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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15章


这场雨并没有很快停下,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博贤学院隐隐有流言传出,将原本考题泄露的事渲染的变了一个样子,且有愈演愈烈的架势。眼见事情已经朝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学院只得出来澄清留言。

        将学院所有人召集起来,由穆监事亲自宣布。

        “今日之前多有言论均为谣言,今日在此辟谣。也将学院目前面临的情况告知大家,晋舍考所用试题失窃,经过慎重考虑,今年的晋舍考暂时取消。”

        这句话如同一滴水落入沸腾的油锅,学子们议论纷纷,声浪此起彼伏

        窃题!这种事从前闻所未闻,百年来头一次发生。

        一年一次的晋升机会,如今取消,就意味着他们要多等一年。他们为这次小院试不知熬了多少个日夜,如今莫名付之东流,要他们如何坦然接受!

        穆监事重重咳嗽一声,下面顿时安静下来,他继续道:“院试虽然取消,可学业不能放飞,切莫因此心生懈怠。”

        “可恶至极!”有人垂首叹息,“那窃题贼子当真可恨,别让我知道是谁做的,否则定要叫他好看!”

        有人宽慰身旁人道:“子晋,你是我们之中成绩最好的,即便这次不行,下一次也定然可以晋升。”

        名叫子晋的少年面上露出一个落寞的笑,“试卷失窃非大家所愿,相信学院会很快抓到窃题之人的。”

        好些人此番可以晋升上舍的,却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故生生拦在了门外。

        孟淳站在众人之后,不屑的冷哼一声。看了眼前垂着脑袋,心情不佳的少年,说道:“‘小院试’而已,今年不行就明年,明年不行就后年。反正你们要在东丹待十二年的。”

        沈初:“······”我真是谢谢你的安慰。

        他转身往学舍方向走。好心安慰人,结果对方压根不领情,孟淳气愤不已。

        一起的同窗见他生气,只当他也在气恼贼人的事,上前劝解,“阿淳你别灰心,明年,明年咱们一定能去上舍。”

        孟淳正在气头上,语气不善道:“上舍有什么好!”

        可对方似乎没听出来,还在很认真的回答,“当然好了!我们入学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考入上舍,折桂入朝,将来成为家族的中流砥柱,光耀门楣。”

        孟淳把脚边一颗石子踢飞,侧目看他,道:“我就不想去,现在这样就挺好。”

        他们在内舍能为所欲为,不代表到了上舍还是如此。有厉国公的孙子在,他们就只能是给人当手下的命,他才不去受那个气。

        在同窗一脸“你是不是中邪了”的表情下,他头也不回的朝学舍走去。

        博贤学子众志成城,联名上书,请求白司业彻查此事,抓到窃题之人。

        据传,白司业当日入宫请罪在宫门口跪了半日,最后曜文帝也未见他,只是传出口谕,让他务必将此事调查清楚。

        朝臣得知后,纷纷向曜文帝进言,希望能请院首重新坐镇博贤。话里话外都在规劝帝王,白司业年纪轻轻难当大任。

        曜文帝起初对于他们的说法不予理睬,后来被烦的不行了,撂下一句,“弹劾白司业不足以胜任,朕只当你们德才兼备,那么有谁自荐代掌博贤?”

        这话一出,朝堂立刻安静了一半。

        博贤学院在东丹是特殊的存在,学院从博士到院首皆是白身,无官无职,即便如此也让世家大族趋之若鹜。

        新一代官员的选拔和举荐都要通过博贤学院,满朝文武皆出于此。

        试想,掌握了博贤,就等于握住了东丹朝堂。但凡有人藏了祸心,东丹百年基业将岌岌可危。

        因此这院首以及司业人选格外重要,需要经过严密的筛选,将祖宗亲朋都筛查一遍。谁家没点隐私事,哪里经得住这般查。

        他们自是想请院首九劭出来主持大局,但再一想他的身份,以及陛下的维护,剩下的一半人也安静了。

        ——————

        贺岁寒和商屿丞两人站在檐下,从窗户可以看到屋中人的背影。两人一路沿着回廊,一间学舍一间学舍的走,直到走完博贤学院的十个学舍。

        贺岁寒问:“可看出什么了?”

        商屿丞苦笑:“贺副指挥使,你不会真觉得我能凭一个一闪而过的背影,就在博贤众多人里找到窃题之人吧?先不说那人是否一定是学子,就算我指出了,你敢信吗?”

        “本就没指望你能一眼认出。”贺岁寒摇头,指着回去的方向,“走吧,去下一舍。”

        商屿丞脚步一顿,目光打量起贺岁寒来,“贺副指挥使带着我看似低调,实则张扬的满学院转悠,有何用意?”

        贺岁寒闻言停下步子,回头道:“当然是为了破案。”

        “日日来也是为了破案?”商屿丞笑,手指隔着衣袖摩挲腕上的凤眼菩提,“贺副指挥使日理万机,手上一堆事,手下一批人,现在却在这陪我闲逛,我是不是可以猜测,其实这件事的‘结果’早就有了。”

        贺岁寒沉默不语。

        博贤考题被窃,事关重大,白司业当机立断让人彻查,博贤学子知道此事后,掀起轩然大波,甚至引得朝堂上下关注。

        这一切看似合理,但却有太多巧合。

        商屿丞目光落到院中雨幕上,那日从监学司回来,他便发现了事情蹊跷之处。窃取考题无非为了一个目的,那就是改变考核结果,但是此举风险太大,轻易便能发现,后患无穷,怎么看都不是明智之举。

        再者,这件事传扬如此之快,明显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失窃之事一出,博贤学院难逃一个监管不力的罪名,院首的位置能不能保住尚且未知。

        如此情况下,贺岁寒该忙的脚不沾地才对。

        思及此,商屿丞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若是这个引得全学院,以及东丹朝堂注意的窃题之人,一开始就不存在呢?

        商屿丞低笑一声,“贺副指挥使,白司业是不是和你说,营造一种我见过此人的假象,便能引嫌犯自己露出马脚!”

        贺岁寒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难得露出了惊疑,像是不明白他怎么看出来的。

        商屿丞并不打算为他解惑,而是又问:“如果嫌犯按兵不动,你们待如何?”

        贺岁寒也不再刻意隐瞒,坦白道:“那便挨个搜查,只要做过,就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商屿丞追问:“我那日所见之人是否就是窃题之人?”

        “不一定。”贺岁寒摇头。

        商屿丞心中已经有了计较,那日分明是有人故意将他引去监学司,目的便是让他撞见那人,卷进这场窃题事件之中。

        却听贺岁寒说道:“不过,确实有人告发你。”

        商屿丞:“是谁?”

        贺岁寒正要说,一名神武卫冒雨狂奔而来。

        “副指挥使。”

        那人神情焦急,却在叫了一声副指挥使后,便不再言语。

        商屿丞自觉退场,走出一段路,依稀从雨声中听到一句“白司业”“带人下山”。

        第二日,这件轰动博贤学院的窃题案有了结果。

        窃题之人是学舍的一名侍役,白司业亲自将人押去大理寺,由大理寺卿主审。

        重刑之下,那名侍役招出了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东西。让原本一桩普通的窃题案变成了细作意图不轨的重案要案。

        一路抽丝剥茧,由这一人牵出了其余五人,虽然这些人都只是低等侍役,却也不容忽视。

        要知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试题失窃是假,要抓奸细是真。

        白司业怕是一开始就做好了打算,一招声东击西便引出了藏在暗处的各方势力。为了给这处戏添上更多筹码,特意将商屿丞卷入其中。

        有些人自以为是在隔岸观火,不成想转瞬变为别人棋盘上的棋子。

        最好的棋手既能身在局外,信手搅动风云,也能身在局中,看透波云诡谲。

        东丹的局势远比他想象的更复杂。

        商屿丞一手托腮,一手转着上等狼毫笔,耳边是众人的说话声。

        丹鸣紧了紧身上的披风,“什么鬼天气,这雨都下了七八日了!”

        雨一直未停,山中湿冷,加了外衣也难挡寒意。

        “你之前不是盼着下雨,春神定是听到了你的祈祷。”江瑜嘲他,转而又叹气,“这雨要是不停,这月的三休日岂不是要泡汤了。”

        博贤学院每月有三日休沐,学子可在此期间归家探望,故此大家称之为三休日。

        楚元宥看着连成线的雨点,心中添了一重愁绪,东丹四季分明,夏季雨水丰沛,但也从未有过连续几日暴雨的情况。这雨再不停,各地只怕要有洪灾了。

        不成想,洪灾还未发生,倒是太子陵先传来了消息。因着连日大雨,陵园的主殿坍塌,还有值夜宫人被砸伤。

        课钟响过三声,讲学的重林远还没有出现。

        毛笔在他指尖翻转,商屿丞道:“重老······博士竟然也有迟到的时候!!”

        “重博士今天不会来的。”江瑜凑过来小声说,“今早出了件大事,他现在人肯定在太子陵。”

        太子陵顾名思义便是太子陵墓,东丹原本是没有专门为太子设立陵园的旧制,这陵园是曜文帝为了他的长子丹灏专门修建的。商屿丞虽是商丘人,却也听人说过这位太子的名号。

        丹灏自幼聪慧,嫡长的名分、过人的才能、强大的母族,这个得天独厚的孩子,拥有别人望尘莫及的一切,自然也是储君的不二人选。他十五岁入朝听政,当时姚州发生水灾,难民遍地,又引起瘟疫。丹灏赶赴姚州,一力主持赈灾事宜,处事果断,兼听广览,因赈灾一事深受百姓爱戴。朝中上下都认为他会是一个继业守成,励精图治的好太子,东丹未来的贤主明君,他耀眼的如同旭日。只可惜天妒英才,十七岁那年突染恶疾,让他在原本该意气风发的年纪里早早陨落。

        曜文帝受此打击重病月余,病中下旨修建太子陵,追封谥号荣泽。此后荣泽太子变成了曜文帝心头一道伤,众人讳莫如深不敢再提,生怕引得帝王震怒。

        商屿丞问:“这和重博士有什么关系?”

        江瑜凑过去,低声道:“荣泽太子在世时,重博士曾任太子太傅,白司业是太子伴读。”

        难怪觉得白司业对重林远格外敬重,原来是这个原因!

        “陵墓坏了修就是,工部没人可用了?”商屿丞不以为然。

        江瑜左右看看,声音几乎低不可闻,“你不觉得奇怪吗,好好的大殿怎么会突然塌了。”

        商屿丞耿直道:“不是因为天灾。”

        江瑜想了想,终是没忍住把那件事说了出来,“我听闻前几日被抓的六个细作里有人招了件大事,荣泽太子之死恐怕另有隐情。好巧不巧,这个时候太子陵又出了事,该不会是荣泽太子的鬼魂来寻仇吧!”

        一旁的楚元宥轻咳一声,“外面的传言你听听就好,神鬼之说都是空谈。”

        江瑜悻悻闭嘴,余光恰好瞥见窗边空了的位置,疑惑道:“五殿下今日没来上课?”

        商屿丞闻言,也看了过去,他记得早上用膳的时候,明明有看到膳厅侍役给丹枢的小院送膳。

        难不成近日阴雨连绵,他又受寒了?也不知他那羸弱的身体受不受得住?

        想到此,商屿丞眉头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

        坐在不远处的丹鸣听到他们的话,语气清冷的说道:“这个时候,丹枢请罪还来不及,哪有时间上课。”

        虽说天家无父子,但至少表面的恭敬还是要维持的。可是丹鸣和丹枢这对兄弟,却连个样子都不愿意做,更别说什么兄友弟恭了。

        不仅如此,博贤学院其他人也对丹枢退避三舍,以至于他一人住一个院子,比商屿丞这个别国太子还凄凉。

        商屿丞眉头蹙的越发厉害,“你这话什么意思?”

        丹鸣说,“给你一个忠告,离丹枢远一点。”

        商屿丞闻言略带疑惑的挑挑眉,他一个异国太子在博贤不受待见也就罢了,丹枢可是堂堂东丹皇子,即便将来不能继位,只要他安分守己,少不得也会封个王爷的爵位。

        商屿丞玩笑道:“他是命里带煞,还是八字太硬?”

        丹鸣话到嘴边却顿住了,摆摆手道:“你只要记住我的话就行。”

        商屿丞:“······”

        不带这样说话说一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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