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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大局


  皇后知道事情不妙,起身整了整衣裙,上前迎到,“臣妾恭迎皇上、恭迎太后。”

  皇上微微点了下头,“平身。”

  太后没有与皇后说话,直接朝院里望去,急急搜寻云舒的身影,正好看见了趴在长凳上,血迹斑斑的沈启明。

  太后心里微颤,面上仍是若无其事的问到,“哀家和皇上来的不是时候,皇后正在惩戒下人呢。”

  皇上是被林贵妃邀请来的,在门口刚好遇到的太后,进门后又正好瞧见皇后在用刑。

  他心中了然,想来林贵妃是有意要将他带到这里来了。他眼神犀利,朝林贵妃看去,林贵妃面色不变,一脸坦然。

  太后瞧见皇上神色,转头问皇后,“今日也是巧了,哀家与皇上同时来你宫里。既然你正在用刑,不如让人搬几把椅子来,让我们一同观刑,也好看看皇后时如何管理六宫的。”

  皇后心思几转,知道太后肯定是来着不善,不是几句话就能糊弄过去的,左右是沈启明犯错在先,她师出有名,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想到这里,她回头吩咐,“去,赶快给皇上和太后备座。”

  太后落座后,看着奄奄一息的沈启明,心焦却不能表现出来,定了定心神,问到,“皇后所罚何人?又因何要罚她呢?”

  皇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从容回到,“回禀母后,承煜在臣妾生辰时送了臣妾一柄玉如意。臣妾念他一片孝心,加上他如今年纪那么小却在为国征战,臣妾就把这玉如意当成了念想,每日总要看上几回,就像承煜在身边一样。谁知道,今日沈小公子陪着三公主回宫,打碎了臣妾的玉如意,臣妾这才让人罚了他。”

  皇后在前面铺陈了许多,为着就是轻描淡写的引出沈小公子,林贵妃在一旁冷笑,倒是比以前聪明了。

  太后和皇后还没开口,林贵妃就像刚刚意外发现了云舒一样,惊讶地朝仍旧跪在檐下的云舒问到,“你怎的也跪在这?脸上的掌痕又是怎么回事?”

  太后侧身瞧了过去,看见云舒,招了招手,“云丫头,你过来,跟哀家说说,怎么回事?”

  云舒故意不动,可怜巴巴地说到,“皇祖母恕罪,皇后娘娘说了,让我跪两个时辰才准起来。”

  皇上见一个、两个的好像受了莫大委屈似的,心中烦闷,呵道,“你皇祖母叫你过来,你就过来,不是送你去上书房读了圣贤书吗?难不成还分不清尊卑老幼?听你皇祖母的就是。”

  云舒怯怯地起身,揉了揉酸疼的膝盖,这才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低着头向皇上说到,“上书房的师傅说,皇上最重孝道,我就以为皇祖母是连皇上都敬重的人。可那天,三妹妹在上书房里说,她不怕皇祖母,她说她倒要看看皇上您是帮她这个亲生的女儿,还是万寿宫里的那位太后。”

  声音很轻,威力很大。

  太后轻笑出生,伸手将云舒拉到身侧,冷冷说到,“哀家活了几十年,倒是被自个儿的孙女将了一军。皇后真是教了个好女儿。”

  说完,太后举起手摸了摸云舒脸上的掌痕,心疼地说到,“我家云丫头是不是帮哀家说话,才挨了打挨了罚呀?”

  “皇祖母别伤心,其实我也教训了三妹妹,皇后娘娘替三妹妹还回来,我受着就是了。”云舒安慰着太后。

  这话听到皇后耳中,简直就是得了便宜又卖乖,但确实句句属实,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反驳。

  林贵妃素来喜欢沈启明,她走到沈启明身边,轻轻拍了拍他,沈启明没有动静。林贵妃大惊出声,“皇上,沈小公子都昏死过去了,不会出了人命吧。这孩子可是镇国将军的命呀。”

  皇上被左一句右一句的绕晕了头,但听到镇国将军还是立即反应过来,“快,传太医,给沈小公子医治。”

  端嬷嬷怕云舒出事,早就请了太医在外候着了,皇上一吩咐,太医立即进来给沈启明看伤。

  林贵妃回到皇上身旁,叹道,“启明这个孩子,在我翊坤宫住了许久,最是懂规矩了,怎么就来了皇后宫里一次,就打碎了皇后的心爱之物呢。”

  太后冷哼一声,“咱们知道的,是他在这打碎的皇后的心爱之物,沈大将军在北境,还以为咱们合着伙来欺负他的孙子呢。”

  “皇后!”皇上重重一句,皇后立即跪倒在他跟前。

  “你可知道,我大夏与北秦这一战非胜不可?”皇上沉声问到。

  “臣妾知道。”皇后见他动了真怒,只敢顺着答话了。

  “知道?既然知道,为何要重罚主帅的孙子。他是朕请到宫里来给承煌当伴读的,不是请来给你责罚的。”皇上一想到这件事若是被沈大将军知道了,影响了战局,他登基后的第一战战败了,就头痛得厉害。

  皇后眼眶湿润,却又像极力忍着,看着极为让人心疼,“皇上,臣妾哪里想到这些,不过是一时心疼承煜一片孝心,这才动了怒。”

  林贵妃似是惋惜到,“皇后娘娘慈母心肠,臣妾听了都感动。只是,皇后娘娘是一国之母,自当是把江山社稷放在第一位的,这次因小失大,想来也是心疼承煜为皇上征战去了北境的缘故。”

  皇上瞧着时时刻刻只知道装可怜扮委屈,于江山社稷毫无助益的皇后,心中厌烦得很,“皇后若是心里只有皇儿,没有江山社稷,朕瞧着皇后这个位子不适合你。还有承煜,你若是对朕这个决定怀恨在心,那朕这就把他召回来,让承煌去。”

  “皇上,皇上。”这样的话皇后哪里受得住,眼泪也不再忍了,任凭它夺眶而出,自己更是顾不得脸面了,跪行到皇上跟前,扯住皇上的衣角,不住地哀求,“臣妾知道错了。臣妾知道您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承煜好,臣妾知道错了,您宽恕臣妾吧。”

  皇上看着她就心生厌烦,起身嫌弃地拍了拍自己的衣角,“皇后心思都放在了与这些小孩子斗气上,那治理六宫之责就由林贵妃暂代吧。皇后禁足了一月,仍不知道顾及大局,再禁足两个月,若是还想不明白,那就禁足到大军得胜还朝那一日。”

  皇后闻言瘫坐在地上,眼神都呆了,连恭送皇上都忘了。

  林贵妃起身向太后行礼告退,“臣妾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太后恕罪。”

  “但说无妨。”太后对她是有些亲近,今日也得亏她帮忙,所以极为爽快就答应了。

  林贵妃又行了一礼,“臣妾要去送送皇上,今日沈小公子之事惹皇上不快,若是他在翊坤宫养伤,皇上去了见了又是心烦,您看是否能让沈小公子去万寿宫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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