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可太会了
和秦越见完面，翦墨感觉自己真的释然了，回宿舍又睡了几个小时，晚上顶着浓妆又和顾希城约在了某新开的酒吧。
可以预想，今天又是夜不归宿的一天。
坐在吧台旁，看着眼前带着酒吧斑驳陆离光晕秀色可餐的顾希城，听着耳旁混杂的音乐声和人声，穿着白色抹胸短款连衣裙的翦墨有一种刚失恋就过上了夜夜笙歌的生活的错觉。
“下午的见面怎么样，泼水了吗？”顾希城喝着翦墨为他推荐的无酒精饮料，颜色很梦幻，味道还不错。
本来他今天想要舍命陪君子，点单的时候刚想把这个念头表现出来，就被翦墨狠狠掐灭了。
理由是：他们两个人必须有一个保持绝对清醒，不然万一有人真的喝大了，不至于露宿街头。
而今天喝大的人大概率是她。
“水可是地球上最宝贵的资源之一，用来泼他那真是暴殄天物。”翦墨把杯子里所剩不多的长岛冰茶一饮而尽，“没有白去，至少又发现了自己的一个缺点。”
“什么缺点？”
“瞎。”
顾希城被她逗笑了：“别这么说自己。谁还没有个看走眼的时候，你值得更好的。”
比如我。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我的眼神确实不好，该治一治了。”
“那就祝你早日复明。”看看你眼前这个孩子吧。
顾希城拿着手中的儿童级别的无酒精饮料，碰了一下翦墨又被续上的酒杯。
“谢谢。”
顾希城并不是第一次看到翦墨喝酒，吧台上方的灯光照在翦墨夸张的菱形银质耳环上，将光学的各种原理发挥得淋漓尽致，映衬着翦墨因为饮酒的动作引人注意的愈加白皙的脖颈。
浓密的睫毛下垂，掩住她黯然的神色，精致的五官在昏黄的光晕中显得格外深邃。
所谓明艳动人，不过如此。
顾希城觉得自己好像有些醉了：“一会儿要不要来我家打游戏？”
这要是放在往常，翦墨一定会拒绝这种邀请。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对方如果心怀不轨，说不定会出事。
“好啊。”她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或许是今天秦越的答案给了她太多冲击，又或许是出于对顾希城的信任，就像是在高三的考试前顾希城给她的种种鼓励，让她每次在做物理题的时候，无论成绩如何都会有一种莫名的安定，她不假思索地答应了，“等我喝完这杯。”
“不急。”顾希城根本没想到翦墨竟然会这么快应约，大概是基于之前他们在游戏里一起上分的同学情谊吧，“真是羡慕你的酒量。”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要是你身边有个人天天伤你的心，你的酒量说不定比我还好。”翦墨淡然一笑，眼神中写满了无奈，“我是不是和高中那会儿很不一样？你是不是觉得我变了很多。”
“确实很不一样。但我觉得现在的你更真实，更好。”顾希城的语气很真诚。
从前的翦墨，不说多余的话，不做出格的事，不穿过于暴露的衣服，黑色短发齐耳，从不化妆，是所有人眼里听话懂事、循规蹈矩的“好学生”，谁也不会想到，现在的翦墨抽烟、喝酒，钟爱浓妆和明艳的发色，因为去夜店、酒吧，频繁夜不归宿。
“好学生”的人设是她在人前为自己量身打造的一张完美的皮囊，无论是方馨还是秦越，穿着皮囊的她总是为了让他们开心而刻意迎合，人后褪去皮囊，真正的她叛逆、堕落，满身疮痍，就算是说她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也不为过。
“好？”
“不开心就要发泄出来才好，高中的时候，我感觉你一直很压抑。”漫不经心地转动着眼前的酒杯，顾希城的眼底闪过一丝心疼，转头，却猝不及防地迎上了翦墨微微炽热的目光，“我更喜欢现在随心所欲的你。”
一瞬间，翦墨一窒，眼中泛起的泪光如同昨夜江里映着月色的涟漪。
下一秒，拒绝感动的翦墨的内心突然闪出了一个念头。
海王是不是想套路她？
“上线上线。”顾希城坐在顾寒之送他的米白色真皮沙发上，拿出手机，点开某5v5团队公平竞技手游app。
“好的。”翦墨应声打开游戏。
“排位还是匹配？”
“排位吧。”翦墨这几天没上游戏，点开一看，游戏需要更新。
“我邀请你了。”
翦墨以为顾希城是把游戏的链接分享到了v信：“你稍微等一下。我这”
“不急不急。”顾希城站起身来，“你想喝饮料吗？我这只有我哥公司发的各种口味的果汁。草莓、苹果、葡萄、柠檬、凤梨，你想喝哪种，我帮你拿。”
“那就凤梨吧。谢谢啦。”说好了她今天请顾希城喝酒，结果没想到顾希城不知道什么时候买了单，现在她又要坐在顾希城家白嫖他的饮料。
“好的。你等一下，我去拿。”
“我和你一起去吧。”白嫖的翦墨不好意思到坐立难安。
“不用不用，你在这坐着就行，别客气。”
“谢谢。”翦墨把手机放在茶几上，接过顾希城手中的饮料。
看着手机的缓慢的更新速度，翦墨默默叹气。
“诶？你进房间啦，那我开了哈。”
“啊？你等等。”翦墨感觉好像一那么一丝丝不对劲，“我这还正在更新呢。”
四目相对。
两个人头上满是问号。
“怎么回事？”顾希城愣住了，把手机递给翦墨，“这个人不是你吗？”
翦墨定睛一看，现在和顾希城在游戏里组队的人，顶着和翦墨一样的v信头像，甚至游戏昵称都和翦墨的v信昵称一样叫“janem”，并且显示的v信备注也是“翦墨”。
巧合这么多，就一定不是巧合，这个人一定是在蓄意冒充她。
“这个真的不是我。”看着那人很菜的战绩和很低的段位，翦墨在无语中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啊？这个人真的不是你啊。我”现在轮到顾希城郁闷了。
这段日子，这个顶着翦墨的头像，用着翦墨v信昵称，甚至备注都是翦墨的人，被他当做翦墨，邀请他打了好多局游戏，把他坑到没有脾气。
“这个才是我。我上线了。”翦墨进游戏点开自己的个人资料界面，拿给顾希城看。
翦墨的游戏昵称是“行走的峡谷atm”，而在顾希城那里显示的v信备注是“今天也是想抽烟的一天”。
v信登录游戏时，同一个微信号可以有多个身份信息，只要勾选新的身份信息，就会相应地更改游戏里的头像和v信备注。
翦墨当初是为了防止方馨发现她在“不务正业”地打游戏，所以才新建了一个v信身份，用来登录游戏。
没想到却被人钻了空子冒充。
“原来我的排行榜上段位最高的大神是你啊。”顾希城一想到自己被假“翦墨”坑输了那么多次更扎心了，“那现在和我组队的这个人是谁？我以为这个人是你，之前跟她打了好多局，她真的要坑死我了。”
有同样疑惑的翦墨：“我好奇心上来了，今天我非得知道这个人是谁才行。”
顶着她的身份，找顾希城打游戏，她好像有一个怀疑的人。
顾希城组队排位赛的房间，janem发来消息：希城，怎么不开？
翦墨看着顾希城手机屏幕闪动的消息，一阵无语。
“你这都没看出来她是假的？”翦墨笑得花枝乱颤，夸张的耳环一颤一颤，就像是一只扑棱着翅膀朝他飞去的蝴蝶，“我会这么叫你吗，希城？”
顾希城想了想，好像翦墨很少叫他的名字的后两个字，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用“你”来指代，最多也就是叫他“顾老师”或者连名带姓一起叫他“顾希城”。
“是我大意了。”顾希城叹着气。
“这样，你让她开语音。我觉得这个人我们应该都认识。”翦墨伸手打算拧开手中饮料的瓶盖，准备一边喝饮料一边看戏。
“我帮你。”顾希城接过翦墨的饮料，毫不费力地帮她拧开，又递给翦墨。
“真是贴心。”翦墨不由得感叹，如果顾希城不是海王的话，做他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
现在看来，秦越好像确实不够喜欢她，她和秦越在一起的时候，秦越根本不会注意到这种细节，他对翦墨的了解和关心的程度甚至不如普通朋友顾希城。
“不好意思刚才有事。”顾希城回复道，“开麦吗？我们一会儿开团好打配合。”
“诶呀，我现在不是很方便开麦。抱歉啦~”janem秒回。
“她说她不方便。”
“让我来。”翦墨跃跃欲试，“你介意吗？”
“不介意，我正好也想知道她是谁。”
翦墨接过顾希城的手机，飞速地打字：“今天心情不好，晚上喝了酒。想找你陪我聊聊天。”
“你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来，顾老师，我现在把组队语音打开，你配合一下叹个气。”翦墨补充道，“注意情绪。”
“唉”顾希城超配合地在叹息中加入了几分寂寞和忧伤。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回复：“你稍微等下，我出去找个地方。”
关掉语音的翦墨和顾希城笑作一团。
“你可太会了。”顾希城这个直男自叹不如。
“接下来就看顾老师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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