不成为帝国的个人；如果一个个人不是帝国的个人，他就不是人；如果一个人不是帝国的人，帝国必须消灭他。
其次，户籍制让统治成为体制。信息就是权力，户籍也是权力。你写在户籍证上的名字、籍贯、户种、经历……不是它字面的那些意思，而是它的实质——镣铐。只有镣铐加身，才有帝国的稳定。
第三，户籍制就是财富的源泉。羊毛只能出在羊身上，不能出在驴身上；既然出在羊身上，就必须找出哪只羊先剃毛。先是剥夺农业给工业，然后工业扶持农业。
第四，户籍制就是财富的聚集。羊毛出在羊身上，羊毛织成毛大衣。朝廷集中资源和人才，集中力量才可以办大事。民间不能造核弹和火箭，但朝廷就可以。
第五，财富的分配。户籍制不会妨碍统治，只会让统治稳固。愚蠢的贱民不会有意见，聪明的贱民会加入朝廷，让朝廷更加强大、稳定；抱怨的贱民让他抱怨，造反的贱民会消灭他。
第六，历史的终结。我们初始化世界，给世界新的资料，给世界新的程序，于是，世界给我们唯一的结果。我们掌握现在，因此我们掌握过去，最终我们掌握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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仨人商量了好久。
张强生：“我们举手表决，要不要完全恢复户籍制。”
张强生、卢子罗、唐魂举手。
张强生：“很好，三票同意，五票弃权，一票缺席。通过！”
他们找到了东方永义。东方永义是平民教监教嘛，而平民教就是几十亿平民嘛。
张强生对东方永义说：“户籍制让人成为真正的人。邪恶的神权、省权、族权、家权桎梏着自由的个人，而朝廷释放他们！户籍制让天下稳定，因为它消灭了盲流。户籍制可以让农业帮助工业，然后工业反哺农业。第四，朝廷可以集中资源和人才办大事。户籍制让平民的精英脱离他的户籍，到朝廷身边。综上所述，户籍制才是最稳定、最合理的。”
东方永义点着头：“不错。”
东方永义找到洪阿三。
洪阿三说：“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乞丐有一些就行了，如果大家都是自由迁徙的乞丐，谁养得起啊！洪阿特就是天生乞丐，到处跑，最讨厌户籍制。他肯定不同意，我们不要管他。我们撇开他，配合朝廷建立户籍制。”
……
有了大唐国教平民教的帮助，户籍制慢慢地建立着。
户籍制处于奇怪的状态：它存在，又不存在。
说户籍制存在，是因为大家都知道自己的籍贯，都有户籍证。当初刘兴朝炸了计算机，计算机里面的资料自然都没了，但以前的原始档案还有。这些年，伟大的户部部员依然搜集着资料，没有工资也搜集着。真感动，“户籍部”就是一种生命，以建立户籍制为生命的最高意义。
说户籍制不存在，是因为大家不按照户籍制生活、生产，也没人管。你想，天下大乱十几年，谁管这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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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籍制慢慢建立着。
你看，当张强生、卢子罗、唐魂讨论户籍制的时候，他们得出的第一个结论就是：户籍制天生反封建、喜专制。
虽然帝大历史性的废物们认为“封建”“专制”是一个词——而且明一个新词“封建专制”——但它们真不是。
“封建”意思是：士族是皇帝的士族；但平民是士族的平民，而不是皇帝的平民。
“专制”意思是：无论平民、士族，全是皇帝的奴仆。
因此，既然“户籍制天生反封建、喜专制”，那么哪个省最讨厌它？
毫无疑问，当然是山西。
这又是个悖论——山西实行封建制，长安管不了山西，山西也不管内地。因此，其实山西才不关心朝廷建立不建立户籍制呢。
但——封建邪教出马了！
封建邪教肆虐内地！
封建邪教就是去年被王卫晋赶出山西的封建教异端。他们教主叫王卫治，是王卫晋的弟弟。
为什么要说它是邪教？
因为，妈的，它的教义是：一省一国！
本来长安朝廷只是讨厌王卫晋的封建制，没想消灭它；但王卫治的封建邪教出来后，立即气疯了！
朝廷大骂王卫晋：“妈的，你不是说王卫治死了？怎么他还活生生地到处跑？还跟各逆贼勾勾搭搭！快点他妈把他灭了！”
王卫晋也想这样做，但你知道的，邪教靠思想传教，杀不完的！
王卫晋带着一支几万人的山西亲军部队，转战大唐各省，专门剿灭封建邪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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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用重金贿赂王卫晋身边的人，终于搞清楚了封建邪教的来龙去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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