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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醉别一握千丝忆


经过检查,小公子确实是被掐死的。

        秦敢怒不可遏,想要狠狠责罚戴姨娘。然而,戴姨娘已经疯了,抱着枕头叫宝宝,不许任何人碰那个枕头。秦府为孩子选了出殡吉日,秦敢受此打击病倒,家里的事全由夫人卢氏和秦良澍做主。

        而戴姨娘,虽仍住在那个屋子,地位却大不如前。秦敢想将其赶出府去,经不住秦良澍多次劝说,还是留了下来。继续供她吃喝穿用,也没贬弃她的身份,下人照样伺候,还是叫她姨奶奶。

        只有卢氏大光其火,命令所有人不许在她面前提起戴姨娘,说这个狠毒的女人太过分,死后也不能葬在秦家墓地。秦敢无奈,只得答应,但要求卢氏在戴姨娘还活着时不要为难她。另外,他严令下人不得再提此事,更不能外传。

        当天香看到秦良澍从后院挖出戴姨娘埋的小人,以及从戴姨娘床底下搜出那对小人和符纸,都是秦良澍和卢氏的名字时,她对这个戴姨娘又生出几分厌恶。秦敢知道后,只说了个字,烧。

        秦良澍从戴姨娘的衣箱里还搜出两包药粉,那是她用剩下的,验过后,证明就是她之前给秦良澍父子下的那种药。卢氏觉得这种心肠歹毒的人不能留,但看在戴姨娘已疯的份上,还是默许了。不过,她也下了狠心,以后不许秦敢再纳妾。而家里那几个姬妾,若有犯错,即刻赶出家门,不许任何人说情。

        这天夜里,秦良澍没去吃饭,在自己屋里喝闷酒。他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和憋闷,又没人可以诉说,只好借酒浇愁。

        顺子说去厨房炒几个菜,秦良澍却拒绝了,说咽不下,别浪费。顺子心疼主子,说那多少吃些糕点吧,光喝酒伤胃。秦良澍也摇头,说没胃口。

        “唉,二公子,小公子命薄,又遇到这样一个娘,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顺子劝道,“现在将军病倒,府里就只有你一个能扛事的爷们了,可不能倒下啊。”

        秦良澍喃喃道:“那孩子有什么错?就算她戴姨娘再狠毒,也不能对孩子下手啊。天生痴傻,那是她自找的。她几次想害我和父亲,秦家已经够对得起她了。”

        顺子附和道:“没错,二公子。幸亏你发现得早,不然,痴傻的换做你和将军,这个家真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呢。只怕到时候,戴姨娘勾搭上外面的男人,占了所有家产,连夫人都要被欺负啊。”

        秦良澍痛苦地皱眉摇头:“我就是不想看到那样的结果,才会把药给她服下。原以为,孩子最多稍微傻一点,只要教化得法,将来不至于害人。没想到,她竟然亲手把孩子杀死。我们秦家,怎么能有这样的人!如今,不过是对她仁义,同情可怜,给她个温饱居处罢了。”

        顺子也跟着摇头叹气,秦良澍心烦,赶他出去,说要自己待着。顺子无奈,只好出去了。

        来到院门,正遇见天香。顺子忙行礼问安,说大人不早早歇息,来此作甚。

        天香道:“我见秦公子没去吃饭,想是不舒服,特来问候。”

        顺子回头瞧一眼,窗上隐约看到秦良澍还在喝酒,便道:“也好,说不定大人劝一劝,二公子会听呢。有劳大人啊,劝二公子吃点东西吧,这样干喝酒不是事啊,可别小公子才走,二公子又把自己弄垮了。”

        天香点点头,顺子告辞离去。

        尚未走近,秦良澍就在里面说:“有话就进来说吧,别站在外面,冷。”

        天香心里一热,这个二公子真是温柔体贴。她嘴角一抿,轻轻把门推开。

        秦良澍回过头来:“天香,来得正好,来,陪我喝酒。”

        天香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给他斟满酒说:“秦公子,天香不胜酒力,这样干喝,恐怕一杯就醉了。”

        秦良澍看看她,点头道:“那,我叫厨房做两个菜来。”说着就要起身。

        天香忙站起来说:“你坐着,我去说吧。”

        秦良澍说:“你认识顺子吧,叫他去说,他知道要做什么菜。哦,你喜欢吃什么,也一并说了吧。”

        天香却说:“我也没什么胃口,没什么特别想吃的,只是不能这样干喝酒。你让顺子看着办吧,不用麻烦。”

        秦良澍看看她,大喊:“顺子!”

        顺子本就没走远,听见二公子喊他,急忙跑回来问有何吩咐。秦良澍让他去厨房吩咐做几个菜,他要和天香喝酒。顺子见他终于要吃菜了,一边答应着一边对天香竖起大拇指。

        等顺子出去,天香想劝秦良澍几句,却不知说什么才好。

        秦良澍察觉,问道:“你有什么想说的,还是,有什么问题要问?”

        天香悠悠地说:“我,觉得自己不该跟你来将军府。没想到一来,你们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一个外人,给你们添麻烦了。”

        秦良澍冷哼一声:“哼,说什么话!戴姨娘要害我和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她在外面有人,我爹都不计较了,看在她怀孕的份上,一样对她好。谁知,她会是这种人,连自己生的孩子都下得去手!”

        天香心里一沉,感觉她和秦良澍一样,正为自己的父亲心疼。可秦良澍比她好很多,至少父母双全,家里还是荣耀的将军府,这事一过,依然可以过好日子。而她,不但失去了所有家人,连自己的身份也不得不隐瞒。

        这么一想,她的眼睛不禁湿了,说话也带着几分哽咽:“秦公子,你也不要太难过了。那个孩子确实太可怜,如果早知道会一出生就死在自己母亲手里,他恐怕也不愿来此投胎。”

        秦良澍摆摆手:“唉,别提了。如果我当初心软一点,也不会有今天!罢了,喝酒,喝酒。”说完一饮而尽,又给自己倒满。

        天香端起杯子来喝了一口,觉得今日这酒格外苦涩难咽。一阵风吹来,她不禁打了个哆嗦。秦良澍见了,要去关门,她急忙制止,说还是开着好。

        “怎么,怕我趁机轻薄你?”秦良澍道,“呵呵,我不是那种人,你尽管放心。既然你怕,那就开着吧。若冷,我那有斗篷,可借你披一披。”

        天香有点不好意思:“不,不用了。一会多喝几口,就不冷了。”

        秦良澍盯着她看,看得她浑身不自在,忍不住问:“秦公子,你看什么?”

        秦良澍沉思着答道:“我越看,越觉得在哪里见过你。你说,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咚的一下,天香紧张得坐直了身子,心跳加快,深恐他认出她来,急忙扯道:“当然见过啊,那时候,是,是丞相大人的葬礼。我受王妃娘娘之托前去拜祭,在城外遇到你……”

        “不,不,不!”秦良澍连连摇头,“我记得这件事,你当时是要打劫我,连人带马。看你那么着急,应该是那时候就知道要出事,赶着去报信,而不像只是替主子去拜祭。说实话,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有杀手?若不是遇到我,而是直接与他们相遇,说不定,你的小命就没了。”

        天香忙道谢,秦良澍又说:“我不是要跟你算这笔帐,就是想知道,你是怎么事先知道有杀手的?”

        天香答道:“我,我有预感,总觉得要出事,就跑去报信了。”

        秦良澍半信半疑:“真的么?”

        天香点点头:“是真的。”

        秦良澍不相信地哼了一声,过了一会说:“你若有那么灵验的预感,为何不能提早知道戴姨娘要杀我弟弟?”

        天香无奈地说:“秦公子,天香不是神仙,那预感也是时有时无。若能早知道,我肯定会去制止。”

        秦良澍长叹一声,正要说话,顺子端着托盘送来三菜一汤。天香一看,这些菜都很素,一个素菜豆腐汤,一个炸花生配肠,一个青椒炒菜,里面配的东西她不认识,还有一个炒菜花。

        顺子出去后,天香说:“秦公子,你父亲病了,你怎么不去陪陪他?”

        秦良澍满脸落寞:“我去看过,父亲把我骂了出来。他说,如果不是我,孩子就不会痴傻。孩子不痴傻,戴姨娘就不会把孩子掐死。哼,他明知道戴姨娘是什么货色,当初对我和他做了什么,还这样护着她,叫我心里怎么好受啊!”

        天香不清楚这件事具体如何,但听他这么说,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她拿起酒壶,给秦良澍倒满说:“先别想了,来,我陪你喝!”

        几杯酒下肚,秦良澍又回到了之前的问题:“天香,我还是觉得你很像以前见过的一个人。”

        天香心里一颤:“谁?”

        秦良澍拍拍脑门:“唔,想不起来。眼神,说话的样子……还有,呃,香气?嗯,可能是吧。”

        这番话,把天香的酒都吓醒了。本来她喝了几杯,身子渐渐暖起,也放松了许多,开始迷糊。可秦良澍的这句话,吓得她好像突然从酒里跳出来似的,比没喝的时候还清醒。

        “香气?难道说,他和暄瀚一样,也嗅出我的味道来了?”天香在心里暗想,“没错,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凑到面前,我把他摔倒了。可哪有那么浓的味道,能让他至今都记得我的香气!不,这不可能!”

        秦良澍不知道天香此时所想,又自己摇摇头说:“也可能,记错了吧。但怎么看你都有点熟悉,那天去拜祭丞相,我就觉得你似曾相识。”

        天香赶紧解释:“那可能,公子在宫里见过我。或是,我长的比较亲切。”

        秦良澍也没反驳,继续盯着她看,看得她十分不安。

        暄瀚在淳宜殿就说过,她的味道就是当初他救下的那个许卿柔,所以据此判断她就是丞相的女儿。可她不能承认,怕万一皇上再把她当奸细斩首。此时秦良澍也说她的香气熟悉,他可不能再认出她啊。

        这么一想,天香赶紧给秦良澍斟酒,不停地劝他喝。一杯又一杯,两人都有些醉意,说话也开始懒洋洋了。

        秦良澍忽然抓住天香的手道:“天香,谢谢你陪我。这件事,我会扛过去的。我是个男人,需要扛的事情还很多。这个家,我必须把它挑起来,不能一直靠我爹。你被人刺杀的案子,我也查出了些眉目。但,事关复杂,不能公开审判。放心,我会把那厮杀掉,既为你报仇,也震慑一下他的主子!”

        看他诚挚而坚定,一肩扛起所有责任,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想着她的案子,天香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他的大手紧紧包住她的小手,温暖而有力,天香完全找不出理由拒绝或抽出,就这么给他抓着,脸却很快红了。

        过了好一会儿,秦良澍才慢慢松开天香的手,眼神却颇有些复杂:“天香,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天香突然变得很笨拙,说话也磕磕巴巴:“啊,哦,那,我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秦良澍摆摆手:“去吧,明天继续选拔,祝你顺利!”

        “嗯。”

        走出秦良澍的小隔院,天香双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天哪,还是好烫!她又下意识地嗅了嗅手,隐约有淡淡的男子气味。她知道,那是秦良澍的味道。他今晚,能算是对她表白吗?不,不算吧,他只是说会帮她报仇杀那个刺杀她的人。可她,并没想要那人死。所以,他其实是喜欢她的吧?

        一整晚,天香都在胡思乱想,不知道秦良澍对她到底有没有那层意思。

        可身为女子,她又不敢直接问。而且秦家才刚死了人,她怎么好去问这种事。算了,以后再说吧。明天的选拔又会是怎样的情形,她还不能完全预感到,一种莫名的紧张和微凉的恐惧包围着她,让她非常不安。

        好不容易睡着,天香做了个梦。梦见秦良澍朝她缓缓走来,身后是温暖的阳光。他的笑容也很温暖,叫人看了十分安心。当他走到跟前,轻轻抱住她要凑过来亲吻时,她忽然醒了。

        “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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