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懵懂少女心

　　被混血美女牵引着走到了白色轿车旁，孟荷川想起了自己和王小陆去游乐园的时候被他接送，不知不觉竟然和李楠有了这么多接触。

　　刚坐进副驾驶座，混血美女并没有上车，只是正要帮她关上车门时用手在脸上比划了一下，嘴形是“Smile”。

　　孟荷川礼貌的陪笑，不一会儿，李楠坐上驾驶座发动车子。她低头不语，不知道这尴尬踉跄的一幕要如何收场。

　　“我在当老师之前，找她恶补了一段时间英语，以教她中文做交换。”李楠找了个话题，孟荷川却双手攥着安全带不说话。

　　车子正要驶出小院的停车场，孟荷川看到右侧反光镜里出现了一个虚虚的人影，高挑略有些纤瘦，脸上是复杂的表情，眼神几乎看不清了。

　　“停车吗？”李楠嘴角挂着一抹不善的微笑。

　　“不用了，走吧。”看着人影慢慢消失在反光镜里，孟荷川心底再也没有了知觉，行尸走肉般的躯体，再也感觉不到自己胸口一滩风干的红酒渍。

　　“呵，这么快就长大了？”

　　“你什么意思？”孟荷川又把平日里的警备状态摆了出来。

　　“没什么，凡事莫要强求啊，你再长大点就懂了。”李楠像看孩子一样看了她一样，右手抽空拍了拍她的头。

　　“回家换身衣服，裙子带给我拿去干洗，然后吃饭去，我请你吃点好的，补一补。”李楠被她气馁的样子弄的莫名的小开心，也是想缓解气氛。

　　“不想去，我没胃口。”

　　“行了啊，你说你这别别扭扭的样子，人家小伙子能喜欢你吗？”李楠又重重的拍了她一下。

　　孟荷川听到他的打趣彻底压不住情绪了，眼睛里充血，手腕青筋暴起，提了提自己的声调，“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为什么总是插手我的事情！”

　　李楠还是一脸邪媚的笑容，不接话。

　　“我不喜欢你，甚至有点讨厌。”孟荷川语气缓和了一些，她顿时想到了那天在“V”酒店李楠房间酒醉醒来的自己。

　　“那就慢慢攒着。”说完了这句话，他喜笑颜开，回头看了一眼怒气没有散去的孟荷川。

　　孟荷川深呼吸，看到已经开到了自家的楼下，她的心情跌落谷底，夹在着很想发泄的屈辱和无奈。

　　“我不喜欢这些，车子、度假酒店、香槟……我只想要一个真实平静的校园生活，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操场、网吧、食堂，教学楼。请你离我的生活远一点！”她充血的眼睛和发肿的眼眶湿润了，李楠却一点也不生气，他反而有点乐观，他发现孟荷川开始对自己吐露心声了。

　　“你想要平静，少出宿舍就平静了。真实嘛……你做了那么多事情隐瞒你身上的东西，还有真实嘛？”李楠挑衅的看着她胸口露出的红色疤痕，虽然不知道延伸到哪里，但是宽窄和形状丝毫不像是手术痕迹。

　　“疼吗？”李楠迅雷之势，食指和中指碰上了伤疤的表面，轻轻的抚摸，伤疤有一些隆起、凹凸不平。

　　那种感觉让孟荷川触电般的后退，却没有空间撤退，她突然身体出现了应激反应，右手猛的甩开他的手臂，一秒不到又回手扇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清脆的回声，李楠的处变不惊不见了，他不怒自威的皱起眉头，左脸颊火辣辣的疼。

　　“你他妈疯了吧？你知道你干了什么？”李楠也吼了一句。

　　孟荷川脑海中深处的几个画面不断闪回：顿挫的凶器，鼻腔里血腥的味道，发抖的身体裸出在外。她顾不上解开安全带，双臂还膝，后背开始不自觉的抖动。

　　李楠也看的一头雾水，直到看清她不助抖动的身体，才感觉到事态不妙，可能是触碰到了她最深处的禁区。第一时间解开她的安全带，用手掌轻拍着她的背，告诉她深呼吸。

　　三两分钟后，孟荷川抬起了头，一张被泪水打湿的脸，胳膊揉搓后发红的鼻头。她的双眼异色因为红血丝，第一次显得不再扎眼，唯独那冷冽的嘴角还是僵僵的挂在脸上。

　　“好点了吗？喝点水吧。”李楠调整座椅，从后排掏出一瓶矿泉水。

　　孟荷川落魄的接过，喝了几口，颓然的看了一眼反光镜里的自己，五官是那么熟悉却没有一丝生气。

　　“愿意告诉我么？”他压低嗓音，朝孟荷川耳语，他时刻都保持着一种常态般的自信，即使在孟荷川面前，任何场合。

　　“……”孟荷川欲言又止，她也发现自己的反应十分失态，更不该让李楠发现事情的任何端倪。

　　“红了吧？”李楠故意把左脸搬过去给孟荷川看，语气里满是撒娇。

　　“我不喜欢你势在必得的样子，也别再把我列入你的庞大名单里。”孟荷川冷冷的说道，她内心有一丝羞愧难当，明明在里岛两个人的界限很是模糊，没有年龄长幼和师生之隔，如今却只能找各种理由划清界限。

　　“是，你喜欢清秀好看的小伙子，要不我给你找找我大学时候照片。”李楠依旧没有正经的迹象，反而变本加厉的语言调戏。

　　咕咕——孟荷川的肚子叫了两声，她今天还没有吃饭，又耗费体力的消耗了不少眼泪。

　　“换衣服吃饭去，别废话了。”李楠又一次重重的拍了拍她的头顶，紧跟一个自然的微笑甚至有点慈祥和教诲之意，“你们小年轻都喜欢哭哭啼啼那一套，好像爱之深恨之切似的，都是小屁孩。我更在意的是你酒足饭饱，别毁自己身体，可能说了你也不懂。”

　　孟荷川听了尝试着理解。

　　“操场、食堂，教学楼……这都在我管辖范围啊，我尽我所能保护你，你尽你所能高兴点，网吧我就不管了啊……”李楠看似说笑。

　　“哈哈。”孟荷川破涕为笑，那颗懵懂的少女心柔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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