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啜泣的女人
他们所在的位置并不是云致山的深处，以牧飞的脚力需要走两天的地方，只能说是稍微深入山区。
所以山都不是太高，相对落差也不大，但是树木繁茂、藤蔓纠葛，而且没有现成的路可走。
白苏步履轻盈，看得出轻身术练得不错，牧飞除了一张人虎皮外一无所有，也算是轻身上阵，所以至少在中午之前他还是勉强能跟得上的。
星舰上的连体衣是银灰色的，银色的日式裤衩搭配纹路斑驳的兽皮，虽然不是很协调，但是纵跃之间倒也威风凛凛。
过了中午他的体力下降得非常快，树皮鞋穿烂的频率以及要求休息的次数都在增加。
白苏备了些烤肉给他路上吃，虽然能短暂提提他的体力，但是总体上还是一路下滑。
出乎意料的是，白苏对牧飞休息的要求每次都耐心地答应了，一次次地看他喘气喝水，等他把鞋处理好。
最后牧飞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我这三年的生活环境重力比现在低一些，所以体力方面不太行，平时也没有很好地维持身体的肌含量。不过你放心，就是连夜赶路，我也不会耽误你的计划。”
白苏虽然没有完全听懂他的话，但是对他最后的表态却有些感动：“现在是我求你在办事，别说得像是欠我的，我比你想象的明白事理。”
今早她一觉醒来后，似乎真的没有之前那么癫狂了，也许人真的都该穿体面点，起码能控制点言行。
据说好的演员可以做到穿什么衣服像什么人。
一路上白苏也不停指导他运用轻身术，但是牧飞内力修为实在是低微，道理都明白，就是提不上劲。
太阳偏西时白苏又开始架着他，速度反而提高了些。
因为凑得近了，牧飞缓了口气，聊得也就多，白苏好奇他所说的联合舰队，问得很仔细，而牧飞对天赋大陆目前的风土人情不能不关心，打听了许多细节。
尤其是请教当下待人接物的礼仪、互相的称谓以及比较特别的生活习惯等等。
尤其是各类禁忌，必须认真学习，进入天赋社会后，即使不能非常出色地完成白苏所托，至少也别错得离谱，总不能在一些小事情上栽了，出师未捷身先死。
最可怕的事情莫过于被人看穿他不属于这个世界，到时候不被当妖怪打死，也基本走投无路。
白苏也想到了这点，一再交待他：“即便是回到天星宗，同样谁也不要相信，把你对我曾经说的那些话都埋在心里，到死也别再和任何人提起。”
仅仅这一句提醒，就让牧飞进一步心灰意冷，自己即将面对的世界，人心简直难以想象的凉薄险恶。
但是白苏还是不错的，难道天赋大陆唯一的好人就让自己碰上了？
此时已近黄昏，寒气渐起，倦鸟开始归林，白苏却说：“我们必须得再赶一个时辰的路，这样才能保证明天傍晚到达黑鸦渡。”
牧飞虽然精疲力尽，但也只能勉力支撑。
就在这时，牧飞隐隐约约就听到山上的树林里传来女人的哭泣声！
哭声听起来大概在七八十米外，时断时续，但却又能清清楚楚地听到。
他们正横穿一座山的山腰，哭声基本已经是在山脊上了。
牧飞和白苏相顾骇然，白苏很快就说：“这个时间、这样的地方不可能有正常女人，这个哭声绝对非妖即怪。”
这话说得过于绝对，白苏自己也是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地点，算不算正常女人？
不过牧飞已经毛骨悚然，不可能抬杠，压低了声音也说：“我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绕着走！”
在见识过了人猪、人虎后，算是知道了世上真有妖精，这时候听到人声牧飞也不敢信了。
即便信了那是个女人又如何，非要去问人家为什么哭？
两个人不敢停留，放轻脚步向前。
可是哭声传来的方位明显也移动了起来。
白苏灰白的眼睛睁得很大，看着牧飞，最后轻声说：“这女的好像在跟着我们！”
牧飞也听出来了，他的体能被恐惧再次激发，和白苏相互搀扶着越走越快。
突然山上的女人爆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叫声，似乎遭遇了极端恐怖的事情！
牧飞和白苏都被吓得一颤，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那女人继续开始啜泣，前后的情绪完全接不上！
牧飞再次加快了速度，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被白苏拖起来继续往前冲！
那个女人一开始还在山上和他们平行，时不时发出几声啜泣夹杂惨叫，之后就开始渐渐靠近渐渐安静，这是动物捕猎的习性！
白苏面色也越来越凝重，牧飞脚上更是加力！
这时候就怕树皮鞋跑飞了。
他们快了，那个女人也加快了速度，于是就像是两伙人分别从山腰山顶出发，直奔前方不远处的同一个地点而去！
白苏突然一把拉住了牧飞：“别走了，她想在前面堵我们！”
牧飞立刻停了下来，累得不停喘气，呼吸都有点颤抖。
两人都竖起耳朵，却突然听不到那个人赶路的声音了。
牧飞凑近白苏上气不接下气：“那个女人刚才就不哭了，中断有一会了。”
而就在这时白苏一震，已经发现了那个女人，对牧飞努了努嘴！
落日的最后一丝余晖打入森林，只见一个女人全身赤裸，正瑟瑟地站在他们面前二十米外的一棵树旁！
那正是他们的去路。
女人的肤色、面色苍白得可怕，黑漆漆的长头发遮住了半边脸。
没想到她的速度比牧飞他们快得多。
一开始她高调并行，居然在最后几秒里悄无声息地抢到前面二十米处，堵住了他们的路，在这样的森林里几秒超出二十多米，那需要什么样的狂奔？
可这个女人并没有剧烈喘息，反而又开始啜泣。
这女人要是没问题才见了鬼了，她在这深山老林跟踪人、堵人，现在见到人既不搭话也不逃走，只站在那哭，行为透着诡异不合理。
牧飞也奇怪，为什么这两天自己碰到的女人一个比一个怪，一个比一个衣衫不整？
白苏已经把短剑拿了出来，递给牧飞：“妖怪，杀了她！”
牧飞提着短剑犹豫了：“我就这么直接上去？”
言下之意白苏是不是应该把对方先撂倒。
白苏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冷笑道：“别着急，咱们以静制动，我倒是要看她哭到什么时候。”
也许对面的女人也想以静制动，所以她也不动了，于是双方陷入了僵持，只听她偶尔又开始发出几声嘤嘤哭声。
白苏咬牙道：“死妖怪，耽误大家时间！”
话音未落，那女人已经倒了下去，似乎体力不支！
牧飞和白苏都清清楚楚听到了微弱的呼救声：“救我……”
两人忍不住面面相觑，一时都有些犹豫不决。
难道也是个落难的女人？动作快仅仅是轻身术了得？
白苏做了一个手势，两人干脆悄悄包抄了上去。
靠近到五米左右的时候，两人都闻到了强烈的腥臭味，马上都停了脚步！
这个女人身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腥臭，这不是人类的气味！
牧飞忍不住看了白苏一眼。
白苏皱眉摇头，示意他小心戒备、随时动手！
就在这时，那女人突然抬起了头，牧飞看清了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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