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打扮
下午的课程比较轻松，第二节课英语老师一上台，先来了半节课的纯英文互动。
班里人学习热情很高，在老师的带动下，不少人大胆尝试用英语回答老师的问题。
景飒托着下颌，他有私人外教老师，便没多掺和，把课上练习时间留给了同学。
直到英语老师把他点起来。
“couldyougivetoyourself（你能做个简短的自我介绍吗）？”
“hmmok，sure”景飒没想到自己会被叫起来，思索了半秒，很快进入状态。
他简单介绍了自己的名字，“飒”的出处。
过程流利，语速适中，发音准确，用词地道。
英语老师边听边点头，露出赞赏的目光。
“你可以把那句话用中文告诉大家吗？”她笑着用中文说。
“出自《楚辞》，”景飒说，“游清灵之飒飒兮，服云衣之披披。父母希望我不被世俗束缚，为人飒爽清亮。”
班里赞叹声连连。
身旁深邃的眸也抬起看了景飒一眼。
【飒飒】
景飒一愣，古怪地望过去。
沈南珣避开目光。
【飒飒】
心里又唤了一声。
景飒摸不着头脑。
-
私立一高的周五通常比其它日子放学早，终于挨到了放学时间，班里人三五成群地凑在一起，讨论高中的第一个周末怎么过。
“去唱歌吧！接着唱歌吧友友们！”
“老班都说下周一考试了，你心可真大。”
“天啊，上了一天学累死了，我是周末哪也不想去。”
景飒不急不慢地收拾书包。
“景哥！”突然有人叫他名字，还没等他看清是谁，教室门口一个身影径直奔向景飒，“呜呜呜呜呜我完蛋了。”
那人像狗皮膏药似的贴过来，景飒不用看都知道是谁了。
他嫌弃地推开崔勇：“没考好？”
“翻开卷子的时候我人都傻了，”崔勇哭丧着脸，“怎么那么难啊……”
景飒半信半疑地接过卷子，飞快扫了一眼。中考基础题加部分高一上学期高频考点，对还没接触高中知识的学生来说确实是个挑战。
“……是有点难度。”景飒说。
“老师让我们把今天考的卷子都整明白，下周一抽人上台讲题……哎！”崔勇叹气，“景哥，周末你啥安排？”
“还没想好。”
“不回a市？”
“我爸不让我回去。”说是让他独立一个月，体验生活。
崔勇试探问：“那周末要不要一起去图书馆啊？”
景飒看穿了崔勇那点小心思。只是还不等他应下来，忽然崔勇视线一顿。
他终于注意到了他们身侧的人。
沈南珣眉眼淡淡。
“哎呀，是珣哥。”崔勇丝毫不忘昨晚景飒的叮嘱，“昨天太感谢你把我送到诊所了，都没来得及道谢。”
“没事。”礼貌的声线夹杂着疏离。
“哈哈。”像是被沈南珣的眼神吓到了，崔勇脖子一缩，挠挠头，“你看要不要请你吃顿饭啥的。”
“不用。”
“那我送你两张电影院门票吧，就最近特火的那个科幻片，你找个时间跟朋友去。”
“不用了，谢谢。”沈南珣说。
景飒皱了皱眉。
这人不是缺朋友吗？怎么别人请他客这个态度。
崔勇也有点尴尬，他看了景飒一眼，又不死心地问：“呃……那，那你周末忙吗？不然大家一起学习吧。”
这话一出，景飒嘴角一抽。
而沈南珣动作一顿，喉结动了动，沉默了半响：“和你们？”
“对，我和景哥。”见沈南珣感兴趣，崔勇语气也扬了上来，“你要不要一起来？人多容易占座儿，还热闹。”
沈南珣望向景飒，清冷的目光竟看起来有些紧张。
【……】
【他会答应吗】
心声掺着紧张的心跳。
景飒：“……”
崔勇见状，扯景飒的胳膊：“景哥，景哥你通融通融。”
景飒是真想帮崔勇，也是真不想在周末和沈南珣见面。
忽然一阵夏风吹来，拂起窗口的纱帘，也扬起景飒黑色的短发。少见的浅茶色眸眼深处满是别扭，漂亮白皙的小脸上写满了不愿意。
景飒的态度一目了然。
沈南珣眸光微闪。
精致的眸恹恹垂下，挺拔的身姿不再英气，像是被人欺负了的小兽。
景飒鬼使神差地想起中午林子然说沈南珣想和他交朋友的话。
高中时期，不管男生女生都很容易多愁善感。沈南珣没朋友，眼下，他又是沈南珣唯一能说上话的人，难怪沈南珣想抓紧他了。
强烈的内心斗争后，景飒故作不经意，轻轻：“想来就来吧。”
不就是周末见到沈南珣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沈南珣蓦地抬头。
“干什么？”那眼神灼得景飒的脸生疼。
“没事。”清冷的眸底跳跃着难以掩饰的雀跃。
对上沈南珣亮闪闪的视线，那瞬间，景飒真的很想撞墙。
-
周六，天空澄澈晴朗。清晨的阳光穿透几片薄云，懒洋洋地拥抱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景飒慢吞吞地收拾好书包，忍不住叹气。
昨天分别时，崔勇一再叮嘱千万不要放鸽子。
这小子上辈子高中疯玩三年，全校垫底，这辈子两人同校，怎么说也要拽这小子一把。
按照私立一高的本科率，不说多靠前吧，成绩中游，能上个中坚211就行。
约定的地点是s市图书馆，集合地点是校门口附近的地铁站。
景飒也不知道崔勇目的到底是不是学习，明明学校有图书馆，偏要花四十分钟车程去市图书馆。
7点50分，离集合的时间还有十分钟。
“私立一高前”是个大站，年轻人多，附近人来人往，但景飒还是远远就看到了立在地铁站前的身影。
白色衬衫加黑色的九分休闲裤，衣摆掖进裤子里，配上收腰的黑色腰带，身材匀称修长，气质清冷出尘，是人群中绝不会忽视的一点。
静到仿佛和周围不是一个世界的。
景飒左右看看，觉得今天沈南珣有点不一样，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又往前走了没几步，沈南珣注意到他了，眸光微动，好比晨曦经由海面。
景飒僵硬地伸出手：“早啊。”
“早。”
靠近沈南珣，景飒终于察觉了异常。
他见到的沈南珣从来只穿校服，额发都是自然垂下。今天穿搭了一番不说，卷了发型，额发七三分，梳上去了，还喷了定型喷雾。
对比随便穿了一套出门的自己，景飒眉头紧了紧。
这小子，出门搞对象来的吗？生怕喜欢的人注意不到自己似的。
景飒没兴趣跟他搭话，五分钟后，崔勇风风火火地赶过来。
“我妈呀，差点迟到了……”崔勇大口喘着粗气。
“还有两分钟，没迟到。”景飒说着，往地铁站里走，“走吧，到了图书馆是不是还得排队？”
“对，座位有限，周末人多，自习票先到先得。”崔勇边说边跟上景飒的脚步。不经意抬眼看了眼沈南珣，狠狠地倒吸一口凉气：“……卧槽！”
景飒回头。
“珣哥你今天太帅了吧，”崔勇瞳孔地震，“这等下要去约会吗？”
景飒看过去。
沈南珣沉默：“……不是。”
“不是？”否定的回答没能减轻崔勇的热情，他胳膊肘拐了拐景飒，“就这还不是约会打扮？我要是小姑娘都爱上他。”
说完，还冲景飒挤挤眼：“对吧景哥？”
景飒淡淡瞥了眼沈南珣，满不在乎：“还行吧。”
早知道他也穿得帅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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