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6.第2266章 皇上道歉
皇亲自登门的那日，天空还洋洋飘落着小雪，如今他身体残疾，看到什么都容易触景生情。
尤其是那雪下得何其无辜，半点都不理解他心所想。
下雪的天气没有往常那样冷，可他坐在轮椅，只能任由太监从后面推着，双腿都没有知觉了，浑身还是彻骨的凉意。
凄凉的情景下，他的面色始终都没有什么改变，望着睿王府的大门，他知道，只要今日迈进去，再也没有退路了。
皇也不清楚他到底在坚持什么，明明已经被宇睿钳制这么多年了，可能对皇位的最后一点执念，让他不能放手吧。
他要来探望宇睿的事情，早传到了府，所以还没等他进门，睿王府的大门被打开了。
宇睿出现在台阶之，穿着一件厚厚的灰色大衣，双手都被拢在袖子，长发被规规矩矩地束起，面色似乎那冰雪还要惨白一些。
从他这外表看，皇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病得多重，反正见到他不好过，皇舒坦了不少。
宇睿也看到了皇，诚惶诚恐地走了出来，要给皇跪地行礼：“不知父皇到来，没早早迎接，还请父皇恕罪。”
皇这次过来，是为了给朝大臣，给天下人表现什么叫做父慈子孝的。
所以哪怕他不能站起来去搀扶宇睿，还是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道：“睿王快快起来，外面冷，你的身子还没有大好，这样出来，再生病了可怎么办？”
虽然被搀扶着，但是睿王察觉得到，皇的手并没有用力，恐怕是希望他能这样一跪不起吧。
偏偏睿王不会如他的意，很快站了起来，忽视皇那骤然变阴寒的眼神，睿王还温和地笑了笑：“多谢父皇关心，儿臣穿的不少，肯定会好好爱惜自己的。”
不爱惜自己，还怎么和你这只老狐狸斗呢。
皇还是在笑着，可是在场谁都看得出来，他的笑容并非是真心的，看的人后背阵阵发寒。
他还伸手，在宇睿的手背拍了拍：“别在外面说了，走，咱们进去。”
宇睿跟在他身边，恭恭敬敬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皇便先走一步。
但是两个人的距离很近，皇不时还会回头看宇睿，生怕他被落下了似的。
从背影看，父子感情似乎很好。
入府后，皇被安置在了房，宇睿也坐了下来，咳嗽了两声。
皇既然是来探望他的，免不了要提到他的病情：“睿王，你也养了几天了，怎么半点都没好转？朕把御医叫过来吧。”
睿王心说，你如果想让御医给我看病，不是早派来了，你从宫过来，也没说带着他们啊。
不过睿王表面，还是受宠若惊地摆手：“不用父皇费心了，儿臣这府有大夫，医术也很精湛。”
旁人是不敢说这话的，不过一个亲王殿下，还敢说自己府的大夫和御医差不多？那摆明了是告诉众人，他包藏祸心呢。
可在睿王这，他不光是说了，还说的坦荡荡的。
皇能拿他如何呢？他算是憋气，也得忍着。
果然，皇的脸色变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似乎很放心似的点头：“你一向有本事，朕也不担心了。那你府的大夫可说，你这病情什么时候能痊愈？”
睿王认真地回答：“儿臣在天牢被用刑了，外伤内伤还没好，天气又忽冷忽热的，这病什么时候能好，他们也说不准。”
“真是庸医！”皇做出很生气的模样，“朕要教训一下他们！”
睿王马摆手：“父皇，他们都是蝼蚁，别脏了您的手。而且他们的话说的也肯，儿臣这病，真是急不得，想快些好，不光是要每日按时用药，还要保持高兴的心情。”
言外之意，今日看到你，我的心情不是很好，对病情也没有帮助。
想让我快点归朝，那你让我开心一下啊。
皇心更气了，但是他还不能表现出来，真真要憋到内伤，左右都来了，他自然要迁睿王：“那你在府好好养病，其他的事情，都别忧心。”
睿王点点头，好像很感动的样子：“父皇，您真是太体谅儿臣了。不过儿臣患的是心病，恐怕很难好。”
“心病？”皇在问出口后，有些后悔了，果然，睿王说，“儿臣本来是一片赤诚之心，却被父皇不听解释地打入天牢，这段时日过得暗无天日。父皇，您既然已经放儿臣回来了，是否能昭告天下，儿臣是清白的？不光如此，儿臣还有个不情之请。”
皇的眉心狠狠地跳了两下，他知道，睿王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你说。”
“儿臣希望父皇能亲口告诉儿臣，儿臣是清白的。”
皇的嘴唇颤抖了两下，想要痛骂他，却又不知道怎么措辞。他非得这样逼迫自己呢？他都已经来到这里了，那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行么？
睿王还真的要给皇一个教训。你身边是有几个尽心的钉子，让本王的登基之路，变得这么艰难，但本王现在也不在乎了。
这皇位，早晚都是本王的，让你坐在面，对你来说也是折磨。
想想看，你本来是九五之尊，却处处都要听本王的，没有本王在，东域是一盘散沙。
你会不会生气，会不会自我怀疑？
如果有天本王落到你这种境地，本王宁愿退位，也不受你这样的折辱。
皇沉默半晌，脊背忽然弯曲了下去，面容也像是苍老了几岁。
他沙哑着嗓子，同睿王说：“你是清白的，是朕错怪你了。”
他没看睿王，不知道睿王现在正灿烂地笑着。
呼，这么久的牢狱之灾，他忽然觉得很解气。
他直接站了起来，给皇行了一礼：“有父皇这句话，儿臣毫无怨言了，儿臣一定会好好养病，早日归朝，为父皇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安抚过，也道歉过，皇不想在这里多留，要回宫。
可是在睿王“盛情”的邀请下，他还是留在这里用膳了。
不过这一顿饭吃的皇很是心堵，他拿着筷子的时候，都要担心睿王有没有在他的饭菜下毒。
睿王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他不光没下毒，还很热情地伺候皇吃饭呢。
只是他所说出的那些话，听起来像是在关心皇，实际，处处都在揭他的伤疤。
如桌子的遮着菜色，看着很是诱人，皇只想静静地吃东西，可是睿王却一直在讲，这些菜都是对双腿很有好处的，让皇多吃一些。
皇差点要把碗筷给摔了。他明知道自己的双腿不可能痊愈了！还这样说，真是要气死朕啊！
于是皇一边憋气，一边还得笑着回应睿王，真是朕的好皇子，这么知道关心朕。
论起虚伪来，睿王皇有过之无不及，皇夸赞他，他还能笑眯眯地回答：“父皇您不要这样说，儿臣关心您是应该的，喜欢您多吃一点。”
完全看不出来他们背地里，斗一个你死我活的样子。
好不容易捱过了这顿饭，皇离开睿王府，也是他亲自送的。站在门口，看着马车越来越远，睿王许久都没离开，真是做足了孝子的样子。
至于皇呢？马车虽然很平稳，但偶尔的摇晃，还是让他不由得吐了出来。
睿王府的饭菜，他现在一想起来有阴影，再也不想吃了。
两个人见了面，皇道了歉，还在这里吃了顿饭的事情，很快传开了。
虽然皇不想给睿王正名，但是秉持这恶心也尽快恶心完的想法，他还是昭告了天下，并且给了睿王不少赏赐。
这圣旨一出，朝多少欢喜多少愁。
那些较有远见的大臣们，要么是一开始坚定地站在了睿王那边，要么是没插手党派之争，如今睿王大胜，他们算不能升迁，也不会被贬了。
但是趁机打压睿王一派的那些人，可要遭殃了。
几个王爷想害睿王的事情不用说，在朝堂公开抨击过睿王的那些朝臣们，纷纷给皇递了辞呈，要告老还乡。
而有些大臣，不过才三十多岁，距离“老”还真是差远了。
皇有心让他们和睿王再斗一番，但是这些人是铁了心的不敢惹睿王了，不管皇批不批，他们称病不朝了。
而且听说他们还暗收拾行装，等风头没那么紧了，很快要带家人离开。
睿王重新崛起，心腹不用说，来讨好他的人不少。
睿王府重新变得很热闹，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
虽然他们大部分是见不到睿王殿下的，可是这也不妨碍他们的热情。
若是能和睿王说两句话，他们都能显摆很长一段时间了。
大家都想讨好他，可是睿王缺什么？名声有了，权势有了，赏赐有了。那他们能用来讨好的，只有一些情报了。
来给睿王高密的人变得很多很多，说的都是朝和他为敌的那些人的事情。
所以权势是这样让人沉醉，睿王自始至终，没表现出来他要报复谁，要调查谁的样子，这些人热心的，都快把仇人给他绑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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