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为了保密，姜小小站得离陈莫平很近。不过这还不够，她目测了下两人的身高差，对陈莫平说：“你矮一点。”
梁幽本来很郁闷，听见这要求，悄悄地笑了一下。她等着看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小姐吃瘪。
根据她穿过来的经验，身份越贵重的人，越是在意教养礼仪还有面子。要他们对一个小女子俯身，简直就是在侮辱他们！
梁幽眼里闪烁着看好戏兴奋的光芒。
陈莫平对人的视线格外敏感。下意识朝梁幽看去。
梁幽微微一愣，很快露出灿烂纯粹的笑，回望陈莫平。
单纯、善良、没有心机，看起来无害，是这些贵人喜欢的样子。
她做出这样的表情已经很熟练了。
陈莫平收回视线，屈膝降低身高。
梁幽：“？！”这不合理！
姜小小才没那么多想法，看陈莫平蹲下了，不过还是有点高，干脆踮起脚尖，凑过去贴着陈莫平的耳朵边说了一句话。
声音很轻。句子很短。
说完姜小小就往后一退。
即便这样，梁幽还是看她很不顺眼。觉得她抢走了自己的贵人一样。
看姜小小站好，梁幽立即问陈莫平：“这位公子，你觉得值吗？”
陈莫平没有犹豫：“很值。”
梁幽大受打击，不过她没有蠢到继续质疑，周围的其他食客也不说话了。梁幽露出勉强的笑容，对姜小小说：“对不住，是我见识少狭隘了，以为一份料汁罢了，就是很普通的东西。”
“没关系。”姜小小很大方很和气。
红果倒是气不过，这个人突然跳出来，又是骂大小姐贪财，又是阴阳怪气地想要大小姐无偿分享秘方。现在证明她弄错了，轻飘飘一句道歉就想算了？
伤害人的代价这么小，难怪这个人敢随便乱说呢。
红果捏着拳头，想要帮大小姐出气。姜小小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她往前踏出半步，正好挡住了红果去路。
“不过有件事我很好奇。”少女露出明媚的笑，叫人看着心情就好，也很愿意听听她疑惑的问题。
不过这些人里不包括梁幽。
她有种事情超出自己预料的不安，想马上离开。不过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尤其还有那位贵人在，她不能输掉气度。于是她挺直脊背，云淡风轻：“什么？”
“我和你有仇吗？”
“什么？”
“我说，我和你有仇吗？又或者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你我不知道？”
“为、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你今天一直在针对我。如果没有仇怨，那你为什么非要我把自己的秘方无偿送给摊主用？”
“我只是看摊主辛苦，希望能够让他的生意更好，我只是想帮人……”
姜小小不等她说完就打断她，目光陡然变得凌厉逼人：“你想帮人没错，可是你为什么不自己付出，而是选择牺牲别人？还有，你不认识我，凭什么判断秘方在我手里无用，要我分享出来？”
周围的食客们忍不住点头：“是啊。”
代入一下自己，去饭馆吃饭，只是觉得调味不好自己动手改了改，结果就站出来一个人要求自己把改的方法送给饭馆。这也太不爽了！
饭馆如果想要，那就拿钱来换！
白拿？脸呢！
肠粉摊的摊主生怕其他人觉得自己贪得无厌，忙出声表明态度：“小姑娘，我没说过要你给秘方！”
姜小小对他和气笑笑：“嗯。大叔，其实你的调味有你的特色。只是这位公子吃得清淡，所以才要买我的方子。”
这样一说，摊主心里也舒服多了。
对嘛。
他在柳街卖肠粉已经有六年了，凭借这份手艺，娶了娘子，今年还打算送儿子去学堂。
要是他真的做得不好吃，他能卖这么久？赚下钱？
都怪那胡乱说话的人！差点就让别人误会我的肠粉味道不好了。摊主想着，没好气地瞪了梁幽一眼。
梁幽想不到事情还能这样发展。
之前作为指责人员中的一方，她理直气壮，掷地有声。现在她成了被指责的对象，那些目光就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让她无比难受。白皙的脸庞变得通红，她十分艰难才开口说：“我只是一片好心。”
姜小小可没因为她示弱就放过，认真看着她的脸，一字一句提醒：“有时候好心也是一把杀人刀！”
这句话杀伤力太大，梁幽好半天没有缓过神。
不过已经没人关注她了。
来到柳街的都是食客，热闹好看，但是美食更香！
不过也有对姜小小秘方好奇的人，喊住她问：“小姑娘，你那秘制调味汁能单独卖吗？我想试一试。”
有一个说话的，立即有人应和。
红果又想冲到前面去：这些人想啥呢！我家大小姐又不是厨娘！想吃就给你们做！
不过她依然没有冲成功，因为姜小小又挡住她了。
姜小小笑容大方介绍：“今天不行。不过等我的私房菜开起来，大家可以到的店铺品尝。”
“那你也要卖肠粉吗？”有客人问。
本来在煮肠粉的摊主动作一顿，目光复杂地看着姜小小。
现在柳街只有他一个人卖这份吃食，所以生意不错，但如果再来一个，他的生意就要变得冷清吧。
可是柳街又不是他的，他不能阻止。
摊主一时间觉得自己身体像是变得有千斤重。
梁幽已经离开，不然她肯定要站出来嘲讽几句。
姜小小先回答了那位客人的提问：“是的。以后我的私房菜馆，会推出肠粉这一道菜品。不过我的肠粉做法用料都和摊主这里不一样，最重要的是，很贵。大家来吃之前，记得准备好私房钱。”
最后这句把食客们逗笑了。
私房钱。私房菜。
哈哈真是有意思。
这小姑娘古灵精怪。
“好。等你的饭馆开业，我一定去捧场。”一个络腮胡大汉说，“不过，要是不好吃，我可不会嘴下留情！”
“放心，包君满意！保证你吃了还想来。”姜小小一点不胆怯说。
络腮胡爽朗大笑起来。
其他食客也纷纷议论，准备到时候去尝尝。
陈莫平脾气很好，一直等姜小小忙完，才问她：“还走吗？”
“走。”
姜小小跟着陈莫平去了柳街隔壁的一条专门售卖书画文物的街。街头有一家两层的茶馆，布置得很雅致。
“大厅还是包间？”陈莫平问。
“包间吧。”
陈莫平就对迎上来的茶小二说：“楼上视野好的包间。”
边说边递出一粒很小的碎银。
茶小二得了打赏，热情洋溢地把他们领上去。又积极推荐茶楼里的茶点。
姜小小不想要。这些地方卖的吃食，味道都不咋样。毕竟主营业务是茶。
可陈莫平太快了，直接点头：“配茶糕点各来一份。”
“好勒。”茶小二笑得眼睛都眯起来。
茶点卖的多，他拿的回扣也多。
他拖长声音喊一句“客官稍等”，麻溜地出去准备。
姜小小无语地看着散财公子，这位手面真大。
虽然能理解他点糕点是请自己吃，不过比起来不好吃的糕点，她宁愿要钱！
秘方多加个零头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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