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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21章


必须要逃出去。

        “规矩你都知道”李辞啧了一声,说的漫不经心“是先挨打再认错,还是先认错在挨打?”

        “哈哈哈哈哈哈,辞子,妈的这话跟你嘴里说出来,真他娘的搞笑。”

        “滚”李辞吼了一句说话的人。

        严子科还在试图解绳子,可是李辞的拳头已经迎面上来了。

        严子科闷声一哼。

        李辞动了手,后面的人也跟着上来,上脚的,上手的,严子科被绑在那里,挨打时,凳子往后倒去。

        郑远醒酒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郑远揉揉太阳穴,因为饮酒,头疼欲裂。

        清醒时才发现自己又躺在程向霖这里。

        这都快成她家了,每次喝酒,都被他捡回来,郑远拍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从刚刚睡梦中她就睡得不安稳,现在醒过来心慌的感觉愈发强烈,郑远躺下了试图让自己安静下来。

        可闭上眼就是严子科那张近在咫尺的愧疚的表情。

        郑远实在躺不下去了,起身往外走,她尽量让自己动作轻一点,不要吵醒程向霖,走到玄关的时候,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郑远的动作戛然而止。

        “又干什么去?”程向霖坐在黑暗中的沙发上,“几点了知道吗?”

        郑远小声的说“对不起”

        程向霖打开手机,微弱的光亮让郑远看见程向霖疲倦的深情。

        “凌晨一点了。”程向霖把手机举到她面前“现在回家?”

        郑远摇摇头,不安的感觉逐渐加强,“我总觉得出事了,想出去看看?”

        “能出什么事?”程向霖有点不耐烦,“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出去。”

        郑远动作一顿,乖乖在玄关处等着程向霖,片刻程向霖从里间出来,身上套了那件紫色的外套。

        郑远有点愣神,程向霖打开门,看着还在盯着自己看的少女,想起下午时的那个吻,不由得勾起嘴角,“被我帅到了?”

        郑远一口气噎到,行,半点没变,还是那个自恋的味道。

        出去之后,郑远就直奔酒吧,神色难掩的慌张,程向霖有点疑惑,跟着她匆匆忙忙的赶过去。

        凌晨一点多的酒吧,正是人多的时候,郑远从来来回回的人中艰难穿梭。

        扫了一圈才看到,忙着上酒的服务员,下午她跟严子科喝酒的时候,就这服务员在这儿。

        程向霖坐在吧台,立马有人围过来。

        “哥,今天不是请假了?怎么又来了?”

        “有事儿。”程向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郑远顾不及他,她总有个感觉,严子科出事了,想想严子科因为自己没有和殷戈他们一起去,后面程向霖来了,严子科后面才到,殷戈又不傻,肯定知道是严子科通风报信。

        这群疯子,怎么可能放过严子科,程向霖打了他们,算算时间,这两天殷戈他们应该调整的差不多了,下午的时候她和严子科喝的不少,虽然她最后被程向霖给带走了,没有什么事情,可严子科比较才是个十几岁的小孩。

        她怎么说都比他大这么多岁,又因为是自己的事情,她没来由的心慌,总之来酒吧看看,或者知道他的去向也好放下心。

        郑远拉住上酒的服务员,“那个,你好,我是下午在那喝酒的人,可不可以像你打听一个事情……”

        服务员手里拿着酒,忽然被人拉住,有点晃神,看清后边紫色衣服的少年,再打量眼前的女孩,他才回应了一声“哦,霖哥带走那人是吧,问什么啊?”

        郑远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程向霖已经举着杯子和一姑娘聊的甚欢,脸上带着浓浓笑意,郑远已经顾不得这会什么心情,连忙接上话“下午和我喝酒的那个男孩去哪了,你知道吗?”

        服务员,想了一会儿,在少女期待的眼光里,慢慢开口,“那个孩子,好像被几个人带走了,他们说是他朋友,小男孩吗,都有一些三道九流的朋友,而且在酒吧吗,就带走了。”

        郑远听他这话,心凉了半截,三道九流朋友?除了殷戈还能有谁,要是平常也就算了,这会谁也不能保证,严子科现在会经历什么,郑远来不及想后面的事情,她得马上找到严子科。

        “谢谢,那你知道他们去哪了吗?”

        服务员摇摇头,后面有人叫他,“我这儿还有事儿,玩的开心”说完便被叫的的拉走。

        郑远心下更加慌张,“严子科不能出事。”

        程向霖看郑远问完话跟丢了魂一样,往外走,也顾不得眼前什么姐,什么哥,立马跟上她的脚步。

        郑远腿上有伤,被迎面走来人拌了一下,疼的厉害,向前倒得时候被人突然拉了回来。

        “怎么了?”

        郑远看清是程向霖后,才松了口气,像是想到什么,抓着他的胳膊,神色急迫“程向霖,我想看酒吧的监控!”

        “到底怎么了?”他预感事情的严重性。

        “严子科可能被殷戈带走了。”郑远看着他,继续补充“殷戈不会放过他的”

        “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是因为我……我不能不管他。”

        “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会没命的,程向霖,会没命的”郑远抓着程向霖的胳膊,她的不安已经达到极致,“他们是一群疯子,求你帮我。”

        程向霖看着她发抖的样子,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他想问她,她会不会担心自己的安危,最后还是咽了下去,“你求我,可以帮你。”

        郑远提着一口气,这路上,她不想麻烦任何人想去独自面对这些事情,可越想把自己摘出来,事情就越糟糕。

        沈明明,严子科都因为她,她突然感觉到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套在脑海里的只剩一句话:命运不可改变。

        她知道,那群人要的是她。

        监控的指向是一条死胡同,郑远迅速想到,殷戈经常去的那家牌场子,他们打架一般都把人绑到那里。

        怎么办,一以换一,这是她的第一个想法。

        她看向身边的程向霖,他似乎看透她的想法,“想都别想,我和你一起去。”

        郑远指尖发凉,内心波涛汹涌,“我不想连累你!”

        “你到底有没有脑子,不连累我,等你把那小子就出来,你在里边被揍的半死不活,我再去救你?”

        紫衣少年的语气很急,郑远看着少年俊郎的模样,她太傻了,无论是十三岁还是二十三岁,她凭什么觉得可以用自己的力量改变这一切,她从一开始都在以暴制暴,一根筋式的往前冲。

        她觉得,万事靠自己,只有自己做到,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总认为,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

        简直可笑至极,她越想独身事外,闷着头证明自己,她就越不能所愿。

        地球上几乎所有的生物种类,都是群居动物,人类尤甚。

        而人类之所以站在顶端,是因为有爱,有感情,有血有肉。

        单丝不成线,独木不成林。

        她既处于这样的团体,便不能这样想着独善其身而折走于淤泥。

        因为爱和情,是故有牺牲,有守护,沈明明是,严子科是,她亦是。

        她总拒绝她们的帮助,所以才在无意中将他们推向毁灭。

        如果,命运不可改变,那么,救赎就是他们。

        郑远突然想明白,沈明明在她推开她时的静默,又明白严子科每次蹲下来替她擦拭时眼中的隐忍,亦或是母亲总是说“阿愿,我是爱你的。”

        她重新站在这里的目的,不该是改变,是守护。

        她太蠢了,只会自已为是,人类的进步从来不是靠一个人的付出而进步,所以,她不能拒绝程向霖,“咱们一起去吧,去救严子科。”

        程向霖见郑远冷静下来,情绪缓和下来,“好,想救他,听我的。”

        郑远点点头。

        程向霖跟老板借了几个人,由郑远带路往那条巷子里走。

        夏日的夜晚,水汽充足,巷子的红砖上长满青苔,偶有蜗牛爬出,或有蛐蛐儿乱叫,夜晚很静,但伸出的打斗声和撕喊声依旧揪着人的心。

        几个人举着手机打灯,跟着声音加快了脚步。

        终于在一个红门处停了下来,凌晨三点,夜色更沉,往前一刻,便是破晓十分,而前夜里的寂静与黑暗无人没人知道,红色的门染上夏季夜色的冰冷,散发着诡异。

        严子科绑在凳子上倒在地上,严子科半仰着看着昏暗的灯光,不知道被打了多少次。

        殷戈拿着酒瓶,砸在地上,碎片四溅。

        “严子科,为了个女的背叛兄弟值吗?”殷戈身上带着酒气,蹲下来看他。

        “我们不该那样欺负一个女生。”这是严子科今晚说的第一句话。

        “欺负”殷戈笑了起来“你他妈以为我想?”

        “严子科,是你,你求着我,跟着我,你现在嫌我们欺负人不好了?你他妈搞不过别人的时候怎么不说,你他妈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不打别人,就得被别人打,你不是也不想被人欺负才来找我,我罩着你,把你当兄弟,你呢?让人来打我?你有心吗?”

        严子科说不出话来,殷戈说的没错。

        “你不想这样,不想那样?谁生出来就是欺负人的吗?”

        “可是郑远什么都没做?”严子科张了张嘴“有为什么欺负她?”

        “草,还他妈不清醒,我欺负她?看见她身边那男的了吗?那他妈是个疯子,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整她?”

        殷戈站起来继续说着,“别怪兄弟对你下狠手。”

        严子科在他说话间,已经捡起来地上的碎片,割开绳子。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扑到殷戈身上,一拳砸下去,殷戈闷哼一声,迅速反击。

        李辞迅速反应过来,去拉严子科,几人扭到在一起。

        这是今晚最激烈的一次扭打,最后严子科被李辞他妈控制住,按在地上,周围已经因为打架,散乱不成样子。

        严子科不服气,依旧再挣扎。

        殷戈涂了一口血沫子,“草,李辞,你他妈想的什么破法儿,老子也是傻,真的背下来这词儿来给他洗脑。”

        严子科听到这话,挣扎更剧烈。

        “要我说,就直接打就完了。”

        殷戈走过去,踩在严子科的脑袋上。

        “兄弟,说到这里,我就在多说一句,最靠谱的东西啊,就是以暴制暴。”

        严子科,不动了,“以暴制暴。”

        是了,他不就是被人欺负惯了,所以才会找殷戈罩着自己,怎么不被欺负他最是清楚。

        以暴制暴。

        门突然被踢开,程向霖站在门外,殷戈动作停止。

        “怎么,爷打得你还不够狠?”程向霖说的漫不经心。

        殷戈也不含糊,“我他妈跟你没什么交集吧兄弟,处处碍我事儿,是怎么回事?”

        “你对郑远怎么理解的,我就对你怎么理解的。”程向霖说的不紧不慢。

        殷戈不敢动手,他们打架最多装装逼,这个人打架不要命,而且他是高中部的,他出于不给自己找麻烦,没有去惹他,可他一而三再而三这样,可就不友好了。

        “别以为你高中部的,我不改打你?”

        “行,来呀……”

        殷戈走过去,他比程向霖矮了一头,仰头看他。

        想起他多次对自己下手,这会还要仰视他,只有别人仰视他的机会。

        殷戈第一次正面出手打程向霖,也就小朋友的力气,街边只会满嘴脏话的地痞子也就欺负欺负手缚无肌之力的人,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程向霖把殷戈撂倒的时候,边打剩下人,边像严子科喊“愣着干嘛,滚啊,怂包,这都不会。”

        严子科从地上爬起来,他的伤太重了,几乎站起来一瞬间,倒了下去。

        等郑远把警察带过来的时候,程向霖已经解决差不多了,酒吧借过来的几个人,扶着严子科。

        恍惚间,郑远走过来。

        “严子科”

        严子科努力睁开眼去看她,“我以前和你一样,以为解决校园暴力的方法是以暴制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们都只是想过平静普通的生活。”

        “可是,这都不是我们的错,暴力是恶劣的,如果,我们都能靠正确途道去解决事情学会保护自己也许就不会这样了。”

        “可是,大家都不善良,人性本恶,长大的意义在于去恶取善。”

        郑远站在门口的方向,天色炸亮,日出染红了天边。

        映的红色的大门鲜亮。

        从前他也是弱者,后来跟着殷戈,以暴制暴,可扔不能摆脱被欺负时的噩梦,只有施暴者被他踩在脚下才能填满他的梦。

        后来他遇见了她,和他一样,所以他退缩了,从前他只会以讨好和取悦的模样示人。

        从她站在朝阳处,告诉他,“人性本恶”。

        天光破晓,梦魇祛除,目光所致,皆是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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