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旁的大满挤眉弄眼用手在空中不停划拉。
帅教授看着大满的手势问道：“葫…葫芦？”
大满摇摇头，接着动作更加夸张地在空中划拉。
“两个大西瓜？”帅教授困难地猜到。
大满着急地跺脚说道：“秀儿！是秀儿！”
“噢!”帅教授恍然大悟：“这碗汤是留给秀儿的？你的意思是林大厨和秀儿…？”
大满贼眉鼠眼地点点头。
帅教授还是有点不信：“这秀儿才来几天？怎么这么快就好上了？不能吧。”
大满靠近帅教授，兴奋地说道：“这个事我最清楚。这秀儿，彪啊。没见过比她更彪的了。之前阿红也喜欢我们林大厨，但是好几年都没有拿下。我们林大厨挺吃香了。厨艺那么好，挣的钱多，又不乱花钱。也没有什么坏习惯。就是不说话，冷冰冰的。其实他是不会好好说话。林大厨人挺好的，比我之前遇到的主厨都好，不会乱扣我的钱，也不会什么都命令我干，自己什么也不管。就是一点，不爱说话。之前阿红每次找他说话，他都不理。这个秀儿也一样。一来就看上我们林大厨了。前几天大厨流感发烧了，秀儿直接做碗面汤端到房间里去了。然后你猜怎么着？”
大满戏谑地看着帅教授。
“怎么着了？”帅教授配合地问道。
“哈哈，我就知道你猜不到。秀儿一晚上没出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秀儿进去之后，就是进到我们大厨房间后一直没有出来。第二天早上才出来。”
大满戏剧性地停下来，等着帅教授的回应。
“哦。那以后林大厨就从了？”他配合地问道。
大满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而且，昨天晚上，就是昨天晚上，秀儿也在大厨房间。也是第二天一大早才从他房间出来。”
“那也是一件好事啊。林大厨挺不错的。”
“是呢。我们还觉得秀儿高攀了林大厨呢。张姐还不知道这个。张姐要是知道这个了，估计要气死了。”
帅教授有点困惑：“这跟张姐又有什么关系呢？”
“张姐和林大厨一直不对付，秀儿是张姐表妹啊。”
“噢，原来是这样。所以呢，张姐为什么会气死？”帅教授还是不懂。
张姐表妹找对象，还她为什么要气死。
大满为之气结：“你还是大教授呢，这都不明白。算了，我要把汤盛上去了。到时间了，林大厨还没有回来，我自己去吧。”
晚上九点半了，宴会马上接近尾声了。
现在的音乐已经变成节奏欢快、律动感的动感音乐了。
宾客们都已经比较随意，三三两两一起坐着聊天，小孩子和小孩子一起跑出奔跑尖叫。
看来有时候，酒真的是个好东西。
白克贤正在与张鹏还有杨律师站在客厅中间的喷泉旁边聊天，白克贤和杨律师都是工作脸，比较严肃。张鹏低头喝酒，没有表情。
白明月跟白老太太一起坐在沙发上跟几个宾客一起说笑，时不时爆发出一阵笑声，白老太太尤其笑得高兴，可能聊起以前年轻时候的事了。
段菲在吧台前面和几个岁数差不多的女士亲切交谈，眼睛一直盯着佳佳所在的方向。
白起超吧台另一边，正在和几个年轻人一起玩飞镖，飞镖命中了不需要喝酒，没命中需要罚酒。
白起超的命中率相当高。周围的几个人脸都红了，摇摇晃晃的，白起超神色自若，一点喝多的迹象都没有，身体还跟着快节奏的音乐前后摇摆。
赵子灵和刘宇昕一直在喷泉前面的小沙发上咬耳朵，桌子面前的香槟已经只剩下小半瓶，两个人时不时轻声微笑。
刘宇昕面色微红，似乎已经有点喝多了。
赵子灵今天穿的一件淡黄色的抹胸小礼服，身上没有佩戴任何首饰，皮肤白皙到发亮，两条匀称的大长腿收获了全场男性不时的注目礼。
两个大美女在一起的场面真是赏心悦目。
帅教授找了一圈，没有发现白琪瑶。
可能上厕所去了，也可能上楼照顾闹闹或者休息了。
到处是小孩子跑来跑去的身影，还有几个孩子围在西边偏厅的鱼缸那里，盯着五颜六色来来往往的鱼看。
张姐和李姐一直在招待、服务。
正在走神的时候，白克贤快步走了过来，在他身边坐下。
白克贤身上有股淡淡地酒味还有烟味。
一来他就向帅教授抱歉，自己一直太忙了，都没有好好陪陪他。今天晚上以为可以好好和帅教授一起坐坐聊聊，却一直找不到时间，还希望帅教授不要见外。
“我在你们家蹭吃蹭喝的，怎么你反而不好意思了。你们家的伙食真是不错。林大厨这个厨师你是从哪里招来的？你告诉我，我也要招一个，把家里的那个即刻辞退。”
白克贤呵呵一笑：“要不是我们老太太离不开林大厨，我就直接让他去你家了。他做饭实在好吃，我们老太太这些年就能吃他做的饭，别人做的饭，她一闻就皱眉头。你知道人越老，越挑剔，越孩子气。老小老小嘛。”
“你们怎么找到这种人才的？”
“说实话，不是我找的。是我们张姐找的。她听人介绍然后就招到家里来了。张姐是家里老人了，跟着老太太一起过来的。很多事情都是她管。”白克贤起身给帅教授倒了一杯酒。
“那她真是管了不少事情。”帅教授低语。
“最近的调查有进展吗？”白克贤抿了一小口酒，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帅教授。
“有个方向，但是没有证据。都是我的猜测。”
“还是跟之前一样的猜测，对吗，只是没有证据？”白克贤依旧盯着帅教授的眼睛。
“之前的猜测？什么猜测？”帅教授不记得自己有透漏过自己的想法。这也不是他向来的习惯。
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他从来不会暴露自己的任何想法。
这两天他和张、林警官又掌握了不少新的线索，但是还远远不够。
张鹏走了过来，给两个人的酒杯倒满酒后挨着帅教授坐了下来。
“爸，您一会儿还上台说话吗？吴叔刚才问我了。他家里还有点事，要是您不上去说话的话，他有事可能就先走了。”
“老太太刚才不是都上台说完了吗？我就不上去说了，也没有准备。”
“奶奶那是欢迎大家的，您才是一家之主。大家都等着呢。平时大家伙也没机会听您说话。您就随便说两句就行。”
白克贤无奈地摇头笑笑：“行啊，今天这大好的日子，我就随便说两句吧。帅教授，我先上去说两句，马上就过来。”
帅教授微笑着说道：“快去吧，快去吧，我们都等着呢。”
白克贤整理整理了衣服，开走到吧台那里，拿过话筒，准备开始讲话。
白起超立刻关掉所有灯，让所有的灯光聚集在白克贤身上，并且带头鼓掌尖叫。
所有人开始鼓掌。
白克贤拿起话筒，看着大家微笑。
掌声持续了近两分钟之后，白克贤摆手示意大家停下来。
他又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始讲话：“谢谢大家的热情，也谢谢大家百忙之中能够抽出时间来参加我妈妈的生日宴会。首先，我要祝我的妈妈生日快乐！”
台下的宾客掌声雷动。
白老太太笑着向大伙示意。
白克贤接着说道：“在这里的，都是我们自己人，都是克贤我的至亲，我的密友。借这个机会，我也要谢谢你们平日里对我的支持与帮助，衷心感谢。”
白克贤深深朝大家鞠了一躬。
所有人又开始鼓掌。
佳佳在下面大喊“谢谢爷爷！爷爷最厉害！”
众人又鼓掌大笑。
白克贤笑眯眯地看了佳佳一眼。
他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我们白家…”
“砰！”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尖锐的像鞭炮的声音。
众人愣了一下，没有回过神来。
突然又传来了一声巨响。
宾客们相互看着，在想也许外面放烟花了。
但是有的男宾客神色紧张，开始往声音的来源处跑出去。
帅教授脸色刷白，他确定这是枪声。
听到第一声的时候他就起身了，但是身边的张鹏速度比他更快地冲了出去。
还没跑到大门口，又听见另外一声枪声，刚冲出去的张鹏“啊”的一声倒地。
帅教授赶紧跑过去扶住他。
这时候灯也开了。
帅教授看见张鹏的左腿大腿处鲜血汩汩往外面流。
张鹏痛苦地抱住帅教授的腿呻吟道：“好疼！帅教授，麻烦帮我喊医生….”
帅教授赶紧拿出手机拨打110和120，简单地陈述了下目前发生的情况。
然后他蹲下来，脱下自己的领带，给张鹏的大腿简易止血。
边止血他边问：“你看清楚凶手了吗？凶手往哪个方向跑了？”
张鹏抬起自己血淋淋的右手，朝白家大门外指了下。
他让旁边的一个人照顾张鹏，自己立刻朝张鹏所指的方向追了过去。
“啊！…..”
夜空中又传来一声凌厉的尖叫。
帅教授回头找声音来源，好像是白宅西边泳池那个方向传过来的。
他赶紧往回跑。
跑到泳池旁边的时候，发现是白明月站在泳池旁边，看着倒在地上的白琪瑶尖叫。
一身白裙的白琪瑶倒在了秋千下面，左脸朝下。
头下是一大块血迹。
此时的白明月浑身发抖，动弹不得，只是看着白琪瑶发呆。
里面的人陆陆续续走了近来。
帅教授走上前，探了探白琪瑶的鼻息，摇了摇头。
白明月突然回过神来，一把大力拉走帅教授，自己跑到琪瑶旁边想要跪下抱住琪瑶。
帅教授一个重心不稳，差点摔倒到泳池里去了。
他看见白明月要走过去抱白琪瑶，他赶紧把她拉走制止:“白明月，不要动。白琪瑶已经死了。这是案发现场，不要破坏现场证据。”
白明月不听劝阻，挣扎着说道：“你说谎！琪瑶只是睡着了，我刚才摸到她了，她身上还热乎着呢。我要带琪瑶进去休息，这里太凉了。”
帅教授一个人制止不住，赶紧喊周围的人帮忙。
三个人才把白明月拖走。
白明月边走边喊：“你们放开我。我要陪琪瑶。琪瑶不能躺地上，地上太凉了！”
此时白老太太、白克贤、白起超、刘宇昕、赵子灵、段菲等所有人都出来了。
白老太太上前看了一眼，一下子晕了过去。
后面的起超和赵子灵赶紧扶着。
白克贤不相信地一直往前面看，当他看见自己的小女儿缩成一团躺在地上的时候，他老泪纵横。
他大喊“为什么是琪瑶！为什么是我的小琪瑶？！不能，不能是琪瑶啊！琪瑶那么善良！不能啊！”
段菲捂住嘴，扶着白克贤，把白克贤往后面拉。
刘宇昕怔怔地看着妹妹发呆，没有表情。
帅教授拦着所有人不让破坏案发现场。
这个时候救护车到了，警车也呼啸而至。
医护人员拿出担架，把张鹏抬上了救护车。
警察到场后把案发现场拉上警戒线，不让任何人接近案发现场。
把今晚在场的所有人都请到白家一楼客厅，分批进行询问。
所有人都吓坏了。
从没想过参加一个寿宴会遇到凶杀案件。
老的、少的在一起瑟瑟发抖，少数几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依旧到处疯到处跑的孩子也被家长训斥，被家长喊过来待在一起。
有的人也开始偷偷在背后议论白家的私事，说白家最近可能中邪了，接二连三地死人；有人说白克贤之前做事太绝，遭到报复了；还有人说是白琪瑶陷入情感纠纷，对方来杀他们夫妻了……
白起超和赵子灵把老太太扶到房间后，张姐给老太太额头太阳穴上抹了点什么膏，然后让老太太躺下，帮她松松筋骨。
白起超和赵子灵在一边守着。
赵子灵紧紧握住白起超的手。
白起超眼神发怔，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刚才他都没有过去看白琪瑶的尸体一眼。
过了七八分钟左右，老太太睁开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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