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再见

说谎的人鼻子会不会变长她不知道，但是说谎的话一定会伤害到别人。

        而且说谎也是一门艺术，毕竟一个谎言要用一千个谎言去圆，所以一般情况下，能不说谎的话，林江晚还是不想说谎的。

        所以她偷偷松了口气。

        林江晚身体僵硬地地被她抱在怀里，说句实话，沅娘也就比上辈子的她只大了几岁，勉强算个同龄人了。

        只是沅娘的拥抱太过于温暖，淡淡的皂香味混着阳光的味道，让人忍不住沦陷。

        因为这个姿势，让她看不清沅娘此刻是什么样的神色。但不知道为什么，她隐隐总觉着沅娘拥着她时，臂膀有些微微颤抖。

        林江晚稍稍疑惑，下意识就想问小助手是出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还没来得及等到她开口，下一刻，夜里的凉风掠过身侧，带来一阵寒意，林江晚感觉到有点冷。

        林江晚身上的衣物有些单薄，没忍住摸了摸胳膊起的鸡皮疙瘩，被夜风这一打岔也没问了。

        她低垂着头，茫然了一瞬，想了想，还是将脸靠在沅娘的肩窝处，试图跟沅娘贴贴。

        她声音闷闷的，郑重许诺道，画饼的功力不减当年。“阿娘，我们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你以后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林江晚刻意卖乖时有点像嗷嗷撒娇的小型犬，顺势在沅娘的肩窝处蹭来蹭去，后者被蹭得有些痒。

        如果她有尾巴的话，肯定早就晃来晃去吸引别人注意力了。

        沅娘把她这一番话听在耳里，越发确认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她抬手擦干脸上的泪珠，但有些话不必说破，沅娘只是低低嗯了一声。

        尽力压抑着的哽咽溢出唇齿，悄无声息地混进夜风里，沅娘颤着声说道。“你……你们都好好的，阿娘就心满意足了，”

        “以后的日子会好起来的，”在一旁围观着的林濯缨眼圈通红，也凑了过来，从另一边抱着她们俩。

        进退两难的林江晚觉得自己瞬间就变成了一块夹心饼干。

        但这一刻温情的氛围太过令人沉迷，她也没有做出煞风景的反应，只是默默地抬手，把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等着她们的情绪缓过去。

        没想到小助手感动到直接变成嘤嘤怪，真情实感道：“呜呜呜好感人，我看哭了都。”

        “……”林江晚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醒醒，你只是一组程序代码，干什么这么真情实感。

        “你不要歧视我们，我们人工智能也有感情的呜呜，”小助手真情实感地反驳道。

        ……算了，实在是说不过你。

        林江晚微微抿唇，对此话题干脆就揭过不提。她对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根本不感兴趣。

        “宿主，她们真的把你当成家人了，”小助手又嘤嘤嘤道。

        ……这一点不用你不说我也知道。林江晚觉得它老是说一些看得出来的东西。

        能够心音相通的好处就在这一点了，可以自若地跟小助手聊天。

        由于氛围太过于温情，导致林濯缨抽抽噎噎的，情绪一直恢复不过来，林濯缨一手一个拉着不放手，准备拉着沅娘陪着她们一起睡觉。

        之前沅娘因为工作要早出晚归，为了怕吵醒她们，特意跟她们两个分房睡，但现在有了这些银子，终于不需要她像以前一样那么劳累了。

        她看着林濯缨，心里不由得柔软起来，眼前浮现林濯缨小时候粘人的样子，仔细地用衣袖擦去林濯缨脸上的眼泪，看着林濯缨对着自己绽出一个甜甜软软的笑。

        林濯缨不算是强装出来的坚韧，骨子里都是如松柏般铮铮，只是性格太过温柔纯良，看上去有些柔软可欺。

        阿缨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跟她撒娇过了，沅娘默默地想着，自从林濯缨稍微懂事一些开始，她就变得像个小大人，一直贴心地照顾着妹妹，试图分担着母亲身上的重担，把家里的事情操持得井井有条，从来不让在外做工的自己操心家里。

        沅娘想了想，还是答应了难得变得缠人的大女儿的要求，眉眼微弯，笑着调侃着林濯缨。“我可以陪你们睡呀，不过，你、你不会踢被子吧……”

        林濯然惊讶地瞪大眼尾略弯的桃花眼，为自己辩解道。“我哪有，我可是大孩子了，才不会踢被子呢。”

        一旁的林江晚本来也想说大孩子也会踢被子，但她想了想还是把话给咽回去了，看破不说破的林江晚选择闭麦。

        反正林濯缨的谎言到了晚上一戳就破。

        到了半夜，果不其然——

        林江晚睡在靠近墙角，林濯缨睡在中间，沅娘睡在最外面，虚虚搭在林江晚身上的被子又被林濯缨卷成一团带走。

        她无奈极了，趁着自己夜视能力极好，她想小心翼翼地拿着自己衣服盖一下凑合着睡一觉，刚直起身想爬出去去拿衣服时，不经意地对上一双明亮且温情的眼眸。

        事实上，看起来还有点渗人，看清了才回过神来这是晚上要陪着她们睡觉的沅娘。

        她跟由于细微的动作而被惊醒的沅娘对上眼神，好似在问你不睡觉干嘛呢？

        林江晚用眼神示意她自己看，无奈跟着沅娘对视，沅娘忍不住眉眼微弯，依稀听得见内室里爆花烛的声音。

        沅娘伸手想牵她过来自己这边，林江晚瞬间明白过来她的意思，顺着她的手劲小心翼翼地爬过去。

        只是途中出了点小小的纰漏，差点就踩到了正在睡梦里的林濯缨，林江晚被自己吓得浑身一僵，低头去看身下的林濯缨。

        林濯缨的呼吸平缓，她秀气的眉毛在睡梦中敛了又舒展，好像是在做什么不太好的梦，林江晚确认自己没有吵醒她之后稍稍松了口气。

        她成功地爬到了沅娘身边睡下，沅娘把自己的被子分她一半，认真地给她掖好被角，林江晚隐约能感受到身侧的女人的体温。

        ……很久违的妈妈的感觉，让林江晚感到非常安心，没忍住整个人往沅娘身上凑。

        沅娘还以为她是睡不着了呢，轻手轻脚地，只好把她拥入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她的背，哄着林江晚入睡。

        隔天清晨，林濯缨睡醒了之后整个人很迷惑，还在疑惑自己怎么睡着睡着睡到最里面去了。

        家里的经济条件终于不是处于负债状态跟财政赤字状态，林江晚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每每做簪子的时候也瞬间充满了动力。

        顺带一提的是，沅娘也跟她们有了更多的相处时间，对此反应最高兴的莫过于林江晚了。

        虽然林濯缨煮的粥是很好喝没错，但是她一直连续喝都快把她给喝吐了，再好喝的东西也禁不起这么造。

        林江晚还是需要一些正常的饭餐来改善生活条件，好歹她这个年龄还在长身体呢不是？

        让林江晚感到意外的是，李念知自己找上门来了，她打开门的时候看到李念知，还以为对方是看穿了她那日在庙会的小把戏，特意上门来找她麻烦的呢。

        李念知见到她也有些好奇，还以为自己是找错了但看了看门匾，确认自己并没有走错，她想了想该怎么开口。

        林江晚见她半天不说话，心里有些没底气，但看着对方的表情，好像又没有要来找事的意思，她就只好先试探地问道。“……李姑娘找我有事吗？”

        “你怎么知道我姓李，我有跟你说过吗？”李念知好奇地歪头问道，眼神里满是不解，上次只是匆匆一别，缘悭一面。

        林江晚这一波操作，纯属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她对上李念知纯澈的眼眸，一瞬间哑口无言，下意识地舔了舔后槽牙。

        林江晚懒得跟她扯谎，干脆肯定地回复道。“小姐上次跟我说过的，难道您忘了吗，”

        李念知讪讪地笑着，有点尴尬道：“啊是这样的吗，我都忘记了这回事情了，”

        “都说贵人多忘事，”林江晚揭开这个话题，又继续笑着问道。“那小姐这次来还有什么事情吗？”

        她笑起来微微下垂的眼睛像弯弯的月牙，甜腻腻地可以去做冰糖葫芦的糖浆。

        “你上次是不是卖出去过几朵花，很漂亮的那种，”李念知见到是上次的熟人，索性也不跟她绕关子，直接开门见山地询问道。“……是你做的吗？”

        “啊，那确实是我做的，小姐是怎么知道的，”林江晚疑惑地问道，心里稍稍有些诧异，她很确切地记得那日在银杏林里，只有自己跟那个高马尾少年，那这个事情到底是怎么泄露的，她心里生出许多疑惑，但都按下不表。

        “先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还能给我做吗，我现在很需要那些花，”李念知的语气很是迫切，就差上手压着林江晚给她做了。

        “……自然是可以的，”林江晚一口应下了，毕竟这送上门的生意不做白不做。“小姐还有别的什么需求吗？”

        只不过她在淘宝上倒卖银杏叶子，一百片都能倒卖出将近三十块，她这次的定价可不能比上次的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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