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凶魅
我听了身子一抖，手里的烟差点给捏断。
见黄勤长长的睫毛上挂满泪珠，我知道这小美女是真吓坏了，就问：
“你的意思……黄苟不是人，难道他是鬼？”
黄勤点了点头，哆嗦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我能确定，他不是人！三天前，我被他缠住，无论我走到哪，他都跟在我身旁……”
“我所有办法都试过了，可根本甩不掉他！包昆……我求你！一定要救我！”
被黄勤的小手紧紧攥着，感受着她手心里的冷汗……那一刻，我突然有了种想跳车的冲动。
“等等！你怎么能确定？黄苟是鬼？”强压心中的恐惧，我脑海中电光一闪，就问道。
黄勤身体抖了下，道：“你刚才难道没注意？那个黄苟，他走路时……没有脚！”
“嘶！”我倒吸了口凉气，之前光顾着跟黄苟聊天，还真没怎么注意他的脚。
但是美女，你遇到鬼去找警察啊！找我干什么？你让我上去和鬼对掐？劳资还没活够啊！
苦笑一声，我说：
“美女，这个我帮不了你啊！我下站要下车，你去找警察吧！”
见我要走，黄勤急得差点晕过去，小手攥得更紧了：
“报警？我早试过了！我甚至还花钱请过高人……可除了我以外，没人能看到他！你是第二个能看到黄苟的人！除了你……没人能帮我啊！”
怪不得，之前见我开口和黄苟聊天，黄勤表现的那么古怪。
这……坐个火车都能遇到鬼？劳资真是服了！
只是接下来，我该怎么做？大热天的，我却感到车厢里一阵阴冷，这浑水我还是别趟了吧？就算我要帮，可我怎么个帮法啊？
想起昨晚白薇和齐老头对掐，那恐怖的画面……我不由打了个寒颤。
也许是看出我脸色不对，黄勤急得差点给我跪下：
“包昆！你一定要帮我……现在，我只能靠你了！只要你能帮我赶走黄苟，我……”
接下来，黄勤俏脸一红，声音也变小了许多：
“我……你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这话说完，黄勤的俏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上。
我还没顾得上回答，“吱啦”一声，车厢门被推开，黄苟走了进来。
咬了咬牙，我朝黄苟脚上看去，这一看，我吓得差点叫出来！
黄勤没骗我！他……他真的没有脚！
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我正要开溜，却被黄苟一把按了下来！
“兄弟，这是我才买的新茶！一起来尝尝啊！”
我尝你大爷啊！但黄苟那只毫无血色的手，却死死按在我肩膀上，让我根本动弹不得。
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只好骗他道：
“我去上个厕所，很快回来！”
这……你总该松手了吧？可让我没想到的，黄苟放下手中的热水瓶，笑着对我说：
“上厕所是吧？刚好我也尿急！咱俩一起去！”
我x！
听黄苟这么说，我腿肚子一软，差点瘫倒在地，看来，这玩意是盯上我了！
“不！我还是不去了……”
“走吧！都是男人，你还害臊啊？”
黄苟不由分说，拽着我就往车厢外走，那一刻，我感到天旋地转，恐惧和无助的包围下，我全身爬满了冷汗……
回头瞅了眼黄勤，只见她比我也好不到哪去，美目间满是慌乱和不安。
跟黄苟来到厕所后，我硬着头皮推了下门，没想到厕所门是锁着的。
“可能里面有人，咱们等会？”
又递给我根烟，黄苟随意道。
我没接烟，你的烟我还敢接？后退两步，我满脸戒备地注视着黄苟。
其实相比白薇和齐老头，这黄苟真不算什么，他甚至连许姐都比不过，但此时的我，失去监控室的掩护，直面黄苟，我心里感到莫名的惶恐。
见我不接烟，黄苟诧异道：
“包昆，你怎么了？”
这时，火车进了隧道，整个车厢陷入漆黑！
我当时紧紧贴在墙上，一动不敢动，十几秒后，火车冲出隧道的瞬间，一阵刺眼的光照了进来……
接下来，我看到黄苟……他居然直愣愣地站在我面前，那张惨白的脸，和我相距不到一厘米！
“啊！你……你别过来！”我吓得失声大喊！
黄苟后退一步，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我，冷冷问道：
“你好像很怕我？别误会！我对你没有恶意！”
这玩意到现在还跟我装？我被黄苟逼到了绝路，咬了咬牙，我干脆豁出去了！
“别给劳资装了！我知道你是鬼！告诉你！劳资认识比你更厉害的鬼！白薇你听说过不……”
我摆出狰狞的表情，朝黄苟大喊道，其实心里虚的不行。
黄苟楞了下，然后重重叹了口气：
“我是鬼？黄勤告诉你的，对吧？”
我点了点头。
黄苟：“其实我不是鬼！黄勤才是……”
“三天前，我被她缠住，不管我去哪，她都跟在我身边……可偏偏除了我，别人都看不到她……”
“住嘴！”没等黄苟说完，我就粗鲁地打断了他：
“大哥！你走路连脚都没有！还和我装啊？”
我没和他客气，指着黄苟的脚，冷道。
黄苟脸上闪过一丝古怪，道：“我没脚？你看错了吧？”
说着，他将裤子往上提了提，露出了里面的皮鞋。
“我这人天生脚小，而且裤子有点长！把脚盖住了，所以你才没看到！”
黄苟苦笑着解释道。
是这样么？是我最近几天，经历的恐怖事件太多，所以看走眼了？
见我戒备地盯着自己的脚，黄苟叹了口气，又道：
“你一定很奇怪，大热天我为什么穿这么厚？这都是那个叫黄勤的女鬼……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鬼，但她身上……真的好冷！”
“叫你出来上厕所，我其实是想求你……求你帮我甩掉她！”
黄苟身子一抖，差点跪在我面前。
这……火车怎么还没到站？劳资这大白天的，真是活见鬼了！
黄苟和黄勤，互相说对方是鬼，我该听谁的？
犹豫了番，我疑惑地问黄苟：
“你说黄勤才是鬼，那你有什么证据？”
也许是因为恐惧的缘故，此时黄苟脸上，五官扭成一团，听我这么问，他眼睛一亮，道：
“包昆，你有没有注意到，黄勤的手腕上，有几块暗红色的斑点！”
我点了点头，刚才上车时，我就看到那些斑点了，还以为它们是激情留下的痕迹。
没想到黄苟语气一颤，对我道：
“那些是……尸斑啊！”
……
“嗡！”脑海里轰鸣一声，我整个人，仿佛置身于冰窖中！
朝黄苟扫了眼，我颤声道：“给我看看你的手腕！”
黄苟二话不说，直接把上衣脱下，指着自己的身体道：
“包昆！你现在总该相信我了吧？你看！我身上有没有尸斑！”
我围着他打量了圈，这家伙身上除了瘦些，倒也没什么不正常。
难道……黄勤才是鬼？这女人刚才还想骗我！真是居心叵测！
想到黄勤刚才装出楚楚可怜样，我心里感到一阵后怕。
我死死盯着黄苟，心里一时无法确定，这两人到底哪个才是鬼？
毕竟尸斑这东西……单凭黄苟一面之词，我无法确定他说的是实话。
那么接下来……我还是开溜吧！
“抱歉！这事我管不了！”丢下一句话，我转身就往人多的车厢走去。
没想到，黄苟却身子一闪，拦在我面前：
“包昆！我现在只能靠你了！除了你，没人能看到她！你帮我！求求你啊！”
“扑通”一声，黄苟竟然直接跪在了我面前。
“你不知道，这三天我是怎么过来的……被那东西缠着！我已经要崩溃了！我不缺钱！你帮我……这些钱都是你的！”
说着，他从外套里取出个信封，塞到我手里！
我粗略数了下，里面至少有三万块钱！
咽了下口水，我身体不受控制地，将钱装进兜里。
我不想死，但我真的很缺钱！
假如这会，齐老头，白薇，许姐……任何一个房客在场，相信都会出手帮我，这些房客虽然一个比一个恐怖，但毕竟，我和他们的关系都不错。
可现在，我一个人！我拿啥去对付黄勤？
心中一阵挣扎后，我将黄苟从地上扶起，道：
“这样……你先回去！我琢磨下该怎么对付她！”
黄苟揉了揉通红的眼睛，朝我点了点头，然后向座位走去。
那一刻，至少二十条策略，在我脑海中浮现，每条策略都阴险，卑鄙无比！
可是，我在火车上！而不是在宾馆里！我需要监控，和一定的条件，才能施展这些策略啊！
当时的我，急的直跺脚，既然拿了黄苟的钱，我也不打算一走了之，但我也知道，接下来，我走的每一步都很重要！
因为稍有失误！我会没命！
回头瞅了眼座位，只见黄苟和黄勤，正紧贴着坐在一起……
想了好久，我终究无法确定，黄苟和黄勤，到底哪个是鬼！
就在我感到无助时，隔壁车厢里，突然闪出乘警的身影！
除了自己，其他人都看不到对方的存在，没记错……这话黄苟和黄勤都说过。
那么，我直接喊乘警来看，乘警看不到谁！就说明谁是鬼！
拿定主意，我冲进隔壁车厢，将乘警喊来！
“那个……警官！我那边有对兄妹，看上去很可疑，我怀疑他们是人贩子！”
听到人贩子三个字后，乘警二话不说，直接就冲了过去！
我跟在车厢后面，拉开门的瞬间，整个人都愣住了！
只见乘警满脸疑惑，指着我座位问：
“人呢？他们去哪了？”
我顺着乘警的手指望去，只见黄苟和黄勤，正直挺挺地坐在乘警面前，用难以形容的诡异笑容，注视着我！
他们……他们就在那！可为什么乘警却看不到？
这么说……他们俩……都是鬼！？
那一刻，前所未有的恐惧突然袭来，让我几乎崩溃！
火车疾驰，窗外是片一眼望不到头的荒草甸子，远处，能依稀看到几个坟包，一些黑色，白色的影子，在我面前晃动……
因为报假警，我被乘警带走，询问一番后，这才回到座位。
等我回来时，黄苟和黄勤，已经消失了！
盯着空荡荡的作为，我从口袋里掏出之前黄苟给我的那包钱，打开一看，我身体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座位上。
它们居然……全是冥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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