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凡人 第四章 父子夜谈
<p>王仲回到晚宴席边，呆呆的坐着。</p>
<p>王熙淳内心了然，知道事情已成，问道：“仲儿，果酒取到了吗？”</p>
<p>王仲有些失魂，呆呆道：“果酒是取到了，可是父王，这天工阁……”</p>
<p>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王熙淳伸手打断：“这里人多耳杂，待会再说。”</p>
<p>王仲会意，没有再说话，而是取出那只装着果酒的翡翠葫芦，往一只青瓷杯里倒了满杯，一饮而尽。</p>
<p>酒味甘甜，散有清香，入口后即顺着喉咙流入腹中，清爽无比。</p>
<p>王仲甚是欢喜，直接弃杯不用，拿起酒葫芦往口中灌去。</p>
<p>豪饮一大口后，王仲顿时感觉食欲大增，竟是连吃了三大碗米饭。</p>
<p>王熙淳嘴角微微扬，不过稍纵即逝。</p>
<p>而刚吃完三大碗白米饭的王仲，再次拿起酒葫芦，打算把里面的酒全部喝光。</p>
<p>不过当他喝到气喘不顺，不能再喝时，葫芦内的果酒依旧留有余量。</p>
<p>王仲心生疑惑，轻轻摇了摇酒葫芦，里面传出清脆的水声。</p>
<p>这是什么葫芦？王仲有些奇怪，想起了那个赵姓老者说的话，更加感到莫名其妙。</p>
<p>在他看来，那老者要么是疯癫，要么就是话里有话。不过他实在想不通这些，也就没有多管这些。</p>
<p>……</p>
<p>夜已更深，宾客散尽。王仲带着满心的疑惑，去了他父王的书房。</p>
<p>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一声“进”，王仲走入房中，里面只有一个人，正是王熙淳。</p>
<p>见人已到，王熙淳立即起身，将书架上一个古色古香的花瓶轻轻转动一圈。</p>
<p>“轰隆”一声响起，书架自正中被分成两半，一个约莫人高的入口显露而出。</p>
<p>王熙淳率先走入其中，王仲拿起一盏烛灯，紧跟其后。</p>
<p>片刻功夫过去，二人抵达密道尽头。眼前是一间封闭石室，地上积满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显然是许无久人来此。</p>
<p>石室内有几张桌凳，上面同样是积满了灰尘。</p>
<p>父子二人用衣袖轻轻掸去桌凳上的灰尘，齐齐坐下。</p>
<p>王熙淳率先开口，语气严肃：“仲儿，为父知晓你对天工阁之行有诸多疑问。如今你也已经不小，是该了解一些事情了。”</p>
<p>王仲沉默片刻，道：“这天工阁究竟是何物，里面又是些什么人，父王当初又为何建立此阁？”</p>
<p>王熙淳叹了一口气，道：“这天工阁，乃是当初我为了增强王府实力，所建立的一处研究各类奇巧器物的地方。”</p>
<p>“阁内之人，既有各地工匠，亦不乏墨门子弟，更是有传说中的修士。”</p>
<p>“修士？”王仲闻言一愣：“前面的我都知晓，但这些人，是何身份？”</p>
<p>王熙淳略微思索，道：“修士，便是我等凡人口中常说的仙人。有腾云驾雾，移山填海之能。”</p>
<p>“仙人……这世上，真的有神仙？”王仲陷入沉思状态，突然间记起一物，赶紧从腰间取下翡翠葫芦，问道：“这个葫芦内储存的酒，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难道这也是仙人所用之物？”</p>
<p>王熙淳轻轻摇头，道：“此物也是修士所用，被称为储物法器。不过……”</p>
<p>“不过什么？父王快说!”</p>
<p>王仲神情激动异常，抓着王熙淳的手臂急促的问道。</p>
<p>“而且此物内藏空间太小，也不过是最低层次的修道士才屑于用的低阶法器罢了。”王熙淳拗不过儿子，只好缓缓开口。</p>
<p>“空间太小？最低层次也才屑于使用？”</p>
<p>王仲口中一直重复念着这几句话，宛如痴状。</p>
<p>王熙淳显然早已料到这一幕。毕竟他这个一直不信鬼神的儿子，在知晓这些事情后会是如此反应，是极为正常的。</p>
<p>这位父亲并不急于开口，而是静静等待眼前之人慢慢接受，消耗这一如平地惊雷般的事实。</p>
<p>父子二人一时间静默无言，在不知过了多久后，王仲已经平静了许多。</p>
<p>他已经没有再纠结于修士的事情，而是问道：“父王，天工阁里那一幅白鹤图，到底有何玄妙之处，为何我只是看了一眼，便有身临其境之感？”</p>
<p>王熙淳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死死的看着王仲的眼睛，道：“你可愿答应我，在知晓白鹤图由来之后，绝不会作出任何出格之举？如果不能答应，那我是不会告诉你的。”</p>
<p>王仲没有丝毫犹豫，当即答应下来。</p>
<p>王熙淳轻叹一声，道：“二十年前，我还未继承平阳王位，闲暇时间便喜欢处处游猎。</p>
<p>一日外出，我自远处便看见一只白羽长颈的大鸟在水边饮水，于是开弓射向大鸟。</p>
<p>羽箭飞出，大鸟躲避不及，被一击而中。我大喜之下，骑马奔去。但到了水边后，发现大鸟的身躯已然不见踪影。</p>
<p>我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准备走的时候，却在水中发现了一根带血的白色羽毛。</p>
<p>当时我以为大鸟并没有被射中要害，所以才能从原地走掉，便将此事抛之脑后。</p>
<p>未曾想到回到府内才没过几天，就发生了几件怪事。</p>
<p>先是你爷爷在一晚上突然暴毙，尸体手指扭曲，面目狰狞，死相惨烈。</p>
<p>为了不使外界生疑，我只好宣称是中风病死。可你爷爷身为武将，身体一直健壮，也无甚大疾，怎会病死？</p>
<p>此事尚未过去，几日后，府里刚办理完丧事，你母亲就临盆待产。</p>
<p>可在此前据太医确诊，你母亲也才怀胎三月，算至临产前不过堪堪四个月而已。</p>
<p>怀胎四月便将临产已是异常惊奇，更怪的是，你母亲所生孩童，落地起便七斤有余，竟与正常婴孩无异。</p>
<p>那时我当即决定封锁这件事，不许府内之人将之外传。</p>
<p>果不其然，此事之怪，远非我看到的那么简单。</p>
<p>你母亲产下的怪婴一日一长，才过四天，就与四岁孩童一般大小。</p>
<p>我认为这孩童乃是不祥之物，打算将之放置到一农户家中寄养。</p>
<p>奈何你母亲认为这是她的亲生骨血，不肯丢弃。无奈之下，只好养在家中。</p>
<p>又过一日，这孩童竟已能站于地上四处爬行，且行踪不定，难以寻找。</p>
<p>孩童出生的第六日，我王府上空飞过三只白鹤，鸣叫一声后，就在天上盘旋不动。这怪婴见状，竟然回叫了一声，白鹤瞬间惊走而飞。</p>
<p>第七日，白鹤又来，栖于我王府之内。怪婴立刻爬出，一步跃于白鹤背之上，随之一同飞走。</p>
<p>你母亲知晓后悲痛欲绝，痛哭至眼睛红肿，数月不消。</p>
<p>后来我开始筹划建立天工阁事宜，也是你母亲要求将那一日的情景录于其中，故而有了白鹤图。”</p>
<p>王仲听完，许久后才缓缓开口道：“也就是说，我原本是有一个哥哥的，只是这哥哥是个……怪胎？”</p>
<p>王熙淳眉头紧锁，道：“不错，此事实在太过怪异。我之所以一直想让你去当一个修士，也是有一部分私心的。”</p>
<p>”因为我想……让你去将此事查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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