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他往回走，退回到刚才看见的那张画。
这张画和赵子灵家里的画一模一样！连大小都一样！
他停下来驻足观察。
是的，就是和赵子灵带走的那张画一样。画面中两个年轻男女迎着对面的朝阳，肩靠肩一起坐在草地上。这幅画说实话，画的很一般。
画的右下方署名是July。
July是七月的意思。
这个时候，严昊把他知道的所有关于赵七的一切都告诉帅教授和刘宇昕了。所说的信息和他之前告诉警察的一样，此刻，他正打开门送他们两个出来。
他们两个一出来后，就看见拎着三杯奶茶的白起超正盯着墙上的一幅画看。
走近后，白起超告诉他们，这幅画就是赵子灵带走的那副画，一模一样。
帅教授当即拿出手机，把这幅画拍了下来。他问严昊，这幅画挂在这里多久了。
严昊想了想，这幅画是当年赵七大一的时候画的，放在这里至少十六七年了。当年大一的时候，寝室美化大赛，他们宿舍赵七和另一个人画了两幅画挂在寝室里；后来学校迎检的时候见他们两个的画画得不错就拿出来挂在这里了。
刘宇昕和帅教授对视了一番，看来赵子灵和赵七的关系绝对不像他们之前所认为的那样疏远。
正在这个时候，帅教授的电话响了。他接通后神色严肃。
那个电话是白老太太打过来的。
她惊慌失措地告诉帅教授：张姐失踪了！
在回家的飞机上，刘宇昕劝说弟弟跟帅教授一起回家看看，尤其要缓和下跟爸爸的关系。现在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要相互体谅。更何况白家那么大，就他一个儿子，他更应该回去。
白起超看着机窗外面，冷漠自嘲地告诉刘宇昕，白家只是现在只有他一个儿子。依他爸爸的一贯作风，很快会有其他的儿子们。这些年他爸在外面一直有自己的私生活，妈妈之前吵着要和他离婚就是因为这个。他不想回去，他实在不愿意再在不经意间见到他爸爸眼底深处对他失望与轻视。
他对他爸而言，更像一个养的宠物。喜欢的时候喜欢得不得了；不喜欢的时候，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得出来。
捧得多高，摔得就有多重。
但是他还是会回去看看他奶奶。张姐对奶奶很重要，奶奶这次一定受到很大的打击。
白起超跟着帅教授走到家里大门口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才离开几天家里怎么就变化这么大了？
泳池被填了，种上了新的各种菜苗。
白琪瑶生前最爱的秋千也被拆了。
之后姑姑告诉她是他爸执意拆除。她再三哀求说留着她最爱的泳池都没有用。他爸爸说不想每次经过的时候总控制不住要去看一看，上面还有没有他最爱的小女儿在上面来回晃荡。秋千拆了，泳池也一起填上了。
客厅有好几颗绿植也不像之前绿得发亮，叶尾是枯黄的，无精打采地耷拉着。
整个白家现在是死气沉沉，一片灰败。
白起超鼻子一酸，感慨万千。
东边白老太太的房间里传来唉声叹气的声音。
他们赶紧踱步进去。
白明月正坐在白老太太的床边垂泣。
床上的白老太太眼神呆滞，不言不语。
看见帅教授来了，她麻木地打了个招呼。
白起超见一直精神抖擞的奶奶居然这么萎靡，他不禁伤心落泪，立刻坐在奶奶身边，拉着奶奶的手，就跟小时候一样。
看看见了自己最爱的孙子白起超后，白老太太也没有太大的表情。
她轻轻抬了抬上下嘴皮，茫然地问道：“那个余巧怎么现在这么神通广大了。我怎么就是没办法了呢。”
帅教授叹了口气，把刚才下飞机从警局得到的信息全盘告知。
张姐的尸体在一个隔离绿化带里面被一个环卫工人发现了。
警察走访了周边，并且根据张姐手机GPS，确认了她生前的轨迹。
离她尸体不到600米的一个叫做“杨姐中介”的门面里，有几名员工指认出来张姐之前来过她们店里。
她们店里的店长，一个叫杨树琴的人，告诉警察，张姐遇害前找过她，向她打听之前白家的一个名叫余巧的月嫂的下落。她告诉了张姐所有信息，并且给了张姐一张余巧之前寄给她的照片。但是警察并没有在张姐身上找到那张照片。
杨树琴并不认识照片里的人，只知道是一个侧着脸的女孩子抱着另外一个男孩子的照片。她好多年没看过那张模糊不清的照片了。现在也根本记不起那张照片里的脸是什么样的。但是她说张姐看到那张照片后，神色大异，浑身哆嗦。
警察给她看了白家所有人的照片，杨树琴都没有印象。
帅教授问白老太太为何之前不告诉警察杨树琴的事情，而要自己偷偷摸摸让张姐去接近杨树琴。是不是杨树琴手里还有白家的什么把柄。
白老太太眼神里有一丝后悔，但是还是没有回答帅教授这个问题。
白明月红着眼睛，劝白老太太不要再藏着掖着什么。家里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不说出来，警察没有办法查出凶手。现在他们只能依靠警察了。
白老太太老泪纵横：“我以为不会出什么事。因为这件事情只有我和张姐知道。绝对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我们故意演了一场戏，让她假装辞职。我连养老院都联系完了。我以为一定是安全的。余巧，那个心机重重的余巧，怎么什么都避不开她！”
“妈，张姐偷偷去汉北的事情，不是只有你们两个知道。”白明月此言一出，白老太太大为震惊。帅教授和白起超也很意外。
“还有谁知道？”
“段菲知道。”
“你怎么知道她知道？”帅教授问道。
“几天前，我在楼下和李姐对账的时候，我妈让她下来找我的时候，她问过我。她说手机显示张姐一直在汉北的一个什么四季酒店里。”
“手机显示？”帅教授没听懂。
“张姐出发前，段菲特意买了一个新手机给张姐。手机里面各种设置和小程序的安装都是段菲让佳佳弄的。”白明月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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