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战终

“小风竹，姐姐帮你报仇。”一女子眼中泪水顺着鼻翼流下来，梨花带雨却不肯抽噎一声，眼看着就要立掌冲去。

        “心儿，你出去。”裴东晟拖着伤腿半步半步的向前走去。

        “遣散外面的军队，热武器处理不了这些畜牲。然后和军队一起撤离这里。”裴东晟用着气力不足的声音说道。

        “姐夫，我”还未等着程心儿说完。

        “出去！这是命令！你将是九禹的唯一战乐觉醒者，要为大局着想，别让小风竹白死！”

        裴东晟颤步走到童风竹的银枪旁。

        觉醒者当中，并非所有都是战斗人员，其中有一些人觉醒了一些特殊的能力，例如程心儿和裴安的母亲。

        二人便是特殊觉醒者中的战乐觉醒者。

        所谓战乐觉醒者，便是能把自己觉醒后从天地感应来的元素赋予乐器上，并通过乐器音声将元素传播出去。

        不过目前并没有发现能将其作为战斗能力的战乐觉醒者，都是辅助能力。

        时代预兆，九禹觉醒者三百零七位，其中辅助觉醒者四位，其中战乐觉醒者两位。

        为了时代真正来临后九禹民安，这战乐觉醒者也绝不能全绝于此战。

        程心儿也明白此道理，只是犹豫之中，一股掌风袭来，程心儿身脚一轻，竟被那掌风托上了城楼。

        “走吧心儿，留我和你姐夫一个千古美名，全了姐姐的私心。”裴安的母亲第一次说话道。

        只看着她双手虎口绽开，鲜红的血不断从伤口流出来，染红了鼓锤也染红了衣袖。

        “姐，如果将来小安走上这条路，我会照顾好他的。”程心儿说道，随后不多啰嗦身影一闪烁，人便已不见，想必已经出了旗去。

        程心儿也明白当务之急是遣散外面的军队，虽然凶牲剩了不足五十，可裴东晟已近灯枯，再有战力者也无一人。

        这一战终是九禹卫旗败了，可就算败，也要立个杀像，至少保个十年八载，让这些凶牲不敢再来犯。

        “媳妇，再为我掌一次鼓。”裴东晟伸手握住童风竹的银枪。

        “咚咚咚”鼓声传来，每一下都有鲜血从女人虎口处绽出，但那鼓声直震得那凶牲打着哆嗦。

        “小风竹，裴东晟练拳三十载，没用过这枪，今日借借你这威风，若是辱了这枪名，到了黄土下，裴大哥在兄弟们面前自罚三杯谢罪！”

        说罢，裴东晟手紧握长枪一拽，长枪破土而出，一道月牙光芒从枪尖映于地上。

        鼓声愈震，裴东晟双臂通红，竟有些许鲜血从无伤的双臂肤中渗出。

        “咚！”一声重鼓传来，裴东晟携枪暴起，这势一起，凶牲们皆愈四处逃窜。

        只看一只凶牲突然冲着裴东晟鸣叫一声，随后呲牙低吼。

        一瞬之间害怕的还打哆嗦的凶牲们竟又都燃起了战意，皆呲牙嗔怒于裴东晟。

        裴东晟明白，自己这余力，哪怕是杀慌乱惧怕的几十凶牲尚不可行，更何况此时出现了一个新的“领头羊”。

        只见裴东晟一枪掷出，人随枪行，这一枪直指那个领头的凶牲。

        顾不得其余凶牲，哪怕其余凶牲从四面八方袭来的攻击，裴东晟此刻全都不管不顾。

        此时裴东晟眼中只有那一只领头的凶牲。

        一爪落于裴东晟后背，从脖至腰，皮开肉绽，一爪落于裴东晟左臂，小臂从胳膊上掉落下来，裴东晟未哼一声。

        鼓声愈急，又一声重鼓声落下，裴东晟枪至。

        这哪里算得什么枪招，只是把这枪当箭把自己当弓，掷射出一枪，只是这枪势如同武夫将死之怒，不可挡不可破。

        银枪从领头凶牲胸前进，背后出。

        枪刺时裴东晟并未停留，从凶牲背后又接住银枪杵在地上，亮白银枪上竟滴血未沾，银白光泽耀目不减。

        原本还在发狠的凶牲们一下止住了身形，围在裴东晟身边十米处不敢向前，又颤巍不止。

        “再来！”裴东晟扶枪而立，一声大喊，其声震耳欲聋，就连裴安，程可儿二人都被震得耳膜生疼。

        鼓声愈息，城楼之上，一女人手持鼓锤而悬于半空而身僵。

        城楼之下，一男人扶枪而立，怒目圆睁，横眉竖立，可细看胸前已再无起伏。

        “刺啦”一阵眩晕之间，裴安与程可儿再一睁眼，俩人发现自己已经立于碑前了。

        此时时辰已经是曜日当空，破了清晨的浊气，桔皮色的阳光已经带了些许的红，照在少男少女的脸上，照在古朴的石碑上，照在这片真实又显得虚幻的大地上。

        “前辈，这些存活的凶牲出旗后如何了。”程可儿问道，要说自己和堂姐，只是小时候见得多，长大之后，便基本没有了联系，也只有逢年过节在爷爷奶奶家能见上一面。

        而近些年来算着，也有些年头没有见到过自己这堂姐了，此时自然不比裴安此时心里的心情沉重。

        “阿弥陀佛，裴施主立了杀像，那些凶牲出旗后便四散而逃了，至于去了何处，这老衲也不知，不过这些年来也算是没有再祸害人间，阿弥陀佛。”僧人双手合十说道。

        “那也就是这些畜牲还活着，总有一天还会回来的是吧？”裴安似乎从失神中缓了过来，语速不急不慢，语气不惊不悲地问道。

        “老衲不知，因果轮回终有报，想来今日裴小友和程小友能同行至此，何常不是缘分？欲想知果，先要寻因。”僧人缓缓低眉说道。

        “敢问前辈，往何处寻？”裴安又问。

        “其实小友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僧人又缓缓抬眉，其眼中透亮无浊，面带慈笑地看着裴安说道。

        “谢前辈解惑。”裴安此时抱拳鞠躬向老僧人，语气十分坚定地说道。

        等裴安抬起头来，已不见之前的失神面相，取而代之的是坚定，一种虽万难不可移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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