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勾引要付出代价
随后阿树立即赶来，二话不说就将季小晴带回卧房。
这小祖宗犯起病来着实不太老实，整个人跟喝断片了一样，好不容易把她忽悠睡了，阿树忙着给傀族人安排住宿，一扭头，又见季小晴晃晃悠悠走了。
众人：……
正准备喝茶的王姨眯着眼问道：“刚才是不是有只女鬼飘过去了？”
不周疑惑地“啊？”了一声，随后调头跟着阿树去看。
阿树咬牙切齿说道：“把你师父给我揪回来。”
不周吓得连忙埋下头，弱声道：“我…我不是长老的弟子……”
“揪回来，我有预感，你马上能成为季长老的独门弟子，到达傀生巅峰。”
“……前辈莫要如此玩笑，晚辈将长老带回来就是了。”
“嗯，这娃娃真乖。”阿树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哎？你不禁让我想起另外一个人来。”
不周缓缓抬眸，小心问道：“何人啊？”
“算了，那娃娃死得太早……”阿树斜眼上下打量他，干涩地咳了两声，转而吓唬道，“再不揪回来，你师父可要被魔吃干净了。”
“！”这话成功吓跑不周。
他沿路找寻了很久，最后在一处墙角里发现的季小晴。
不周小心翼翼靠近，对着面前这位双目呆滞的长老行了个礼，“季长老，您怎么不回去？”
季小晴没有发现是他，只是听到耳边突然有问，便随口作答：“透透气。”
“夜里这么冷，会着凉的。”
季小晴扭头发现来人是不周，不自然地又端起了长老姿态，“管好你自己。”
不周并未退却，而是保持距离礼貌地蹲了下来，“今日若非长老，恐怕晚辈早已丧命，晚辈虽是奉门大弟子，但如今已成傀身，您今后有什么事情，请尽管吩咐，只是，一定要保重身子。”
“若说救命，要先感谢你。”季小晴依稀记得，今日先出手从火场救出自己的，是他。
“只是惭愧，晚辈没能护好阿音师妹。”
季小晴双手叠在膝盖上，下巴慢慢地移了过去，她在思考，觉得这事实在怪不得他，但又没有力气再解释，只能沉默。
不周：“您不回房吗？”
“你走吧。”
不周只好起身，却是不忍看她一人在此。上回见到长老这种状态，还是在季演“去世”的时候。
他脑中回放了一遍之前方大夫说的那句话——“如若病发，神志会一直停留在最痛苦的时刻。”
以及后面更为痛心的那句——“没几日好活了。”
不周眼鼻处忽然涌出酸涩，他克制缓了缓情绪，伸手往东边的阁楼那处指了指，“您想去见见季演吗？”
“不想。”季小晴忽然意识到自己回答得太过干脆，补充道，“他要灭奉家。”
“奉家有我们。阿树前辈说，门主再过几日便能成仙，而且，傀族的人已经将七星居解除封印了，聿长老正在救治门主。奉家未来会有我们守护。”
季小晴理了理不周的话外之意，大概就是在告诉自己可以放心退隐，且奉家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对付季演。
她点了点头，淡淡说了一声“好”。
不周：“您若是想见他，晚辈可以带您过去。”
“不需要。”季小晴两手支撑膝盖起来，转身前又忽然说道，“傀灵在仙门容易遭人议论，我可能还好，但你稍微委屈些。昔日你因季演成傀，我作为季家人责无旁贷，若不嫌，便收你为徒，算是保你名声。”
不周听后傻愣了许久，反复确认自己没在做梦，终于红着眼磕了头，“多谢长老！多谢…师——”
“不过名义而已，我教不了你什么，后事也无需你照料。”
“……”
后事？
不周见她扭头要走，起来打算也跟上去——傀灵在魔族眼前晃悠还是太过危险。
“别跟着我。”她的嗓音清冷而果断，仅仅四个字，听得令人竖起寒毛，这压根就不像是刚收过徒弟的样子。
所以不周认为，季长老肯收自己为徒，可能真的出于勉强。
他礼貌退回身子，直到那人消失在视线之外。
再后来，他就再也没能找到季长老的身影。
卧房没有，文姑洞没有，甚至就连季长老最常跑的灶房也没有。
不过在灶房内有淡淡的枣香味飘出来，他忽然想起了今日在校场时，亲眼见到季长老将一盘软糕递给了婴勺，而那软糕的味道……好像与这红枣相似？
所以长老肯定去了阁楼。
她去找季演了！
但如今阁楼外到处都是魔族的人，再加上长老身体有恙，万一被那些魔兵抓起来当做人质，或者直接吃了怎么办……
不周内心忽然动荡，一边懊悔自己不该让她独自离去，一边继续奋力寻找。
直到走至某个拐角处，忽然看到远处忽然闪过人影，那身影飞速极快，一晃即逝，就连衣服的颜色都还未看清。
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能逃过傀灵之眼？
季小晴在准备敲门之前，下意识看了看手里的那盘新鲜枣糕。
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方才在灶房里忙活一阵，由于暂失味觉，又不好叫醒厨娘，只能按着记忆来控制各料份量，但眼下靠近季演，味觉逐渐恢复，她很想尝一块，但看着自己精心摆放的样式，咽咽口水又忍住了。
轻轻敲了三声后，季小晴推门而入。
反正里面的人也动不了。
刚踏入台阶，早上那盘枣糕就突兀地出现在眼前，淡红的软糕配上素白的桌布，叠起来格外显眼。
竟是一块也没动。
季小晴愣了片刻，自己手里的这盘不禁微微发颤。
她走到季演身侧，因为脚下有伤又不敢再次显露出来，每一步都控制得很稳。
那套估计是不管用了。
新枣糕被放到了桌上，季小晴顺手指了指旧的那盘，小心翼翼问道：“不好吃啊？”
季演无奈地将脸别了过去，偏到一个看不见她的角落。
随后，一只纤手从背后伸了过来，白皙的指腹捏着小小的枣糕。
“阿演，尝一口。”
季演鼻息流动，像是收了好长的气憋进肚子里。
然后，那只小头靠在了他的肩上，安静无声。
季小晴这样黏了他好久，直到他终于开口说出第一句话：
“受伤了？”
她点头，甚至撇嘴想装下委屈，“嗯。”
“为了救他们，连命都不要了。”
“若是你，我也会救的。”
“你从来就没有想过我。”
“别这么说，”季小晴将眼睛藏在他颈间，“我的整颗心全都是你，阿演。”
“若是我与他们，你依旧会选择他们，对吧。”
他的话萦绕在耳边，来来回回，由清晰到模糊。
季小晴起初以为，这大概会是个疑问句，但后来想想又好像不是，他生性多疑，就唯独对自己很了解的样子。
她没有解释，无力解释。
季演：“放开我。”
他双手被枷锁束缚，季小晴整个人就像是一根弯了头的长钉，极不自然却又相当执拗地挂在他的肩上，不敢多余触碰，但又很想很想抱他，想到控制不住一点一点将手中的枣糕揉碎。
半晌后，好听的声音再次从耳边传来，季演朝她这边偏了一下头。
“那个，好吃么？”
季小晴得到回应，兴奋地从他肩上起来，“好吃！”
于是赶走了手上的残渣，重新拿了一块新鲜的递到季演唇边。
他文雅地咬了一小口。
季小晴盯着他的嘴，数到第三下时忍不住发问：“甜不甜？”
季演嚼到第五下，诚实地摇了摇头。
“那我换一块。”季小晴伸手回去，在半空挑了一块蜂蜜看起来最多的，重新递过去，“这个呢？”
他依旧咬得很文雅，像个小姑娘一样。
继续摇头。
季小晴看着手中剩下的那大半块枣糕，焦急提醒：“都没有吃到蜂蜜，当然不会甜。”
“不喜欢蜂蜜。”
“……”
那他一定是没尝过。
季小晴把剩下那块移到自己唇边，咬了咬上面晶莹剔透的蜂蜜。
好甜。
这么甜的东西，一定要让阿演尝到。
她将枣糕衔在嘴里，强制送进了季演口中。
“甜不甜？”
季演无奈地咽了下去。
“又不珍惜我，又要勾引我。”
“哪有，”她无辜地舔着唇角，“只是想让你尝尝蜂蜜而已。”
“我说了，不喜欢这个东西。”
“所以…也顺便让你尝尝我……”+
……
空气好像静止了。
整间屋子，仿佛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若耳识再灵敏一些，便可置身于沸腾的血液。
“放开我。”季演再次要求。
“你万一跑出去，追不住你。”
“季长老不是做了两手准备么，”季演突然整个人端了起来，“筋脉都被你封了，我现在，弱势得很啊。”
见她不敢作声，季演又在她耳边加了一把火：“想不想让我抱你？”
季小晴听得整个上身都绷直了起来，潮红从耳根蔓延到了后颈。
身上所有沾过他的地方，“咔”地一下，点燃了炽热的开关。
想，渴望，乃至索取。
她默默在身上蹭了蹭手，羞涩地低下头说：“半个时辰。”
对，她要阿演抱她半个时辰。
不到时间不能停那种。
季演邪魅地勾了勾唇角。
“不够，”他补充，“两个时辰。”
“？！”
你要抱我两个时辰哪！
不可不可……吃不消吃不消……
“一、一个时辰。”她弱弱伸出食指，放在鼻尖有意无意地刮了刮。
“两个。”
“半个时辰！”她忽然有些慌了。
“好好好…一个时辰就一个时辰。”
直到懵着脑子解除他身上的枷锁之后，季小晴无意间碰到他冰冷的手，内心莫名忐忑起来：“你不会要打我吧……”
季演森冷一笑，指腹抚着她精致的下颌骨。
“怎么舍得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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